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之书》希望信徒

43、chapter.043

　　虽然现在不会了，但更早以前，莫望就有一半的时间耗在这里。

　　那时候，莫望的妈妈刚刚离开家，虽然莫望也很宠爱妹妹，但到底对溺爱妹妹却对自己冷淡的父亲很不满，几乎天天躲到这里来。

　　对于莫望来说，这里像是第二个家一样，是充满回忆的地方。

　　当然，陪伴他度过那段时期的张炯炯，也是最重要的朋友。

　　即使……

　　莫望眨了眨眼睛，收回了心思，古怪的向着主角之书道“你好像丢在包里，也对我周围的事情也很清楚？”

　　这么说着，莫望把主角之书从包里拿了出来。

　　“主，人看见，的就是本，书看见的……主，人听见的，就是本书听，见的。”主角之书依然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回答道。

　　我看见的它就可以看见？这不是跟被监视差不多吗？

　　莫望皱了皱眉，随即注意到了主角之书那用透明胶和胶带粘贴得乱七八糟的书籍。

　　“这是谁贴的？”莫望古怪道。

　　“是本书自，己贴的……破破烂，烂的……影，响美观。”主角之书回答，还貌似害臊的扭动了一下。

　　这本书对自己被撕裂了有自觉吗……不对，在这之前，这本书怎么做到粘贴自己的？

　　莫望发现自己的想象力完全不够用，因此他直接问道：“你怎么贴的？”

　　“用，手。”主角之书回答。

　　莫望本想要吐槽说“你哪里有手啊”这样的话，但他才张开嘴，就膝盖上猛然一重，随后他看见‘自己’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同样的脸，同样的手脚，连肋骨下的痣都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这个身体裂成了两半，从头顶到股间，用透明胶歪歪斜斜的贴着，但没有贴牢，以至于可以看见身体内部构造。

　　一瞬间，莫望很佩服自己竟然没有吓得跳起来，也没有吓得尖叫出来。

　　跟这种东西相处下去，自己一定会缺失人类正常的惊讶和恐惧感觉吧！

　　“你……你……”莫望抽搐了好几下嘴角，才冷静下来：“书本变成人型，就是变成主人的样子吗？”

　　还好见过了BOSS之书的白色女孩，莫望得到了书可以变成人类的情报。

　　尽管被主角之书的姿态吓坏了，他还是做出了合理的推论。

　　不过，为什么席毓的书是小女孩，而不是他本人的样子。

　　“不是，现在的，相貌，是因为主，人你没有为我加，载皮肤。”主角之书回答道：“本书，的默认皮肤，即为主，人形象。”

　　你是电脑桌面吗？

　　现在就算是电脑程序，也会多准备几套漂亮的皮肤吧？

　　莫望抽了抽嘴角：“怎么加载皮肤。”

　　“主，人你可以，收集，喜欢的人类外形资料……对本，书进行登入……”主角之书眨了眨玻璃珠一般的眼睛：“甚至，你可，以确定本书，为女主角。”

　　“女主角？你是女的？”看着跟自己一样的脸，莫望无法想象这种可能性。

　　“本书，没有，性别，只看主，人你的爱好，怎样，都可以。”主角之书如此说着，抬起手放在胸口，赤裸的胸部立刻膨胀起来，波度还不停的变化着。

　　甚至，粘贴着胸口中间缝隙的胶带因为胸部的膨胀弹了起来，打在了莫望的脸上。

　　莫望像是惊醒似的直接把对方从自己腿上推了下去。

　　很恶心。

　　非常恶心。

　　光是想象一本书成为女主角就很恶心，而且这本书还是顶着自己的脸说的。

　　看着那个峰峦雄伟巍峨耸峙跻峰造极峰回路转简直叫人叹为观止，莫望觉得自己的粘膜受到了刺激，有大量的血液想要喷出来。

　　不过不是从鼻子里，是从嘴里。

　　看见跟自己一样的东西长出胸部，会不想吐血才比较奇怪。

　　“配合没有女，人缘的主人，成为引，导者和女主角……也是本，书职责。”主角之书并不在意的坐在地上，也不管裂掉更开的身体，只继续道：“主，人……《女主角，之书》徘徊很，久了……它找不到，成为你的女，主角的人类……你自，己也不愿意选择……再这样，下去……就只，有本书了。”

