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也要谈恋爱》苍青菌

93、第四十章 神秘人再现

　　很快，全力运转智商的阿废努力的发出仿佛是某种轰鸣的声音，想让自己显得动力十足。狄冰本想不动声色的安静等候，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被阿废突如其来的可爱声音惊得浑身一抖。

　　“呜嗡~呜嗡~”阿废似乎很满意这个自行准备的音效，这让狄冰既不忍心打断她，又十分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只顾着嗡嗡叫而忽略了正经事。

　　他们俩如果想要做些什么，最大的指望也无外乎几次系统任务能量，而敌我的差距已经让狄冰放弃了正面出击，只是希望从秦絮云这边下手，伺机让眼前的魔法阵失效。

　　这时阿废似乎玩够了，开口说道：“狄冰，我嗡……我想明白了，这个魔法阵的关键自然是虹鳞和祭阵的秦絮云，两者之间或者有什么联系，或者各有各自的特殊，或许只要拿走一样，又或者两者都破坏才能停止法阵，但是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一次机会，你有把握？”实际上，阿废这么镇定的说出一次机会已经令狄冰有些惊讶，“你打算怎么做？”

　　阿废毫不迟疑，显得确实十分有把握：“剩余的几次任务能量，我或许可以短暂的模拟出一次性的‘移形换位’，幸亏今天看见那个龙神的时候我顺便骚扰了他们师徒的系统，要不然我应该也想不到还有这种方法。”

　　“龙神师徒？”

　　“没错，上次见龙小飞的时候因为他太帅了所以我忘记了，这次正好能量也比较富裕就稍微多看了几眼，虽然别的看不出来，但是至少‘移形换位系统’我还是看出来了，正巧，我们这边既有一个女人，又有一对鳞片，可惜能量还是不够——其实就算够我们也没办法试验啊——只有一次机会，二选呀。”

　　狄冰眉头一皱，阿废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笑话，这哪算什么二选一，难道自己能把二丫扔过去？可是，手里那一组鳞片虽说一直看不出什么用处，舍了也就舍了，但阿废至今系统修复进度比那时强了不下百倍，却也不懂自己对这组鳞片的渴望究竟缘何而来，古话说神物自晦，如果这组鳞片真的是比虹鳞更加珍贵的异宝，那么真的能够用来代替虹鳞阻止这个魔法阵吗？或者说，甚至可能反过来强化了这个魔法阵的机能？

　　狄冰心下有些迟疑，以他和阿废临阵磨枪的阵图知识，一时之间除了这种谁都能看出来的结论之外，也实在很难做出更深的判断，可是如果好心办坏事的话，那岂不是比袖手旁观结果更坏？

　　“我们这么想啊，”阿废咂咂嘴，“这组鳞片你狄家随随便便放着，就算什么神物自晦，那也确实晦着呢，无论如何总归和虹鳞这种一眼看着就知道是宝贝的东西不一样，而魔法阵这种精细的东西，别说你用宝贝换垃圾，就算是用垃圾换宝贝，一瞬间的空档也可能导致阵法有破绽，而这一瞬间的破绽，你和二丫要是把握得住，未必不能搞出什么名堂，但是如果不这么试一试，那就完全没机会，你说是吗？YES OR NO”

　　阿废的话令狄冰有些意动，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如果不试一试的话，那岂不是坐视这种扮年轻的老贼得手？就算结果没变化，能够恶心一下这个西方人也足够令自己念头通达。可惜眼下狄冰和二丫一举一动都被弗朗西斯看在眼里，想来是没有机会沟通了，只看自己能不能把握住一瞬间的空档，或者攻弗朗西斯不备，或者趁机解救秦絮云，无论最终成败，终究要勉力一试，这才甘心。

　　“那就说好咯？任务发布：眨眼三次；任务奖励：移形换位（一次性版），是否接受任务？YES OR NO”

　　“是！”

　　说话之间，狄冰已经悄悄眨了三次眼，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心口涌了出来，同时脑海里突然之间就多了一道奇妙的法术，略一用心，已经掌握了这个一次性版移形换位的用法，这才稳了稳心神，悄悄从戒指里拿出来那一对苍白色的大鳞。

　　弗朗西斯眼观六路，一眼看见狄冰的小动作，可待细看却已经来不及了，口里一个“你”字尚未呼出，就看见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闪过，下一刻，天上那熠熠生光的一对彩虹鳞片，已经不知为何到了狄冰手中。

