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苏越同人-鬼差》临水幽姿

17、岁月静好

　　“师兄。”屠苏也不急于一时，干脆蹬掉靴子，爬到床上。陵越见他上得床来，本想抬脚踹人下去，不过瞧见他眼底的一片黑影，到底是将自己往里面挪了一挪，让出一个位置让屠苏躺下。

　　屠苏侧身躺下，一手还撑着脑袋，双眼直愣愣望着陵越，令到陵越不由自主用手擦擦自己的脸，出声问道：“怎么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没，师兄一直很好看。”屠苏低声说道，另一只手握住了陵越的手，再次感受到那令人眷念的温暖，才道：“师兄离世躺在玉棺中，屠苏就曾经抱过师兄，那种冰冷入骨的触感让屠苏心有余悸。师兄能够回来，魂身合一，实在令屠苏喜不自禁。”

　　“胡闹……”陵越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哪知被屠苏握得更紧了。

　　“师兄，我好困，都两天没睡觉了。”屠苏用额头蹭了蹭陵越的手背，语气略带委屈。

　　陵越撇开脸，道：“那你还不快睡！”还在胡言乱语什么，扰得别人心神不灵的。

　　“师兄，你还在……师兄，你回来了……幸好……”屠苏躺下，侧脸望着自家师兄，眼眸里面竟然漾出前所未见的丝丝柔情。

　　或者是被屠苏眼里的专注所迷惑，陵越低声应道：“其实，你能回来于我而言才是大幸。”

　　“师兄，以后我们不再分离可好？我们一起，踏遍万里河山，行侠仗义。”

　　“好……”陵越回应道，闭目再度昏昏沉沉睡去。屠苏扣住陵越的手，嘴角弯起，无声笑了。

　　待陵越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身畔之人已然不在。这是梦吗？陵越坐起，伸手拂过那空出来的一侧，明明之前入睡还听得屠苏说，要踏遍万里河山，行侠仗义的……怎么一觉醒来，却什么都没有了？

　　恍惚之间，屠苏已经拎着食盒推门而进，抬头就见自家师兄一脸茫然若失的样子，连忙将食盒往桌上一放，上前轻唤：“师兄？”

　　他一早就醒了，然后向着师兄刚刚魂身合一，又睡了三天三夜，一定会饥肠辘辘，于是就自己先起来梳洗然后跑去厨房为师兄觅食。天墉城乃是清修之地，一天只吃一顿，而早上是吸纳清气最佳时机，所以厨房除了几个杂役并无他人。百里屠苏翻了一会儿，才找到了一些大米和面粉，还有一些常见的瓜果，匆忙间只能熬了碗白粥，再加几个馒头。

　　他是想要师兄吃好点，便又去山间树林采了些鲜嫩蘑菇，挖了爽脆的竹笋，回来时又碰到了芙蕖。芙蕖看到他手中的东西，笑着道：“是给师兄做的吧？还是让我来吧，屠苏你都没学过做菜。”于是就一并接了过去。

　　芙蕖一身繁复华丽的长老服饰，站在灶台前有些不便，屠苏干脆让她在旁边指点，自己按着她的话一步一步做了几个小菜，用瓷白小蝶盛了，再小心装入食盒。

　　芙蕖看着屠苏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由笑道：“大师兄最爱吃藕片，可惜眼下小荷才初露，眼下怕是吃不上了。”

　　“以后我会给师兄做的。”屠苏盖上食盒，对芙蕖道：“谢谢师姐帮忙，我先回去。”

　　“大师兄醒了吗？”芙蕖这三天都有去探望陵越，可是每次去陵越都是在昏睡当中，她不由得有点担忧。

　　“师兄昨晚醒过一次，不过一会儿又睡了。”屠苏知道，师兄的魂魄离身太久，现在借由麟角仙丹之力魂身合一，怎么都得有些时日才能复原如初。

　　芙蕖听了，关切问道：“大师兄他可还好？有没有不适之处？需要调理的药物吗？我去凝丹长老哪里讨些回来。”

　　屠苏想师兄他身子此时还是虚弱的，便点头道：“也好。”

　　芙蕖听了道声告辞就急急忙忙走远了。

　　屠苏望着芙蕖的背影，想起以前芙蕖也是这般关心大师兄，眼下……不，就算是芙蕖，他也不会把师兄让出去的！

　　回到临天阁，就看到师兄茫然坐在床上，于是屠苏连忙上前，一手轻轻搭在陵越手腕上，凝神查看了一阵，才道：“师兄可有不适？”

