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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0花落谁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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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狂乱地卷起来,四周的树木一起鸣唱出一种静默的肃杀,一抹黑衣,半边天色似乎也暗下去。
玉笛清辉普洒,遍地草叶凌厉齐射,舞出一曲死亡的霓裳羽衣,一抹白衫,半边天色仿佛也亮起来。
龙涟墨眼角都眷藏了邪肆的笑意,那是面对强敌时沸腾起来的嗜血。
风翊扬如玉般淡漠自如,那是久见杀戮后慢慢形成的麻木和倦怠。
谁能想到,风可以成为锋刀?
谁能料到,草可以成为利剑?
两个人的周身要害几乎同时受到威胁,却又轻易摆脱对方的挟制。紧接着以纯粹的拳脚功夫比试起来,黑白旋转,天地忽明忽暗,这是决斗也是试探,双方都含着怒气,却知道草草了结到不如做一番深究,这会是很好的资料,为了霸业。
长年练习按期的关系,雪瑶的动态视力一向很好,只是面对眼前这对貌似在为自己争斗的黑白身影,他们的动作她渐渐是看不清了。到是头脑以更快的速度运转,风翊扬,你竟有这样的修为,那在齐遥峰的那次算什么?终究是自己资历太浅,原来生死关头,你还可以兵行险招,这样的试探是为了什么?
“你不是我的对手。”手刀从风翊扬脸侧擦过,劈断了几缕亚麻色的发。
“可你短时间内解决不了我,而你快没有时间了,就算舞引蝶再次当选神子,以她的资历也决不是父亲的对手,而山暝宫的宫众大概已经对上我正派人士,你想要吞并齐遥峰是不可能的。”
“舞引蝶那个没用的家伙,竟然暴露的这么快,不过我山暝宫运筹帷幄不是一天两天,而我今天会来这里,根本不是为了这种小事。”突然袭来的劲风逼得风翊扬节节后退。“我是为了一只走失的顽皮小猫咪。”风凝成刀,从左右两边向风翊扬袭去。
“无论你山暝宫有何阴谋,我都不会让你带走雪瑶的。”抽出的玉笛沁出碧透的绿来。“吞噬天地。”绿色在一瞬间蔓延,碧色如山峦水川了无声息的出现,却明净了一方水土。疾风变成了春天里拂面的柳絮,化去了所有的劲道。
“阴谋?论及阴谋,你有资格说我吗?”讽刺得笑容浮上来。“这已经是你的极限了吧。我到看你能坚持多久。”黑耀石般的眼眸中是胜券在握的自信。“万箭穿心。”风箭划破空气,迸发出耀眼的红光,连同空气一起灼热得仿佛要燃烧起来。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看了半天,雪瑶觉得有必要阻止这场斗争。。
“你是在关心他,还是在担心我?”龙涟墨提琴般的声音悠扬中带着冰寒。
面对这个尖锐的问题,雪瑶一时无法作答。
圣光就在这一刻普照大地,轻灵之气驱散了弥漫着的压抑的气流。“雪叫你们住手。”短短几个
字如同吟诵般念出来,淡漠疏离的口气却像是施过魔法一般,带有无法抗拒的力量。
几乎是同时停手,龙涟墨和风翊扬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望过去,被造物主的神奇深深震撼。站在金
龙身上的男子究竟有着怎样的美丽啊?!晨光下金色的长发流淌着细碎的光晕,这样夺目的色彩
偏又被一双魅惑人心的紫罗兰眼眸给比了下去,深色勾人,浅色撩人。修长的身形是女性纤柔和男性矫健的完美结合,一出手一投足全然是圣洁的气息,想要靠近却又无法靠近。从未想过可以有这样的男子,模糊了性别的概念,超越了美丽的极限。
“荧。”之前的相处让雪瑶多了点免疫力,最先从荧震撼人心的美丽中醒过来。现在荧来了,事情也该做一个了解。
“雪,有没有想我?”跳下金龙,挥手示意离去,荧优雅地向雪瑶步过来,执起手轻落了一个
吻,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拒人千里,反倒是抿起嘴来。面对这样的笑容,心脏在剧烈地收缩,感官
也像会暂时麻痹,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个词:倾国倾城,天地间仿佛只剩一种颜色,原色。
“你是谁?”短暂的失态后,风翊扬和龙涟墨同声同气地问。
“雪。”全然不理会提问的两个人,荧的目光里只容得下面前的女子。
“这两天你还好吧?”担心的越来越多,父亲曾说过的冷心冷情的境界,自己是越来越远了。
“雪你果然是关心我的。”一笑倾人城,“有雪你给的灵丹妙药自然没有问题。”再笑倾人国。
