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伤寒》陈小埙

32、本以为 总会好起来的

　　“姐，你和李木说的话其实我都听到了，以后不要这么逼她了好吗？”是阿辰的声音。
　　“我知道你早醒了，所以才那么问她。你也都听到了，她根本不喜欢你，你在她身上付出的都是浪费时间。阿辰，回家吧，周氏并不像表面发展的那么好，我们需要你！”我听到Anne声音里的请求。
　　“姐，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那些事情，并不是因为木头我才不回去的。就算没有她，总会有别的事情成为我不回去的理由。”阿辰很认真的解释道。
　　“唉，就让你姐一个人累死好了，现在再加上一个陈桦和她那个厉害的妈妈，姐姐真是，唉，算了，你开心就好了。”Anne叹息道。
　　站在门外听墙角虽然不对，但是我还是没有敲门进去的勇气。虽然能感觉到哥哥和Anne的关系不一般，但是我不可能去问他们的陈年往事。只是不理解，他们为什么，都这么恨妈妈呢？林穆和Anne似乎对妈妈的成见很深，可是又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姑姑，不如我们改天再来看望哥哥吧？”我差点忘了身边还站着个小姑娘。但是这个提议深得我心。拉着她悄悄的走出医院才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姑姑，为什么刚才我们好像做贼一样啊？”好奇宝宝继续发问。
　　“因为······”我忽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你喊我什么”我几乎是喊出来的。
　　“姑姑啊！”她十分肯定的说道。
　　“你，你，谁让你这么叫的，赶紧的，告诉我你家在哪儿，我必须马上送你回去！”我几乎是命令式的说道。再不把她送走，我的脑神经一定会坏掉的。
　　“姐姐，你觉得我不可爱吗”她可怜兮兮的问道。
　　“呃，可爱，可是，你想干嘛？”我警惕的问道。
　　“姐姐，他们说大人都喜欢可爱的小孩！”然后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要流出眼泪来。“姐姐你喜欢可爱的小孩吗？”
　　“我······”我忽然说不出话来，不知道眼前的小孩子究竟想干什么。
　　“姐姐，你能收留我吗？我会洗衣服，扫地，还会做简单的饭菜，不会做的也可以很努力的学。姐姐，我没有家了，你能收留我吗？”她的眼睛里克制着眼泪。
　　我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小孩子到底说了什么。怎么会是这样，这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结果。
　　“那，那你的家人呢？姐姐真的是怕照顾不好你！”我小心翼翼的说到。
　　“我，我没有家人，收养我的那个奶奶不久前生了很重的病，后来有一次睡着了就再也没有醒来了。再后来，我就被坏人抓到那个黑黑的地下室里，帮他赚钱。”她的经历说的很短，可是每个字都狠狠的敲击我的心。我不是个幸运的人，可是，我不明白，命运为什么这样对待一个还不满八岁的孩子。“不过，姐姐，你要是不方便也没关系，我也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的！“
　　“那怎么行，万一再被坏人抓走怎么办！”我紧张的说道。
　　“哦，那你是答应了!”她笑起来，有些奸计得逞的味道。
　　虽然好像又落进了陷阱的感觉，可是心里还是很开心。希望眼前的孩子能像正常的小孩一样生活，这样就足够了。
　　“嗯，对了，都忘记问你，你叫什么名字？等会姐姐带你去见姐姐的哥哥，让他帮我们办手续，这样你就是姐姐的合法小跟班啦！”我轻轻的刮了她的鼻子，嗯，这感觉真不错。
　　她开心的几乎要跳起来，眼里散发出欢乐的光来，“耶，我要有家啦！”她喊得很大声很大声。
　　被周围的目光围观，我赶紧把她拉住，”好啦好啦，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呀？“
　　“嗯，别人都喊我小花，要不姐姐帮我起个新名字吧！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名字。”她充满期望的眼睛看着我。看的我竟然有点紧张起来，感觉是要给自己的孩子起名字似得。
　　想了好几个自己又马上否定了，忽然觉得起名字真的是一件艰难的事。“嗯，姐姐实在是想不出来，，怎么办？”我很没出息的看着她。
　　“嗯，姐姐最想要的是什么？”她小大人般的问道。
　　“嗯，最想要，最想要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吧！”我很认真的回答她。
　　“哦，那你喜欢的人是刚才那个哥哥喽！”她一副我肯定猜对了吧的表情。
　　怎么会这么想呢，我笑起来，“不是啦，而且这和你的名字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呃，八卦一下啦，嘿嘿，不如用姐姐喜欢的人的名字加上姐姐的名字来给我取个心名字吧!”她说的好像绕口令一般。