　　这是最糟糕的通告吧！

　　“一定要女主角吗？”莫望一脸厌恶道。

　　“也不，一定……看任务……”

　　“既然不是必须任务，我就不需要什么‘女主角’。”莫望靠在椅子上，从背包里翻出了胶带：“你，变回来。”

　　“是……主，人。”主角之书这次听话的变了回去。

　　说句老实话，即使这样，要粘贴刚刚变成人类的书也感觉很恶心。

　　可这是自己撕破的，莫望抿起嘴，开始劳作。

　　让主角之书吃惊的是，莫望在修补自己的时候，比他打扫家务还要熟练，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专门的书本修补师的话，这家伙绝对可以拿到大师级别。

　　不久，裂成两半的书本再次合到了一起，曾经的损坏好像不存在一般，就连书脊上缝合后的头发般的细线缝隙，在莫望使用颜料后，也完全不见了。

　　而且是单手完成的。

　　这个样子，拒绝主角专卖店的修补似乎毫无意义了。

　　主角之书也不由吃惊道：“主人，你很熟练啊……”

　　“你说话恢复了啊！太好了。”莫望开心道。

　　糟糕，忘记假装了。

　　主角之书暗自叫糟，却也注意到莫望真心的露出了相当孩子气的笑容。

　　因为补好了书而高兴，因为害怕被责骂而逃到朋友家……

　　这果然只是个小鬼吧！

　　反角之书当久了，很少在开局的时候遇到本性纯良的小鬼，又忍不住戏弄了他，被撕毁是难免的事情。

　　不过，正因为这样——

　　“喂，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你有自己的意识吗？”

　　收起笑容，莫望向着桌子上的书正色问道。

　　这是第一次吧！因为撕毁自己的愧疚，这个少年有了认真跟自己交流的意思。

　　主角之书愉快道：“自己的意识？主人你具体指什么？从人类角度来说，是指生物由其物理感知系统能够感知的特征总和以及相关的感知处理活动。从哲学上来说……”

　　“你从人类角度回答我就好。会自己思考吗？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吗？”

　　“有，不完全。”

　　“什么意思？”莫望控制着自己的怒火问道。

　　尽管他想要冷静的跟这本书对话，这本该死的书却总是这样绕圈子，简直是想要故意激怒他似的。

　　“主人，你听过小美人鱼的故事吗？这个世界丹麦国一个叫做安徒生的人类在……”

　　“……我知道，然后？！”

　　“我们这些书，跟那个故事的主角一样的。”主角之书道。

　　“哈？”

　　“我们被创造出来的时候，没有完整的魂魄，不是神，不是仙，不是妖，不是魔，不是人，不是鬼，不是生物，也不是非生物，连传说都被禁止，就算偶尔有人得到我们，或者我们做出了什么，也是会被掩盖，就连要形容的话，就是‘不存在之物’。”

　　“怎么可能？可是你不是在这里吗？”莫望奇怪道。

　　“等到你不是本书主人的时候，你可以试试看，那时候你会发现你无法说出本书的存在——前提是你还记得本书的话。”主角之书道：“我们又被称为禁书，并不是被禁止阅读，而是‘禁止提起’。”

　　“……”

　　“听到这里，本书认为主人你也猜到了吧！接下来是很老套的故事……像是人鱼公主一样，我们要获得身份，我们要确实的存在，我们要可以被人提起，只有引导主人们完成我们，当我们积累到足够多的故事，实现了足够多的愿望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成为‘存在之物’。”

　　“哈，好像瓶子里实现三个愿望的魔神一样。”莫望道。

　　只有实现了人们足够多的愿望，自己才可以从瓶子里解放出来。

　　“要本书实现愿望，可是比魔神麻烦多了，毕竟你们必须先完成本书。”主角之书道：“所以，主人你可以不用在意本书，尽快完成本书就好，这也是本书的愿望。”

