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十日约定》中东妖

4、诋毁上帝的恶魔

　　伊丽望着时空黑洞，皱起了眉。

　　刚刚她分明看见，伊丽莎白的房间似乎闯进了一个人。可究竟是谁，她没有看清，也无法深究，只觉这股力量有些难以控制。

　　末了，她轻轻抬起头，将手覆在了画面之上。

　　难道这次的结局，要向无法预测的方向发展？

　　城堡上方，德古拉一袭黑衣，立于屋顶。他四周围着成群的蝙蝠，在夜色中盘旋。他整个仿佛与夜晚融为一体。

　　一百年了。本以为这次可以找到他的公主，没想到，又失望了！上帝为什么总要玩弄他？不断给他希望，却又一次一次欺骗他！

　　伊丽莎白？那个愚蠢的女人，她也配叫？

　　如此丑陋的灵魂，比吸血鬼还要残忍的心，竟敢玷污他的伊丽莎白公主的名讳。他一定要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想得到永生？就让她投入永恒的炼狱吧！那里，绝对是最适合她的——“永生”。

　　紧紧攥起双拳，他唇边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周身的戾气惊起无数飞鸟。鸟儿们惊恐地叽喳着，黑色的羽毛从他身侧飘落下，制造出绝佳的视觉美感。

　　下一刻，他猛地起身，腾空而起，随飓风一起于暗夜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尽管睡得很晚，伊丽莎白依旧起了个大早。

　　此时她无聊地倚在窗边，看城堡外的景色打发时间，突然瞧见远处的田间小路里，有三个身着玫红长袍的女子在向她城堡方向赶来。

　　她精神一振，整个人顿时充满了力量，隐隐觉得，好戏又可以上演了。

　　半小时后，女仆宣告：有三位女子来访。

　　伊丽莎白并没着急下去，而是盛了一杯血，边慢啜边透过窗户观看。

　　又过了一会儿，女仆上来禀道：那三位女子自称是西欧著名的巫女，通晓“黑魔法”等。

　　原来是同道中人。听到这，伊丽莎白更兴奋了。不知她们上门，究竟有何贵干呢？

　　茜拉、莱娜和澜看着眼前的伊丽莎白，不由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看来伯爵夫人艳名远播确有其缘故。

　　伊丽莎白优雅地拢了拢黑色的卷发，眼波流转间开口了：“三位所为何事？”

　　“啊，那个。”茜拉被推了一下，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个贵族礼仪。或许是不常行，她的动作有些僵硬。

　　伊丽莎白眼中掠过一抹讥讽，但她依旧微笑着，并未言语。

　　“我等远道而来，是因听闻伯爵夫人对黑魔法有所研究，我们毕生致力于此，所以特来拜访。”

　　顿了顿，茜拉又凑近一步，用低得只有伊丽莎白可以听到的声音道：“何况，我想。有我们的帮助，伯爵夫人的生活会更有趣一些。”

　　听到这里，伊丽莎白开心地笑了，笑声清脆又不乏娇媚，一阵阵沁入三个巫女的心中。

　　她会心地朝她们点点头。随后款款转身，示意她们跟上自己。

　　将她们引到地下室，伊丽莎白开始万分骄傲地向她们展示自己从各国购买来的最新刑具。

　　“这是从德国引进的铁处女，可以折磨人三四天，再痛苦的死去；这是匈牙利本地产的棺材吊笼，这是葡萄牙的开花梨，这是审讯椅……”

　　一口气说完，她还颇为得意地问了一句：“怎么样？是不是很棒？”

　　巫女们又惊奇又害怕地看着，心中升起一丝敬佩。

　　“伯爵夫人，您果然不虚此名，我们可以认识您，真的太幸运了。”

　　“当然。”伊丽莎白不动声色地扬起唇。这时，她突然想起天亮前，一个名叫德古拉的吸血鬼说的话。她体内的分子开始蠢蠢欲动。对了，她需要更残暴才行，所以……

　　微微垂首，伊丽莎白面向了巫女们，“那个，对于刚刚说的，你们，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多亏她们三人的帮助，当晚，伊丽莎白就又有了新的灵感。把所有女孩都带入地下室，放了她们的血，再留几个活人，专门在旁侍候夫人。她可以食用她们的血、啃咬她们的肉，都可以。

