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五前][白紫/卓承]似曾相识，空念奈何怅》澹月伊

14、第 14 章

　　14.

　　三个人在屋里大眼瞪小眼。
　　血手搂着姜承，虽然想不明白为何会抢错人，半途而废总是不好。可门窗都给皇甫卓挡着，他怀里抱着个大男人实在是不易突围。
　　皇甫卓握着剑，目光凛然地盯着对他的新娘子无礼的贼人，很想砍过去，可姜师兄还在那人手里，他不能贸然行事。

　　正僵持间，一把对所有人来说都熟稔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怎么回事？”
　　皇甫卓刚到就瞧见新房门户大开，自家弟弟正提着剑站在门内也不知在作甚。
　　小皇甫卓不敢放松警惕，听见自家大哥到来，头也不回，愤愤然道：
　　“大哥！我回房刚好看见这贼人要掳走姜师兄！”
　　“什么？”皇甫卓拧着眉迈进房间，抬头一看，顿时愣住：“厉岩？”
　　血手看见来人也愣在当场：“你是……皇甫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个皇甫卓？还不等血手问出心中疑惑，紧紧跟着皇甫卓进门的另一道紫色身影再次夺去他的视线：“主上？！”

　　皇甫卓揉着眉心，抬手按住小皇甫卓的肩膀示意他不必紧张：
　　“都是误会。”然后对呆立在屋里的血手说：“你先放开姜承。”见血手没反应，只好看身边的姜世离。
　　姜世离正兀自盘算，以他和血手合力，是否能把姜承抢出折剑山庄。结果抬头看见一大一小两个皇甫卓都眨巴着眼睛瞧他，那边给血手制住的姜承更是一脸可怜兮兮的求助表情，沉默半晌，终于不怎么情愿地开口：“血手，先放开他吧。”
　　主上发话岂有不服之理。血手抿着嘴，小心扶姜承站好，又小心给他解了禁制，然后被毫不留情地推开。

　　小号皇甫卓看他的姜师兄恢复自由，大哥也不再拦他，红着一对眼圈扑进姜承怀里死死搂住姜承的腰：
　　“姜师兄你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说着还不忘扔给血手几个气愤的眼神。
　　姜承一手轻拍小皇甫卓的背，一手揉揉他的头发安慰道：
　　“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小皇甫卓不依不挠地把脸埋在颈窝里蹭了又蹭，呜呜地说：
　　“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姜师兄，让姜师兄给坏人欺负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练武保护姜师兄的！”
　　姜承给他说的脸红，不好意思地拿眼角瞄了瞄其他三个人，最后还是心软的低声应了。

　　三个人黑着脸，看姜承软言软语地小声哄紧紧抱着他不肯撒手的少年。
　　终于还是皇甫卓看不下去，轻咳了一声，用商量的语气跟姜世离说：
　　“既然这里已经没事了……不如我们先离开？”
　　谁知还不等被问的人回应，小皇甫卓听见他家大哥发话，赶忙从姜承怀里抬起头：
　　“爹，大哥，你们慢走。”
　　皇甫卓嘴角抽了抽，满头黑线的扶额，这臭小子……
　　而半张着嘴的姜世离脸色顿时更难看了。于是除了继续埋头在姜承怀里的小皇甫卓，一屋子人都紧张兮兮地瞧着姜世离，直到蜡烛又燃掉了一大截。
　　“爹……”
　　姜承刚打算开口说什么，姜世离忽然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转身出了房门。血手看看姜世离，又看看姜承，纠结了一下也跟着姜世离走了。
　　皇甫卓长长舒了口气，摇摇头跟两个小辈交代：
　　“我也走了，你们……你们……早些休息……”

　　替两只小的带上门，皇甫卓转身，见姜世离就立在院中并未走远，便迎了上去。
　　姜世离背对着他肃身长立，血手站在一侧，用惊疑的目光看看皇甫卓，又看看刚被皇甫卓带上的房门：
　　“主上……”
　　姜世离抬手打断厉岩疑问：
　　“趁天色还晚，你先离开折剑山庄以免被人发现。待此处事了，我自会去千峰岭寻你。”
　　“可姜承同皇甫卓……”
　　“我此番行事自有理由，你不必过问。”
　　“是。”虽然不甘心，血手还是强行按下了心底疑惑。临走前又瞪着皇甫卓，恶狠狠威胁道：“若你敢对主上不敬，或……或者屋里那个皇甫卓敢欺负姜承，我血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说罢才三步一回头地翻墙离开了折剑山庄。

　　皇甫卓无语地看着血手的身影慢腾腾消失在夜色里，有点担忧：
　　“血手他……”
　　“无妨。我稍后会先往千峰岭同他说明，再带寨中兄弟一同奔赴覆天顶。”
　　作为当年的目击者，皇甫卓自然知道姜世离对千峰岭的山贼们始终存了愧疚之心，此时也不欲令他伤怀，点点头换了话题：
　　“我既答应助你，有何困难，你尽管开口就是。”
　　听他提，姜世离记起自己日前拖姜承一起算好的聘礼钱，转身看皇甫卓，语气坦然：
　　“我成立净天教自是不会有困难，只是覆天顶上素来贫瘠……”
　　“我回开封先备下一批物资，待你在覆天顶安置好，遣人给我送个信儿，我带人给你送去，那时再同你商量今后的计划。”
　　皇甫卓回答很干脆，姜世离很满意。还想就这批物资具体有多少再仔细提些建议，一阵寒风卷着雪沫吹过，姜世离只觉周遭猛然一暗，不由同皇甫卓一道收了声，朝小皇甫卓与姜承的新房瞧了过去。

　　原先那房内燃着好几根巨大的喜烛，照的整间屋子十分亮堂，烛光透过闭合的门窗洒出来，落在门前，将素白的雪也渡上层暖黄。皇甫卓同姜世离就站在屋外，谈话间视野清明未曾留意。此时烛火大半被熄，想是只留了只短蜡，虽还能看出灯影绰绰，屋外却是只剩莹莹白雪反射的微末月光，清清泠泠。
　　怪只怪两人一个是强大的蚩尤后人，一个是武林高手，这点距离，就算不愿，悉悉索索的细微声响并同极为低沉的私语还是不受控制地自房内传入耳中。
　　气氛霎时微妙起来。
　　这才想起，就算喊着儿子喊着弟弟，屋里那二人归根结底仍是他们自身。
　　皇甫卓尴尬地瞧着姜世离一张被月光衬地有些苍白的脸正逐渐朝铁青色发展，认为自己着实无辜的同时，觉着再耽搁下去定要被迁怒，摸摸鼻子压低声音道：
　　“不若我们以后再谈，今日也不早……”
　　话未必，姜世离就眯着眼睛狠斜他一眼转身走了。
　　皇甫卓僵在原处，撑到姜世离从院中转出去，也立刻迫不及待地从另个方向跑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