　　为什么以前没有说过这件事呢？

　　本来只是随口问问，然后考虑如何这本麻烦的书相处的。

　　不过这样看来，这本书还是可以沟通的吧！

　　莫望叹了口气：“完成任务……一定要跟反角之书的拥有者打架不成？”

　　他从白天开始就在纠结这个问题。

　　女主角之书和配角之书的任务还好说，但反角之书的任务就有点太过份了。

　　尽管基于机缘巧合完成了，但如果可以的话，莫望并不喜欢打架，尤其还是攻击无冤无仇的人，就算对方全是今天那样的小混混，莫望也不觉得自己会是正义的。

　　何况，正义本就不是伤害别人的借口。

　　“打架？不，请说是战斗。”主角之书却回答道。

　　“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主角不同，使用的武器和能力不同，最近很流行智力派主角，不用自己动手，操控其他人也足以……”

　　“没有不用战斗的方法吗？”莫望有些不耐烦道。

　　“当然可以，爱情为主线的故事就可以不用战斗，反派将以另外一个形式存在，比如情敌，”主角之书道：“但问题回到了一开始，主人你确定不指定个‘女主角’吗？”

　　“……”莫望抽了抽嘴角，望向了天花板。

　　如果反角之书的任务是铲除情敌，莫望觉得自己还不如去打架。

　　“不过，这次搞不好并不是主人你可以选择的。”看着莫望无精打采的样子，主角之书忽然道。

　　“什么意思？”

　　“我们虽然不知道我们从哪里来，为了什么目的，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一切的开始是以本书或者大BOSS之书《BOSS生存指南》为中心开始的。”主角之书道：“总有一个人有强烈的愿望想要实现。”

　　“我并没有特别想要实现的愿望。”莫望道。

　　““是的，经过观察，本书认为主人并没有强烈的愿望，那么只可能是大BOSS之书的拥有者了。”

　　“可我并不想要妨碍别人，尤其是‘强烈的愿望’，说明对方真的很希望实现不是吗？”莫望皱眉道。

　　“即使对方是负面的愿望？”

　　“恩，我觉得那个人即使想要征服世界也不关我的事，个人的路是个人的选择。”莫望满不在乎的答道：“而且这种事自然有政府和军队这种专门管这种事的机构去管。”

　　“冷漠，没有梦想，信仰缺失的人才会发表这种言论。”主角之书用没有感情的语气评论道：“但恐怕你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你一定会成为‘专门管这种事’的人。”

　　“为什么？”莫望抽了抽嘴角。

　　“因为想要实现愿望的人得到书后，一个注定会阻碍他实现愿望的人就会得到另外一本书。”主角之书道。

　　“但我说了我不想要妨碍别人。”

　　“未必是你想要妨碍，只是你正好挡在了对方前面。当然，主人你可以选择不信，反正只要继续下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成为了阻碍的。”主角之书道：“只是如果你一点都不准备，那么像是今天这样——”

　　“哈哈！”莫望发出了古怪的笑声，冷冷的望向门的方向。

　　好一会儿，他忽然问道：“对了，你的愿望就是成为‘存在之物’吧！”

　　眼下，比起所谓的愿望，他更在乎主角之书的愿望，尤其是确认主角之书有类似人类的意识后，莫望无法把撕书这件事当作普通的事情来看。

　　这次被撕果然是很划算的。

　　主角之书觉察到了这一点，心情愉快道：“我们大多数书，都是这样希望的。”

　　“？那么你……”

　　“碰——！！”

　　莫望还想要问些什么，但楼下传来了踢门的声音，莫望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

　　只是，不等他回过神来，就听见张炯炯在敲门：“小望，你爸爸来接你了。”

　　“嗤嗤，小望你老爸好好玩，你小学的时候没有门禁，为什么现在就有门禁了啊！”伴随着踢门声，李绾在外面笑得没心没肺：“你是倒回去长的吗？还是你老爸忽然发现了对你的爱情？”

　　“喂，我现在有一个愿望，非常的强烈。”

　　莫望趴在桌子上，对主角之书道：

　　“我想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