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同人之谪仙无双》清河璟

41、拙峰

　　华清澜循着愈见古朴青石阶一步一步的向上而去。步履并不快，但是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山脉之上，气息竟是一点一点的与这座拙峰相合。
　　李若愚盘坐在山顶，眼神望向山下，仿佛看见了行走在青石阶上的那个女子。神色不动，但眼神中却流露出几丝欣慰。太玄有此等出色之门人，他怎么不高兴？
　　华清澜并没有在意周围的环境，她只是在专心的行走，就像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一样，那般慎重与小心。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的修为几乎停滞不前，被拦在化龙秘境之前，但她从未焦躁不安过，这个世界上除修行外物大事，修行高于一切。她始终记得自己修行的根基是什么，所以从不着急。及至此次出关，心境堪破，步入第二层，修为自然而然的水涨船高。
　　------她修行的根基源自那份锤炼心境的秘法。
　　老祖主张的是修行之前先修心。而她在修成第一层秘法之时，就已经凝练无暇道心。而无暇道心对于她的成长有多大的帮助，除她自己之外，外人无从知晓。
　　她本来是准备前往瑶池的，只是老祖说她应该前来拜访拙峰之主李若愚，所以她来了。
　　------老祖做事从来不是她能揣摩透彻的，看不透，猜不出，不是老祖在故作玄虚，而是她不够聪明。
　　拙峰，一如过去，与别的主峰大不相同，葛草丛生，老藤伴枯树，断壁残垣，一片荒凉的景象。可是华清澜却是知道，拙峰不可小觑。
　　她生在太玄，长在太玄，也不见得能尽窥太玄之强盛。太玄，共有一百零八座主峰，代表着一百零八种强大的传承，其他小的传承更是多不胜数。拙峰昔日鼎盛之时可列入前十，即便后来盛极而衰也从未掉出主峰序列，更何况今时今日的拙峰已经复起，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昔日盛况。
　　而李若愚，李师叔这位昔日资质不佳，固守拙峰的人，怕是会成为出自拙峰的第二位大能，庇佑太玄了。
　　“清澜，见过李师叔！”华清澜微微颔首，对于修为比自己高绝的人，她总记得要保持自己的尊敬。“不请自来，打扰师叔了，还望见谅。”看见一个本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人之后，华清澜就知道自己贸然来访对于他们来说有些太过突然。
　　不算太高的峰顶上在她到来之前已经有了三个人。一位长者；一个熟人；一个路人。
　　李若愚；叶凡；一个不认识的无名之人。
　　看见这样的组合，华清澜并没有一丝意外或者其他什么感觉。世间事总有它存在的道理，人为的干涉总会导致一些无法预测的结果。
　　按照老祖的说法，当她心境破入第二层之时，这个世间能够动摇她心境的人已经不多，但仍然需要遍历红尘，因为她不能是只在原地踏步的人。
　　李若愚身着灰衣，神色平静，普普通通，没有世外高人的出尘之姿，与仙风道骨相去甚远。站在一座快要倾塌的古殿之前，根本就不像是一位修士，但愈是这样，华清澜心里就越是不敢小觑这位师叔，老祖提议让她前来，想必自有用意。
　　李若愚没有说话，华清澜就静静的站着。
　　“去后殿吧！”李若愚修为深不可测，一眼就看出来华清澜的问题。上一次她来这里是为了印证道法而来，今次却有不同，她之心境确乎是大涨，却太过高绝，虽然说曲和高寡，但到底失了一分自然圆融，反倒显出太过刻意的痕迹了，而自然大道暗合天地至理，想来会给她不少启发才是，只是这些却是任何人都无法帮到她的，只能是自己悟，悟了便是悟了，没悟就是没悟，没有取巧的方法。
　　华清澜行走在山巅，迎面吹来的风，带着耳侧的青丝与衣摆。她的衣袍洁白胜雪，她身上似乎也带着霜雪之清寒。
　　听见李若愚的话，她轻轻颔首之后，走过断壁残垣，遍地瓦砾，杂草荆棘，在九阶天梯前静静的站了一会儿。九阶天梯原是九阶玉石铺成的台阶，虽然岁月流逝，时光荏苒，但是玉石依然晶莹，并没被损毁，看起来很是柔和。
　　华清澜忽然想起她曾看到的门中记录：五百年前，拙峰仙雾弥漫，瑞彩缭绕，琼楼玉宇座落云端，高手辈出。那个时候，门中弟子无不以登上这九阶天梯成为拙峰弟子为荣。
　　……