“还真是一只不让人省心的小猫咪。”龙涟墨扬眉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雪瑶,你是不是需要做些解释。”风翊扬微笑如波涛暗涌之上的平静湖面。
走过去,轻扬起从容的微笑,“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子,只想过平静的生活。所谓的正邪较量
我不想去想;所谓的雄图霸业我不想去管;所谓的猜心游戏我不想参与。在你们眼中,我究竟算
是什么,那些完美的真情有多少假意,那已经不重要了。”淡笑出浓情。“你们想知道他是谁,他是对我没有企图,让我安心和相信的男子。”望向急于说些什么的两人。“你们不需要辩解,也不要问我听说了什么,知道了多少。至于你们想得到什么大可以说出来。只要是我有的,除却生命,没什么不可以给的。”
两个人都沉默了,要什么,在这一刻,明确地答案却动摇起来。戏演太久就成了真,再回首已隔
烟雨重楼。
“狐狸精,原来你在这里。”嚣张的声音打破了这一片沉默。“你倒是挺能勾搭,一下子就是三个。”夏焰一身红装,手中的鞭子勒在玉灵儿的脖子上。“我要你自毁容貌,否则你这个小跟屁虫可能就小命不保了。”目光烙在雪瑶身上,笑容扭曲。
“焰儿,你给我住手。”龙涟墨向夏焰走过去。
“别过来,你大概不记得在父亲面前答应过什么了。你现在一心向着那个狐狸精,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涟墨了。我本想用蛇蛊让她永远消失,可你竟然为了她默许舞引蝶将我软禁。这小丫头威胁不了你,可你要不要先问过那个狐狸精在不在意?”手中的鞭子勒得更紧,玉灵儿一张小脸都
惨白起来。
“姑娘,请你冷静一点。”风翊扬一边劝道一边寻找下手的机会。
“不担心你这个小表妹的性命,你可以再靠过来试试”作势要把鞭子勒得更紧“狐狸精,怎么不
说话了?还是你只会依靠男人?”
“你好像弄错对象了。”开口是事不关己的淡然。“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个小跟屁虫自毁容貌,还是你认为狐狸精会善心泛滥呢?叫风少庄主动手,或许更有效率,不过恐怕风少庄主也不舍得伤了我这花容月貌吧?!”雪瑶甚至开始拨弄起自己绸缎般的发丝,让它们散成妖娆而妩媚的姿态,全然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你,你……”嘲弄的话语让夏焰无法自持,握鞭的手也颤抖起来。
向前几步,手中不知是何时多出了一把新月状的小刀,雪瑶迎着晨阳看刀锋的芒光“不过……”
“你到底要做什么?”夏焰再次了解到面前女子的可怕,那是让人畏惧的从容,那是诛心的冷心冷情。
“随你的愿。”嫣然一笑,雪瑶出手极快,血珠顺着脸颊和刀锋一颗一颗滚落,长长的刀痕,妖治的红艳,淡笑着的女子却好像更美了,如寒梅般傲霜斗雪得怒放。
“雪。”“雪瑶。”“叶雪瑶。”三个男子觉得心脏的某一处仿佛也被剜了一刀。
鞭子机械得停留在手中,惊讶写满夏焰的脸,更多的还有不可置信。
“我想一道你是不会觉得满足的,不如再加一道好了。”像在谈论不相关的事情,伤似乎痛在别人身上一样,雪瑶再次把刀举起来并留给风翊扬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这一刀比上一刀更快,
“啊!”惨叫声划过天际,弯刀飞回雪瑶手中,夏焰的鞭子在同一时刻脱了手,手腕上多了一道伤痕。风翊扬就在这迅雷不及掩耳的时刻飞身把灵儿救下来。
“看来这一次我要跟你道谢了。”话是对夏焰说得,雪瑶却看向离得最近的龙涟墨和稍远一些的风翊扬,你们欠下的,一时还不了。“我要走了,应该没人阻止了。”有意抚过伤口,让血滴在手指上绽放成花。雪瑶向荧走过去,只有面对那双忧虑的紫罗兰眼眸,露出了一个歉意的浅笑。
所谓多灾多难的一天,所谓天有不测之风云,所谓人要不顺喝凉水都塞牙缝。雪瑶终于是在地动山摇的那一个体会到了。滚石从四面八方砸下来,土地龟裂开或深或浅的口子,是大地震还是火山喷发,答案已经不重要了,所有人意识到这是一场逃无可逃的灾难。
人定胜天在这一刻却是多么的可笑与无力,仿佛是屈服,又好象有更多被玩弄的不甘。雪瑶默默得闭上眼睛,这一局我不再反抗。父亲说过,即使是失败、落魄、死亡也要高贵得如同帝王。
身体靠进一个温暖的胸膛,雪瑶没有睁眼,自欺欺人是不是就可以永远依靠?在意识消失前,雪瑶最后的感觉便是坠落,眼前的光也被一片黑暗吞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