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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章回0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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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白山第一医院。
十二楼。
李晓躲在墙角发呆,午饭时间,医务人员和家属都出来了,熙熙攘攘,汇成一股人流,在李晓面前来来回回。
李晓的心好像被送到冰箱里冻住了一样。
别人的话也全不在意了。
不一会,伤疤脸马尾辫溜溜达达回来了,手里还拿着 半包薯片。
几个比较熟的保镖亏他,“你不是上11楼上厕所去了吗?怎么拿着薯片回来,难道在厕所吃比较好吃?”
伤疤脸马尾辫一脚踹过去,“qnmd,你才在厕所吃东西呢,老子本来是去上厕所的,不过11楼厕所也坏了,害老子跑到10楼去上的,不过我发现,11楼的护士那素质真是高啊,条亮牌顺,那大长腿,那脸蛋,我回去得写个文章,就叫,‘我和美女护士不得不说的故事’。”
“拉倒吧,马哥,还‘不得不说的故事’,回头那些护士也写一个,‘我们和丑男不得不说的‘事故’’。”说的人特意在事故两字上加重音。
伤疤脸马尾辫一脚把对方绊倒,压着他的脖子问”“还说不说了?还说不说了?!”对方一个劲的求饶。
几个人笑闹到一起。直到病房里面飞出来一个暖瓶。伴着丁浩源的怒吼,“你们tmd给我安静点!”暖瓶在地面上爆裂,热水和暖瓶胆的碎片四处飞散。
几个保镖被吓了一跳,然后,一个保镖凑到伤疤脸马尾辫耳边说了什么。
伤疤脸马尾辫一皱眉,“萎了?大夫这么说的?说没说什么时候能好?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不知道啊……大夫说还得看老板的恢复情况。”保镖甲答道,然后看了看坐在角落的李晓,“哥,老板都那样了,那还用带他回去吗?是不是就直接让他走了算啦?”
李晓的耳朵微微一动。
可保镖甲话没说完,就被伤疤脸马尾辫照着后脑勺来了一下子,“老板的事也是你操心的?!咸盐吃多了吧你?好好呆着!要是被老板听到,不一定怎么收拾你呢!”
保镖甲也觉得自己多嘴了,急忙退了下去。
伤疤脸回头看了看脸色苍白,衣服湿透的李晓,缓了缓语气:“要不你先回宾馆睡会吧,明天早上就走了。”
李晓点点头,心情沉重的往电梯走去。保镖乙跟了上来。
这些保镖在医院对面的宾馆定了几个房间,不当值的就去轮班休息。
进了宾馆房间,李晓倒在床上,睁着眼睛,身体累极却睡不着,直到后半夜才不支睡去。
早上醒来,李晓并不睁开眼睛。
阳光从窗帘缝射进来,闭着的眼睑上一片朦胧的白色。
如果能一直不醒过来多好,那就不用面对一切了。
比失望更打击人的是,明明已经有希望了,可是又……消失了。
奈何保镖甲乙叫他去吃早餐,他只好爬了起来,吃完饭,到了医院一楼大厅,两个保镖正在这里办出院,还有人从楼上往下搬东西。几个保镖碰面聊了几句。李晓口渴想喝水,跟保镖打了个招呼,就去了一楼的小卖部。
因为在视线范围内,几个保镖都没跟过来。
买了一瓶矿泉水,李晓刚喝了一口,发现店老板女儿玩的东西有点眼熟,仔细一看,自己的小手机!
李晓张口:“老板,那手机是?”
老板笑呵呵地:“那是她从楼下捡来的,小孩子捡到什么都是好东西。”
这时候老板的儿子跑过来哭闹:“爸爸,姐姐不给我玩手机!”
老板一边对李晓呵呵笑,一边抻头对屋里喊道:“妞妞,给弟弟玩会!”
小女孩一边跳脚一边喊道。
“就不,就不,就不!”
弟弟一看玩手机无望,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李晓看了看两人,现在就算自己跟老板说这个手机是自己的,看老板这样子也未必能从孩子手里要出来,而且要是弄得动作太大,把保镖招来就不好办了。
该怎么把手机拿回来呢?
保镖已经开始走过来了。
不能耽搁太久。
李晓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的团团转。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保镖离小卖部越来越近……
望着保镖身后的医院科室表,李晓灵机一动。
他清了清喉咙:“那手机我好像见过啊。”
老板正抱着甩大鼻涕的男孩哄着,闻言抬头:“这手机是您的?”
