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双魂（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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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体双魂，是悲是喜？
祸世红颜，倾国倾城。
情罗教迅速崛起对中原正派武林造成了威胁，虽说有牧匀天坐镇中原武林，量他小小情罗教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不过，总有些人忧虑甚远，情罗教能在短短几年内发展如此迅速，遍布了大半个祁国必是有过人之处，如不早日清除，日后恐会为祸武林。当然也有人想以此事为由头正一下自己的名。
一时间除了人烟萧索的落梅山庄，其余三大山庄以及各名门正派都收到了武林盟主萧禹城发出的英雄帖，贴上只有一句话：下月月圆齐聚雾灵山，除魔卫道。
情罗教是邪教，人所共知。
情罗教教主冰天人如其名，冰冷无情，杀人如麻，且有用人炼药的嗜好。传闻他练功走火入魔必须每日饮童男童女的血，否则气血倒流七窍流血而死；也有传闻他神秘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就算情罗教教众见过他的也是寥寥无几；更有离谱的，传情罗教教主乃是妖物所化，那些被掳去的人不是被他炼药，而是被他吃了。
关于情罗教的种种传闻，几年来从未断过，也从来未被证实或证假过，而他们这次的目的就是将这人人得而诛之的邪教情罗教一网打尽。
眼看离约定之期不到十日，萧禹城在房内负手而立，愁眉不展，情罗教竟比他想象的更难对付。几位庄主和掌门早在收到英雄帖的前几日收到他的密信共同商谈除魔卫道的大计，可是，根据他几日前得到的消息，这场武林大战他们的胜算不过五成。
整个中原武林竟然奈何不了情罗教，如不是多方调查情罗教的势力，他真不敢相信；如果任他们发展下去，不过十年，中原危矣！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看来牧匀天的时代快要过去了。
纵使牧匀天天纵奇材，他不适合武林，武林不是靠一个人支撑起来的。
看着床头的剑出神，萧禹城脑中晃过了那个沉默的身影，几年前他留下了这把剑再无音讯，如今为了中原他是否会重新现身？依那个人的性子，他琢磨不定。
背负了声名就背负了责任，声名越响责任越大，他被声名所缚，那人却逍遥自在。曾经的赌约，今时的踌躇，他仿若被卷进了无形的洪流，挣扎不得，呼喊不得，他所能做的只有回应别人的挣扎、别人的呼喊。
他是薄情小人也好，为了自己保命可以弃他人不顾；他是凡夫俗子也好，为了生存可以苟延残喘；他是世外高人也好，离世独活看透生死，就像那个人。可是，他是夹在小人与圣人之间，又高于一般凡夫俗子的萧禹城。他，舍不了名利。
一声哨声响过，信鸽在窗台停留，这个信鸽养了也有几年了，终是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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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禹城府邸大厅。
“几位庄主，众位掌门不必担心，这场雾灵山之约我们必胜无疑。”
“容晚辈问一句，萧盟主哪里来的信心？”华英山庄的庄主终是年少气盛，语气里丝毫没有对前辈应有的尊重。
“叶庄主无需担心，约定之日自见分晓。”淡淡的回答，他还不至于和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计较。
萧禹城的盟主之位来的容易，在位的十年却是一言九鼎，说一不二，纵是对他的话怀疑在场的众位还是选择了相信。牧匀天厉害是厉害，终是和他们是不一样的江湖人，人家都不稀罕做这个武林盟主，他们何必巴着不放，即使萧禹城能力有限但当今武林能够坐的上这个位子的只有他了。
得了保证，三位庄主和众位掌门都带着沉重的心情回了房，是什么让萧禹城有如此大的信心，每个人心中都画上了这么一个问号。
牧匀天已经在江湖消失了几年，正是这几年情罗教霸据了大半个祁国。牧匀天不属于任何门派，也可以说独门独派，武功出神入化远不是他们能企及的，如果他有心盟主之位绝对众望所归，就是年轻时的萧禹城也是支持的；不过，现在经历权利洗礼的他未必能够放不下手中的一切，或许正是没有牧匀天淡然的心境他才无法突破自身的局限，武功内力停滞不前。
限制情罗教的势力已经迫在眉睫，只有加上牧匀天他们才能有绝对的胜算，冒险，他们冒不起。输了，就是整个中原的没落，不止武林，朝堂和百姓都不能幸免于难。
所以，萧禹城请了牧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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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的前一晚，萧府。
