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Every word's her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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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不看网球赛，如出现技术BUG欢迎指正。
×其实我也很久不写文了…本身便是废柴加上手生敬请见谅。
×CP向微弱。当没有也无妨。
×希望阅读愉快。
什么时候才正式退役，这个问题越前龙马想了很久。
顶着「天才少年」的名号在网坛正式出道，职业生涯的开始似乎也理所当然比别的选手要早上很多。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在世界范围内小有名气，二十三岁那一年在温布尔顿的草地上得到了人生的第一座大满贯奖杯，从此往后多年便一直走得顺风顺水，甚至维持世界排名第一的时长都已逼近世界纪录。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毫无征兆地迎来了陡峭的下坡路。
澳网法网温网，连续三场重要公开赛都爆冷止步八强，九月的美网也只是艰难地打进半决赛，然后被小将2-0侮辱性地击败。直到这个时候人们才恍然意识到，当年那个二十出头不可一世的少年，如今竟已不知不觉步入三十岁的门槛。不断下降的体力已无法支撑起多年累积得来的经验——他能判断出球的落点，却没有在短时间内飞奔去那里挥拍迎球的速度，只能眼睁睁看着绿色的小球落地，然后飞出界外。
初出道时他曾把当时排名世界第三的老将逼到绝境，而那场比赛也成为了越前龙马名扬四海的起点。而今变为了经验型选手，却像应果报应一样，也在遭遇新人的时候被横扫出局。
二十三岁。三十岁。
果然七年一轮回。
外界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测，略靠谱些的只说他是长期被伤病困扰，或是陷入低谷期，也有完全不着边际的传言说是收钱打假球之类。可不管这些谣言传得有多么的疯狂凶猛，越前龙马从来没有对这些声音做出过回应。他没什么想说的，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真的就是身体不行了而已。
有的运动员会在三十出头的时候迎来职业生涯的第二个也或许是最后一个高峰，因为这个时间点巧妙地踩在了「充沛体力」的终点和「丰富经验」的起点之上，而两者俱佳是获得胜利的必要条件。可刚到这个年岁的越前龙马，却莫名其妙地就跑不动了。原因未知，令人费解。
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测过很多指标，换过很多训练方法，却仍旧没有任何起色。到最后已上了年纪的体能教练带着隐约的哭腔说「I’m sorry.」,倒反而是越前龙马去给别人安慰。拥抱，拍肩，表示「It’s not your fault. I’ll be OK.」
自此之后，他的沮丧和焦虑都不忍心在这个老人面前表现出来，只有身为营养师兼女友的佐藤安才知道他内心的低落和消沉。他不是那种没有努力过就会放弃的人，可当耗费的汗水并没有换来理想结果的时候，似乎所能做的也不过就是接受现实，找出对策。佐藤安见证了他纠结所有问题的全过程，从「要不要换打法」到「要不要就此退出」，一天比一天更没有希望和自信可言。原本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天之骄子，如今却需要逐渐学会忍受接二连三的挫败。
佐藤安不是不心疼，可毕竟自然规律不容违抗，人只能顺从于身体的改变，她再怎么注意他的饮食也无法大幅度延缓他体力下降的速度。不出意外的话人生至少七十年，在这条时间轴上看，三十岁这个坐标根本什么都算不上。而作为职业选手，在网坛这个不断有新鲜血液注入的地方，越前龙马却无法摆脱已经慢慢老去的噩梦。
所以她也支持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作出的决定——打完今年最后一场大满贯，就这么退役吧。
不是因为怕让球迷再失望，也不是因为舆论的力量强到可以把人压垮，只是因为有这样的重担压着，越前龙马不再能够快乐地继续这项运动。他是有些理想主义的人：凡事有任何一点不满意的地方就想舍弃，根本不愿意委曲求全，All or nothing几乎就是人生信条。所以他不能忍受他热爱的运动有任何不纯粹之处，所以他才可以这样毅然决然地退出，将胜负名利置于脑后，不再受到除自己心意之外的任何约束。
结果这最后一场美网倒是顺利得出人意料。
三十二强赛的时候碰上了世界排名第二的选手，本以为必死无疑，对方却在比赛中途不慎拉伤韧带，因为动弹不得而不得已弃权，越前龙马就这样凭着运气完全不费力地进了十六强。半决赛时与黑马小将角逐决赛名额，靠着对于硬地球场的熟悉，他又借着快速攻势打乱了对方的回球节奏，顺利进入冠军争夺战。
其实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谢幕…无论得到第一与否，于越前龙马而言，这最后一场比赛的成绩都已经算得上是职业生涯绝好的句点。先前太多的失望使这样的希望变得更为让人惊喜。明明赛前连获得名次都觉得是种奢求，现在却也有了试图碰到奖杯的决心——他想要让最后一场球完美一些，再完美一些。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什么遗憾都不留下。
所以到站在决赛场上的时候，越前龙马虽是真有一点紧张，但也就只是手心微微汗湿的程度，在举起手臂的那一刻就被全神贯注所抵消。
忘掉体力的缺失，只是专注地盯住那一抹跳动的绿色，然后挥拍，回击。
就全面而言着实是略为机械的动作。而同时，两边的比分也在很同步地，以几乎一样的频率和速度往上攀爬。一分咬一分，一局咬一局，似乎任何一个小小的动作都可以决定奖杯的归属。
却最终还是拖到了抢七。这极消耗体力的，对于老将而言的噩梦。
开始还是维持了起先的僵持局面，双方都没有放松的间隙：从1-0，2-1，慢慢一球球变成5-5，6-6，不论如何就是持平的局面。可到后来，越前龙马的回球终究还是变得愈发吃力，常常是在对手领先一球差点就要赢的情况下才勉强地切出一个角度略刁钻的回击，侥幸地扳回那么一分，然后喘着气，胸口起伏着慢慢走回发球线后。
汗水从额前流下来不及擦去，背后早已湿透，膝盖上的绷带也有一些松开的迹象。
简直狼狈不堪。
这样看起来，好像…输掉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而已吧。
可明知走到这一步已是极幸运，如果落败，却还是会在内心深处有那么一点不可忽视的不甘心。
可不可以再多那么一点点的运气，可不可以再多那么一点点的力量。
越前龙马很清楚自己距离身体的极限已经很近，所以，他决定在最后一场职业网球赛上打一个或许是究其一生最大的赌注——现在在领先一球的情况下，他要试着在下一球用尽所有的体力去打一个ACE球。如果成功，那么他连得两分，将会赢得职业生涯最后一座奖杯。如果失败，那么他也无力再做什么挣扎，就安安静静地等着第二名的到来。
在将球抛向天空的那一刻，从来不信仰任何宗教的越前，眯起眼睛，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God bless me. Amen.」
不管是谁让我走到现在，就请…帮我到底吧。
就请…让我的最后一点野心，在努力下成真吧。
闭眼等待的几秒钟如同几个世纪般漫长。
在从空中下落的过程中，他的脑海空白一片，直到终场的哨声以及观众的欢呼同时响起，越前龙马才如梦初醒一样，算是有了「我赢了」的意识。
他赢了。
所以，
就算所有报纸的今日头条都是他最后落地不稳而一下跪倒的照片，那也无所谓了。
此前所有的质疑，所有的讽刺，所有针对他的出言不逊，也都可以一笑而过了。
那些没有人看见的汗和没有来得及流下的泪，就算被知晓也无妨了。
毕竟，今日他为王。
Through darkness, to the light…at last.
-FIN-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Every word's her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