“不是不是!”李晓急忙摆手,“这是楼上艾滋病病房一个病人的,他死了,然后打扫的阿姨顺手就给扔楼下来了。”
李晓这个谎言并不算巧妙,甚至还有很多破绽,不过他没有时间斟酌了,只能赌普通人对世纪末绝症的恐惧了。
果然,老板一听就站起来了,把男孩扔到一边,从货物里抽了个小盆,伸到女儿面前,“把手机扔里头!”
小女孩以为爸爸要给弟弟玩,把手往回一缩,藏到背后:“不要,我还没玩够呢!”
老板怒了,把女儿抓过来,啪啪啪!照着屁股就是几巴掌。
“叫你什么都捡!叫你什么都捡!这是医院,有很多传染病你知不知道?!差点都被你害死了!”
巴掌一上身,小女孩立刻跟警报器一样哭了起来。
小男孩不明所以地也跟着哭了。
走过来的保镖一边走近一边仔细的看过来。
老板也不管儿女了,把手机扔到小盆里,转身出了小卖部,跟走过来的保镖走了个顶头碰,两人一愣,随即微微错开。
老板把小盆扔到门口的垃圾桶里,保镖进来问李晓“怎么还不走,那边催了。”
“哦,马上走,”李晓一仰脖,把手里的矿泉水都喝掉,在老板儿女的哭闹声中走出小卖部,来到门口,李晓一弯腰,把矿泉水瓶塞到了垃圾桶里。
保镖走了两步,回头瞅他一眼。见李晓加快脚步跟了上来,就没说什么。
保镖身后,李晓把一个小手机塞回了兜里……
……
ding——
电梯在12楼停住。
李晓率先走出来,跟保镖指了指厕所方向,保镖会意,点点头,转身走到丁浩源病房门口。远远的看着厕所的方向。
李晓调整呼吸,努力的控制内心的澎湃,让步速看起来正常一点。
厕所门里边还放着‘暂停使用’的牌子,李晓没理会。直接走了进去。
躲在第二个隔间里,手有些哆嗦的掏出手机,手机屏已经有点裂了,好在功能好像还能用。
李晓费劲的用指甲盖点击着超小的键盘,调出收件箱。
只有一条新短信,李晓迫不及待地打开。
【19号下午六点,厕所等你。一切准备就绪。等你12小时,如不来,则明白你已放弃。】
19号19号19号19号19号19号……
现在是20号7点。
已经错过去了。
只差一小时。
李晓无力地坐在马桶上。
难道自己终究逃不出丁浩源的手掌心吗?
为什么老天爷要捉弄自己?
滴滴答答的水线滴落下来,此刻,李晓才知道自己哭了。
李晓放纵自己哭了出来。无人的卫生间里只有李晓的哭声带着回音在飘荡。
这时,一只手搭上了李晓面前的门板。
“娃子,哭啥呢?”
孟蒙达的叔叔那张长满老年斑的脸露了出来。
……
李晓被老人带到最后一个隔间那里。
打开门,里面堆满了破筐和笤扫拖布之类的杂物。
老人把那些都搬开,本该有个马桶的位置,此刻却是一个大洞。直接可以看到十一楼的卫生间。
老人小声道:“我们这两天就故意把十一十二层的排污管道弄坏,用修理的功夫就把这里砸穿了,你从这里下去,下面有人接着你。”
老人架着李晓,下面那个之前修理的胖工人对着李晓挥挥手。架了个折叠梯子上来。
李晓看看老人,老人笑眯眯道:“快下去啊,后面我们都给你准备好了。”
李晓转过身,狠狠拥抱了一下老人,就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嘣,李晓跳到了地面。
老人也紧随其后爬了下来。
老人一边帮李晓穿白大褂一边压低嗓音说:“一会你出去,走到左边的拐角最里边,那有个备用电梯,专门送紧急病人的,我给你那电梯的钥匙,你从那直接下一楼。然后,停车场东北角有一台车号是吉d1030的车在等你。你只要上了车,说是大魔头的朋友,他们就知道你是谁了。记住了吗?”
李晓赶紧点头,他刚要张口感谢就被套过来的口罩给阻挡了,老人最后给李晓套上白帽子,退后两步看了看,确定没有破绽,拍了拍李晓的背。“去吧。”
李晓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可以走了,可以走了!
终于可以离开那个魔鬼了。
李晓突然有种这不是现实,是做梦的感觉。
也许自己一会就会被保镖叫醒吃早饭了。
李晓虽然这样那样的想着,但是脚下不停。
走出厕所,直奔左侧拐角的备用电梯。
其实备用电梯离厕所也只有几十步的距离。
李晓离备用电梯只有十步……九步……八步……七步……
李晓身后的公用电梯门打开,伤疤脸马尾辫走了出来。
“等一等!”伤疤脸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