15、CHAPTER 14 洛阳铲×黑历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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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博克能认出自己并不惊讶，在雅尔塔的主魂死前，博克应该算是和他关系不错的人了——黑巫师之间总有一种莫名的引力和斥力，让他们互相之间有所联系。
博克说话的声音和他的头发一样，有种黏腻的感觉:“主魂死了？”
“是啊，就是那个实验!”只有提到黑魔法研究时雅尔塔才会兴奋起来，“血族转化法阵!我差一点就成功了!一定是法阵哪里的尼罗纹刻错了，或者原理有漏洞？只要搞到穆尔塞伯家藏书室里那本关于血族秘辛和类似实验的手札，我一定能完成那个法阵!!”
“那只是传说，无论是夏多佩家的手札，还是血族……”
看到雅尔塔扫兴地冷下了脸，心知这个家伙最讨厌别人质疑他的博克叹了口气:“你需要什么？”
雅尔塔挑眉:“被诅咒的独角兽鲜血，自愿给出的独角兽鲜血，分别取自这两头独角兽的毛——别一副为难的样子，你抬价的招数这么多年就没变过。对了，紫杉原木来个十四英寸的，我懒得自己去砍。”
博克摇着头:“行吧，行吧，按市价给你算，不过你看上去可不那么富裕。”
“那再来一件特别点的斗篷？”看了看身上被家养小精灵洗得有些发白的简洁长袍，雅尔塔无奈，“我只是懒得打理自己……放心，吉德罗的金库够大。”
“但他的生活同样奢侈。”博克俯身在一个柜子下面翻找些什么，“如果你还没来得及去这个身体的金库的话，就别把话说那么满，我只看钱不认人。”
油腻腻的声音让雅尔塔倍感怀念，也就不计较这个朋友绝情的“认钱不认人”了。他扒了扒金发:“博克，你干过挖坟的买卖吗？”
“当然。比如一个该死的把家传宝石吞进肚子里才肯下葬的家伙。”博克嘲讽地挑眼看他，“但你……你可不是能干这种精细活儿的人。”
“你对待那些客人可不是这种态度，”雅尔塔跺跺脚，“唯唯诺诺的博克呢，把他还给我!”
博克头都懒得抬一下了。
“好吧，好吧，我要偷一具尸体。”
“你已经有身体了……给别人？”博克递出两瓶银白色的血液，其中一个玻璃瓶上面打上了红色的标记。
雅尔塔接过独角兽血液:“当然，一个原本聪明、英俊的人，就算死了，尸体对某些人也很有好处。”迪戈里家族是纯血，与其冒风险扼杀一个巫师或到别人家族墓地里偷一具尸体，还不如就近选择塞德里克的身体。
博克又发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魂器，魂器，啧，我已知的只有你和那个人成功了。”
“你一定给他提供了不少帮助，毕竟你是从头到尾和我一起完成魂器制作的人。”雅尔塔勾起了嘴角，“不过汤姆可不一样，他估计是自己完成的。”
博克愣了一下，犹疑地看向雅尔塔，沉默片刻以后开口:“我给你讲讲那个人的事吧……”
“别了!”雅尔塔抗拒地抬手，“告诉我挖坟需要什么，把那些东西给我，交易就结束了，我的时间可不多。”
“好吧，好吧……”
…………
“老混球，死财迷……一个铲子，什么洛阳铲，他就随便变形了一根叉子，竟然敢狮子大开口五加隆——”愤愤地抱怨着，雅尔塔漫步在许许多多墓碑间。
他此时已经换上了买来的大斗篷，黑沉沉的斗篷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但上头不时划过细微光亮的魔纹昭示了这件斗篷的不凡。
独角兽血和紫杉之类的都被施了缩小咒揣在长袍兜里，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要去了雅尔塔手中从吉德罗手里继承的两个金库钥匙中的一个，让他肉疼急了——这是以后做实验的钱啊！
眼睛一亮，他看到了一个刻着“塞德里克·迪戈里”名字的墓碑，他快速走过银蓝色的地毯，将手头U形的铲子对准墓地用力一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棺材埋得比较浅，土里传出“碰”地一声闷响。
是棺木？雅尔塔左右张望了一下，吃力又心急地一铲一铲把上面一层地面全挖开，也不知过了多久，再借着手中正荧光闪烁的魔杖看了一眼——偌大一个棺材就被挖出来了，上面明显的几道划痕看得雅尔塔心虚不已。
棺材是钉死的，雅尔塔试着对钉子用开门咒无果后只能把旁边的落叶变形成小刀把钉子撬出来，花了好半天才掀了棺材盖，就看到里面堪称“让人反胃”的尸骨。
毕竟一年了啊……雅尔塔思索着背诵了一段埃及符文，那是当地用于保护死者尸体的符咒，也不知道对没有制成木乃伊的尸体有没有用。
——他父母好歹是纯血家族出来的，怎么不给孩子尸体加个保鲜咒呢！!
