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花涓》立巾

28、【二十七、御苑小戏】

　　薄云遮天微微泛染些许蓝光，御苑花开拥挤，朵朵绽红本应安然等待三月相约，此时却早早被迫散开片片秀瓣、满忍风寒。高檐围深宫，红墙悬垒，世人侧目遐想之处、囚笼着翘首期盼离去的奴婢，墙外宫里竟是相互羡煞！
　　一袭红锦掩了百花美，今日进宫见礼结束，王倾然早早退了寒暄，挪姿动步、身后两队谦首宫婢跟随与御苑里散散心思。
　　红袍绢缠一双张翅彩凤，金丝撰纹勾绣边末，头钗银玉枝叶、丹婕唇粉，嫩颊小脸如白玉精琢。眉目颦宇之间似淡了那份媚痴众生的妍悦，添上一丝傲敛群相的雍贵。缓游园间小径，望身侧卷枝泣叶、芳朵低醉，花尖上一点淡淡颓黄，
　　声出怜惜、碎语念叨：“何必受这般苦子！冷凉之天却要百花强装争艳？宫中贵人可……”语概音半又觉言词不妥，为防着身后哪位长舌丫鬟告到谁人耳边引来麻烦于是颔眉轻笑将后半句散与唇边。
　　笑意未落，横摆竖设的花簇之间忽地现出一抹炫目光渲，一身洁羽白裙如神鹤驻尘，墨发长飘似仙子恋凡，虽未看清相貌却依旧相信这必是一位惊城美人！
　　美人如酒，饮醉英雄，倘若太美，也可迷倒女子。王倾然初见那落身影变生出一丝莫名喜爱之情，远望白裙与丛叶中戏耍正欢，侧目对身后宫娥询问：“何人竟与御道之外玩闹？”
　　“这…”身穿浅黄宫袍的女婢微微迟疑，诺诺回道：“应是…十三公主，可今日这般……”
　　“嗯？”倾然察觉对方语络藏词正要细问，那处却生了变化……
　　裙摆轻舞虽是飘逸，但园中花枝烂漫，免不得勾勾缠缠，此刻恰勾在一支庭芥花之上，并是难解难分模样。如仙女子先是轻拽几下不见动静，忽然似是生气一般用力一扯，可怜那株植物连枝带茎全被折断！
　　倾然小嘴微张目漏惊愕，但身后宫娥却齐齐舒了一口气，先前答话女婢语气坚着的又回答一次：“禀太子妃，那是十三公主。”
　　倾然缓缓回神，随后嗤然一笑：“原是个…冒失的二丫头。”
　　“嘻嘻…”身后传来燕语低笑，跟随的宫婢都认同这番评价。
　　观园队伍暂时停下，齐齐看着那处时常发生的‘意外’是否依旧那般结局，王倾然自然也来了兴趣，静静打量。
　　队列不动，倾然继续默望那处，之见白裙神色添染慌张，忙将断枝拾起想放回茎上，可惜动作粗鲁又把邻旁一枝画串也碰落下来，落花纷纷散在尘泥。十三公主小脸微微难过，似是嗔怪自个愚笨，将断花执与地上，转身气走。
　　“嘻嘻……”两旁路者皆低声偷笑，王倾然嘴角亦是勾笑摇头，“似这般玩耍性子怎就投到皇家了！”微微侧身对身后丫鬟吩咐道:“去请请十三公主，就说我想与她连个交情。”
　　“是。”婢女回话，挪步而去。
　　十三公主身后随从早早熟练般打扫残局……
　　御道某处，一座近水小亭。宝塔尖顶束柱新漆，亭中石桌石凳历经日夜消磨白玉化青石。银盘香果，鲜色衬新。
　　王倾然静坐一侧，身旁几位女婢低头伺候，一会儿，白裙渐现。王倾然起身对来人语道：“恭迎卉儿公主。”
　　“免了。”十三公主直接坐与桌旁，问：“眼前贵人可是太子妃王倾然？”
　　“正是。”倾然回答，这才抬头细看的来人。
　　额于三花印红梅，白脂凝肤水润唇，清眸如月、容美似仙。双柳弯眉又讨着一丝喜欢。
　　“见过十三公主。”
　　“王姐姐莫要多礼，姐姐从宫外来，不知可有好玩的事情？”
　　“虽是宫外而来，然、闺足不沾尘，未曾入过市井。只知四海太平，万里昌盛……”
　　“姐姐怎如殿上大臣一般，好生没趣。”卉儿公主嗔怪道。
　　“公主勿怪，不因倾然没趣，只是宫阁之内话语嘈杂，若公主真要看看，倾然开春之后需去终南山敬拜，你可愿一同而来？”
　　“终南山？莫不是天下道人居处！好好，姐姐可要一定带着我才是。”
　　“此事当先于太子商量。”
　　“那姐姐能否与我讲讲这终南山事？”
　　“山事？”王倾然似是想到某位冤家，嘴角勾俏点笑，道：“终南明山，太清道统，有宗门、道观、隐山、门堂，多是隐士高人聚集之地，其山被圣上封禅，以金帛为衣覆山百里，好不气派。”
　　“金帛封山，好生好玩。”卉儿嬉笑，问道：“不知姐姐何时前去，莫忘了带卉儿同往。”
　　“自然。”倾然答：“三月三，终南山君会！”
　　“好，那我便等到三月，去赏山。”
　　“呵呵……”笑音如铃，两位尊贵美人相聚甚欢。
　　鎏金耀辉，内庭东宫府。赵恒眉展如笑，大宋宰相蔡京尽收平日威武，故意颌首低眉，对赵恒言道：“太子殿下，近逢道统盛会，太清宗山主业兴玄行为放肆，胆敢只身闯进宫门，此等大逆不道，何不发兵剿灭？”
　　“哼，”赵恒，道：“本太子亦是生气之极，怎奈父王一心迷恋道宗，所以我也要忍着……”张恒心中念道：待它日宝座临身，我定除杀业兴玄！
　　“太子大度，那太子妃……”
　　“倾然…这也是你该议论的吗！”赵恒打断蔡京，说：“倾然身美，且本太子爱之极，那业兴玄迷上也算正常，他越是迷恋，本太子就越是宠幸，让他空自羡慕去吧！”
　　“太子、太子谋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