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至破晓（瓶邪）》千洛祁

11、——11.血战

　　门被劈成了两半，见到那一对巨大的螯时，吴邪几乎脱口而出骂道：“卧槽！你确定这是虫子？”随即便举起只有两发子弹的枪对准着门口，碍于弹药太少，吴邪还是决定尽量节省的使用。

　　黑眼镜一边举着枪，一边后退到窗户旁边，还不忘为吴邪解释道：“老头子们从山东带回来的土特产。”说完，便打算去打开那扇看起来很是古老的窗户，谁知道拽了两下插销却完全拽不动，可能因为太久没有使用而锈住了。

　　那只尸蟞已经长到了一人来高，光是螯就大概有半米长！整体看起来就像是放大变异版的龙虱，吴邪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那什么禁婆香迷晕了，此时看到的是幻觉，可是看它那巨大的身体被门框卡住说什么也进不来，但还挥舞着大螯拼命晃动的样子，吴邪就觉得要么是这禁婆香给他看到了3D立体声环绕音效的幻觉，要么就是这虫子是他娘真的！

　　在门板刚裂开时就有数不清的小尸蟞如潮水般涌了进来，黑眼镜还在挣扎着想掰开窗户的插销，同时很“好心”的告诉吴邪别张大嘴外加小心耳朵，因为这些小虫子会往人脑袋里钻产卵。一想到嘴里塞满虫子的画面，吴邪就紧紧的闭上嘴，在心里把那个破坏培养槽的人骂上个千八百遍。

　　张起灵之前就站在门口，此时他正架着刀等待着尸蟞的动作，看来他是决定敌不动我不动，如果那个大尸蟞就此被卡在门口进不来，那他也没必要去攻击激怒它，比较麻烦的反而是源源不断爬进来的小尸蟞，他们看似没什么攻击力，但是被咬一口也会疼的够呛，何况这里还有成千上万的这种虫子。

　　在脚踝被狠狠咬了两口之后，吴邪才注意到这些小东西的厉害，急忙扯了条床单布把裤腿死死的扎紧，当然他完全没注意到那些小尸蟞在咬完他一口之后，都像逃命一般逃走没有继续聚集。

　　吴邪回头对还在挣扎窗户插销的黑眼镜喊道：“你到底行不行！砸开不就得了！”谁想到张起灵和那个黑眼镜同时回头给了他一个“你是傻逼吗”的表情，与此同时，吴邪也听到那巨大的尸蟞一扬大螯的声音，似乎确定了方向，用力一挤居然把门框挤碎了！

　　他娘的，没想到这大虫子对声音也这么敏锐！吴邪也确实没见过这场面乱了阵脚，不然他一定会想到他刚才那一嗓子，就算不是靠声音判断方位的虫子也都能听到了。那尸蟞也毫不含糊，几乎一点弯路都没走直接就飞到了吴邪脑袋边上，扬起大螯直接就要咬下来。

　　紧要关头也顾不得省子弹了，吴邪在尸蟞抬头露出脆弱的下颚时，精准的给它下巴来了一枪，那尸蟞吃痛大螯紧贴着吴邪的肩膀就划了过去，后者灵敏的一闪避险险的躲过，他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彻底被激怒的尸蟞还没稳住身形，就又转身朝吴邪扬起了螯，吴邪正准备再给它一枪时，就只见张起灵屈着身像贴地而行一般冲过来，黑色的古刀闪着寒冷的光，瞬间就斩掉了即将碰到吴邪的那只螯。

　　第一次见张起灵这样的身手，着实让吴邪惊呆了，看来在值班室里时是他故意放水，不然就他这速度、这准头，不得一个灭火器就把吴邪砸死过去，哪还有机会给他又是抢无线电、又是打了他一棍的。

　　倒吸了口气，吴邪还在想有没有得罪到过这闷油瓶，免得他什么时候看他不爽就拿他祭刀，后来一想，还真得罪了……那一警棍打的可不轻。在吴邪习惯性的脑内碎碎念时，张起灵却暗自在心中“啧”了一声，现在他因为失血过多身形不是很稳，甚至视线都始终是模糊的，按他的计划，刚才这一刀应该直接把尸蟞脑袋整个砍下来，结果只砍到了螯。

