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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这一面的脆弱病痛(1) ...

  •   大学的校园就像小社会,这里什么都不缺,当然更不缺新闻。校花八一八事件之后,某大四学姐因为减肥过度节食在浴室洗澡的时候体力不支滑倒撞伤了头部,父母培养近二十年的女儿,正值花一般的年纪,转眼就成了植物人。学校和家庭的纠纷闹了挺久。

      同宿舍的毛毛也在减肥,她的男朋友是祖国海南那边的男生,符合很多亚热带男孩的特点——矮矮,黑黑,瘦瘦。身高1.67cm,体重70kg的毛毛和他男朋友站在一起就像动物世界里肥硕的母狮子和干瘦的小羚羊。这样明显虐人眼球的视觉差异让毛毛在一次同学聚会后痛定思痛,减肥!!

      每一个女孩都有一个小鸟依人的的愿望,愿望能进入一个怀抱就可以被遮得密不透风。所以年轻女孩里减肥者甚众。但是那个浴室跌倒成为植物人的学姐让很多女生都惊住了,到底有多大的动力诱导这个女孩可以花那么大的力度和狠劲来减肥,还几乎是送上了生命。

      校园里开始流行了一句话,由女生群传入男生群:“爱她,就不要让她减肥。”流行必生百变,这句话后来慢慢成了某些男男女女隐秘而有情趣的告白语:“要你别减肥,因为我爱你。”

      “你们中国人真的很奇怪,我在很多场合看到明明是肥胖的男人超过肥胖的女人,为什么呼吁减肥的都是女性呢?”安格斯在自己的生日酒会上对陈雅说。

      陈雅暗笑,除了中年发福,安格斯怎么会知道啤酒肚大肚腩是中国很多人对富贵的一种理解和追捧,并且仅限男性,还有种说法叫贪官肚,贪的越多肚子越肥。

      不过安格斯的生日会陈雅还是决定放开肚子大吃特吃,没办法,她吃不胖!

      安格斯二十岁的生日宴会办的极富东方情调,穿着唐式长袍大褂的司仪走下台后,七八个手抱琵琶和携着古筝的古典美女登上台,精美绝伦的民国旗袍,裙衩开至膝盖上侧,艳色耀眼间,动人雅致的乐声渐次响起。

      陈雅对古筝倒是有些造诣,因为爷爷当时在书法,国画,下棋和弹筝四个中间逼迫着陈雅必须要选一个,陈雅觉得其他三个都太高深,只是需要动动手指就好的弹筝想必是极好的。事实也证明,名门淑女的老妈还是遗传了一些先天的优势给自己,初中时全国古典乐器演奏大赛一举夺魁。此后关于家教的部分赫然轻松了很多。

      “哎,小安子,台上的妹纸是不是有你的红粉知己啊?”陈雅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台上几个女孩肘了肘安格斯。

      安格斯也不以为意,“怎么可能?这些演员都是John安排的,我才第一次见到她们。”安格斯并不知道“小安子”这个称呼的深意,是和古代宫中的某种男性职业有关,一度因为助手John喜欢穿绿色的衣服要给他改个中文名叫“小龟”,这让陈雅不禁想起某种器官,急忙阻止,无奈“小绿”也着实难听,就还是叫John吧。

      陈雅和安格斯的关系在数次的美食共享中已经达到“心心相印”的地步。之前X城的大街小巷,大餐馆小食铺两人几乎已经吃遍。还每每交流心得,安格斯家里的“御用”大厨现在连臭豆腐都已经炸的像模像样了。

      安格斯这样人前黑心、人后贴心的美食同伴,陈雅当然是乐得的,每次看到他绷紧的黑脸在自己和美食陪伴下洋溢着幸福光彩,让人无端的很有成就感啊。

      “雅雅,你过来,这个莲藕酥球吃起来很有意思。”安格斯从致辞以后就一直陪在陈雅附近,两人在大厅里风一样的搜刮美食,可谓是“狼狈为奸”,那边陈雅半眯着眼睛在品一杯水果拉缇,像一只慵懒的馋嘴的猫,听到安格斯在唤她赶快跑过来。

