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欢》潋滟清池

6、第 6 章

　　他们在服务区随便吃了中餐，继续行程，下午两点多才到W城，赶紧去甲方公司汇报设计方案，会议期间方案汇报都是伍修侃侃而谈，神采奕奕，W城的甲方一直很信任他的设计能力，因此他们新开发的项目都跟绿森签了合同，让伍修来负责，对伍修也是十分客气，晚上的时候，甲方安排了一个饭局，说是要犒劳我们设计团队的辛苦。
　　包间安排在W市繁华中心的高档饭店里面，灯光柔和，看上去，里面的服务生也比别的地方漂亮多了。
　　甲方项目负责人加上一干工作人员七八个，席上大家相谈甚欢，林荫发现伍修是个比较分裂的人，一到专业会议上他都能侃侃而谈，包括酒桌上，他也是和客户推杯换盏，称兄道弟，和平时那脸瘫者没法联系到一起。
　　甲方那边带来一个很妆容精致的美女，穿了一身高级时装，林荫辨不出来，只觉那美女一笑颇有明月松间照的感觉，满堂生辉，客户一直撺掇美女和伍修喝酒，她倒是不含糊，很豪爽，跟伍修喝了好几杯，最后大家把她的座位和碗筷也换到伍修的旁边。林荫看不出伍修的心情，只看他满脸笑容，很有被美女围绕非常荣幸的觉悟，不停称赞美女。
　　林荫想，原来这伍修不是吃素的，也是爱美女的主。当然这美女也是很爱帅哥的，她顺势一个劲的往伍修身边靠拢。林荫幸灾乐祸的看了伍修一眼，没想到伍修正看向她，两个人对视了几秒，林荫赶紧挪开眼神，一个劲的给自个夹菜。她现在看见他会忍不住觉得尴尬，她一直记得那天早晨伍修沉睡的表情，很安稳。她也真不记得那天晚上她有没有说错话。
　　吃完，客户还要拉着经理和同事去唱K，林荫是真累了，她本来白天就有点晕车，一天下来马不停蹄，她走到伍修旁边小声他说她有点累，想先回酒店休息，叫他们玩得开心点。
　　伍修看了她一眼，说：“嗯，那你先回去。”转身继续和美女相聊甚欢去了。等林荫走远，伍修又看向林荫离开的方向 。
　　随行的同事都跟经理去了钱柜，林荫一个人落寞的走在W城的街道上。她想，真不应该得罪伍大总。
　　伍修进了钱柜包间，坐在角落，相比之前酒桌上的欢闹，一下子安静不少。美女在包间昏暗的光线下，借着醉酒无知的情形，完全瘫软在伍修的身上，他略一沉吟，然后不动声色的把她的脑袋放到沙发的靠背上，借机跟客户说出来抽根烟的机会，一溜烟走出了钱柜。
　　十月的城市夜晚，微风吹来，很惬意，伍修那一点点的酒劲也就过去了，他给甲方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这会还有点事情，不回去陪他们唱歌了，叫他们自己玩得开心。然后快速朝酒店方向走去。

　　当他终于追上林荫的时候，看见林荫歪头晃脑走在前面，他放慢脚步，跟在她身后，林荫一个人走夜路害怕，故意用抑扬顿挫的语调在背诗，快走到饭店的大堂前，林荫突然转身，看见是伍修，长舒一口气说：“师傅，你吓死我了。”
　　然后又问他：“你怎么也回来啦？不陪美女去唱歌啊，浪费啊师傅”
　　伍修说：“你师傅我没见过美女啊？”
　　走了几步，伍修停下来又说“走吧，陪师傅散散步。”
　　伍修拉着她到酒店的观海平台上的茶桌边坐下，旁边只有一桌客人在窃窃私语，桌子上暧昧弥散的红色灯光摇曳不停，有一丢丢暧昧的气氛也在林荫这桌弥漫开来。林荫转头看看伍修，伍修一副沉稳淡定的神色，林荫觉得自己想多了，便转头去享受海风去了。
　　暖暖灯光照在她的侧脸轮廓，有一股很柔美的光晕，她皮肤光洁，鼻子小巧挺直，她身上散发出一股柔和娇弱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去触碰。也会忍不住去抓取。
　　林荫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师傅今天的汇报很精彩，甲方一下子就认同了我们的方案，好生佩服。果然是我名副其实的厉害师傅啊。”
　　伍修微笑说：“你过不了几年，可能比我要做得更好。”
　　林荫总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即使伍修很多次说她已经做得不错了，她还是觉得人家是安慰她，她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她笑笑，没接话。
　　她又陷入自己的幻想，想如果对面坐的是徐文渊，他们现在会聊什么呢，他会带给她什么样的惊喜呢，抑或他会怎样的宠爱她呢？她记忆中的他们，真的是如此的幸福……

