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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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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货其实是七夕贺文,因为前段时间忙成狗再静下来写文时就到现在了_(:3 」∠)_是一篇有关七夕的流水账。
正文:
天策来的时候,唐门正呆在前些天刚住下的小客栈里煮茶。
他喜欢喝淡茶,也不往茶里加胡椒苏桂桔皮,刚向滚水里撒下一把盐,那人就推门进来了。
客栈老板按着他的喜好在窗边设了张小几,唐门拨弄着风炉里快要熄灭的碳,扬头朝小几对面一示意。天策顺着坐了,刚放了长枪,就递过来一个物件。
红色的如意结下坠着两个银铃,不知天策从哪里弄来的,倒也小巧可爱。
唐门盯着那个玩意儿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天策一脸纯良,把东西往他手里塞,“小玩意儿。”
唐门眉头皱得更紧。先不提这种少女怀春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天策手里,就说一个刺客带着这么个叮呤当啷的劳什子去出任务,传出去大概得把逆斩堂里那帮同门给笑死。
天策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一挥袖扔出几片人耳,豪迈道:“不用出任务,人我帮你杀了。”
唐门默然。
两人直勾勾对视了几秒,唐门还是接了,仔细一瞧一个银铃上刻着自己的名字,另外一个手里一翻——果然是天策的名字。
不忍直视啊。
水已二沸,天策伸手取了瓢备用,又拈来一柄竹夹,一边翻水一边撒茶沫儿。见唐门捏着那个银心铃翻来覆去地看,便道:“今日你我无事,难能偷得半日闲,不如去街上看看吃酒?”
唐门其实不大爱往外走动,他清静惯了,合着一个不时聒噪的天策已是例外,让他往人堆子里扎实在是不合脾性。
天策已卸了那身厚重的铠甲,浓烈的红滚在一边,放了手一双眸子直直地看进他眼里,眼神晶亮,比一边的红还要烈上几分。
唐门不做声,只等着水片刻之后三沸。他本不想出门,前几日门内师兄与他下棋,留得一副残局,如今得空,正是静观棋局的好时机。他正欲开口,眼神却猛然瞄到天策腰间系着个一模一样的银心铃。
心思突地就有些飘忽。
思忖着待淬毒的孔雀翎还差几味药,客栈厨子烧的汤饭味道也淡得很,不如买些花椒茱萸让老板单独开伙。
前前后后再斟酌了几遍,唐门道:“好。”
天策大喜,也不顾壶里的水正咕嘟咕嘟冒泡,放了手里的竹夹就要去拉唐门。唐门道茶快煎好,不如喝了再走。天策却说晚了酒楼不好找雅座,搂唐门腰的同时又塞过来几团蒙顶石花——唐门长居蜀中,天策便挑了蜀中产茶。
唐门再没说什么,起身去换了套寻常衣服,为防万一,又给自己抹了层假的面皮,而且似是不怀好意,故意捏得难看。天策眉眼处的笑意却一丝不减,出门前还不忘那小挂件,再三催促,唐门拗不过,最终给系在了腰间。
到了大街上才发现,到处都是一对一对挂着小铃铛的有情人。两人并肩走着,唐门眼中寒光点点,天策却笑吟吟权当没看见,行至人少处还会伸爪在对方身上不规矩一番,待快撞见人了又及时收手,深得其中乐趣。
两人拉拉扯扯一路行至西街的药铺,却见铺子关着门。药铺主是个年轻人,想必是趁着七夕去行风月之事了,好在几步外那个卖调料的小摊儿还支着,唐门各称了八钱的花椒茱萸,刚用纸包好了塞进怀里,却被天策扯着袖子往街对面的烟花铺子里拖。
这家烟花铺子虽然没有扬州再来镇林家的名头大,但在这个小镇上也是享有盛名。时值七夕,生意更是格外地好,老板挤在一堆珠钗锦袍中忙个不停,见天策府将军慢悠悠地踱进来,赶忙满脸堆笑迎上去招呼,又要吩咐小二去泡茶。
天策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一边打量起各式各样的烟花爆竹来。瞟到天策腰间的银铃,老板搓搓手,玩笑道:“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竟然惹得李将军亲自买起这些物件来了?”又见唐门面生得很,便客气道:“这位公子不知想要些什么?”
天策笑:“不是什么姑娘家,只是陪着这位唐公子来买些烟花寻个趣儿。”
几句话打发掉老板,见四周无人注意,天策凑到唐门耳边悄悄道:“等会寻个人少的地方放给你看。”
唐门一把推开天策的脸。
待东西买得差不多,两人才向着酒楼而去。城中有楼名翠凤,翠凤楼擅酿花雕,是天策爱去的地儿。老板远远见得天策来了,忙吩咐下人备出视野最好的雅座。天策点了几个鲜辣小菜,几盘细点瓜果,两壶花雕。酒菜上齐后,有温软的女子垂目跪在地上欲侍酒,却被天策屏退下去。拉了隔间的门,天策挽袖烫起一壶花雕。唐门道:“近日暑气重,听闻楼里有冰镇的青梅酒,滋味绝妙,你何不试试?”