      接近十厘米的高跟鞋踩在昂贵的毛毯上是没有动静的,可是无奈安格斯近前的那块地毯毛绒太厚,陈雅一脚踩上去瞬间就失了平衡,说时迟那时快,安格斯也算是精英教育下练出来的全能贵族,身手不错,近三米的距离一个跨步触手就到了。

      陈雅略微惊讶的倒进了他的怀里,安格斯深邃的眸子闪着碎光,陈雅这边正窘迫的以为他要笑话自己,结果不等陈雅预警发飙,突然感觉安格斯半个身子都僵了。

      这个角度望过去,视线清楚,安格斯似乎因为看着另一个方向,眼里的亮光片刻间就消失无影,深沉晦暗如夜间平静的海。

      陈雅感觉自己被那个有着清新气味的怀抱慢慢放开后,听见安格斯对身边说道:“你怎么来了?姨母。”

      陈雅猛地一惊,她很少用余光打量人,这次也是一样,直接和旁边投来莫名目光的女人来了个正面对视。这女人是安格斯姨母?好年轻的样子,有三十岁了?只见她曼妙的身姿被酒红色的礼服贴身包裹着,黑色暗纹的腰带和黑色纱面的礼帽,五官精致,黑眸黑发,竟然有些像亚洲血统。

      “你好,我是甘琪,安格斯的母亲的妹妹,也是现在他叔叔的妻子。”甘琪优雅尊贵的伸出手。

      婶母?也是姨母?两姐妹嫁给了两兄弟?陈雅愣愣的握了下,结果被那冰凉的触感又惊了一惊。甘琪的贵气和优雅是很显而易见的,可是陈雅在她的身上却看到了不同于安格斯的,一股颓靡的气息,异常的冰冷颓靡,好像吸血鬼故事里那位艳丽孤独的伯爵夫人。

      “你好,我是陈雅。安格斯的好友。”身上的冷汗一阵阵,陈雅却觉得还没完。甘琪眼里闪过一丝笑,似是无意识的又瞟了一眼安格斯,然后款款转身,临离开前,背对着一言不发的安格斯说道:“你叔叔也来了。”

      这一次,陈雅敏锐的捕捉到安格斯的肩膀微微一动,几乎像是要踉跄的前兆,就在陈雅满脑子胡思乱想该如何开口的时候,安格斯突然又微笑的抬起头,一把揽过陈雅的肩膀:“走!继续吃好东西去!”

      很快酒会接近尾声,陈雅在胡吃海塞的过程中一直暗暗注意场内,那个所谓的安格斯的叔叔并没有出现,只有安格斯的姨母兼婶母甘琪熟络优雅的在人群中和几个贵妇温柔交谈。宴会接近尾声,如果陈雅没预料错,压轴的节目是安格斯登台,就是领导者对于以后的合作伙伴和自己的手下进行鼓励和支持,喊喊号子什么的。

      陈雅悄悄的舒了一口气安下心,安格斯似乎也和她一样放松了情绪,只是一直有些郁郁的神色在眉间。该不该问问?陈雅知道安格斯父母已经去世,由家族里的人抚养,这样的环境他和其余的家人相处的如何呢?

      结果还没待陈雅开口,压轴的环节也还没到时间,一个高大挺拔的中年男人就走上台,随意对台上的几个奏乐女孩招了招手,人就全部退下了。

      安格斯的眼里涌起风云。

      “大家好,我是费思曼希伯来。安格斯在家族里的叔叔,也是希伯来家族事业上一任的主人。”

      这个人是强势的,是阴鸷的,任第一眼看到他的陈雅都有这种感觉。还有,他似乎也不是善意的。

      “首先,我祝贺我的侄子生辰快乐。第一次看到他在异国愿意举办生日宴会,我很开心。”说话间费思曼的语气似乎真的带上了长辈的一些慈蔼与关怀,只是接下来,他正了正神色,无意中搓动了一下手上的扳指,几近大声的宣布:“我的侄子安格斯因家族私事下个月即将回国,接下来中国区的事业代表暂时由我这个叔叔来担任,相关材料和说明会很快逐一发给大家,有需要接洽的我们再找时间面谈,谢谢。”