　　李若愚看着华清澜的身影消失在残破殿宇之后，转过身来，看着华清澜来时的那条古朴的青石路。忽然溢出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抬手间云淡风静，叶凡与张文昌两人就骇然的发现，那条看上去很有些年岁的青石路忽然间消失不见，那条古朴青石路就像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
　　看着普通的近乎荒凉的山峰，叶凡心中忽然一跳，他忽然忆起昔日第一次踏入拙峰的情景，这拙峰原是没有什么古朴青石路的。因为它没有路，连山路都没有，更别说是青石路了！
　　想不到她进步的这样快！他以为自己的修行速度就已经够快的了，没有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果然是不能小觑天下英才的。尤其是北斗这个地域广袤的世界，奇山秀水，不知孕育了多少惊世奇才！
　　这段时间，圣体在南域掀起风云，搅的人心动荡，自身倒是潇洒从容。作为搅动风云的始作俑者，叶凡此时却秘密现身太玄拙峰。
　　那一日，叶凡因张文昌之事而大开杀戒，之后他从容远去，一路向北。这一路行来，关于他的消息可不少，叶凡自然也听到了那些传言，不过他可真的没有兴趣成为别人故事里的点缀，为活命再入荒古禁地，采尽神果，集合九种神果之药效方才化去他身体内的道伤。更何况，圣果内蕴含大道碎片，他不但伤势复原，修为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些迫不及待想要他死的人怕是要失望了。
　　只是如今还不到暴露的时候，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堪堪复活，侥幸不死。
　　叶凡知道自己活着而且无生死之忧的消息一旦传出，肯定会有不少人睡不着觉的。年轻一代必然会压力大增，毕竟帝路争雄，他若是活下去，将来必然会与诸王对上，没有一个人敢说可以绝对力压他，必然是无比惨烈的惊世大战。
　　“前辈……”叶凡未竟的话语并没有说完，被李若愚打断了。
　　“安心留下来吧！”他的话语并不算多。也应了叶凡的请求，收下了张文昌为弟子。
　　李若愚的修为很高，明悟了自然大道的真谛，深不可测。这拙峰看起来一片荒凉，仔细感应的话，就会发现暗合天地至理，生灭相依，盛衰并存，这是一种返璞归真的大道气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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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凡带着张文昌之拙峰附近转悠，让他熟悉这里的一切，然后准备离去。
　　“那不是李小曼么？”张文昌惊讶，指着远处一个飞过天空的白衣女子。
　　叶凡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李小曼是星峰弟子，他自然知晓，不过却没有打招呼的意思。这个女子曾经他很熟悉，而今却显得陌生。再相见似乎也已经无话可说，无需见面了。
　　叶凡自觉得与李小曼之间已经平静如水，他们之间所能有的关系也只是共同流落在这个世界而已。
　　转身离去的叶凡自然没有看见在他身后的那个女子凝视他背影的目光，欲语还休，似乎有万语千言在翻腾，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说出口一般。
　　李小曼看着叶凡的身影逐渐远去，说不出心底是个什么滋味。尤其是有传言他即将身陨这件事，她更是无可适从。他在她的记忆中依旧是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那个时候她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做不到理智至上，被他吸引，进而爱上他，其实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后来她要去美国留学，心中不是没有犹豫过的，她是舍不得他，但是那个时候情感已经不能左右她的理智，现实与理想之间她更看重现实；可女子心思柔软，即便已经做出了选择，也难以忘情，比如她。可是她也清楚，叶凡不可能再接受她，他原就是那样果决的一个男人。毕竟是自己深爱过的人，这点了解她还是有的。
　　她不得不承认，他们彼此间早就背道而驰，越走越远。没有人会一直停在原地不动，只等你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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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清澜站在拙峰山巅，夜风寂寂，吹动她的袍服猎猎。
　　夜幕降临，远处星光如水，洒落而下，前方的星峰看起来非常飘渺，被无尽光辉笼罩。星峰之传承，以漫天星辰为源力。此刻，星峰勾动满天星辰，凝聚无尽星辉，聚拢在山腰，光辉如水，宛然仙境。
　　华清澜的心境进入第二层就如同那仙境，高高在上，凡人不可及也。但世间事总是讲究一个平衡的，想要得到什么，就得先付出什么，她也不可能逃得开这个至理。
　　若拙峰不曾复起，那么她应该出现在太玄重地，典藏殿中，那里有关于自然大道的记载；而今拙峰已然复起，这里有完整的自然大道，所以她会出现在这里。------
　　------她已经知道老祖叫她来这里的用意。
　　可是明白归明白，要想理解、领悟，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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