　　“嗯，姐姐希望你能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不是姐姐期望你过的生活，即使是名字，也希望是因为你而取的，知道吗？”我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嗯，好像也很有道理的样子!”看到她只是微笑又好像完全懂了的样子。也许还不是很明白吧，等她慢慢长大一定会明白的。“那姐姐就叫我晨曦吧，我喜欢每天一睁眼便出现的早晨，感觉生命又重新开始了一样。”
　　嗯，我点点头，忽然觉得其实她是真的懂了我所说的话。
　　“晨曦同志，你好，我是李木，以后我们就要互相照顾了！”我伸出右手，她也很配合的伸出手来，我们握手的力气很大很大，像是在认真的做出一个承诺。
　　“姐姐，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眼前的小姑娘极为认真的说道。
　　“嗯，那就麻烦你多多关照了，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也极为认真的回应道。
　　我们俩互相看着看着，最后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啦，带你去见姐姐的哥哥，他可是很厉害的人哦！”我向她炫耀到。
　　我们刚走到医院的门口就接到了阿辰的电话，但是回想起刚才他和Anne的谈话，我又不知道接了电话应该对他说些什么。犹豫了很久，震动的声音也终于停了下来。可是马上又不死不休的开始震动起来，我只好按下接听键。
　　“木头，你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需不需要我赶过去！”他的声音很急切。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我有些哭笑不得。
　　“唉，吓死我了，看你这么久都不回来。真是的，也不知道先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什么的！”虽是抱怨的口气，但是还是可以听到里面开心的情绪。“那你还不赶紧回来看我，我姐也走了，自己一个人好可怜！”
　　“好啦，等一会，马上就到！”还是决定去看看阿辰吧，毕竟，所有事情里，他都是最无辜的那个，不该让他总是被伤害。
　　“小木，我们见一面吧，我有话要对你说!”我简直不敢相信，是林穆的声音。语气从容，他是已经做好决定了吗？我不能再让自己思考下去，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我将晨曦送到阿辰的病房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背后阿辰的喊声有些模糊，我想见他，用最快的速度。
　　赶到咖啡店门口的时候，却有些不敢推门。夕阳的余晖射进玻璃，林穆就安静的坐在光晕里，那种平静酝酿成永恒的味道，我呆呆的站在门外，不知所措。
　　他终于还是看见了我，朝我淡淡一笑，是温暖的样子，却又有些忧郁。走到他对面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的坐下，我知道，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不管你愿意或者不愿意。
　　桌上已经放了我喜欢的咖啡，对面的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细，而今后，他不会再属于我了吧！这次，似乎要比十年前的转身还要痛呢！
　　“林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虽然我现在依旧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真的没有挽留的余地吗？”我艰难的说出这些话，我是在挽留吗？大概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说了些什么吧！
　　“小木，对不起！”低低的声音。
　　我不敢看他，“难道，这就是你再出现在我面前的意义吗？是要告诉我，不要再等了，一切都结束了！是吗？”其实，我是在问命运这奇怪的安排吧！它总会用你意想不到的方式告诉你一些期待已久的答案，然后看你狼狈不堪的疼痛，嘲笑你自以为是的抵抗。
　　“小木，我以为我已经强大到可以给你幸福的，可是，是我太自负了，你值得更好的生活，忘了我吧！今后，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的世界里。”他依然低低的说着告别的话。
　　“如果，我求你不要走，可不可以，留下来。”我努力的抬起头看他的眼睛，可是他却躲开了。
　　“对不起。”他说出的三个字就这样在我脑中轰鸣，当我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对面的人已经消失了。难道，就那么着急的要离开我吗？本以为，总会好起来，无论发生什么，总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