      人群安静了好一会儿,没有了刚才古典的丝竹之声,费思曼的话在大厅里响起更显得尤为清楚。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个通知是临时的,甚至可能还含有大家族隐*秘夺权的含义,中国这个地方,在很多外国商人眼里都是具有丰厚利益的巨大市场,怎么有人会傻傻放弃?

      渐渐想起的掌声和交谈声中,安格斯后背倚在厅内的墙柱之上,一只脚踮靠着地毯,好像自己是局外人。

      陈雅莫名有些火,挪到他身边狠狠敲了一下他的后背:“喂!你怎么啦?给个反应啊,你叔叔什么意思?什么目的?”

      安格斯还是沉默着,台上的费思曼穿过人群走了过来,在安格斯和陈雅面前停了下来,费思曼嘴角轻扬走到安格斯最近的距离,隔开陈雅,几乎贴近了安格斯的耳朵说了句什么,陈雅没有听清,看着费思曼带着不屑的笑容离开,安格斯的脸在那个人影过去之后苍白起来。

      “你怎么了?”这次陈雅不再贸然愤怒了,她见过狡诈的安格斯,见过笑的阳光的安格斯,见过坏心捉弄自己的安格斯,可从来就没看到过这样苍白脆弱的安格斯。他慢慢都走到自己身前,无力的声音像是久病的孩子:“雅雅,你送我回去好吗?”

      ××××××

      陈雅很少自己开车,今天也是因为参加安格斯的生日宴会周末里背着家里人赶回X市,以前在家里自己偶尔闲情骑一骑的脚蹬车实在不雅观,怕安格斯生日宴会贵客太多,不得已在哥哥那里磨了一辆车来开,谁知刚好派上了用场。

      “你不舒服吗?”陈雅问。安格斯坚持不坐副驾驶而坐在了车后座,陈雅也看不到他现在怎么样了,刚才上车时的状况好像是生病了。趁着红灯时间陈雅转过脸去看车后座的人。

      原本挺拔还算健秀的身体此时缩成一团,安格斯闭着双眼环抱住自己好像哪里在痛,已经完全不能说话的微微痛吟着。陈雅只好聚精会神赶快开车,想着早点到达他的家里才是正事。

      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人,让平素那么坚强的人见了一次就心理溃败到生出一场病来?!陈雅的心情有些复杂。

      因为有安格斯助理John的电话,陈雅在路上已经交代好自己正在送安格斯回去,到了安格斯的庄园区,John已经携着两个佣人和一个医生在大门口等待。

      “陈小姐,谢谢你,少爷一直有些旧疾,估计是犯病了,你先到客厅喝杯茶,稍后有情况我们再告知你。”小龟,哦不,是John,John彬彬有礼的对陈雅说道,不过一向平淡冷然的声音里有真诚温暖的感激。

      陈雅正要抽开从下车以后就被安格斯握在手心的左手,此时已经完全昏迷的安格斯却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John无奈又祈求的看她一眼,“好吧,我先进去陪他。”陈雅果断决定。

      看上去是私人医生的一个年轻男子给安格斯注射了一枚药剂,安格斯原本紧皱的眉头稍稍松开一些,不一会儿像是陷入了沉睡。陈雅的手还被紧握着。

      John和医生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楼道里响起轻微的交谈声。

      “为什么安格斯先生的病似乎有变得严重的迹象,他大概有一年多没有犯病了吧?”医生仔细的询问。

      John紧锁了一下眉头:“三个月前犯过一次病,因为在外面吹了一夜冷风。”

      屋内的陈雅不知道,三个月前的那天,正是她拒绝安格斯做他女朋友的当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这一面的脆弱病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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