随着符咒吟诵到后半段，棺材里的狼藉慢慢化成黄沙，在雅尔塔惴惴不安的目光中集结到一起，慢慢膨胀，再看时已是一具鲜活的身体。
背完后半段，雅尔塔机智地添上两个保鲜咒，把尸体漂浮咒托起来，随便地把重新盖上棺木的棺材用土填回去，踩几脚，看踩平了才给这个范围加了忽略咒——好，搞定!
挥一挥劣质魔杖，空气中哆哆嗦嗦地浮现出绿色的时间。
11:19:46。
摸摸下巴，汤姆希望在三天之内完成，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到“第四天”呢，不用急。
但雅尔塔也不是做事不顾后果的人，继续逗留难保不被人发现，他只休息了片刻便一个消隐无踪到了圣芒戈。
还没落定，就感觉一道魔咒甩过来，雅尔塔条件反射地侧身闪开，手一抖就回了个通通石化。扔完魔咒才想起来，他是直接消隐无踪到了汤姆的病房的，所以……
挡住了石化咒的汤姆假笑着撑坐在病床上，还保持着一只手举起魔杖的姿势:“我还以为你不打算给我找身体了。”他瞥了眼被雅尔塔搂在怀里的塞德里克，眼中流露出满意，“纯血？”
“嗯哼……”雅尔塔将尸体平放到汤姆的病床上，“不用担心，这是具尸体，你直接附身就行。”
听到是具尸体，汤姆的表情古怪起来:“不具有独立灵魂的身体——不会被我直接同化吗？”
他摊开了被阴尸病毒感染了的身体的手，事实上，这句身体除了青白的皮肤和不曾改变的黑发黑眼，五官虽然和汤姆的灵魂体看上去只有一两分相像，但与这句身体原本的样子已是天差地别。
雅尔塔坐在床沿，无所谓道:“没关系，同化了更好——你要知道，这句身体还是有不少人认得的。”
“但是——”汤姆还想说什么，他从不做不确定的事，谨慎谨慎在谨慎已经成了他生存的本能，即使失忆也依旧烙印在灵魂里。
雅尔塔打断他:“放心，最坏也就是身体快速同化最后爆裂嘛，有我在不怕保不住你。”
汤姆噎住，上下扫视身旁信誓旦旦的雅尔塔，满眼不信任:“你……？”
雅尔塔:“……”你敢把你的嫌弃表现得更明显点吗？!
不屑地扭头，汤姆飞快地翘了一下唇角。
其实，魂片附身也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事情，稍有不慎遭到原有灵魂的攻击，他们这些残缺的魂片怎么也打不过别人啊。所以大都会采取保险的方法，比如蛊惑他人，骗取全心全意的信任后突击，或者长时间潜伏，趁其虚弱时给予致命一击。
也许有人认为选择一具尸体就可以很轻松搞定，理论上是的，但两人都是亲身经历过魂片生涯的，他们更清楚魂片长久以来的状态——浑浑噩噩，没有人交谈、没有人动作，在主魂死前，受控于主魂的魂器只能在一片黑暗中度日。这样的灵魂，还有所谓的理智去安分地学着控制身体吗？他们更擅长破坏，诱惑人类，然后毁灭。
雅尔塔拥有希望，所以熬过了漫长的魂器生涯一步步布局夺取身体。穆尔塞伯的夏多佩家族藏书阁的手札给了他生的希望，他所有的精神支持的来源；汤姆则更多是野心和意志支撑着他保持理智，他坚信自己值得更好的，他应该得到更多，所以他潜伏着。也许他疯狂过，为了那无望的主魂的野望奋不顾身过，但这只让他现在更加谨慎——即使没有记忆。
作为永生的方法，制作魂器的代价是灵魂的残缺与痛苦。
但那又怎么样，当你迷上了黑魔法那多变的形式以及其带来的无上力量时，就会知道，永生的重要，没有永恒的生命，你的力量终要在身体的老化中消逝——那让人痛苦，让人忍不住挣扎。当你真正逃离了死神的追捕后，永恒的生命除了让人无趣，乏味，但也更让人上瘾，你会更加畏惧死亡，畏惧永恒生命的突兀停滞。
雅尔塔紧紧盯着汤姆，对方闭上了眼睛，阴尸的身体随着灵魂慢慢抽离而更加蔓延上青色，当一团黑雾扑向塞德里克的身体时，阴尸的身体慢慢膨胀，最后化成了一摊粘稠的绿色脓水。