　　只不过，城中贫贱的女孩几乎都杀光了，如此一来，就只剩下贵族可以下手。

　　不过没关系，她所需要的，就是越来越残忍。仅此而已。

　　因为她想要，永生。

　　据说，城中人当夜听到了一整夜延绵不绝的惨叫声。那叫声撕心裂肺、就是进入炼狱也难以听到。

　　一传十，十传百，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瓦兰诺城。大家早先其实都有猜测，如今听到确切消息，自然更加畏惧伯爵夫人。

　　由于平民少女吓得不敢再靠近，伯爵夫人的黑手开始伸向低层的贵族少女。

　　她们有的不比平民少女好多少，依旧为生活而劳碌奔波。

　　不管是平民，或是贵族，在伯爵夫人眼中，都是卑贱人命一条。她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让她永葆青春、和在这漫漫无聊的人生中，得到快感的。

　　于是，她愈发变本加厉。

　　短短几年，伯爵夫人就杀害了六百名年轻的女孩，瓦兰诺城中每天都有大批少女失踪。慢慢的，会有人在山沟中、池水旁、甚至自家门口，看见少女们被吸干血的模样。

　　伊丽莎白伯爵夫人是“吸血鬼”这个名号，也开始坐实。

　　最近，伊丽莎白又听从了巫女们新的建议，少女的魂魄可以驱除衰老之魔，将她们的尸体安置在浴池下，效果会更好。

　　尽管如此，尸体还是太多了，多到连地下室都不得不再次扩修。

　　今日，阳光和煦，伊丽莎白随男仆THORKO来到教堂外，拜访神父。她此行的目的，是劝说神父将她城堡中的尸体拿去焚烧，无论用威胁还是别的什么方法。

　　见到他们，神父只是紧闭着眼，在胸口画着十字。

　　“神父，我想，你最好将这些尸体拿去安葬，否则作为神父，岂不是有亵神职？”男仆THORKO板着脸威胁道。

　　神父置若罔闻。

　　THORKO有些生气，上前一步，想再说些什么，伊丽莎白拦住了他，“我来。”温婉的声音。

　　神父一愣，睁开眼睛。

　　看到面前面容姣好的女子，神父有些痛心地摇摇头，最终还是开口了，“伯爵夫人，你身份如此高贵，可知外面流传你何等传言？”

　　“对不起，神父，伊丽莎白并不知道。”伊丽莎白微垂着头，一副羸弱的样子，但这副样子，并未获得神父的同情。

　　“伯爵夫人，遥远的东方有一古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若做了，便承认，向上帝忏悔，还是有机会去往天堂的。可若……”

　　“神父，”这次，伊丽莎白抬起头，琥珀色的眼中闪动着危险的神色，话语也有些不耐烦，“有没有人告诉您，违抗我这样身份高贵的人，会是如何下场？”

　　神父一怔，苍老的脸庞上流露出一抹惋惜的神色。再然后，他闭上眼，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神父，我给您一句忠告。不要太过自以为是。你也不过是一个徒有虚名的平民罢了，真的以为这世上有什么上帝吗？”

　　说完这句话，她愤愤转身，走远了。

　　过了很久，神父才复又睁开眼，干瘪的唇瓣中吐出低喃：“不信上帝的恶魔啊，终将付出代价……”

　　*
　　转眼间，到了伊丽莎白五十岁的生日。这一天，她依旧穿着魅惑的哥特式黑裙，梳着复古式辫子，以极为惊艳的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城堡中依然放着悠扬的音乐，音乐声依旧响彻方圆百里。可是，这次来的人寥寥无几。

　　有的是碍于伊丽莎白在城中德高望重的地位，有的则是害怕“吸血女伯爵”会残害到自己头上。

　　更多的，是伊丽莎白的亲人们。

　　这一次，就连懵懂少女，也懂得了“吸血女伯爵”不可靠近，这个人尽皆知的道理。

　　就连懵懂少女，她都无法再骗过她们。

　　此次参加生日宴的名单中，有一位是伊丽莎白多年未见的兄长——瑟索。

　　瑟索和伊丽莎白有着完全不同的眼睛颜色，亦有着全然不同的性格。瑟索不是很喜欢伊丽莎白外面流传的名声，不过他并未多说。

　　生日宴结束了。深夜，瑟索差遣去身边的随从，单独与伊丽莎白上了二楼，和她边饮酒、边聊起来。

　　起先，他们只是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直到伊丽莎白被灌很多酒后，瑟索才开始提及有关她吸血这件事。