　　陵越看着眼前的人，知道自己刚刚那患得患失的样子被屠苏看了去，一时脸红耳赤的，连忙收起眼眸中的茫然，道：“好多了，不必挂心。”

　　屠苏看着陵越耳尖微微发红，自然知晓他心中所思，也不揭穿，转身拿了衣服，想要帮他穿好，陵越却伸手拿了，道：“我自己来……”细看手中的衣物后，陵越却道：“为何是掌教服饰？”

　　“玉泱说，你的旧衣已经一把火烧掉了，剩下就是那身……嗯，我也把那套衣服烧了。这是玉泱命司衣弟子送过来的，且穿着。”陵越躺在玉棺中所穿的那套衣服虽然华美精致，可毕竟是作为寿衣的存在，太不吉利了。所以屠苏把它从陵越身上脱下后就到后山某个角落把那衣服给烧掉。

　　陵越沉默了一会儿道：“不行，我已非天墉城掌教，如果穿上这身衣服于礼数不合，玉泱也难为。屠苏，你帮我去司衣局那边随意拿套弟子衣物便是。”

　　“师兄怎么能穿普通弟子服饰？师兄不如穿我的衣服。”屠苏动作利索，立刻就将自己的衣服抖了出来。

　　屠苏的衣服跟天墉城的不同，朱红，墨黑，都是满满的南疆风情。虽然与陵越平日的穿衣风格不同，可眼下也只能如此。陵越看了看，挑了件略显暗红的外套穿上，屠苏嘴角再次翘起，很满意自家师兄穿了这身衣服，又拿了同色的腰带，细细为陵越缚上。

　　陵越低头看着在自己腰际忙碌的双手，忽然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

　　为陵越着装完毕，屠苏侧头打量着自家的师兄。此时陵越还未束发，一头如墨青丝披散，眉眼如画，不觉竟然看痴了。

　　陵越没注意到屠苏呆愣，一手伸高挽住自己的头发，走近窗台的桌子执了木梳，又随意拿了根发带刚想梳头束发，木梳就被屠苏接过，耳畔传来一声：“师兄，让屠苏为你梳理吧。”

　　这小子……陵越笑了，屠苏小时候的那头长发，还是自己帮忙打理的。如今他长大了，倒反过来帮忙了。

　　屠苏让陵越坐下，用木梳细细梳理那头长发。窗外阳光正好，一双鸟儿在欢快鸣叫，昆仑山中，岁月静好。

　　帮陵越把发束好，门外传来弟子的声音，说是来给陵越真人送水洁面。如今天墉城上下皆知，他们的第十二代掌门陵越起死回生，虽无意再任掌门，可尊一声真人也不为过。

　　屠苏开门接了木盆，打发弟子离去，又准备伺候陵越梳洗。

　　这回陵越拒绝了：“屠苏，我自己来。”他虽然还有点虚弱无力，不过自理能力还是有的，怎么能让屠苏像伺候病重者那样对待！

　　屠苏也不坚持，点头应了，然后回身从食盒里面拿了白粥、馒头、清炒竹笋等，一一摆放在小桌上面。

　　陵越梳洗完毕后就对着这一桌子的佳肴发呆，屠苏拉着陵越坐下，递过筷子道：“师兄快尝尝，我做的！”然后就是一脸等待嘉奖的模样。

　　“你做的？莫要唬师兄……”陵越不信，这小子小时候想学做鸡丝粥都快把厨房烧了，现在居然能做出如此丰盛的早餐了？

　　“呃，当然，芙蕖师姐也在旁边指点。”屠苏略为心虚说道，看师兄那表情，估计就是想起他小时候的窘迫之事。

　　陵越笑而不语，拿了筷子夹起一片竹笋，尝了一口道：“还挺好吃的。”

　　“那师兄多吃点！”屠苏也笑了，看样子以后都多跟芙蕖学学厨艺，然后把师兄喂得白白胖胖的。

　　等二人出了临天阁，就看到一抹艳丽的红影。美艳不可方物的剑灵站在阳光下，看到陵越，笑意更深了：“好久不见了，陵越。”

　　“红玉姐。”陵越迎上去拱手道：“确实好久不见。”昔日他接任掌门，师尊紫胤真人便弃了执剑长老一职，带着红玉古均云游四海。

　　虽然偶然有两三次红玉替师尊回天墉城传话，可都是行色匆匆。等陵越散命魂，断轮回离世之时，红玉曾回来给陵越送行。

　　只是当时陵越并不知晓。

　　红玉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陵越，一时之间感慨万千。这孩子，到底是不得安宁。

　　“陵越，主人命我在此等候，陪同你们寻那五色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