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求闲》青裘

20、年关

　　季先这几天总是感觉怪怪的……她刚刚被老妈派出门，去商场买糯米粉，回来的路上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想着想着季先突然一回头，没人啊……奇怪，从刚刚逛商场开始就感觉好像有人在偷偷看自己，倒不是季先自恋，可这一路上都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真是让她心里不禁一阵阵的发毛。抖抖脑袋，季先也不想太多，两条小腿一蹬就突突突往家里跑，没办法，季先神经是够强韧，可就是怕些神啊鬼啊的，想想都不行。

　　这小妞跑的贼快！后面偷偷跟着的叶毛毛暗自咬牙，这家伙跑的，让自己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现在想追也来不及了，人都跑没影儿了。

　　从那次跑回家之后，直到过年之前季先都没再出过门，整天都捂在家里，默默念叨着无神论无鬼论什么的……这可让在外苦苦等候的叶宁无语凝噎，这娃儿怎么就不出来了呢，这么冷的大冬天可真是冻死个人了！

　　……

　　过年了，季先一家当然要回老家跟老人们一起过，浩浩汤汤一大家子就团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其乐融融。

　　可惜今年饭桌上少了一个人，二婶不在。季先看着二叔喝的通红的脸，听说这几个月二叔二婶频繁吵架，动静闹得越来越大这前后屋住的人都能听见，八卦的传播速度永远是快的，最近村里人茶余饭后都不免在谈这个事。

　　可能一个人有一个人对生活对品质的不同追求，季先不会去过多指责什么，虽然她并不赞同。但是季先始终认为多大年纪了就有多大责任，二叔已经不是可以随便任性的小孩子了，或许他觉得自己在勇敢的追求爱情，自己遇到了真正对的人，可他上有父母垂垂老矣，下有一双儿女嗷嗷待脯，这个年纪，这个家庭，都已经不是他想怎样就能怎样的了。季先不认为二叔的举动是有魄力和勇气的表现，他再怎么理直气壮，也只是借爱情之名来逃避责任罢了，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那么多的缘分不够，那么多人苦苦压抑，不正是因为责任二字压在心底，被人勇敢承担么？

　　二叔二婶是迟早要离婚的，季先明白，二叔这么不担当，或许分开了对谁都好吧。

　　吃完年夜饭，季先跟一群小孩围在电视旁守岁，挂在墙上的吊钟咣咣咣敲满十二下的时候，周围的小孩儿一阵欢呼，季先却觉得眼前一阵恍惚。自己亲眼看着时钟一下下走过，就这么缓缓却不容推迟的度过了重生后的第一个年关，电视的声响，孩子的欢闹，屋外响起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都是那么真实却又仿佛是在梦中，回想前世种种，那么模糊却又好像还历历在目，这么矛盾的心跳动的欢快，仿佛在庆祝自己得到了新生。

　　枯燥，乏味，逆来顺受，那么清冷的日子，季先现在想起来都还在疑问自己是怎么忍受的，就像是一个机器人，早晨六点醒，一个人去图书馆，去吃饭，去上课，去自习室，回来挑灯夜读，然后睡觉，然后起床……周而复始，一年又一年，那种感觉，仿佛一个人被孤立在整个世界之外，围在周遭的清寒怎么也去不掉。

　　季先抖抖身子，强迫自己把那些记忆锁在心底，不管怎样，过好眼前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过去种种皆成过去，人还是要活在当下。

　　过完年，回到家里，季先就忙着跟父母这家那家的去拜年，季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可是亲戚也挺多的，走亲访友的时候什么大姨奶奶二姑妈小舅母的绕都要把季先给绕晕了，这不，又来了一个三爷爷，拜年神马的太无聊了，季先拿了亲戚给的压岁钱后就扔下那一家人先告辞了，索性离家也不远，就直接走回去吧。

　　说起压岁钱，今年收的可不少啊，奇怪的是前两天去隔壁王阿姨家拜年的时候，拜完年自己往回走那高扬竟然追出来，那着个红包说要给自己压岁钱，送上门来的钱自己当然不会不收，可自己结果之后高扬那小孩笑的颇诡异啊，还伸出爪子揉了揉自己的头，这小子最近有点怪，别是脑袋出了什么问题，季先暗暗决定回去观察两天，实在不行就跟他隔离……

　　……

　　不对劲儿。季先暗暗琢磨着，那种被人跟着的感觉又出来了。

　　季先稍稍加快脚步，凭着自己对地形的熟悉，猛地拐进一个小胡同，转眼就没影儿了。

　　叶毛毛紧赶慢赶的追进那胡同，一眼看过去人又没了，“又跟丢了！”

　　季先绕了路回来出现在跟踪自己的人身后，看着眼前那个红鞋红裤红色羽绒服还带着个红色棒球帽的年轻身影，不禁皱眉，这“大红人”是怎么回事？

　　“你是谁？”

　　大红人转过身，看见身后的季先，一副惊吓过度见鬼了的表情，“你你你，怎么会在那？”

　　季先心里翻了个白眼，就这水平还跟踪人呢？

　　“找我有事么？”

　　“啊？”那人终于回身，赶紧拉起一个笑容，“小妹妹，哥哥就是想认识一下你，跟你做个朋友好不好？”

　　季先狠狠皱起眉头，“你就为了这个跟踪我？”

　　当然不是……叶小毛心里暗自回道，可是脸上只能笑的更加灿烂，含笑点了点头。

　　竟然是真的……季先的眉毛都要拧成一个结，“你是变态么？！”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叶宁脸上整个僵了，怎……怎么就成变态了？这又是哪错了？等他回神想要争辩的时候，却发现季先早已经一溜烟儿跑没影了。这雪花飘飞的小胡同里，就只剩下叶小毛跟座雕塑似得，僵在原地，无语泪先流……

　　等叶宁收拾好自己碎掉的玻璃心，就掏出手机来给展毅去了个电话，等那边接通后，就开始巴拉巴拉连说带哭的邀起功来，

　　“喂，展哥，我跟你说啊，我这次真的是将功赎过了，那个季先平常都在家有时候出去就会跟blabla……”先是说了说季先的日常活动，顿了顿，爆起猛料来，“展哥我发现你有一个大情敌诶！嫂子的邻居我看着对嫂子可是图谋不轨啊！我呸那个小屁孩过年还送压岁钱给嫂子，也不看看自己长啥样，还揉嫂子头，我当时都想给他把胳膊卸下来，blabla……”这大字还没一撇呢，他就一口一个嫂子喊上了……

　　展毅那边半饷没声，等叶小毛自己觉得不对闭嘴了之后才开口，“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于是叶宁就把自己这些天明察暗访各种跟踪吃苦受累无比辛酸的经历跟展毅一说，本来还洋洋得意的准备接受表扬，没想到那边沉默好久才传来一句，

　　“叶小毛，你是变态么？”

　　说完就把电话扣了，剩下另一边还举着电话愣愣没回神的叶宁。

　　北风吹，雪花飘，叶小毛真是要哭了，这大过年的自己招谁惹谁了，一片好心还拍到了马腿上，早知道还不如回去喝酒聊天找妹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