天策道:“青梅酒性寒,于你身体无益,我陪你喝花雕。”
唐门在一年前的任务中着了对方的道,被毒物侵蚀五脏,伤了元气,天策便不让他再喝冷酒。
唐门点点头,举箸去挑自己喜好的双脆。天策温好酒倒给他一杯,唐门堪堪喝尽,天策笑着问:“这酒可还合唐公子的心意?”
唐门睨着他,含着一丝调侃:“自然是比楼内女子煨得好。”
两人喝了几杯,一壶花雕还剩了层薄底儿。天策转着手里的杯子,道:“光是饮酒也没意思,不如来射覆助兴如何?”
唐门道:“也好,输家有何惩罚?”
天策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答应赢家的一个要求,怎样?”
“可以。”唐门泼了杯里的残酒,“这局你先来。”
两人以前也常在一起吃酒射覆,唐门略占上风,可今日运气不佳,第一局便让天策给猜着了。
天策笑着道:“自罚酒一杯。”
唐门提壶斟了满杯酒,正欲饮下,却被天策抬袖拦住,道:“这可不算,罚酒自然得用大碗。”
顺手拈来旁边备着的盛汤瓷碗,倒了一碗,笑盈盈送到唐门嘴边。
花雕的火候烫得正好,酒香萦绕室内。唐门咬住瓷碗边缘,一点一点仰头,天策却不松手,配合着唐门慢慢倾了手中的碗,到最后几乎是给半灌了下去。唐门微眯着狭长双眼,斜斜地睇着他,天策唇边笑意更盛:“这局换你来猜。”
唐门酒量颇好,就算把两壶花雕全灌下去亦不显一丝醉态。天策不过是爱看那人喝酒的模样,亦或是此时唐门总带着些不一样的表情,莫名动心。
可惜,第二局唐门又输了,天策嘴咧得更大,手朝着桌上的一盏葡萄一指,大爷道:“就劳烦唐公子服侍了。”
唐门脸黑了一大半,嘴角抽搐地捡起一个葡萄,正要往天策嘴里塞,却听对方说:“不用手。”
……我其实不介意用脚。
唐门心里这样想着,却还是服了软,用牙叼起葡萄,倾身喂进天策嘴里。【此处和谐要不锁章orz反正就是两人腻歪】。
气氛旖旎。
天策这颗葡萄一吃便吃了一盏茶的功夫,待两人分开时,唐门衣衫凌乱,天策神清气爽,可谓是揩足了油水,占足了便宜。
没想到第三局却是输了,天策一脸遗憾地耸耸肩,道:“愿赌服输。”
唐门先前答应射覆不过是图个乐趣,不似天策暗地里带了些私心,如今倒也淡然,只是将酒杯推到天策面前,道:“自罚酒三杯。”
天策斟满酒,一杯一杯饮尽。他酒量比不上唐门,此时已是微醺薄醉,两颊染红。唐门见状放下手里酒杯,起身开门去给天策叫了醒酒汤,回来后又替他捡了些爽口的菜,不知那人却突然扑过来,双手环住唐门的腰,额头抵住唐门,半睁半闭的双眼虽然带有醉意,却明亮异常。
唐门当他借着醉意又要说些什么腻到骨子里的情话,天策却只是用拇指摩挲着他的脸,也不顾是不是假面皮,怔怔地盯着他看,好半天才撇开视线伏在他肩上,低声道:“你下次任务地点在哪里?”
唐门沉默了片刻,道:“扬州。”
天策只是轻叹一声,搂着他半晌没松手。
他在扬州,他却回不了扬州。就像唐门缚不住他,他亦绑不住唐门,生死契阔,他一个都决定不了。
天策这幅模样唐门已见过多次。每次临到分别,天策总会来找他吃酒,也总会染醉,露出那种痛苦的挣扎来。
那人所想的唐门何尝不知,又何尝未想过,但既然无法改变,便是多说无益。偏偏天策总是爱耍着性子提,好似只有趁着醉意才能缓解心头的无所凭借。
唐门却是把所有都不露声色地藏在了心底,直到新伤旧伤叠出更深的痛苦。
一时间心绪躁动,唐门自顾自地斟了杯酒,一饮而尽。那花雕已经烫过了头,泛出些酸味来。
【此处和谐要不锁章orz反正就是两人腻歪】。
天策吐息间已是紊乱,他扣住唐门十指将那人抵在窗棂上。窗外正是人潮涌动,火树银花,眼前人衬着一色碧天如水夜云轻,风华无双。
【此处和谐要不锁章orz反正就是两人腻歪】。
情意正浓时,却突然响起了隐隐的叩门声,夹带着一个温婉的女声:“两位公子,醒酒汤已备好,是否让奴婢这就送进来?”
