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花开院手札》持夏

4、〈三/调查的开始〉

　　【八】
　　回到许久没有来过的家中，父母的神情都有些严肃。
　　母上大人终于忍不住扑过去抱住夏阡，嘴里还在责备：“你这个孩子终于知道回来了！你还知道回来！”
　　“对不起，母亲大人。”夏阡有些哽咽。
　　母上大人放开了她，继而夏阡就感觉到了父上大人严厉的视线。
　　“我知道错了，父亲。”夏阡微微垂下脑袋，说道。
　　“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别人，你出去鬼混了几年连基本礼仪都忘记了么？”父上大人眉头紧锁，冷声道。
　　“抱歉，父亲。”夏阡抬起头来，看着父上大人。
　　“啪——”一记清脆的声音回响在空气中，母上大人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夏阡脑袋歪向一边，左脸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她动了动脑袋，正视着父上大人，“任凭父亲处罚。”
　　做错了，就应该接受惩罚。
　　小学生都懂的道理。
　　“健鸿，这样就够了。”母上大人自然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女儿再受苦。
　　“下一次就没这么简单了。”
　　“是，父亲。”夏阡应道。
　　母上大人想碰一碰夏阡已经微微肿起来的脸，怕她疼又不敢碰上去，“疼么？”
　　“还好。”夏阡笑了笑。
　　“你啊，还笑得出来！你爸爸也真是的，下手这么重，现在都肿得这么厉害了！”母上一边抱怨着，一边以责备的眼神看着她。
　　“母亲，不会破相的，你放心。”夏阡笑道。
　　已经走远了的父上微微扬起了嘴角。

　　脸颊经过冰敷以后才没有肿得更加厉害。
　　第二天一早，日吉见她的脸成了这幅模样，有些惊讶，继而了然，“是伯父？”
　　“嗯。”
　　“疼么？”
　　“比昨天好了很多。”
　　“伯父也真是的，下手这么重！”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昨天母亲也这么说，阿若你快变成我妈了。”夏阡拍了拍他的蘑菇头。
　　日吉无奈，“明明你比我大。”
　　“可是阿若又不叫我夏阡姐。”
　　“这也是理由？真是败给你了！”

　　第二天上学，夏阡已经可以熟门熟路地找到教室，然后安坐原位。
　　而注意到她脸颊不太一样的人不是幸灾乐祸地笑着，就是围在一起互相吐槽。
　　迹部一来，也注意到了她的脸颊，“你的脸怎么了？”
　　“离家出走的惩罚。”
　　“你父亲？”
　　夏阡点了点头。
　　“那真是活该，啊嗯。”
　　“我也觉得是。”
　　迹部看着她。
　　“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的关心，迹部君。”
　　“啊，不用客气，顺便而已。”
　　“那么迹部君，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做噩梦？”
　　“没有。”
　　“这样啊。”
　　“你别总是说这句，来几句有用的，啊嗯。”
　　“不做噩梦只是暂时的而已，估计那怨灵想让你休息几天吧。”
　　“你到底要怎么解决，啊嗯？”迹部终于问道。
　　夏阡看了看他，“有两种方法，一是将怨灵引出来，然后直接除掉她。”
　　“显然你不准备这样。”
　　“是的，”夏阡顿了顿，“我想等到黄昏，她力量最盛的时候跟她接触一下，然后找出她形成的原因，消除她的怨气，也好让她转世投胎。”
　　“你还真是善良。”迹部看着她，语气奇怪得不明意味。
　　“其实决定权在你，迹部君，你的选择才是最关键的。”
　　“那就按你的想法继续吧。”
　　“迹部君，你也很善良。”夏阡朝他笑了笑。
　　“本大爷不过是懒得想那么多而已。”迹部转过身去，不再理她。
　　夏阡于是笑得更加灿烂。
　　——迹部君是不好意思了么？

　　下午继续去网球部等着黄昏的到来。
　　——希望今天安倍礼香不会再来搅局。
　　事实证明夏阡的祈祷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安倍礼香今天并没有打算出现。
　　黄昏。
　　夏阡把迹部叫了出来，然后走到网球部后面一个废弃了的仓库里。
　　夏阡闭上眼，握住他的手，再睁开右眼，终于看到了怨灵的模样，如同贞子一样的女鬼，又有一些不一样。
　　怨灵是低等灵体，不具备语言能力，夏阡想要接触她是为了熟悉她的气息，这样才能找出她的本体以及死因还有她产生怨气的原因。
　　将怨灵的气息记下后，夏阡松开了迹部。
　　“你还记得你在第一次做噩梦之前见过什么人或者到过什么特别的地方么？”夏阡问道。
　　迹部思索了一下，道：“江崎财团的一个工地，还有江崎茂树。”
　　“那就从这里着手吧，应该会有一些收获的。”

　　【九】
　　吃好晚饭后，夏阡和迹部约好要去那个工地看看。
　　和迹部一起到了江崎财团的工地，夏阡粗略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似乎没什么特别的。这个时候，工地上工作的工人已经结束了工作，而工地上的几盏灯还亮着，这却让夏阡有一种奇怪的森冷的感觉。
　　“这里以前是干什么的？”夏阡问道。
　　“应该是一片荒地。”
　　“那样的话，不应该有这种感觉啊……”夏阡喃喃道。
　　迹部听到了她的话，接口道：“阴森森的感觉么？”
　　“嗯，你也这样觉得？真是可怕的直觉。”夏阡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迹部却觉得这似乎并没什么特别的。
　　“四处看看吧，或许会有收获。”
　　夏阡逛了一圈后还是没有发现什么。
　　“看来今天是白跑一趟了。”夏阡耸了耸肩。
　　“似乎是这样。”
　　“那我们走吧，我想明天有必要去找找那个江崎茂树。”
　　“啊。”
　　夏阡临走的时候又看了那些建筑一眼，她突然发现有一面墙的水泥的颜色有些不同。
　　——这儿的工人是加了什么料么……还真是有点特色。
　　夏阡撇了撇嘴。

