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指天下》半生浮华

7、十年

　　接下来的日子与往常并无不同，有时候自己甚至会觉得那一丝不安是否是错觉。

　　因为自己主要是头部异能，也就是脑袋发达，五官强灵敏了一点，至于身体也只是因为龙与人结合而强化了一点，并无其他任何有杀伤力的地方，所以千姨也只好教他一些防身的还有逃生的手段，很多地方只能教自己怎么做，而自己做不做得出又是另一回事儿了，所以很多身体的也就知道怎么做，自己却做不出，如果是以前……呵，以前……也不怎么样不是么？

　　因为自己身体做不出什么很有杀伤力的动作，索性就整天泡在书房里，一本一本的翻动着厚厚的书籍，好来丰富自己的见识，这并不是什么很枯燥的事情，因为对于这个世界自己很好奇……

　　因为脑部异能所以很多东西看一遍就可以在脑海中重现一次，这等天赋，何其恐怖……读书对自己心境也有很高的提升所以整整八年都在读书，偶尔锻炼一下。若不是突如其来的意外，自己也许一辈子都会这么过去。

　　读书提高了心境，自己也发现了一大堆属于灵魂的秘密，类似于灵魂出窍的能力，就是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灵魂飞了出来，可以到处看，而本体是不动的，也是最脆弱了，这是这个能力最大的弊端，灵魂出窍的最大弊端。但令他惊喜万分的是这个能力可以提升，随着自己灵魂不断地强大，自己看的范围也越来越广，从直径50米到100米还有提高的迹象，有了这个能力，自己对以后的危险也可以提前预料到，可以省略掉很多危险。

　　随着心境的提升，他甚至发现了自己脑海中的精神空间，他所见所闻所想都在这里呈现，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这精神空间充满了未知，他只知道他因为这个精神空间对自己的认知有提升了一个档次，因为完完全全认清自我，所以可以将他的能力发挥到最大，可以说死亡就是他的极限，他可以控制着自己无限接近死亡却不死。

　　还有白灵与十字架的发现，白灵以自己为主，十字架也是，像这种灵物，滴血认主则可掌握，能力也由自己开拓，白灵是自己最熟悉的，乃至灵之物，可以存放很多东西，但仅限于无生命的，还有一个神技是幻化，可以由自己心之所想幻化为任何物品，毫无差别。至于十字架，认主后人一无所知，索性丢进了白灵里。

　　妹妹觉醒的是水元素，跟妈妈学习，一切都很凑巧也很温馨。这种日子好到他都忽略了那次心里的一丝不安。

　　直到十五岁，也就是八年后，那天恰好是自己生日，千姨大清早就出门买菜，准备大动一场，不料，千姨却一身血的回来，大家都很意外，意外到连话都说不出来，母亲急忙跑过去扶住千灵，千灵俨然一副狼狈样，她急切的喘气说：“大陆疯狂了！一大群疯子一样的人朝着竹山的阵法冲撞，完全不要命的破法，大阵抵挡不了多久了。”

　　直到她说完我才意识到，该来的总会来，无论你怎么逃避，你若不想发生的话那便去阻止吧，但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却总是显得自己这么弱小啊，完全没用，在那群疯子面前，就是食物链中最弱的存在，不是狼与兔，而是兔与草，兔子还能跑，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草呢？在家人面前，自己则是个累赘。

　　当天下午，一大群目光空洞迷离且眼中只剩下血光的疯子冲向了家，大家都拼命的抵抗着，但那群疯子完全感受不到伤一般，毫无顾忌的冲着，自己拼命的躲着，也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们的负担，父亲无奈对千姨丢了个眼神，千姨银牙一咬，抓住我到了最熟悉的书房，她动了那个书架顶上的竹盆，书架便移开了，我没时间来惊奇这一幕，这是间秘室，她把我推了进去，合上书架前说：“等我们来救你。”便转身离去。

　　我在黑暗中呆呆的望着门口一会，便将视线移开，这是间秘室，里面有很多奇形怪状的果子放在一个石桌上，有一个石床，一个小潭。石桌上有个很大圆润的玻璃球，轻轻触碰一下便发出耀眼的光浮在了天花板上，密室一下便明亮起来。