趋近十五，月光明亮。萧禹城接到下人的通报，有三个男子在门外求见，说是盟主请他们来的。萧禹城奇怪，他并没有请什么人，那三人莫不是欺瞒下人，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得大意。思索片刻，萧禹城目光一闪，想到了什么。最近要说他请了什么人，只有牧匀天了，不过此人向来独来独往，何时会和他人一起了？
心中有了怀疑，萧禹城不敢怠慢，和下人一起去门外，他要看看是什么人。如果是牧匀天，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有这个能耐跟在牧匀天身边。
离得老远，就听见大门开启的声音，下人们站在两旁，能让武林盟主亲自来大门迎接的人必不是等闲之辈。萧府的大门向来紧锁，只有武林大会时才会为了广纳天下侠士开启三天，今日为了三个无名之辈开启确实让人好奇。下人们好奇，在江湖上走南闯北了那么多年的众位掌门可不是为了好奇，想必他们几日前的疑惑可以解开了。
三人风姿卓越，风采不同，一个冷然，一个淡漠，一个清俊，皆是一副好容颜。中间的男子最为好看，萧禹城是见过不少世面的，扬州声噪一时的小倌落月他也是见过的，然而此人竟不输落月，只是落月是女人般的娇媚，雌雄莫辨，此人却是从第一眼就不会被错认为女子，两种浑然不同的美。随着门开启带来的一阵风，衣衫随风而动，这三人更给人一种将要乘风归去的感觉。
萧禹城看清了门外的那个沉默的身形，顿住了脚步，果然是他！说不清是激动还是什么，这个人总算来了，看来他还没有弃天下于不顾。两人相顾无言，终于来了，再次见到这个男人，萧禹城张了张嘴，最终没能说出一句话。相隔五年本有无数的话要讲，看到这个沉默的男人一切都化作了无，语言苍白无力，行动笨拙粗劣，他与这个男人的差别永远那么大，五年没见他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
相识十二年，别离五年，他也不再是初识的那个热血青年，他已经有了可以和这个男人站在一起的身份。
初见的惊诧一闪而过，萧禹城撩动衣袍大步跨出，在黑衣男子身前双手抱拳，“牧兄，五年未见，小弟在此拜过。”
黑衣男子没有说话，只是一双如鹰的眼睛盯着萧禹城一闪不闪，半刻钟过去萧禹城已是满头大汗，“五年了，你的功力不应这般，”不带任何感情的话响起，萧禹城身上的威压撤去。
“愚弟的武功已经一年没有任何突破了。”带着无奈，萧禹城声音沉闷，一双眼睛看着黑衣男子仍然带着光芒。
“化然物外，不为外物所动，你的武功自会精进。”
“愚弟受教了。”嘴上这么说，萧禹城心里却在苦笑，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为了追上这个男人他日夜不停练武修心，可是这种执念几近让他陷入心魔。
走在前为三人引路，萧禹城在江湖的这些年已不复当年的莽撞，牧匀天既然不介绍那两人他也不便问，不过这两个男子却让他很在意，不是相貌不是身份而是身上无形的一种气。
听脚步声这两人都是武林中人，可是他竟然看不透两人的武功，这种情况整个武林除了牧匀天他还未遇到过。难道这两人的武学造诣不输牧匀天？一个牧匀天已经很可怕了，再来两个武林要翻天了。
一路无言，到了大堂，下人上座，三人一排而坐。牧匀天身子挺直端坐，直视前方，眼珠仿若不会动；青衫男子和另一男子挨得很近，虽然听不见，那两人却是在耳语。
“愚弟已经通知了三位庄主和众位掌门，他们片刻就来，牧兄稍等。”
“嗯。”除了武学上的事这个人向来惜字如金。
“萧盟主，”那位青衫男子主动与萧禹城搭话，牧匀天听到她说话转了头，竟是义父感兴趣的样子。
萧禹城心中呼奇却没有表露出来，“这位公子有何事？萧某定当竭力。”
轻笑几声，那青衫男子声音飘忽，“也没甚大事，只是感到萧盟主貌似不欢迎我和我这位朋友。”
心里咯噔，这个青衫公子语气不善，“这位公子何出此言？”
“在下与牧大侠一起来到萧府，萧盟主对在下不闻不问，对牧大侠却相谈甚欢，难道是不欢迎不速之客？”
“这位公子误会了，萧某与故有相见一时忽视了两人，还请这位公子原谅。”站起身，萧禹城双手抱拳表示敬重。
“原来如此，在下误会了，萧盟主海涵。”
“是萧某的不对，”萧禹城重新坐下，“敢问两位如何称呼？”
“在下非生，这位是在下的朋友云清，”语气清淡，青衫男子缓缓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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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上千年如一日的安静，非生守在沉睡的云清身边不知过了多久，几天？几个月？几年？几十年？没有昼夜的变换，非生也说不清。
雪山外一个人也在等，那个人一身黑衣仿若与黑夜融为一体。那人沉思，神秘莫测的雪山，来去自如不受寒冷饥饿的威胁的人，或许自己的疑惑能解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双魂（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