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倾城》羽落安然

42、星夜诉情

　　洞中的光温和地跳着舞蹈，洞外的风一阵一阵得凉。

　　“这么说来，这是一个世外桃源咯？”边说，雪瑶边对龙涟墨给出的情况进行分析。

　　“的确，齐遥峰附近没有这样一个地方。”墨色的瞳仁印出火焰的绚烂。

　　“我想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雪瑶露出神秘的表情。“传闻齐遥峰住着神仙，也住着妖怪。荧说他曾经救过几个村民，他们可能把他当作了神仙。”龙涟墨保持着清雅的神情，眼中的印出的火堆正迸出点点火星来。“他的确有圣洁的灵气，这一点恐怕你无法否认。”像是解释也是陈述。“那妖怪呢？你不觉得它也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这一回，你不怀疑我了。”龙涟墨用上了满意的口吻。

　　“只要你说不是。”雪瑶盈盈浅笑，“我便相信。”

　　气氛一瞬间又出现了凝滞，有玄妙的情愫在两个人之间流淌。龙涟墨的唇舒展开来，像慢镜头一般，唇线一点点拉长，唇瓣中间的地方轻微的抿起来，如花朵一样。它盛开得可以说小心翼翼，带着真挚，热情和羞涩。有些人天生适合微笑，比如风翊扬；另一些更适合在黑暗中冷酷无情，雪瑶原以为龙涟墨是这样。可直到现在雪瑶才明白自己错了，这是多么奇妙的感觉，原本那么冷漠的线条，只是因为变换了一个组合就散发出温馨，平和与让人着迷的魔力。这是不同于荧的另一种倾城，仿佛在深沉的漆黑中迷失的行人突然遇到了光亮，止不住要靠近和仰望，汲取一点润泽。

　　“你应该多笑，像现在这样。”雪瑶觉得在这个新世界，自己的审美又上了一个高峰。
　　龙涟墨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一笑有掀起了多大的涟漪。他只是静静的以维持这个笑容的方式作为答案。

　　雪瑶觉得眼前的龙涟墨和以前见到的似乎是有哪里不同了，可是这种感觉又是这样的亲近，就好象他应该就是这个样子。自己被宠溺着，他那冷漠无情背后的温柔，只有自己可以品茗。
　　茫然的情绪只有一瞬，雪瑶就把它扼杀在摇篮里。她不由的想起父亲的话，世界上有三种人是可怕的，第一种是光凭外表就足以迷惑对手的人。第二种是以智慧取得完美胜利的人。至于第三种，父亲当时的带着无情的笑容说：收复人心。为什么想起这些？雪瑶也给不出一个答案。

　　“累了吧？”龙涟墨的声音轻扬起动人的旋律。“睡吧。”

　　的确是漫长的一天，只是要在这个男人面前安然入睡，很难。所以雪瑶只是捋了捋长发，摇了摇头。

　　“逞强。”起身，把火弄得更旺一些。“你睡在里面，我到外头去。”了然的样子，龙涟墨旋身欲离开。

　　鬼使神差地出手拉住了他的衣角，龙涟墨把询问挂在了脸上。“我……”雪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时候说没事也太诡异了些，幸好思维并不比本能来得慢。“你受伤了，外面风大。”

　　“所以？”龙涟墨暗色的瞳仁奇异得亮起来。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留下来。”火光掩饰了脸上的薄红。其实对这个世界的男女来说，共处并不意味着什么。这里有完全的平等和自由，真正做到了没有尊卑之分，可雪瑶不知道为什么无法控制自己心跳的频率。

　　龙涟墨的情绪复杂到连自己也难以分辨，惊讶、欢喜还是别的什么，失血过多的身体仿佛得到了某种新生的力量，这种感觉是温暖吗？

　　两个人各自找了角落栖息，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明明体力都已经透支了，精神却依然清醒着。谁也没有睡意，雪瑶是因为本能得感到对方强大到危险的气息，而龙涟墨则是因为长久的训练让神经在外人存在的情况下高度紧绷。

