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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世界的忧郁01 ...


  •   拒绝了好友邀请去水族馆游玩的好意,西园寺世界垂下眸,轻声叹了口气。
      她将手机随意放在旁边的柜台上,身体前倾靠在窗边,左手有意无意地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视线毫无目的地向四周飞散,不经意间世界瞥到了对面公寓大开的窗口,浅黄色的窗帘向外肆意飞舞着,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一个背对着自己的忙忙碌碌的身影。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人——)

      眨了眨眼,世界突然移不开停留在对面房间的视线,就这样维持着直勾勾盯着人看的表情与不经意间回过头擦了把汗的中年女子的视线撞上了。

      (——是叫做铃木海的吧。)

      “早上好,西园寺。”
      在世界作出反应之前,铃木海就腾出一只手,算是和她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海女士。”

      “说起来,西园寺最近好像一直在家呢。”
      “嗯,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休学了。”
      “啊拉?是生病了吗?”
      “……也,也算是吧。谢谢您的关心。”

      进行了一段短暂的对话后,铃木海就继续去做家务了,世界抿着唇,视线依旧定格在铃木家。
      她所能看见的铃木家的客厅满满地塞着家具和些许杂物,却不给人拥挤杂乱的感觉,和世界那一丝家的味道都没有的家不同,这个小小的客厅让世界感到了些许温暖。
      每天晚上,她家的窗帘被拉上,橙色的灯光亮起,世界总是可以看见窗帘上映出的两个人影,或拥抱或相靠或其他,总之是虽然只看得到影子却也是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有点羡慕嫉妒恨啊。)

      羡慕铃木海在二十出头的年纪毅然生下了自己的儿子,然后凭一己之力将他抚养成人。
      嫉妒铃木海那帅气聪明优秀过分的儿子有一个深爱他的好母亲。
      恨……那倒是没有啦。

      “对了,在自己遇上这样的事后,说不定去找海女士帮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是以疑问句的形式问自己,但世界心里已经做出了肯定的答案。

      世界换了一条宽松的裙子,虽然那里并不明显但这样做让她更加安心。她披着头发,双手握着手机放在小腹前,乘电梯走出了公寓。
      此时正是四点多,是学校放学,工人下班的时间。
      世界乘电梯来到五楼,站在铃木家门口,犹豫了许久还是没伸手敲门。

      (不、不行……总觉得不太好意思。)

      这样一想,世界连敲门的力气也没有了,想乘电梯又怕电梯门开了铃木海就在里面,她抿着唇最终决定走楼梯下楼。
      站在公寓门口,世界深吸一口气,决定先去逛一圈散散心。

      “呐,海的儿子是明风私立中学的吧?你家不是想请家教但是钱不够吗?”
      “……是、是这样没错,但是?”
      “你可以带儿子去找大地啊?”
      “这样,不太好吧。”
      ……

      世界不小心听到了从身边经过的两个妇人的话,毫无恶意地看了她们一眼后却被其中一个妇人瞪了一眼,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明风中学?
      可巧不巧,她的右前方不远处就有一个穿着明风中学制服的少年。

      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手里拿着一束鲜红的花。他低垂着头看不清神情,但从他十分缓慢地迈着步子走向正前方那座公寓的样子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花?失恋了吗?)

      (等等,明风中学?那、那不是海女士的儿子?——叫、叫什么来着?)

      世界认出了少年是谁,但一时也想不出他叫什么,就‘喂喂喂’地叫着小跑到他跟前一步远,正纠结怎么开口的时候就被他毫无所动的低沉的神情吓了一跳。

      ——‘你可以带儿子去找大地啊?’

      (对了,是叫大地吧,铃木大地。)

      铃木大地仿佛不知道前面有个人一样,又继续向前迈了一步,然后再世界的惊呼中硬生生地顿住了,差一点就要埋胸了Q3Q。
      世界慌忙后退一步,就看见铃木大地缓缓抬头看了一眼世界,起先眸中恍惚一片,一瞬间变得有几分凛然,而后又恍惚一片。他缓缓低下头,失神地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

      (真是失礼,不过……)

      刚才铃木的眸子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因为现在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破事,一直认为自己累爱了的世界沉寂已久的少女心却在铃木大地抬头的那一瞬复活了,砰砰砰的心跳声简直让她感到羞耻……

      (心动的对方仅仅是十六岁刚升入高中的少年。
      心动的对方是底子好身家也清白并且没有任何不良嗜好的少年。)

      (而我——)

      世界突然抬起头,看见前方电梯的门正在缓慢地闭合,中间站着浑身低气压的少年。

      “等、等一下。”
      她小跑到电梯前,在电梯门快闭合前堪堪挤了进去。

      靠在墙壁上,世界注视着缓慢变动的数字的样子,在气氛越来越冷时忍不住将视线投向了铃木大地,然后张了张口,主动搭起了话。

      “今天,天气不错呢。”

      “……”
      得到的回复却只有沉默。

      “你是海女士家的铃木大地,对吧?”