　　“你要做什么！？”弗朗西斯的怒喝这才传了过来。

　　晚了，乱了，全乱了！

　　只是这一瞬间，狄冰手里烫的要命的虹鳞已然悄然崩碎化为满地齑粉，而四周的魔法阵则颤巍巍的晃了一晃，突然之间收敛了所有光芒，又在下一刻开始胡乱的绽放起缤纷的电芒。电光霹雳作响，四周却不知为何越发昏暗，整座洛安竟似乎要被不知从何而起的黑幕彻底笼罩。秦絮云单薄的身影从漆黑的深空中显现出来，就要坠下，二丫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当机立断，飞奔过去接住了早已昏迷，身形枯瘦的女财神。

　　可是，那一对毫无神异的苍白鳞片，亮了。

　　极其明亮而温暖的豪光渐渐从这两枚鳞片里洒了出来，柔柔的光线若有若无，却似乎要弥天漫地，不紧不慢的压制着暴乱的电芒和周遭混乱的灵气，很快，原本苍白的鳞片就几乎彻底变为金红色，原来柔弱的豪光也慢慢开始不可目视，浩荡的光线从两片相对洛安学院来说小的可笑的鳞片里不停的逸散，竟逐渐将两枚鳞片映成了两轮微型的红日……

　　天亮了？

　　天光——本来已经难以辨别时间的天色突然大亮，日头也在呼应这两枚神异的金鳞，懒散的日光消融了弗朗西斯的幻想，魔法阵彻底脱离了西方人的控制。

　　可天却依然黑着，一大两小，高空之中三轮红日争辉，无穷无尽的黑幕却像是要将旭日彻底浸染，反倒逆势而上，阳光愈强，影子愈幽暗，更是渐渐如同墨滴，竟倒悬着涌向了天空，奔着三轮红日席卷，两片金鳞渐渐“愤怒”起来，红得滴血，却似乎难以阻止这黑影遮天蔽日，不得不与真正的太阳——其实，这轮大日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太阳又有谁能说得清呢？——越靠越近，三道阳光交相辉映，本来被阳光压制的电芒反而出现在了阳光周围，惊天霹雳雷蛇狂舞，对抗着周遭的阴影。

　　广场上的众人更是早已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起来。

　　“不……不！你做了什么！？”弗朗西斯又悲又怒，却更对面前的场面惊疑不定，一时之间，身型竟突然显得有些萧索。

　　你这精气神也泄得太快了，老弗。

　　而场上最难受的人还是狄冰，事实上，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我念头通达个屁！

　　阿废这一次甚至连疯狂警报都没有，直接被耀眼的金鳞吓到丢魂：“检测……高……高高吸……能吃修复……抹杀……不抹杀……牙痛%￥￥……%……锟斤拷锟斤锟届瀿锟斤拷雮傡锟斤拷直锟斤拷锟烫烫烫烫YES aNd No”

　　狄冰根本不知道阿废到底想说什么，高了半天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说高能物质需要吸收之类的词语，只希望阿废赶紧出一个屏蔽功能让自己不要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还有遭受摧残。

　　大地也恰到好处的呼应着场中的剧变，洛安广场的地心深处，突然，莫名其妙的传来一声呻吟。

　　是大地的哀嚎吗？

　　坚实的大地发出了闷声的低吼，竟有些如同牛哞，狄冰和二丫站在地上，突然感觉脚下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心知不好，狄冰眼疾手快取出云车，急奔几步拉过西门二丫，又把二丫怀里的秦絮云搭到座上，这才开始环顾四周，弗朗西斯之前清场的时候已经将大部分人都传送走，剩余的几个心腹此时也已经各施手段，纷纷浮了起来。

　　大地仍在嚎叫，很快，响声越来越大，一道裂缝毫不意外的从广场中心蔓延开来，可是，狄冰却没有想到，裂缝仅仅张开数丈，竟然硬生生的止住了，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阻止，再也不能继续裂开，反而渐渐弥合。

　　虚空里，苍老而无奈的叹息声隐约传到了狄冰的耳中：“诶……”

　　狄冰一惊，四下回顾，却发现二丫、弗朗西斯等人都茫然不觉，突然有些怀疑是否是自己幻听，毕竟耳朵里阿废的不知名怪话一直不断，实在是快要让他疯掉了。

　　天可怜见我真的只是想要救人而已啊！

　　可惜，天已经没心情怜见你了。

　　天裂了，三阳开泰。

　　虽然被短暂压制，但是终究是煌煌大日，鳞火焚天、日芒耀世、霹雷动地，黑幕笼罩的天空被三位一体的喀拉拉的撕裂，露出了背后更深的幽暗，只见其中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弗朗西斯低沉而兴奋的声音响了起来：“天开了，地陷了……是它，是它……我还没失败！”