　　“睡了吗？”雪瑶的声音很轻。

　　“没。”龙涟墨依然维持着闭眼的动作。“睡不着吗？”

　　“恩。”点头，有点苦恼的神色。

　　火堆被龙涟墨移到了洞外，洞内的光线变得昏暗，模糊不清的视线里有模糊不清的声音从尘封的记忆里开启。“我要听墨哥哥讲故事，否则人家才不要睡。”女孩子撒娇的声音。“好，好，都依雪丫头的就是了。”男子无奈而宠溺的话语。

　　“你会讲故事吗？”突如其来的问题。

　　“雪丫头？”不明所以的答案。“原来不是错觉。”男人对这个发现似乎很满意，墨瞳中隐隐透出幽绿的光。雪瑶借由洞外的明亮在那张冷毅的脸庞上寻到了一种熟悉的宠溺。
　　先前并没有发现这个山洞其实这样小。先前并没有察觉明明是要保持距离，两个人依然离的这般近。他伸手把她抱近怀里，并不轻薄只是温暖，两个人的心跳在月夜里快速而有力，缠绵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逃开、逃开，雪瑶的心中有个声音在呐喊，身体却背叛了意志，汲取他给予的温度。

　　“看来命运早把我们牵在一起了。”他的呼吸在雪瑶的颈侧引起细小的颤动。“你逃不掉的。”鼻翼擦过雪瑶饱满可爱的耳垂，连着龙涟墨式的狂傲和自信。

　　“涟墨。”她瞪他一眼，别过头去，带着些对他霸道的无奈，却不知看在龙涟墨看中却成了女孩子特有的娇羞和媚态。

　　“有没有一点喜欢上我？”不明朗的光线些望不清的表情。

　　“你想要做什么？”

　　他不语，含着笑。雪瑶看着他的俊颜在自己眼前放大，有那么一刻，他的唇离她的这样接近，她甚至闭了眼，却只听他的笑邪肆地拨动心弦。

　　“好吧，如你所愿，给你讲故事。”

　　“焰小姐，你醒了。”

　　“我怎么会在这？涟墨呢？”环顾了一下，四周是高床软枕，可记忆停留在山顶，看那个可恶的狐狸精亲手把自己的脸划开。之后呢？为什么那个女人竟然可以一脸淡笑得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为什么那鲜艳的血液可以把她衬得更加夺目？为什么涟墨的视线始终为她停留？

　　“焰小姐，我们在齐遥峰山脚下发现了你。至于主上，虽然暂时失去了联系，但请焰小姐不必担心，主上办事自有他的原因与理由。”说着安抚夏焰的话，夕自己却无时无刻不为主上的安危而坐立难安。

　　“他已经被那个狐狸精迷惑了，被迷惑了。”手腕上传来的痛是那个女人留下的。弯刀那样尖利，身体上的痛却比不上心头的绞痛。她看见了，在地动山摇的时刻，涟墨奋不顾身地把她环在怀里，任由尖石和土块在自己身上砸出深长的伤口……他难道忘了吗？曾经在父亲灵前，允诺照顾自己，他真的忘了吗？他怎么可以忘！

　　“主上对焰小姐的疼爱整个山暝宫都可以证明，这点请焰小姐不要怀疑。主上有主上的难处，无论他做了什么，也只是为了让山暝宫获得无与伦比的龙神之力，这也是老宫主的遗志。”

　　“你是说祭品？爹爹有提过，好象其中一个是一块什么玉。你的意思是玉和那个狐狸精有关，涟墨只是为了得到那个玉？”

　　“主上的行为属下不敢妄加揣测。” 关于那个浅龙湾的秘密，自己知道的实在是少之又少，夕慎言慎行。

　　“一定是这样，涟墨是喜欢我的，他对那个狐狸精好只不过是利用她罢了。”得意的笑容又充满生机得盛开了。

　　夕遥望远方的天际，主上，这是你的安排吗？她没有把玉带进山暝宫，你便放她离开，可她并没有去取玉，所以你便不再等待，是不是当你找回那玉之日就把她一同血祭？还是，你开始害怕时间造成的动摇，戏演久了就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