但那之后，塞德里克的身体没有立刻醒来，这个棕发少年的脸颊变得像马尔福家的孩子一样下巴尖尖，有些健康的粉白皮肤变得苍白，棕发如同异变一样晕染成黑色，庞大的魔力萦绕在身体周围——这些变化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完成得不可思议……
魔力将窗帘刮得呼呼响，雅尔塔在这个病房无数的防御咒中又加了一个大型保护罩，自己则小心地退开一些——经受不住汤姆浓厚的魔力，塞德里克的身体隐隐出现了些细微的红色刮痕从皮肤里面渗出来，万一汤姆没控制住，让这具身体爆炸了，雅尔塔也好快速反应，保住汤姆的灵魂。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汤姆的灵魂到底是受过伤的，因为阴尸的身体不适合吸收生命力，除了雅尔塔给他的生命力和阴尸青年本身的灵魂以外汤姆恐怕都没有好好滋补过自身灵魂，在试图掌握尸体时很是费力，也因为灵魂之力的使用而痛苦，雅尔塔可以听见汤姆的嘶鸣。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无力的感觉雅尔塔只有在面对那个被他杀死的圣徒时有过。他不记得对方的名字了，只记得是自己十九岁的时候，那时雅尔塔还只是个改良了四五个咒语就沾沾自喜的小家伙，那时候是……1939年，嗯哼，那年圣诞节前夕，他摆脱了见鬼的父亲，一个人通过非法的门钥匙溜到了德国巫师界想要见识一下据说黑魔法气息浓重的德意志巫师，结果遇上了圣徒游行。
那时候圣徒那档子事儿还没传开来，英国普通巫师也只知道德国巫师界出现了一股子恐怖势力，没有人放在心上——对角巷总是那么太平，哪怕是翻倒巷也没有德国不大太平的风言风语。
雅尔塔的长相是个典型的英国人，圣徒游行期间普通巫师大都躲起来或是被蛊惑着加入游行，这让雅尔塔意外地显眼。
那个圣徒，雅尔塔只觉得他高高大大的，板着脸——虽然雅尔塔也喜欢瘫着脸，但觉没有那种血腥的粘稠气势——他一眼看到了雅尔塔，他的魔杖很普通，就像根小木棍儿，却直直地射出一道黑色的魔咒，类似切割咒吧，加持了黑魔法之类的，旁边那个抖着腿还想拉雅尔塔避开游行队的胖巫师被切了脑袋，血溅了雅尔塔一脸。
他什么都做不了，无力得可怕。
那个圣徒是故意的，看着他被惊愕得呆滞的表情冷笑着用德语骂了句什么，回想起来应该类似“没种的英国佬”之类的吧。
然后？
他逃了，用手里的逆向门钥匙回了翻倒巷。
那天他在翻倒巷吐了，好几个一起混的黑魔法爱好青年笑他体弱，连门钥匙也受不了。雅尔塔想，也许真的是因为这个，他后来杀过那么多人，两年后还回德国砍了那个圣徒的脑袋——从来没有觉得恶心过。
就好像那个胖巫师对他造成的影响只是因为一时间用完了一辈子的正义感。
——这么紧张的时刻他居然还有心情回忆青涩的往事……
揉了揉太阳穴，雅尔塔回神盯着塞德里克的身体，汤姆控制得很好，即使再痛苦也没有放弃，身体的自爆已经在汤姆勉强腾出余力收敛四散的魔力后慢慢平息。
“你似乎认定了我会出事？”汤姆动了动唇，嘶哑的音节一个一个往外蹦，他很快意识到这样的形象有些示弱，便闭上嘴不说话了。
雅尔塔扯扯嘴角:“不，我只是谨慎。”
外表已经完全被通话的身体看上去没有那么好控制，汤姆勉强动了动手指，对雅尔塔的话嗤之以鼻。
耸肩，雅尔塔知道自己保持了那么久用魔杖对准汤姆的姿势的确是过于紧张了，但他也只是想及时加上一个保护咒，万一失败了也要尽量不伤到汤姆嘛。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系列＃
＃黑巫师们的平均幸运指数为E哦小汤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 14 洛阳铲×黑历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