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痕迹》狐添棋

3、龙的痕迹（三）

　　龙合永远都记得那个人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最后的号角声传遍了整个荒原界，眼前的画面停止在黄昏中。
　　“如果我们不是敌人，你就不会这么讨厌我了。”
　　“我们是敌人。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这是他和迦南第一次在龙城遇到的时候说的话。
　　很早之前就对他说过他的执着没有放在对的地方。
　　直到如今，残阳如血。来到他身边的时候，这个人在微笑。
　　“结束了？”他昏昏沉沉的艰难的睁开眼。
　　力量散发的光芒传到了尽头成为灰烬，一瞬间之后，夜晚过去了。
　　迦南贴近他的耳朵。
　　“最后送你一个礼物。”
　　他沉沉的闭上眼，然后和第一缕光一起消失了。

　　“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如果我们没有对立，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虽然这种自信听起来有点可笑。但是我就是这样一直认为的。”
　　战争结束之后，龙合偶然的驯服了一只黄金龙，在幽暗之渊的深谷里，他出生的地方。然后，在龙额上的鳞片中有一行小字。
　　“这只龙是迦南的，它叫王子。”
　　字迹歪歪扭扭的，封印字迹的力量已经变得薄弱的快要消失。
　　把手抚在字迹上感应，忽然就看见了从不曾看见的场景。
　　那是一个只有七、八岁样子的孩子，他抱着个巨大的蛋坐在宫殿里。坐了一会之后，有个孩子跑过来。
　　“你真的觉得你能把他孵出来？”
　　“可以的。只要温度不变就可以。”说刚说完，怀里的蛋好像在颤动，慢慢的开始摇晃里起来。
　　啪啦，蛋壳裂了一道缝，随即破开了一个小口。一只黄嫩嫩的小爪子伸了出来，然后是另一支爪子，最后，呆头呆脑的头部也出来了。
　　“啊，是鸭子！”惊呼的孩子立刻被狠狠地打了头。
　　“你瞎了！这是龙！龙！迦南，你孵出了龙。”
　　画面闪过幼龙，最后停止在抱着蛋的孩子脸上。
　　那张脸和他手上的幼龙一样呆头呆脑的，和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

　　画面消失了，龙合细致的抚摸龙鳞上那行歪歪扭扭的字。高大的龙者温顺的弯下它的头，享受着抚摸。
　　“这就是你说的礼物。”
　　现如今，已经收到了。

　　他带着龙参加晚宴，正好碰上了西图斯兰，拍着对方肩膀开玩笑的时候不经意的看到神柱角落后的人，瞬间失了神。
　　“怎么了？”西图斯兰问。
　　他摇摇头，和对方调笑了几句就一起进了神殿。

　　难不成想的已经出现了幻觉了。这样的想法一出现自己就笑了出来。但随后看到的让他呆住。
　　在无数的身影后，拖着酒盘的人转过头和身边的人低声说话，他的脸侧开，弧线在光影边缘。

　　不敢置信的，又再见到他了。

　　随后的记忆开始出现混乱，现实和梦境重合，等到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在面前了。他在幽暗的街道等着迦南的时候，想起了以前。
　　龙城很小，但是只要迦南一有空就会往哪里跑，自己就一直在哪里等着。
　　他们经常在龙城一起等待着黑暗的来临，就像现在的感觉一样。
　　黑暗只有一瞬，短暂的暗光划过龙合的脸，瞬间之后，又重新回到了世界。
　　迦南背后是出生的新日，倒逆的光把他包裹在了黑暗中。

　　离开龙城之后，他们回到了迦南居住的地方，刚才发生的事和梦境一样，他们又回到了黑暗。
　　最后的告别时，迦南叫住了已经转身的龙合。对方静静的等着他的话。
　　“龙合大人。”
　　“还有事吗？”
　　“我觉得，大人对他来说，和你是一样的。”
　　一样是敌人，但是似乎又不同。龙合在原地停住，静默了一会。
　　“谢谢。”

　　迦南一直望着龙合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手里还提着从餐厅带出来的食物。
　　“希望那家伙还没有睡。”回到宿舍后，维亚根本就不在家。
　　“这样也好，不要告别了。”

　　迦南静静的躺在床上，心情莫名的好。他回忆起很多的事，大部分都是一些龙城的风景。
　　最常见的是龙城的黄昏，悠扬的晚霞映满了整个天空，却不短暂。
　　在满满的回忆里，迦南渐渐的睡着。
　　这一刻，觉得无比轻松。

　　维亚拉开门，小心翼翼的来到迦南身边，他的身后是龙合。

　　为什么会半路再回来，龙合也说不清楚。他被遇见的维亚带回了有迦南在的地方。
　　在黑暗中，有微亮的光扩散，犹如萤火虫飞舞，灿烂的用光照亮最短暂的生命。迦南身上发出的光照亮了两人。
　　维亚发出惊呼声。龙合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不要吵醒他。”来到了迦南的身边，龙合被映照的更清晰了。他把手轻轻的放在迦南的额头上，俯在他的耳边说。
　　“我就知道是你。”
　　“这个礼物我很喜欢。虽然来的有点晚，但我原谅你。”

　　第二天，天气很好，厚重的白云飘浮在整个天界。站在最高处的九重天向下看，要穿越重重的空间，漫长的时间。
　　即使过了无数年，我们相隔了战争，死亡，可是你知道吗？

　　我一直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