　　狄冰一愣，怎么？

　　而弗朗西斯已经吼了起来：“祖先之灵啊！此乃山达海布·弗朗西斯，血盟至今未曾断绝！神刀之灵啊，请聆听兄弟之血的呼唤！”

　　“我见那女神衣着火焰，与天上的城争斗；宇宙被分作三截，留下好的做大地；我又见有七人持着彩虹于西方建立高塔，塔造了六天，第七天的时候，彩虹从天上洒落涤荡西方的魔，塔于是就成了；我又见有四座宫殿于最东方的沃土兴盛，前三座完成了，最末的却只修成半座，直到天上的城残破了，女神的泪流干了，神刀永远沉睡于地下，也不曾再度兴建；群山守护着永恒的伤痕，在森林中隐匿起远古的幻影；从此人的手中掌握的是自己的命运……神刀之灵啊，神的后裔抛弃了西方的七人，七塔早已陷落其二，可弗朗西斯的血裔尚在地上！请苏醒吧！降服窃据七塔的妖魔！”

　　这是什么意思……？狄冰看了二丫一眼，有些不明就里，二丫自然也是一样一头雾水，只是低低的问着狄冰：“你是三大世家少主，没知道相关消息？”

　　狄冰摇了摇头，突然想念起西门大傻和自己那位隐门的堂兄来，心说这俩人恐怕都知道一些自己不清楚的事情，要是在眼下，应该能解答自己和二丫的疑惑。不过，并不容他多想，很快，大地的深处，竟似乎真的有什么回应了弗朗西斯的呼唤——

　　仓啷啷，宝刀出鞘！

　　金鸣刺耳，一道凶狠而热情的泠然灿光从那已然不盈一丈的地裂洞口里透了出来，直冲云霄。

　　狄冰不由得顺着这道凶光向上看去，那恍若裂开的天顶突然被这道神光照亮，隐约得见里面星芒闪烁，很快，几道流火“挤”出了黑幕的范围，如同流星一般坠落大地，紧随其后又有长虹流转，也慢慢渗出了裂缝的范围，紧随几道流火坠了下去。

　　就在狄冰看得出神，心中感觉事情不对的时候，又是一声苍老的叹息从他耳边响了起来：“哎哟，要命！怎么就搞成这样了，怎么这世上还有龙鳞的？”

　　他抬眼看了二丫，两人默契对视，狄冰这才确信确实有了另一道声音说话。

　　“西边小蛮子！别在这鬼叫了，‘晴陌刀’也是你能玩的？没看见天都要裂了吗！”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近，一道矮胖的身形突然出现在了场中的裂缝上，手里拿着一条黑乎乎的__棒，往那又开始逐渐扩大的__口上使劲儿一戳，嘴里还念叨着：“没到你高__的时候，你急个什么劲儿！给老夫__回去！”

　　这人的口吻颇为下流，动作也十分粗鄙，令西门二丫有些看不过眼，不由得吸了吸鼻子，却没想到，这人仿佛真有惊人艺业，市井升斗小民的荤话竟然真的止住了大地的异象，那凶狠的光芒也渐渐消退了，狄冰这时福至心灵似的抬眼看天，只见一道玉光在那恍若裂开的天顶上不住挪移，渐渐凝出一道玉膜，挡住了还在不断试图外渗的流火，这才停顿片刻，又似乎轻轻一颤，下定决心似的也坠到了地上，不知所踪了。

　　三阳开泰也似乎终于完成了使命，两道金鳞化作流光不知所踪，天空终于再次湛蓝起来，又是一个好天气，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来人这才出了口气，扭了扭__，一__手里的__棒，往四下一甩，就见几道白__的__从__棒顶端泄了出来，咕噜噜的喷在四周已然崩溃的阵图上，开始修补起洛安的大阵来。

　　“阁下是谁！？”弗朗西斯被来人似乎超出理解的能力吓住，口中也带上三分礼数，“阁下……”

　　“阁个屁的下，”来人嗤之以鼻，“是你小子把鬼子放进来的？”

　　弗朗西斯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阁……您这是怎么说？”

　　“你小子也几十岁的人了，满脑子__虫！”来人重重的咳嗽一声，“我且问你，你西方七塔是什么时候陷落的？”

　　“已然三百四十年了。”提起这个，弗朗西斯神色一黯，不由自主的垂下了头。

　　来人点点头，继续责问着弗朗西斯：“说得好，我再问你，你高曾祖父数辈人都没有你__大，没有你__强吗？就你是千载难遇的这么一个大__？”

　　弗朗西斯头上已然见汗：“绝非……绝非如此，我在族中也……算不得天才。”

