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十日约定》中东妖

58、 记忆

　　默默看完最后结局的伊丽，转身，准备回到冥界复命，奇怪的是，就在这时一道黑光射来，再度睁开眼，她已经来到了德古拉的城堡内。

　　更诡异的事情紧接发生，她眼前最初一片模糊，慢慢的，开始有了景象的大致轮廓，最后，变得完全清晰起来。就在这时，她吓得往后一退。只见德古拉就站在她前方，距离她不过半米，那张冰冷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是你带我来的？”伊丽明白了什么，皱眉道。

　　德古拉却不说话。

　　“你不会又在生气吧？这一次目标是冥界公定，我的任务就是让目标人物坠入地狱，所以你没办法参与进来，这一点我没有提前对你说，是我的错。”伊丽说着，似乎有些不相信，将手放在眼前，再拿开，想试验一下自己的眼睛复明的真实性。

　　“我没有怪你，我一直都在旁观。”德古拉突然说道。

　　“啊？”

　　“包括你在伊丽莎白临死前，对她说的话，你眼中的怜悯，我全看见了。”

　　“你的眼睛就这样复明了，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德古拉提出一堆问题，这让伊丽猝不及防，听到怜悯，她表情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怎……么会，我怎么会有那种奇怪的表情。”

　　“你还是不相信么？”德古拉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你不想知道眼睛失明又复明的真正原因么？我已经查过，全都拜冥王所赐。”

　　伊丽心里莫名慌了一下，但她还是垂首，故意转换话题，“啊，说起伊丽莎白，她怎么这么傻？明明再等待一下，或者查清真相再做决定也不迟啊，这样一来，两个无辜的人都中了敌人的圈套……”

　　她的声音忽然变小，毕竟事件的主人公就在面前，她似乎没有资格评论……

　　听到这句话的德古拉却没来由的愤怒起来。他冰蓝色的眸被血丝充斥，颤抖地盯着她：“她为什么这样，你真的不知道么？”

　　“我？那个，我怎么会知道？”伊丽心虚地玩起头发，躲避他炙热的视线，心里的怪异感愈发强烈。

　　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德古拉别过脸，深呼吸一口气，复转回头，“对不起。”

　　“没、没事。”伊丽有些尴尬。

　　“你眼睛失明的原因，是冥王一手操纵的，因为这一次的约定，有关于你的前世，他害怕你会受到刺激从而唤醒记忆，而失去一个得力的助手，所以有意让你看不见。”

　　顿了顿，他的声调忽而有些哀伤，“我们共同的仇人，就是冥王，伊丽，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替他工作？”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吗？”伊丽的声音骤冷下来，脸上恢复了往日的漠然，“别随意挑拨我和冥王的关系，我是冥神，我的任务就是进行这些约定，所要做的只是听从冥王吩咐，做他忠实的仆人。而失明，不过是巧合而已。”

　　“不是巧合！是陷害！”德古拉情绪再度激动起来，“伊丽，你口口声声说我挑拨你们关系、我在骗你，我那么做又有什么好处？”

　　伊丽沉默了。

　　是啊，为何她会这么仇视德古拉？明明他们从前并无瓜葛，无滔天仇恨，难道只是因为他们站在敌对的角度，对立的方向，她就必须要从心底厌恶他吗？

　　伊丽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她与他只是陌生人啊。何况，她与他相处这么久，他从未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情，甚至在她眼睛失明时还关心过她。

　　德古拉盯着她，明明很愤怒的表情，声音却温柔无比，“伊丽，你记起来了么？你的全名叫伊丽莎白。”

　　“你说什么……”伊丽脸色霎变。

　　“你到底有没有记起来？你没有记起来，为什么表现得这么奇怪？”德古拉忍不住了，看着伊丽躲闪的视线，他胸口有一股气横冲直闯，尤其在看完自己的前世后，再一次看见四百年曾属于他的幸福时，他真的再也不想忍了！

　　不管怎样！魔鬼也好！上帝也好！爱怎么惩罚他就怎么惩罚他吧！他究竟要怎样做才能唤回伊丽莎白的记忆？

　　又或是，根本无法唤回她的记忆？既然如此，他干脆把她变成和自己一类的人好了！一起共度黑暗、吸食鲜血，强迫她和自己相处，直到她再度爱上他为止！

　　想到这，德古拉已红了眼，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獠牙，直直冲向伊丽。

　　伊丽一惊，飞速往后退去，她不想打架，但这次德古拉似乎铁了心要和她一决高下。久不曾见的纷繁情感与心底的隐藏的暴怒紧紧交缠，最后，她十分痛苦地仰起头，冲着堡顶上方尖叫一声，周身顿被浓厚的蓝光包围。

　　看她难受的模样，德古拉一怔，动作有所停滞，然而伊丽的黑眸莫名变得诡异，其间红光暗现，接着，她唇中吐出一串咒语，就见德古拉颈间的十字架项链突然断裂，十字架则不受控制地朝她飞去。

　　“伊丽，你怎么了？”不顾德古拉惊慌的神情、及他担忧的话语，伊丽已经神思混乱，她只是漠然地一把握住飞来的十字架，用念力狠狠朝赶来的德古拉胸口刺去。

　　黑色的鲜血汩汩留下。男子挺拔的身躯直直倒了下去。

　　伊丽迈开脚步，抱住了奄奄一息的德古拉，熟悉的感觉在她脑海里肆虐、蔓延，那一瞬，她的眼神空洞又可怖，看着德古拉剧烈地咳嗽的样子，她心里的某一处似乎被挖空了。

　　“德古拉，你说我……究竟是谁？”

　　“等了四百年，我终于等到你了。我的公主。我的——伊丽莎白。”德古拉伸出逐渐黑化的手，一点点、一点点靠近伊丽的脸颊，在触碰到的那一刻，他满足地笑了起来。下一刻，从他胸膛中喷溅而出的冰凉血液沾满了伊丽一脸，她跌跌撞撞着，几乎要倒下。
　　记忆乍然涌现——

　　她第一次与他在特兰斯瓦尼亚城堡相见，约定好隔日进行诗词比试；第二次，她与他在城堡内的小河再见，进行了不分胜负之赛；第三次，他跑来她的房间窗外，特意安慰那时想念家乡的她。
　　这一切，都真实发生过啊！

　　可是她为什么会忘？她怎么会忘？

　　就连最后，她握着属于他的项链跳入冰凉的河水中；在她死后，他那样疯狂地寻找着，疯狂地去杀人，在找到她时，抱着她已冰凉的身躯低喃着，亲吻着。

　　可是当她再度亲眼目睹之时，却已全然忘记！竟然还如此冷漠地说：“伊丽莎白为什么这么傻？”

　　原来，德古拉的血是唤醒她记忆的钥匙。她的灵魂没有了，她的心脏没有了，可现在，就连属于她的、曾经美好的记忆都没有了！

　　悔恨与愤怒在胸膛交织，伊丽跪了下来，她没有哭，她早已忘了哭泣的感觉了。但这一刻，她感觉到了心痛。

　　同一刻的地狱中，落下纷纷扬扬的雪花，轻飘地飞舞着，灵仿佛也在为他们哭泣。
　　恍惚间，又回到了炼狱中。

　　看着她无神的双眼，吸血女伯爵发出尖细的笑声，畅快淋漓，欢快地仿佛快要死去一般。

　　就在这时，冥王的心声忽然从远处传来，空灵而又寂寞，“我的仆人，你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