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苏麻喇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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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姐姐！”这个小丫头大概是上了瘾。
我一边擦汗一边嘟囔：“小姐姐。”
芸萱却并没有应声，我抬眼看去，发现她的表情颇为怪异。
“你……没事吧？”我迟疑地开口。
“啊！”芸萱仿佛猛地回过神来，以一种我所不熟悉的慢斯条理的样子说，“没有什么，只是刚才忽然觉得你很像一个人。但是现在想想又觉得奇怪，明明你们一点都不像啊……”
“像谁？”我兴致勃勃，追问还在疑惑中的芸萱。
芸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说句僭越的话，挺像苏麻喇姑的。”
“谁？”我大吃一惊。
“苏麻喇姑。”芸萱皱着眉说，“我也觉得奇怪呢！明明年龄样貌都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啊！”
我倒，当然不像了！我应该还不会老到像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奶奶吧？难道她保养得奇好？难道我那么早衰？
“算了，有机会妹妹你自己去看看吧。”小丫头又开始欠扁了。不过人家是未来的皇后，总要恭敬点吧。皇后，呵呵，胤禛的大老婆呢……不知怎么的，我忽然一阵气苦。不管怎么说，在清朝，尤其在某人看来，一个满人将军的女儿，都比我这个汉人包衣要强上百倍吧。
“妹妹？”小丫头看我出神，不明所以，“想什么呢？”
我自然不能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而且看着芸萱天真可爱的小脸，怎么也嫉妒不起来。于是我决定忘记，于是我说：“姐姐我困了。”
“我是姐姐！”小丫头还挺生气，原来我刚才那句话她把“姐姐”和我听成同位语了。
看着她又在摩拳擦掌，我条件反射地退开两步：“好姐姐，饶了我吧！”
康熙很久都没有再提出“微服私访”这件事。也许他忘记了。
芸萱无聊的时候会拉我去骑马，她是特旨在身的人。而我，还没有碰到管我的人。只是骑过马原地拍照的我当然是根本没有什么底子的，我拙劣的马术让她取笑不已。于是她以姐姐自居教我马术，一来二去我竟然学会了骑马飞奔。不过我还是不喜欢骑马，有时候我会想，还不如去挤公交车呢！至少，我不用凡事都拉个人陪我去，免得再碰见那次一样的刺杀。
说起那次刺杀，不得不提一下胤禛的伤势。我离开的第二天，他就去庑房念书了。我曾经刻意地与他相遇，但他却是完全地无视我的存在，或者说只是把我当成普通的宫女甲。，他的身体明显还是很虚弱，想来并没有好。结果每一次遇到他，都只能让我更为难过。于是我转向另一个极端——刻意避开他。却总是在午夜梦回时想起他，想起他对人对己一样的刻薄。越是想忘，越是难忘。
一天芸萱忽然对我说：“妹妹，想不想去见苏麻喇姑啊？”原来你还没忘记这茬呢！不等我表示同意或者反对，她自顾说道：“不过你要扮成普通的宫女跟着我哦！委屈你了！”
好奇心让我迫切地想去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女人，顺便看看我哪里像她了。况且我本来就是一个宫女，何来“委屈”一说，于是一拍即合。
我们到苏麻喇姑居住的宫殿的时候，正赶上胤祹下学回来。虚岁7岁的小男孩看起来就已经这么聪明能干了，真不知道该赞叹康熙血统好还是苏麻喇姑带子有方。
真正见到苏麻喇姑的时候，我自然是应该作为宫女甲站在芸萱的身后的。而我竟然惊讶到忘记了在芸萱落座后后退。因为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奶奶给我一种非同一般的熟悉与亲切的感觉。仿佛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又仿佛她是我的至亲。
苏麻喇姑微微笑了一下，以老年人特有的慢声说话的方式开口：“芸儿，这个宫女很不错嘛。叫什么名字？”
芸萱早就被我急得满头大汗了——我这才感觉到我的衣角大约是变形了——这时忙不迭的站起来说：“这个是万岁爷跟前的水均姑娘，她说像亲眼见见妈妈，我就冒昧地把她带来了。请妈妈恕罪。”虽然我经过这段日子知道了满语管“奶奶”叫“妈妈”，但是还是很不习惯啊！而且，芸萱这丫头居然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了，我真的是无颜以对。
“没有关系。”苏麻喇姑继续微笑着说，“听下人提起过水均姑娘，说是能解开圣上也苦恼的阿尔热巴拉，我也很想见见这位姑娘呢。”
于是我跪下去：“奴婢惶恐。”心里却觉得苏麻喇姑看我的眼神也有些古怪，不过我没有办法分析出那是什么。反正，她的生活与我应该是没有什么交集的。我也不用去管吧。
看得出来苏麻喇姑很喜欢芸萱，非要留她饭。只是毕竟年纪大了，与芸萱讲了一会儿话就乏了，让胤祹陪着芸萱接着说会儿话，自己让小宫女搀着进去休息了。
苏麻喇姑一走，芸萱马上恢复活泼本色，与胤祹眉飞色舞地说笑起来。
不知怎么的，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诗“初尝青梅意，未识世间情”。
感觉到自己像个灯泡一样杵着的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出来了。正碰到苏麻喇姑的贴身侍女（这个年纪也不小了的侍女给我一种她早知道我会溜出来的感觉），她传话说苏麻喇姑让我绕到后堂去，苏麻喇姑想当面和我谈谈。苏麻喇姑找我？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苏麻喇姑的卧室充满了浓重的檀香味，让我想起了笃信佛教的爷爷——我自己的爷爷。苏麻喇姑此时坐在蒲团上，手捻念珠，见我进来，点头示意我坐下。例行的寒暄过后，她微微笑着，慢慢地说：“老奴这次请你来，是方才看了你的面相，发觉姑娘有事情郁结于心。姑娘如果肯听老奴一劝，老奴冒昧奉劝姑娘一句，姑娘想要的，最后才会明白，不必过于执著于表象。”说完，她闭上了眼睛。一副老僧入定——不对，老尼入定——的样子。
我道谢告退，虽然完全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也许我该去研究一下佛学？佛学虽然现在不是鼎盛，不过雍正可是信佛的啊。雍正……胤禛……
算了，我知道多想无益，刻意去考虑怎么才能不露痕迹地避免灯泡这个尴尬的角色。我现在明显处于短路状态的脑子只能想到一个方法，装病。于是我托人进去带话给估计正在乐不思蜀的芸萱小朋友，说我忽然有些不舒服，先回去睡了。结果走到半路又被某冲出来的小朋友拉了回去，理由一：你根本没有生病，分明是想抛下“姐姐”一个人去玩，不许！理由二：如果真的生病了一个人回去保不定会出什么事，还是找人来看一下比较好，“姐姐”可不想“妹妹”被送到吉征房去——虽然我貌似还没有资格去那里养病。
于是我愁眉苦脸地继续发光发亮照亮世界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苏麻喇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