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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狠毒 ...

  •   “咳咳——”一大清早就见到一个白衣女子跪在门口,然后抬起脸,一张素净的美人脸上是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的狰狞表情,任是谁都会被吓到的吧。

      “你来做什么?”我淡淡撇她,“想扒我衣服也得看地方不是,还是,你也想把我打得浑身青紫,好解你心头之恨?”

      “云嫔。”身后一个明黄色身影斜倚着树,那剑眉轻佻,桃花眼里是一片冰冷,可偏生嘴角却轻轻地笑着,可那漫不经心的笑却未到眼底。

      我低头就见她开始自己掌嘴,那声响还挺大,我又瞧了瞧司马律,这个男人前一刻还能脉脉温情下一刻就能化身魔鬼修罗,令人心惊胆颤,我想转身回屋。

      “不够用力。”

      我脚下一顿,还是往里头走去,屋里用冰块凉着驱散了外头的热意,采苹替我摆好早膳,滋补的粥品和几碟精致的点心小菜。

      我刚刚夹起一块红豆糕,外头啪的一声,手一颤,那糕点就扑通一声落进了粥里,我的手背立刻烫的通红,皱眉,采苹忙拿了帕子替我擦拭。

      手被握住细看,司马律满脸的温柔,“怎么这样不小心?”

      “谁把这滚烫的粥端上来的?”回头脸色立刻就变了,新来伺候的丫头翠儿立刻跪在地上身躯颤抖如同风中落叶。

      那嘴唇绽开一朵残忍的笑,“如此便去受梳洗之刑吧。”

      梳洗,不是女子的梳妆打扮,而是一种极为残酷的刑罚,用铁刷子把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来,直至肉尽骨露,最终咽气。

      我的脸色迅速苍白,胃里不断翻滚,终于忍不住扶着桌子干呕起来,耳边一个轻柔的声音,却说着最狠毒的话,“还不快去。”

      “不,不——”我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袖,“放过她,求你。”

      “犯了错,自然该罚,否则如何叫人心悦诚服?”他将我扶起,靠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哄道,“你如此心软,可知道在这宫里,最难存活的就是心软之人。”

      “是我的错,我只是被那巴掌声惊到了。”我急急地解释,“你放过她。”

      他盯着我半晌,终于开口笑道,“如此还不谢恩。”

      “谢娘娘,谢娘娘。”翠儿伏在地上,显然已经吓得浑身是汗,神志不清。

      我的心刚刚落下去,就听他接着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便去领杖责二十,叫你长个记性,以后服侍主子不能再马马虎虎。”

      她被两个宫人架了出去,门打开,那巴掌声竟然还未停歇,我匆匆起身去看,只见云绮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指甲刮过的红痕冒出细密的血珠,万分恐怖,我脚一软就向后倒去。

      云绮跪行过来,死死地抓住我的裙摆,凄厉道,“顾清芷,你等着,你会有报应的,你等着。”

      司马律扶住了我,淡淡道,“拖下去吧,自今日起云嫔禁足宫中,没朕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不用你们,我自己走。”她挥开宫人的手,扶着地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边走边大笑,快要消失在宫门口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顾清芷,到底是你厉害,不知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让这些男人一个个见了你就跟失了魂一样,我一定会好好地活着看你的下场。”

      我怔怔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终于眼前一片黑暗。

      “不是说身体无大碍了吗?好端端的怎么又晕过去了,你们这群庸医,都给朕拉出去斩了。”

      我皱眉,睁开眼就见到司马律又在发火,“住手。”

      那些宫人小心地觑着我,又看看司马律。

      “不要杀他们。”我挣扎着坐起来,“我不要我的孩子背负这么多的罪孽出生。”

      他小心地扶起我,怒斥道,“滚。”

      “感觉怎么样?”他替我在腰后放了一块软垫。

      我深深地看了眼前这个阴鸷的男人,他终于如愿以偿,站在权利的巅峰,掌握着我们所有人的命运,可却也残忍地叫人心寒,“陛下。”

      “我想寻个清静的地方住。”

      他毫不在意,反倒是勾了戏谑的笑,“如何我这太苍殿还不够清静?”

      “那不一样的。”我叹气,这冰冷并非清静。

      “清清,我是真的想待你好的。”他垂眸抿唇,竟有些脆弱之感,“你信我。”

      “不是我信不信你,”我哑然,“陛下,你如今日日顾我自己也不得休息,清芷惶恐。”

      他笑了,很开心的那种,“你是在为我担忧吗?”

      我愕然,这只是委婉的客套,“陛下,如今我怀有身孕,见不得半点血腥。”

      他唇边的笑一僵,深呼吸后道,“血腥?你可见过真正的血腥?”他唇边一抹妖艳的笑,那双眸子里却半点笑意也无,他俯下身子,凑到我耳边,用极轻的声音说,“你可知道司马楚和司马瑞是如何死去的吗?”

      我身体下意识地一颤,抬起不可置信的眼眸看着他,“你——”

      “嘘,”他将纤长白皙的食指轻轻地压在那泣血红唇之上,任那罂粟花在唇边开得肆无忌惮,“别说,说了,就该有人要陪葬了。”

      司马律走了,留下一室凄清,我缓缓地抱住自己的手臂,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生生刺痛,月光依旧皎洁清泠淡淡地落在窗棂上照亮了我无助彷徨的脸庞。

      我如愿搬进了后掖最清净的角落,领路的嬷嬷特意叮嘱我不要乱走,因为百丈之外就是冷宫,凡是进了那里的,就不再有人样了。

      门前冷落,院子是急急地收拾出来的,许多细节之处还透露着腐朽破败,庭中有两棵树早已荒了枝叶,偌大的宫殿只住了一位夫人,从前仿佛也是荣宠过一段时光的,只不知如何犯了事被“发配”到此处,如今我初来乍到,内务司本来要打发她去别处的,我有些不忍就将她留下来,依旧住在她原先住的偏殿。

      内务司又派了人来问我可有什么喜好,我说想在庭中种上木兰,要那种洁白里带着浅浅紫色的。他们点头称是,如今虽然整个后掖都在议论我为何独宠太苍殿半月后住进了这犄角旮旯的玉华殿,但却也没人敢随意轻贱了这里,云绮那昙花一现的宠幸成了这后宫所有人的前车之鉴,我被传得神乎其神。

      采苹欣喜地告诉我,后院有一个独立的花圃,可以种些花草。

      我不忍拂她好意,只是心下却犹如被扎进一根刺,如今真的要在这荒凉的后掖度过余下的日子了吗?我是不甘心的,我明明有最完满的爱情,我明明——我的手抚上小腹,如今虽然平坦却有着无限的生意,此刻这个孩子也许不知道它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是生的希望,是爱的延续,他就那样猝不及防地闯入我的生命,成为我存在在这个世上的所有意义。

      我从不曾想司马律竟仍然坚持每天陪我用晚膳,是以当他突然出现在这狭小的院子里时,很是怔楞了一下,才嘱咐同样瞠目结舌的采苹去添副碗筷。

      他的神情自若,仿佛这就是他的寝殿一样自然,的确如今这天下都是他的遑论一个小小的玉华殿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觉得女主命好,没被怎么虐到,你们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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