　　第二天又跟着迹部跑去了找江崎茂树，可是突然跑过去又有些突兀。
　　“找他出来聊聊，应该也没什么。”迹部说道。
　　于是迹部就直接约了江崎茂树吃晚饭。
　　江崎茂树是江崎财团新上任的CEO，迹部上次是跟他谈那个工地的事情，那个工地有一半是迹部财团投资的，而迹部自从上了高中以后，就开始接手一些财团的事务，事先练练手。
　　“迹部君很辛苦吧。”夏阡突然感慨道。
　　迹部先是一怔，然后淡淡地说道：“谈不上什么辛苦，反正也习惯了。”
　　“看来我还真是一个既任性又没有责任感的人，”夏阡突然低下头，“明明是未来的二十三代目，却从来没有想过要为花开院家做点什么。”
　　“既然有了觉悟，就好好干吧。”
　　“嗯。”

　　迹部借口说要谈一谈工地的规划把江崎茂树约了出来，约在一家法国餐厅。
　　迹部看着夏阡那一身深紫色大振袖和服，说道：“你这一身最好换一下。”
　　“嗯？有什么问题么？”夏阡有些不解。
　　“我们要去的是法国餐厅。”迹部强调了最后四个字。
　　夏阡愣了一下，“好像是应该换一下。”
　　“其实，我很怀疑你是不是就只有和服？”迹部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她。
　　“我只是比较喜欢和服而已。”夏阡表示。

　　——去法国餐厅是不是要稍微正式一点？
　　夏阡看着一柜子衣服，思索着，又想起迹部一身冰帝校服，也算不上多正式啊……啊，不，配上他那副模样，正式不正式都不重要了。
　　白色的衬衫最上面的那颗扣子没扣上，领带有些松着，但还不至于看起来太松松垮垮，桦地不在身边时，臂弯里躺着一件冰帝的西装校服外套，手轻轻拨弄头发时神情慵懒。
　　——十分养眼，正式不正式什么的都可以闪到一边去了。
　　夏阡最后选了一条深紫色的及膝的洋装，样式很简单，没有什么繁复的设计，然后将头发随意地盘了起来，最后踩着一双同色的高跟鞋就出门了。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夏阡摊开手看着迹部。
　　迹部打量着焕然一新的女生，点了点头，“这样还差不多。”

　　法国餐厅里亮着有些暧昧的灯光。
　　江崎茂树看上去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青年才俊，眉目俊朗，看上去完全是一个行业精英的样子。
　　他见跟着迹部一起来的夏阡，笑了笑，问道：“迹部君，这是你女朋友？”
　　迹部不置可否，但更像是默认。
　　夏阡朝他礼貌地笑了笑，伸出了手，“江崎君你好，我是樱井夏阡，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自我介绍的同时顺口把母上出嫁前的姓氏给用上了。
　　江崎茂树握了握她的手，“樱井桑，你好。”
　　迹部替夏阡拉开了座位，然后三个人都落座了。
　　点完餐后，迹部就和江崎茂树聊了起来，夏阡一边听着，偶尔附和两声，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坐在他们对面的江崎茂树。
　　粗看下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夏阡还记得方才跟他握手时，迹部身边的气息有些不稳。
　　夏阡在桌下拉住了迹部的手，然后感受着他周身的怨灵的气息，很不稳定，好像在乱窜。夏阡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然后放开了迹部。她隐约觉得江崎茂树应该是个关键人物，可是这个人有些难弄，狡猾得很，就算是套话，基本上也很难得到一些信息。
　　迹部自然看出来江崎茂树这个人不好打发，也就完全没有想套他话的意思，为了不打草惊蛇，只是跟他讨论着工地的事情。

　　虽然一顿饭下来好像没什么收获的样子，但是夏阡基本可以肯定那个怨灵肯定跟江崎茂树有关。
　　“这次约他出来，还带着你，他应该已经起疑了。”坐在自家的轿车上，迹部说道。
　　“很有可能，这个人不简单，他估计不会想得太少。”夏阡点了点头。
　　迹部突然笑出了声，夏阡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本大爷还以为你不谙世事，只知道除灵。”
　　“我又不傻。”夏阡撇了撇嘴。
　　“你觉得江崎茂树和这件事有关么？”
　　“肯定有关系。”
　　“哦？为什么这么肯定？”
　　“刚才跟他见面的时候，怨灵很不稳定。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是关键。”
　　“女人的直觉？”迹部笑道。
　　“女人的直觉用在感情问题上比较准，这是我身为除灵者的直觉。”
　　“除灵者和这案子两者之间似乎没什么关系吧，啊嗯？”迹部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夏阡瞪了他一眼，然后轻哼了一声。
　　“明天是礼拜六，我们去趟警局。”
　　“去警局？做什么？”
　　“看看有没有失踪人口。”
　　“啊。”

　　回到家后，夏阡把进来发生的事情都梳理了一遍。
　　怨灵。江崎财团的工地。江崎茂树。似乎都没有什么连贯性。如果真的是江崎茂树害死了那个怨灵的本体，那么动机呢？还有尸体呢？到如今已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下一步也只能尝试确定一下死者的身份了。
　　——希望明天去警局会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