　　桌上的果子不是普通的果子，是灵果，吃下去可以排除体内的杂物，强化自己的身体，入口即化成一股暖流，流入四肢百骸，很意外的是一天吃一个就不用再吃任何东西，很顶饱。每次体内排出杂物的时候，就到池中泡一会，池中好像回净化一切杂质一般，身体得到的某种净化，水中像有什么东西渗入自己的皮肤，洗涤着经脉，淬炼着骨头。不管洗多少次，水仍是那般清澈。床也不一般，每每睡下都会进入一种奇妙的状态，自己可以控制着醒来与睡着，这是——修心的灵石做得床。这简直是处仙境——就是少了生气。

　　这种毫无生机的生活，好悠哉，悠哉到他都要疯了，好想出去，却又不能出去，只因为千姨会回来接他，他必须等。

　　恩，终于有一天，从我进来的地方传来一阵响动，我本来是应该察觉到异样的，只不过当时的自己并无其他想法，真的并无任何想法，不，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毫不犹豫的把门从内打开。突如其来的阳光让自己痛苦的闭上眼，太久未说话的嘴也不利索的说了两个字：“千姨…”等待我的是个拥抱，恩，很紧的拥抱。紧到让我窒息，我感受到千姨在我脖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发出一种莫名的满足的喟叹，而后，脖子上的酥麻，让我头越来越重，强迫的睁开眼，看到的是千姨乌黑凌乱的发丝，便昏了过去。

　　待我醒来，脖子上传来微微的刺痛，浑身上下血液被抽干了一般，身子虚弱无力一点也无法动弹，好像一条死狗一样的躺在地上，真好笑。缓缓偏过头，衣冠不整，头发凌乱，浑身充满干涸血迹的千姨，心里一怔，她双目通红，毫无焦点，暴躁的跳动着，我心里一震，突然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明白什么，我用尽全身的力气，逼压着自己站起来，走到密室的小潭边，水还是那么清澈，水中倒映出自己的样子，又长高了一点点，头发长了很多，即使成熟了一点，但还是那般秀气的脸，眼中正开始散发着淡淡的红意从瞳孔扩散，直至全红。啊……这样倒是霸气了很多，也疯狂了很多，也讽刺了很多。

　　我变成了这么久以来最讨厌的疯子，拆散我们家的疯子，而导致自己变疯子的还是自己最亲的人，真是要多讽刺有多讽刺，有那么一瞬间挖眼的冲动，嘶，四颗小虎牙传来一阵阵麻痒……接着身体突然有种莫名的渴望，眼睛忽的一跳看向了千姨身上干涸的血迹。

　　这是……血液……对血液的渴望……嘶——突如其来的察觉，让这种感受更加强烈，而且这种感觉被发现之后，变本加厉的冲击着我的身体以及大脑，好难受，我身体与我灵魂像是完全脱离又紧紧相依，身体向外边冲去。

　　我只知道，现在的自己没新鲜血液就会死掉，我不想死，便放纵着自己冲出早已凌乱不堪的家门，朝山间跑去，自己灵魂像是在自己身体里观望着自己的身体一般，观望着自己去寻找空气中飘来的新鲜血液的源头，那是——一头鹿？它发现了我，目关紧锁在我身上，我一动，它便转身跳走，却并未跑掉，我不知哪来的力量直接飞冲过去对准它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下去。

　　我发现我的牙齿比狼牙还锋利，可以说直穿进去，毫无阻碍，在血液中的牙齿伸长着，我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它的伸长，扩大了与血液的接触面积，在我仔细的感应下，我的牙齿正释放着某种液体，使这头鹿毫无挣扎的液体，使它心甘情愿的被自己所吞噬血液的液体，简直像致命诱惑的毒品，一次就上瘾的那种，无论是它还是我都感觉到了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快感，我加快了吸噬的速度，啊——我很快的吸噬完后满足的发出一声呻吟，充满着满足于诱惑的呻吟，低低的，像极了某种畜生。

　　理智在我吸噬完后慢慢回归，身体也渐渐得到控制，望着眼前那头已然死去的鹿那眼里还倒映着自己，目光还填着某种满足的眼神，心底不由滑过一丝复杂。伸出白皙的手，抚上鹿的双眼，使它双眼闭目，不知为何，这样后，他好受了点。

　　淡淡起身后……等待他的，是一场生与死的磨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