两人皆是一怔,情动之下,倒是忘了这件事。
天策有些恼,但依然扬声客气道:“劳烦姑娘放在外边就好。”再回过头,衣衫半褪的两人大眼瞪小眼,天策正欲继续旖旎之事,却被唐门按住了手,那人叹了口气,道:“去外边走走吧。”
送走天策时酒楼老板几乎快要跪在地上,老实的他实在想不通为何之前一脸喜气的李将军离开时脸比锅盖还黑。
两人走在路上,随意地看着两边风景。七夕佳节,街边尽是提着花灯的年轻男女。那还没向姑娘表明心意的,正将花灯递给自己所爱,紧张地诉说着绵绵情意,愿定下这份情缘;而那早已成双成对的,更是有道不尽的甜言蜜语,恨不能明日便一身嫁衣,只等你用玉如意来挑我的轿门帘。
唐门嘴里咬着一个梅花酥,不注意被天策撇过头抢走一半。两人生得英挺,即使腰间系着银心铃,也不禁引得路人侧目。只是那些目光一移到唐门面皮上便少了许多,随后一转,黏上了天策。两人走过秦楼楚馆一带时,颇有些满楼红袖招的意思,甚至有一方绣帕兜兜转转落在了天策肩上,抬头一看,栏前倚着一个美娇娘,正拿绢扇掩了嘴笑。
“如此丽人,李将军还不快去消受消受?”唐门调侃道。
将帕子还给门口殷勤顾盼着的浓妆艳抹的妇人,天策不着痕迹地在唐门腰上一掐:“有唐公子在李某岂还看得上别人?”
不待唐门恼怒地瞪过来,天策又低声道:“等我一下。”快步走进了一条满是人的小巷中。
片刻之后便回来了,直直地往唐门手里塞了件东西,道:“给你的。”
唐门有些愣,低头一看,手里是一只棉纸糊的花灯,没有花里胡哨的装饰,只用墨线简单勾出鸳鸯戏水的图案,里面一截儿烛芯,透出暖黄的光来。
天策盯着他,眼光亦如火烛般波动摇曳:“你既然接了我的灯,可知是什么意思?”
唐门平静道:“知道。”
天策眼底化出些说不明的情愫来,眉角一翘,却是笑了。他反手拖了唐门的衣袖,两人不再言语,提着花灯,并肩而行,像是要走进画中去。
转过几个路口,耳边的喧闹声忽然盛了起来。原来是已到了翠湖。廊桥下,湖岸边,姑娘们拉着如意郎君,正往水面上放着桃花灯,虔诚地祈愿月老能赐福于这段姻缘。
流水带走嫣红,远处的湖中飘着艘艘画舫,船头亦挂着桃花灯,湖面映出天上地下一篇繁星点点,很是美丽。天策去了边上看船,唐门盯着水边放灯许愿的男女出神,手边衣衫一动,不知从何处靠过来一个小贩,手里提着一串桃花灯:“这位公子可是在寻意中人?不如买盏灯讨个喜,指不定上天就成就了这段姻缘咧!”
淡然视线在那串花灯上一转,唐门摆手婉拒了,小贩却好似铁了心要做成这笔生意,跟在旁边喋喋不休,又见唐门目光不时瞟向水边,便笑道:“公子既然如丢了魂儿似的,何不找那家姑娘道明白心意?”
唐门一愣,下意识地去看天策,那抹朱红的身影却在天地间变得无比刺眼起来。
稀里糊涂地买下两只桃花灯,抬首正好对上那人眉眼弯弯的笑脸。天策道要的画舫就停在岸边,待会泛舟观灯十分好。
两人一道上船,唐门坐进了舱中。画舫虽小,备着的物件却很齐全,酒食瓜果,杯盘碗筷,甚至还有一管萧,风雅之处倒是都想周全了。
天策撑着长篙捡了人烟僻静处划,唐门在舱中吃了几个瓜果,又觉无聊,便出了舱依在舷边。七月七,翠湖荷花开得正艳,前后红幢绿盖随,十里清香。唐门顺手摸来那管萧,随意吹了支曲子,婉转萧声揉进夜色里,在湖面上荡开去。近处的几只画舫有人推开了窗,探出头来向着这边张望。
天策手下一顿,画舫调了个头,划进一片荷花中去。大片荷叶之后是一块无人的开阔水面,两人停了篙,任小船随波逐流,周围尽是风荷一一,真真应了那句画船撑入花深处,香泛金卮。
唐门道:“可惜没遇上卖菱的,如今菱角正是新鲜水灵,若是能尝上几个不失为美事一件。”
天策笑:“美事何处没有?这里便有一件。”说着搬出之前买的烟花,又道,“老板说这烟花名海誓山盟,很有些名堂。”
“哦?”唐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船舷,“来看看?”
