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长情》秋一安

22、第 22 章

　　十月末，气温渐渐降低，秋词宽大校服内裹着连帽卫衣，每天抱着一沓习题册奔走于学校和家之间。
　　虽然初三这年虽省去了生物和地理，但又新开了化学。中考七门功课同步学，负担很大。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初三班越来越多的人背着书包不够，还外加了手提袋，装各路辅导资料，在上学路上，只要见到这种标配的，十有八九是九年级生。
　　秋词和初萦也跟着潮流买了这样的手提袋，女生自然是不甘沦为大众的，俩人又配备了小挂件和各种徽章。手提袋分担了资料书，为书包减重很多，肩膀也不会总是酸痛。
　　而程朗这种潇洒先生，当然不会弄个袋子来自找麻烦，他更无法理解秋词她们这些“累赘做法”，照例每天背几本数学物理书，附带支笔，一身轻松来去自如。
　　每天看着自己的同桌这么随性还轻松高分，秋词觉得自己也很无法理解。
　　数学课堂测验后的同桌□□是最让她紧张的时候，秋词对着黑板上的答案给程朗打勾，余光总留意自己卷子上的正确率，遇到一个程朗写对而她错误的答案，心里总是不由自主的咯噔一下。
　　“这简直不公平。”秋词拿回自己的试卷，盯着错题发呆，脱口而出的话酸溜溜的。
　　程朗扫了眼他的卷子，满眼小小的红色耐克标志，偶尔的差号被打的奇大无比，阅卷人的怨念深重他深深的体会到了。
　　前段时间一切正常，最近秋词对这种测评反应有点情绪激动，程朗跟她嬉皮笑脸的讲话，秋词也不再跟他打口水战，要么选择无视，要么就是冷淡的“嗯、哦”。
　　几次过后，程朗总算微妙的察觉这不是偶然，任他对少女心的反射弧再大条，也禁不住秋词三番五次的撂脸子。程朗大大咧咧有话直说，不然这样的不在状态也会憋疯他。他的人生信条大概是港片里面小痞子的口头禅——阿sir啊，人生呢，就是要快活咯。
　　直接询问当然会无果，程朗又在秋词的冷淡攻势下碰了一鼻子灰。
　　代买早点？谢谢我吃过了。
　　主动讲话？我很困，先趴着睡一会。
　　求结伴回家？你先走吧，我还要问老师题。
　　统统不奏效，程朗也不是没脾气的人，一句莫名其妙爱谁谁吧，小爷我不奉陪了。拍干净脸上的灰，也就不再管她，随它去。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僵住了。
　　秋词见程朗每天不再来主动搭话，也拽的二五八万的板着脸无视她，心里的火突突的冒得更大。
　　初萦似乎也感到了他们俩之间微妙的氛围，放学路上向秋词打听内幕。
　　“你跟程朗怎么了？”
　　“没怎么。”秋词根本不愿意提这件事，她自己都理不出头绪。
　　“你当我瞎啊，说不说。”初萦不满她的敷衍。
　　“我也不知道，随便吧。”沉默几秒，只能这样回答。
　　在秋词这里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初萦只好跑去问程朗，得到如出一辙的回答：“不知道。”
　　初萦直觉得要被这两人气疯了，一把年纪学小学生闹来闹去。索性也不再关注。

　　秋词心里也委屈的厉害，近段时间的状态也让她感觉要崩溃了，每天坐在他旁边却要装作没人，听他和前后桌的同学侃大山妙语横生却要装作没听见，在走廊上站着吹风遇到陈行，要她帮忙喊程朗出来也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他们之间到底怎么了呢？要她怎么解释，千头万绪理不出一个正确的思路，刚开始是她在耍小性子，后来程朗也故意冷淡她，两个人具是卯足了劲在做无声的较量。
　　周五放学，下课铃响，程朗提起早就收拾好的书包甩在肩上，不等秋词起身，直接把后排桌子推后，径直走了出去，留秋词在原位把脊背挺得笔直，撑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场子。
　　初萦兴致勃勃地想要拉秋词去逛街，秋词却被那一下闹得心烦，只想赶快回家。初萦看着秋词的不对劲，也没再软磨硬泡，好心的放她走。
　　一个人在路上走着，刚才那一幕越想心里越难过的想哭，这都是怎么回事啊，一天天这样的小事积累起来，憋的她觉得似乎要被全世界抛弃了。
　　路过谢桓峥家，秋词脚步犹豫起来，想找个人说说话，排解一下情绪，在谢家门口不停徘徊，害怕这样做太过突兀，毕竟三年的空白还是让彼此有了改变，曾经再要好也不过是小孩子的嬉戏玩闹，这样正经的交谈还是少有的，即使要说，秋词自己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可是，这一刻，就是很想任性一次的找找谢桓峥，哪怕他会觉得奇怪也无所谓了。
　　天人交战着，手已经伸向门铃了，没等按响，就听到煦英姨在身后叫她。秋词转身，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找小峥？”煦英姨很自然的说出来，毫不意外的样子。
　　秋词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煦英姨下句话已经接出来了：“他这几天去竞赛集训了，最近不在家。”
　　果然，全世界都要抛弃她了，秋词失落了几秒：“好厉害啊，感觉他总是在参加竞赛。”
　　“有什么厉害，他就是兴趣在那。”煦英姨微笑着说，没有任何骄傲或者故作谦虚。
　　秋词特别喜欢煦英姨这点，说话语气平和，不夸夸其谈炫耀优秀的儿子，也不故作谦虚的矫情。跟她待在一起感觉自在。气质好也是天生的。
　　“不然给他打个电话？”
　　“啊，不用不用，也没什么事。那我先回家啦，煦英姨再见。”说到重点问题，秋词还是落荒而逃了。

　　把书包丢在地上，秋词打开电脑，窝在房子里再也不想出门了。天黑时间提前，等秋词埋头看了好久《犬夜叉》后，一抬头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肚子有了饿意，可是还不见老妈回来，只好自己给她打电话。
　　“喂，秋词？到家啦？”
　　“都这个点了能不回家吗。”
　　“我想着你可能和初萦玩去了，今天有个事,，晚饭你自己出去解决吧。”
　　“那你提前怎么不说。”秋词满心烦躁。
　　“我提前也不知道不能赶回去啊。”
　　“好吧，挂了。”
　　秋词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用被子裹紧自己，眼泪终于是浩浩荡荡的流出来。室内室外一片黑暗，房间寂静无声，氛围压抑到极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响了，可能是老妈回来。秋词在床上孤独的淌着眼泪，一点没有起身开门的意思。铃声停了又起，没完没了。秋词抹了把眼泪从床上一跃而起，边走边说你就不能自己开门吗！猛地把门打开，秋词看着来人，呆呆地愣住了。
　　谢桓峥穿着黑色短外套站在门前，看到秋词出来，说：“叫了半天，还以为家里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