　　弗朗西斯隐隐约约明白了来人到底想问什么，脸色突然衰败起来。

　　狄冰这时才有空打量起来人，只见此人又矮又胖，相貌不见的如何出奇，只是面门上泛红的__头有些夺目，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一身旧道袍，__上却不做拘束，顶着灰白相间的乱毛，邋邋遢遢的垂到了__之间，挡住了__。

　　似乎注意到了狄冰的目光，来人也不回头，大咧咧的一震手里的__棒，喊道：“三大世家的小家伙也别好奇，回家就问长辈说是__门__头来了，自然知晓老夫的身份！”

　　什么头？狄冰脸皮一抽，感觉自己没能听清最为关键的字眼，但是却出乎预料的并不后悔。

　　__头又继续问弗朗西斯：“你小子也是傻得可以！还弗朗西斯，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晴陌刀！那是人能碰的？别说就你这么个小玩意儿，就连老夫这条__棒，碰上去都得不__即软！”

　　“阁下……难道……”弗朗西斯气息凌乱，不敢承认，“我，可是，这是我的系统……也许……”

　　“放屁！系统要是真的是什么好东西，大夏还要什么隐门，敖鹏云还……咳，总之你就是个傻小子！”

　　弗朗西斯面色呆滞，并非皆因矮胖老者的话突破了他的常识，更重要的还是一生所求突然破产，大起大落之下，实在是有些心灰意冷，不由自主的问道：“难道我西大陆真的已经……？”

　　矮胖老人打个哈哈，叹了口气：“得啦，要是之前可能确实是没办法，可是如今倒是未必了，毕竟连……连龙鳞这种东西都出世了，说不定七塔的彩虹也快要回来啦……反正你就是个傻小子！”

　　“是……我就是……”弗朗西斯似哭似笑，心情复杂，没有注意到老人的话中有个奇怪的磕巴，狄冰却耳目聪明，一下反应了过来：“那两片白鳞是龙鳞？他在说龙鳞之前打了个结巴，难道还有什么比龙鳞更宝贵的东西要出世？阿废，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这个老人的系统？能量不够的话，先提取我的系力。”

　　“唔，不行……这种大佬是不会理我的……”阿废果断拒绝，她倒是好得快，随着异象逐渐消失，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见弗朗西斯__口，矮胖老人这才满意的喘了口气，一抬手中的__棒，递给弗朗西斯：“__着！”弗朗西斯叹了口气，__住老人递过来的__棒，老人手一抖，原本梆硬的__棒突然软化，如同锁链一般铐住了弗朗西斯伸过来的手，这才回身看向狄冰和西门二丫。

　　二丫见老人回头，连忙问道：“前辈，秦姐姐她会怎么样？”

　　面对西门家的后生丫头，矮胖老人倒是似乎稍微收敛了一些，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人没事就是最好的事，这秦家小丫头也不是什么善茬，活该有此一劫，你也甭替她难过，不值！”

　　狄冰和二丫俱是一愣，以矮胖老人的口气，秦絮云似乎也不算完全的受害者？只是到了如今这步田地，恐怕也是她自己所预料不到的事情吧。

　　看见矮胖老人态度缓和，狄冰也趁机开口问道：“前辈，您之前说的晴陌刀？还有天空的异象？”

　　“小小年纪，别问太多！”老人看向狄冰，吹胡子瞪眼，“之前那几道……唉，回去告诉各家子弟少出门吧，你说怎么就突然闹出龙鳞来了？”老人说完，顿足扼腕一通大骂龙鳞的主人会惹事，让狄冰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自己的__头。不由自主的运用心神，向夜吟指环探去，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那两片苍白的鳞片竟然不知何时又钻进了自己的储物戒指。

　　却也懒得多想，既然是真龙的鳞片，有些神异也理所应当。何况，老人其实还是透露了关键信息——天上掉下的流火长虹，看来是真的有问题了。狄冰叹了口气，心中竟不由自主的翻滚起来四句莫名其妙的偈子。

　　这时，就看见矮胖老人提着弗朗西斯越走越远，声音却一直清晰：“老夫还得去找乐家算账，你们几个小的收拾收拾找家长哭去吧，不过，还有一件事，老夫姑且问上一句。”

　　狄冰和二丫连忙行礼，恭送这神秘的矮胖老者离场，耳边却都清晰的听到了这老人最后的问话：“最近有几句偈子突然在隐门流传起来了，你们也不妨回家问问家长，看看到底如何。”

　　狄冰心中一凛，不会这么巧吧？

　　他竟不由自主的在心中默念起来：

　　“天干五行，二气相冲，三会三合，翻天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