　　黑眼镜也顾不得轻手轻脚了，拿他亲爱的“女朋友”两下把窗户玻璃砸碎，然后回头给那尸蟞补了两枪，喊了句：“土特产小朋友，这边有你爱的香骨头。”说罢，还晃了晃手里刚才张起灵给他的那块碎骨。

　　那大尸蟞一直是吃腐肉的，被逮来九门后在培养槽里也没有见过活人血，现在对比之下还是那禁婆香对它的诱惑力更大，然后一点都不留恋被斩断的那只螯，转身直奔黑眼镜奔去，在尸蟞靠近他只剩半米时，黑眼镜灵敏的把那骨头往窗外一扔，然后屈身蹲了下去从尸蟞侧面滚到了张起灵和吴邪边上，期间还压死了几只“无辜”的小尸蟞。

　　那尸蟞体型太大，凌空也刹不住车，直接撞在了窗户的骨架上，难怪黑眼镜刚才一直不想直接砸碎玻璃，因为那是老式的木头窗，砸碎的话只能碎一小块，中间还留有木质的骨架，如果直接打开插销将整扇窗户推开，估计这会这个大虫子已经躺在四楼底下哀嚎了。

　　庆幸的是，那尸蟞挣扎了几下之后，就彻底压断了脆弱的木头，虽然有了个小插曲，但它此时也确实按计划躺在四楼底下，只是吴邪没有听到哀嚎。

　　解决了这个大家伙，吴邪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也顾不得那些虾兵蟹将一样的小尸蟞，一屁股坐在那病床上，在“张起灵生气和尸蟞生气谁更可怕”的问题中纠结，最后结论是“张起灵不管生不生气都很可怕”，于是无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张起灵，却见他背后俨然是另外一只巨大的尸蟞，正抬着大螯准备咬下来！

　　“小心！”条件反射的喊出这两个字，吴邪也顾不得那尸蟞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喊声，而被吸引到他这边。不过显然还是到嘴边的食物最有诱惑力，大尸蟞没有搭理吴邪的喊声。

　　如果是平时，张起灵肯定早就能发现这尸蟞靠近，可因为刚才的动作，现在他头晕的厉害，大脑不受控制的“砰砰”跳着，耳边还都是嗡嗡的耳鸣声，明显的严重失血症状！但在听到吴邪的喊声后，他还是瞬间就调整了自己的状态，侧身一躲外加就地一滚，就退到了尸蟞身后。

　　张起灵刚想起身抬刀了结这只大虫子，哪知道刚站直身体就突然眼前一片漆黑！黑色的古刀也瞬间脱手“嘭”的一下砸到地上，顿时浑身传来了脱力的感觉。他清醒的明白是刚刚的动作幅度太大，现在出现了休克的前兆！一瞬间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左肩膀瞬间传来了刺骨的疼痛感！

　　“小哥！”吴邪的喊声外加这一下的剧痛，让张起灵从休克的边缘清醒过来，调整了两下视线，他就发现自己被尸蟞的大螯钳住左肩膀，同时听到一声枪响，显然打在了尸蟞身上，那尸蟞一颤导致大螯又在张起灵肩上深刺进去一段距离，血瞬间顺着他的胸口流了下来。

　　因为疼痛皱起眉头，张起灵多想告诉吴邪不用浪费子弹了，哪知道就听吴邪气急败坏的在冲黑眼镜吼：“你‘女朋友’借我下！”然后就夺过了黑眼镜的那把□□。其实黑眼镜没有出手，也是因为他知道张起灵的体质，知道麒麟血的特别，但见吴邪急成这样，他反倒没有阻止而是任凭他把枪夺去。

　　吴邪在再次开枪前，就见到了诡异的一幅场景，那尸蟞居然松开了原本已经到口的食物，一点点后退乱窜着，似乎是在寻找逃跑的方向，边上那些指甲盖大小的小尸蟞也像是见到鬼一样，乌泱泱的四散退去，不出几秒钟，这个房间里就一只小虫子都不剩了。

　　只剩那一只大尸蟞似乎对人血意犹未尽，但又惧怕着张起灵，只得与张起灵保持一定距离乱窜。而张起灵因为刚刚这一下突然袭击，此时正呈单膝跪地的姿势跪在地上，右手扶着左肩膀的伤口，上衣早已被撕破布满血污，被大螯撕裂的口子正向外渗着血，吴邪在他被撕破的上衣后面，似乎隐隐约约看到了藏青色的纹身。

