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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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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府解家的红墙绿瓦被白雪掩住,院子里的梅花却开的艳烈惹眼。
解雨臣披着他半月前刚得的狐皮大氅悠然折枝,纤长的指尖捏碎那梅花凭沾三分馨香。
管家踩了纯净的白雪进院,留下两行印子。蹙了蹙眉,怪他毁了这美好。
“少爷,外面递了条子进来。”管家手里一节翠竹,恭恭敬敬递了上去。
抽出里面藏的小字条看了眼,笑得得意温暖“半个时辰后来我房里拿回信。”
“是,少爷。”管家便也不多问踩着刚才进来时的那行脚印又退了出去。
——我和小哥去了钿岚,躲过这阵子再回来。
小字条上是发小吴邪的行踪,断然是不能留的。
这家伙为个张起灵毁了婚约,拜堂成亲前临时跑路可是真大不孝。吴邪他爹他三叔和被扔在喜堂上无辜的晨霞郡主,几家子都派人寻着他,都城君祈各大街小巷,几乎是贴满了带有他画像的悬赏令。
回到书房,托了腮想想该回他些什么。毕竟吴邪失踪这几个月间,可能也就只与自己联系了这一次。如此信任,可不好辜负。
屋中炭盆里的火明明暗暗,却将这不小的地方烘得温暖。案前的解雨臣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直接提起支用惯了的小狼毫,墨汁将将濡湿笔尖便落在了早就裁好的宣纸上。
——京中暂宁,勿挂念。另,愿邪与其君,安度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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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安将军府里是放了下人们休年假,如今冷冷清清安安静静。
要说人都走光了么到也不可能,下人回家过年了,主人怎么得也不可能离开不是?
这不,这宅子的主人齐岸悠悠然躺在自家房顶上晒太阳。不与常人相同的是,他面上系一条窄窄的黑纱,不偏不倚刚好蒙上双目,仿佛一个盲人般。况且,他从不人前取下黑纱,即使是朝堂之上面见圣上也不曾取下。所以,单凭这独特的一点,认识他的人给他一个贴切的外号——“黑瞎子”。
黑瞎子打发掉府上的下人后才觉得冷清,一个人其实也很没意思。
这不北疆一仗打的痛快得不行,只是自己太过于自负,受伤有点重。确定了前方战事再无甚纰漏,敌人也不会再有力气打回来。北疆那儿约莫能安定个大几十年了。
庆功宴还没开始,就接到一混球的飞鸽传书。让自己赶回京都君祈去“抢亲”!?开玩笑,不过是长日里觉得那天真少爷的新娘子晨霞郡主长得漂亮,多看了几眼么?就、就攒捣着我回来抢亲?明显是你丫看上人吴家小天真了行么,还得拉上爷!我呸,哑巴你可真不厚道。
回到君祈城这都快四个月了,伤也养的七七八八。皇帝派人来传召好几次,却一次都没进宫去凑那些个热闹,掐指算算出征的军队近来也应当要到了。只是,暗中派出去的人至今不曾寻到那个靛青色衣衫的青年。
那天黑瞎子倒是倒霉,为了赶路身上的伤口没有及时换药,隐隐有些发炎。头天夜里一场秋雨又把人浇了个湿透透,这倒是不影响什么,只是黑瞎子精心喂养的那匹健壮的战马硬是几千里路活活跑死,还心疼了它好一会儿时间。
饶是再怎么坚强的人也无法再继续下去了,马都死了人还怎么赶路?望望轮廓已经不太模糊的君祈城,也就靠在路边的树下面阖了眼,歇会儿吧,歇够了再往城里去。
谁知,这一觉便睡到了午后天色渐暗时。意识清晰了后才发觉包裹被人偷走,面上那条价格不菲的黑纱也顺带没了。想动,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没力气“我说怎么有人偷东西我却没发现,原来是让人迷昏了……这家伙,哑巴的亲也没法帮着抢了不说,连回家都困难了……”
常年蒙住眼睛生活,让黑瞎子的听觉非常敏感——一匹飞驰的马正在向这边靠近。
“……喂,方便救我一下吗?”
“阁下这是怎么了?”马上的人开口回应了自己,他声音干净好听,如他的长相——微红的光暖了他半面脸,也荡了黑瞎子的半壁胸膛。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