　　突然她脸上被吻了一下，她回头，看见伍修半起身，伏在桌子上，头伸向她，她惊慌的跳起来，站定又看了他几秒，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是徐文渊。然后她看清他的脸，她回转身，跑掉了。
　　她想，她最近总是在逃跑。
　　她所认为的伍修，不是应该喜欢男人的么？
　　有一天晚上，徐文渊喝了酒，把车开到林荫的房子地下车库，打电话叫她下去，林荫下去后，徐文渊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一把把她扯进来。启动油门，把车径直开动，在马路上狂奔。
　　林荫想，就这样一直开下去也是好的，既然她已经出现了，老天爷为什么又让苏丽出现呢？
　　一路风景很熟悉，最后车停到了郊区一座民房前。林荫已经两年没来过了，不对，是两年中没有和徐来过这里了，期间她一个人在找不到他的状况下，来过好几次，都没有人。
　　这是徐父母过世后留下的老房子，三层楼，前面有一个四方围合的小庭院，以前来的时候，林荫有在这里尝试种各种香花植物。比如栀子，茉莉，金银花，她以前一直以为，这里以后会是她和徐文渊白发之后养老的地方。
　　房子偏僻，远离马路，很安静。
　　徐停好车，给林荫开车门。他还是那个温和细心的男子。天空下起了细雨，徐从后座拿了一把伞给她撑起来。他牵着她的手，小心的穿过庭院，林荫陷在回忆里，任他牵着，她多么希望他的手能永远不松开。
　　走进一楼的客厅，打开灯，里面的一切陈设都没有改变。连他身上散发出的幽幽香味，依旧让人眷恋。

　　林荫让徐坐在沙发上，她起身去厨房烧了开水，洗了杯子，给徐文渊倒了一杯开水，拧了热毛巾给他。
　　他看着她，林荫想，他眼神里面明明是有眷恋和不舍的吧。他的眼神收走了之前的冷漠疏远，代之以温柔。
　　林荫轻声问他：“你今天喝酒开车，知不知道很危险？”
　　徐文渊没有回答她的话，他说：“我很想你。”声音里面居然有委屈。
　　林荫说：“苏丽呢？她不知道你今天喝酒还跑出来吗？”
　　徐文渊落寞的说：“我们在闹分手。”
　　“是你要分手还是她？”
　　“我们今天不聊这个好不好？”
　　徐文渊起身，抱住林荫，开始胡乱亲吻林荫。
　　林荫使劲推开他的怀抱，醉酒后男人的力气很大，她发现她挣不开他的怀抱，她放弃挣扎，静静的，泪流满脸，徐文渊见林荫没有挣扎，他狂乱的亲吻她的脖子耳垂，他拼命吸允她身上的香味。他回到她的脸上，舌头尝到了苦涩，他惊慌的放开她，林荫绝望的望住他，她这么爱他，但他，只是需要她。在他和苏丽闹分手的空隙。
　　她曾经以为的幸福是一厢情愿。他只在和苏丽谈恋爱累了休息的片刻需要林荫，分给她十分钟的怜悯。
　　徐文渊满脸懊恼的说：“对不起，荫荫，弄痛你了吗？”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徐文渊，或许他是洋葱先生吧。
　　你有没有感受过心凉掉的感觉，你冷冷的感受心从上到下凉了下来，你知道你不会抓住你以为的爱情，你知道你抓不住这个人，你也知道你其实多么爱这个人，多么想和他良好的厮守下去。问题是，他要的幸福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不在你的身上。
　　林荫抓起包向外跑，她要离开这个充满回忆之痛的地方，一刻也不能停留，她打开门，就被徐文渊抓住了。徐抱住她，不敢乱动，只一个劲的说，“对不起荫荫，对不起。陪我呆一个晚上，我们什么都不做。我不再伤害你了。”
　　这处房子十分偏僻，这么晚林荫出去，既没有公交也没有出租车，靠双脚一晚上也走不到市区，她只能留下来，等到天亮再走，她陪他过来，也许是心存幻想，想证明他们的过去是真的，不是她一个人的。
　　现在她什么也不想证明了，只想离他远点，慢慢遗忘。
　　徐睡在二楼次卧，林荫睡二楼主卧，主卧有个大大的露台，向庭院伸出，以前林荫很喜欢这个露台，经常和徐在这个露台打闹喝茶聊天。
　　二楼只有一个卫生间，在主卧里面，徐文渊进来洗澡的时候，林荫站在露台发呆，徐洗完澡出来，林荫还以同样的姿势站在露台。
　　徐走到露台，拉她进屋，他说外面露气太大，小心会感冒。徐文渊还是这样细心照顾，体贴得让人心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