　　“妹妹，告诉哥哥，鲜血好喝吗？”

　　“鲜血？”伊丽莎白轻抬眸，琥珀色的眸子直击瑟索的心，“当然——很美味。”

　　瑟索不动声色微侧过脸，避开她的视线，一时间，他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但最终，又趋于平静。

　　“那么，可以告诉哥哥，你这些年，一共杀了多少女仆？”说到这里时，瑟索的眼睛因为紧张下意识眯了起来，藏在桌下的双手也紧握。

　　在瑟索“哥哥”“妹妹”之类这样亲昵的称呼中，伊丽莎白毫无戒心地说出了有关她行事的一切细节。

　　说着说着，就连伊丽莎白自己都忍不住轻笑起来，而瑟索只是静静听着，蓝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头越来越晕了，突然，想起自己今晚还要血浴，伊丽莎白告辞，准备走去地下室，但才起身，就头一歪，倒在了桌台上。

　　看着伏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妹妹，瑟索站起身，将不小心被她碰倒的水晶杯扶正，勾唇低低说了句“谢谢”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早上醒来，伊丽莎白睁开眼，头痛欲裂。她努力回忆昨晚发生的事，隐约记得自己与兄长聊天，最后喝多了睡在这里。

　　这么说，她昨晚没有去沐浴？表情变得惊恐起来，她慌忙站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梳妆台前。不！仅仅是一晚，只是一晚没用血浴，自己昔日光洁的脸庞开始发黄，妖冶的丹凤眼角旁，皱纹也在悄然生长。不要这么惩罚她！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女仆礼貌的声音随之出现，“伯爵夫人，该用餐了。”

　　“闭嘴！”她拿开捂住眼睛的手，又捂上，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

　　门外的女仆吓了一跳，赶紧一溜烟跑了。

　　就这样，一整天，伯爵夫人都没有迈出房门。

　　傍晚，又传来女仆的通告：“瑟索大人要离开了，他想向您告别。”

　　听到这，伊丽莎白猛地站起身，最后颓废地坐下，“算了，去和哥哥说，我……不送他了。”

　　门外又没了声音。

　　终于，熬到了子夜。伊丽莎白围上面纱，就迫不及待往地下室走去。

　　她要喝更多的血，沐浴更久！她一定要变回从前光鲜亮丽的伊丽莎白，否则她会疯的！

　　再次来到那间充满血腥味的浴室门前，伊丽莎白正想踏进，却发现有些不对劲。身后，忽远忽近传来阵阵繁乱的脚步声。

　　她皱眉倾听了一会儿，突然猛一回头，那是——她亲爱的哥哥，瑟索。

　　瑟索的身后跟着成群的骑兵，还有前些日见到的神父。他身着骑士盔甲，佩戴银剑，在伯爵夫人回头的瞬间，抽剑指向她，“伊丽莎白，我代表瓦兰诺城所有居民前来向你声讨！”

　　伊丽莎白睁大眼望着愤怒的哥哥，轻轻笑了，笑容无辜又单纯，“哥哥，你说什么？”

　　瑟索一皱眉，移开视线，“不要再企图掩盖自己的罪行了！觉悟吧，伊丽莎白！”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扔下这句话，她双眼放着狼一般的光，猛一转身，推开浴室的门，想要冲进去。

　　同一刻，神父拿出圣经，唇瓣一张一合，快速诵祷着。她痛苦地呻吟一声，捂住头，倒在地上。随着神父速度加快，那种感觉愈发深入，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火海、一下又置身于冰雪，快要无法呼吸了。

　　直到她再没力气站起来，瑟索才冰冷地吩咐：“够了。”之后转身往回走。身后的骑兵见状，一涌而上，制服了伯爵夫人和她的同党——三个巫女以及男仆THORKO。

　　伊丽莎白躺在地上，看着决绝离开的瑟索，不觉笑了起来，笑着，那双大眼睛渐渐没了一点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