      得到少年微微的点头作为答复。

      世界瞥了一眼在听到‘海女士’时有些情绪波动而抱紧了手中花束的铃木大地,思量了一下后又开口,“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怎么了吗?”

      (估计是和母亲闹了不愉快,大概是‘母亲不喜欢我喜欢的女朋友’这样的戏码?)

      “……”
      铃木大地转身看了过来,神情虽然还是以低沉为主,却又感觉混杂了其他一些复杂的情绪。

      “叮咚——”

      五楼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
      铃木大地率先走出电梯,世界愣了一下后便抬脚跟上,身前却传来他有些低沉的声音。

      “今天……是我妈妈的生日。”

      (果然——诶?!)

      世界有一瞬间的怔神,再看到他手中捧着的花,便明白之前自己是完全搞错了。

      (不过在外人前也‘mama’的叫着,铃木君和海女士这对母子,一定感情很深厚吧。)

      “我特地买了能吃的花,为了不让妈妈觉得我浪费钱。”

      铃木大地用一只手从裤兜中拿出钥匙,插进锁孔里转了一下,另一只手却紧紧地将花束放在心口。

      “但是,我看到她很开心的,上了别的男人的车……”

      (诶?)

      (好像、比我原来想的那个还要狗血的样子。)

      心里吐槽了一句,世界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打开门,房间内黑暗一片。铃木大地顿了一下,熟稔地摸到开关开了灯,转身对世界勉强一笑,有些失望地说道,“我妈妈还没有回来,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铃木大地有些忧郁的小眼神望着世界,看不出那番邀请是真心还是只是客套。倒是世界,她本想拒绝最后却又不知怎的点下了头。

      这是世界第一次踏足铃木家。

      铃木大地自从递给了世界一杯茶后就再也没说过话,一直维持着双手抱着那束花的动作呆愣着坐在桌前,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世界多次想和他搭话,但因为实在不了解他们家的情况,凭着那几句话真的不好说什么。

      (应该是……铃木君不想自己的妈妈被别的男人占有吧。)

      (多多少少了解他的心情,但但但别人家的家事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对吧?)

      (但是,海女士追求自己的幸福再婚也好像没有错的样子——)

      从铃木海和铃木大地这件事上世界突然又想到了自己,如果那样做的自己以后会结婚吗?不,应该说是会有人愿意娶那种情况下的自己吗?
      想着想着世界的心情也低沉了一点,她低下头捧着茶杯,看见水中倒映出的略显憔悴的自己,对自己不定的未来感到了些许紧张与不安。

      “我家就在对面,嗯,我是……西园寺世界……”

      (每次自我介绍都有点羞耻……)

      等待铃木海回家的数十分钟里,世界有一下没一下的找着话题,但铃木大地一直是兴致缺缺的样子,但却礼貌地做出了回答。

      “我也是从明风中学毕业的呢,也算是你的学姐哦。”
      “嗯。”

      ……

      “实际上我本来就是来找你母亲的,因为一件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铃木大地点了点头,“嗯”了一下,手里还是紧紧地抱着那束花。

      “你饿了吗?……我、我是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没有吃饭。”

      “……姐姐不也还没吃吗?”

      这是进屋后铃木大地说的第一句长句。(。

      世界愣了一下干笑一声,她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七点多了。正欲起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渐进的脚步声和钥匙开门的声音。

      “我回来了。”

      拿着两三大袋食材的铃木海脱了鞋,走了几步后便看到端坐着正望过来的世界和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铃木大地,愣了一下。

      “怎么了?”身后传来陌生男子的声音。

      世界的心也砰砰砰的跳了起来,虽然知道时间和场合都不太对,但在铃木海开心的神情近距离闯入视线中的时候,对可能会发生在二人之间的谈话突然产生了期待和紧张之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世界的忧郁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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