天策点了烟花,两人一同盯着,只见火星子跳了两跳,嘭地一声爆出一树火花。那烟花不似普通货色,五颜六色的,大朵大朵地钻入天空。天策又接连点上几支,只见清冷夜色里绽出红莲如火焰,韧而烈,衬出墨穹烟花一片流光溢彩。
唐门微微阖了阖眼,那片艳色落在眼里,简直如焚尽了天地一般。
忽地下巴被人捏住了,天策转过头来亲他,【此处和谐要不锁章orz反正就是两人腻歪】。唐门喘着气,对面人一只手摸到他耳下,不住抚蹭。唐门晓得天策是想抹掉那层假面皮,便由着他弄。捣鼓了好半天,终究是如愿了,瞅着唐门,天策满足地长叹一声,翻身倒进唐门怀里,似乎看不够,又伸出手去细细摩挲着唐门的脸。
天策本就生得好看,这幅眉眼上扬的模样更是显得万般风流起来。他看着唐门,笑道:“这真是,醉卧美人膝……”话音未落,便被唐门堵住了嘴,两人又滚到一处去。亲昵了一阵,天策抚着他的腰道:“时候已不早,可别忘了放桃花灯。”
唐门点点头,拿过一旁放着的灯。两人去船舱里翻来笔墨,一笔一划写好了许愿笺。写罢各自塞进花灯里,燃了蜡烛,倾身将灯放在水面上。湖里顿时开出两朵桃花,艳得赛过了满池夜荷。
望着花灯慢慢飘远,唐门突然有些惴惴。他摸到那管萧,青竹染了冷冽月华,润出些凉意来。
烟花早已燃尽,船头余得些漆黑桩子。天策本看着那两盏桃花灯,此时突然回过身来望着唐门,问:“方才你……可许了什么愿?”
唐门有些奇怪,道:“我不过写了些俗套,宗门兴盛,家宅平安之流。”
天策又道:“你可晓得我许了什么?”
唐门心里没来由地一动,大约知晓天策要说些什么,几番欲言又止,终归摇了摇头,拧着眉看他,神色莫测。
晚上湖面起了些凉风,船头挂着的鸳鸯灯烛火有些摇曳,一如两人各自心思。天策抚弄长枪一般抚弄着船头的篙,冲着唐门笑了笑:“我写的也是俗套,今日神明在上,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唐门却按了他的手,淡淡打断道:“话太过了。”
太过了,他担不住。沙场之上刀剑无眼,世人只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郎君们拿来哄小娘子的话儿,用得滥了,却不想有天落得个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的境地。两人身在此中,一向通透,因而这么些年来不曾给过什么承诺。今日天策说这话,唐门当他酒意未消,正要去舱中煮茶,好歹给他醒酒,却被那人一把扯住,顺势握住他手指,眼中一片清明。
“我不求互相见白头,只愿有生之年……”天策喃喃道,“有生之年,于卿左右,不离不弃。”
这番话不重,却震得唐门脑壳嗡嗡响。一时间那游人,桃花灯,满池荷叶似乎都隔了万般远,偏偏那人兀自火上浇油,声音转至脸边,天策咬着他的耳朵低声道:“我这辈子……就只愿跟你过。”
那把油洒在火上,滋啦一声把什么都烧了个干净,唐门眼神有点发直,心里只余茫茫然,全然的手足无措。
两人快过而立,天策不要脸的情话唐门听了几大箩筐,这样剖白心迹的承诺抵不上海誓山盟,却又好过海誓山盟。
天策倾身将他压在船舷边,腰间银铃微响。唐门见那人翎羽朱红渗进晚风里,恍惚中耳边有人颤声问道:“好不好?”
唐门只觉这似一场长梦,梦中似乎又回到了唐家堡的幽幽竹林,年幼的他在木桩前抱着千机匣,蓝衣墨袍的师兄对他道:“情之一劫,能躲就躲能跑就跑,被哪个瓜娃儿遇到了,苦头够得他吃。” 随后一转,他看到天策大病初愈的头年寒月,两人进山狩猎,那人一袭火红大氅,在满地清雪素梅中向他笑吟吟递过来一碗花雕:“你尝尝,烫得可合心意?”
酒香四溢,月明水静。
“好。”唐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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