　　第一次尝试到活人血的尸蟞似乎失去了理智，转悠了几圈之后竟然还敢再次冲向张起灵！吴邪举枪连着给了它五六发子弹，全都打在要害上（至少吴邪觉得那是这个奇葩虫子的要害），谁知道它像疯了一样连一点反应都没有扔冲张起灵奔去。

　　“小哥！你倒是跑啊！”枪声和吴邪让张起灵躲开的声音不断，但眼看那虫子离张起灵越来越近，吴邪越来越没有把握不误伤张起灵时，黑眼镜抬手把吴邪握枪的胳膊按了下去，示意他不用再开枪了，然后冲张起灵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只见张起灵瞬间抬起了右手，猛地就从那虫子的下颚处戳了进去，直没到他手臂根部！似乎把那虫子的脑袋整个戳漏了，然后又瞬间收回。只见他那两根奇长的手指上夹着的，是白花花的通心粉一样的东西，给吴邪看的一阵恶心。

　　尸蟞瞬间就像没电了一样倒下去，张起灵把手上那虫子的□□甩了甩，然后挣扎的想要站起来，吴邪准备上前扶一下他，谁知道对方一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就扶着一边的墙壁缓缓地站起身来。

　　看张起灵伤成这样，吴邪便转头问黑眼镜这些都是怎么回事，后者从被尸蟞劈成两半的门探出头去左右望了望，确定了没有别的敌人后对吴邪解释道：“这就是麒麟血的效果啊，你难道没发现你自己的血是比six god还管用的驱虫水吗？”

　　吴邪总是没有“我现在是张海客”的自觉，以至于忘了自己本该也是拥有麒麟血，不过转念一想这也不怨他，也没人告诉过他麒麟血等于驱虫水的啊，不过吴邪脑筋转的也快，半开玩笑的就把话题岔了过去：“我还能没事闲的割自己几刀，然后往虫子堆里跑，看自己能不能驱蚊啊。”

　　黑眼镜做了个“I 服了 U”的动作，然后继续道：“尸蟞在闻到活人血之前，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吃活人的肉，所以我们是想尽量不动用‘老闷宝血’的，虽然一时起效，但这群闻过活人血的尸蟞就会开始四处主动攻击活人，如果他们跑到市区里，处理起来就会很麻烦。”

　　一听到黑眼镜形容张起灵的血是“老闷宝血”，吴邪就有点想笑，看来把他封为“闷王”的不止自己一个啊。但随即吴邪就意识到了现在情况的危险性：“如果刚刚那批尸蟞跑入市区，那岂不是赶上末日危机了？”

　　黑眼镜从吴邪手上拿回他的宝贝“女朋友”，换了个弹夹然后慢慢道：“那就在它们逃离这个建筑之前把它们全消灭掉。”

　　此时张起灵把刚刚脱手的黑色古刀拾了起来，轻轻地咳了两声，然后就扶着一旁的墙壁沉重的喘着气，吴邪见他上衣几乎都被血浸湿了，就想起来这人现在是伤上加伤啊，本来就缺血缺的要命，这下子又流了这么多，亏他能坚持着自己站起来。

　　不顾张起灵拒绝他的手势，吴邪自顾自的把张起灵一只手架到了肩膀上，这人即使再厉害，此时伤成这样也没力气反抗了，吴邪不用担心他一时心情不好把自己砍了。在几次抗议无效后，张起灵也任凭吴邪架着他了。

　　因为“张起灵是杀手”的这个概念在吴邪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但见他现在的状况又不忍心丢下不理，“至少算是还他之前放水，和在尸蟞口下救他的人情吧。”吴邪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吴邪这才想起来一件比较奇怪的事，从刚刚尸蟞涌出来之后，他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外人，按理来说这么多可怕的虫子跑出来，即使是九门的人也不可能这么安静，从始至终他都觉得这个建筑里面，几乎没有人气。

　　把这个疑问跟黑眼镜说了之后，谁料这人不靠谱的劲又上来了，一扶墨镜笑道：“难道没人告诉你，这整个楼都不是给活人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