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零二最相配》萧笙笙

8、八

　　“好了，零儿，我娶你。”
　　叶零乍一听这话，第一反应却不是高兴，而是羞恼，一把推开凌一，胡乱抹一把脸说：“你愿意娶，我还不愿意嫁呢！”说完便噔噔噔地跑开了。
　　叶零一拉开院门，小红不知怎的就朝她摔了过来，接着是厨房的二虎，扫地的王妈，园丁小李……一个一个摔，最后看到的，竟然是摇着扇子做路过状的齐师兄。
　　“师妹，真巧啊。”
　　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便跑远了。
　　凌一悠闲地踱过来，扫一眼地上趴着的诸位：“要是传出什么不利于小姐的传言，你们这些人，便领了当月的银子回家吧。”
　　然后转头看一眼齐朝津：“不娶她，她哭；娶她，她到发脾气了，齐兄，这是什么道理？”
　　齐朝津摇了摇扇子，做深沉状：“佛曰：‘不可说’”
　　叶零一路跑着回房，关上房门，便开始吃桌上的糕点，叶零心情不好往往就开始胡吃海塞，逮着什么吃什么。
　　叶玲把糕点当成凌一咬得起劲，心里忽然就一酸，这算什么，不过是可怜她，她哭一哭便要娶她，那以后要是别的姑娘也哭一哭，他还指不定要娶几个进来呢。
　　这两人还没开始，叶零便已经吃起飞醋来了。
　　但过了一会儿，那根迟钝的神经终于反映出高兴来，淩一，说要娶她呢。
　　凌一倒并不是可怜她，只是见她哭，他的脑袋便开始犯浑，就像是有一只手在里头不停地搅，仿佛为了让她不要哭，他做什么都愿意。凌一从不是个糊涂的人，自己喜欢上她了，他知道。
　　只是，为何她要发脾气呢？女人心，海底针，饶是凌一这个聪明人，也转不过弯来。
　　然而，天还不过晌午，老爷夫人便找人来传他去了。
　　老爷夫人一见他，原本端坐着的身子立马站了起来，叶风发话了：“听说你要娶零儿。”
　　小姐还没有确切的回复，他不敢妄作答复，也不知是哪个长舌的仆人说的。
　　“老爷误会，并无此事，也不知是谁胆敢在您面前嚼小姐的舌根。”
　　此时，躲在屏风后面的人呆不住了。
　　叶零转了出来：“是我和爹说的，淩一，你早上答应的，可是要反悔。”
　　淩一看见小姐在这，突然有些懊恼刚才的作答，为了掩饰脸上的表情，他微微垂下眼眸，盯着老爷的鞋答到：“淩一自是不敢。”
　　这一副做派在叶零眼里看来，倒像是心虚了。
　　她顿时有些愤怒：“淩一，本小姐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你只管说出来，我也不愿，到头来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淩一此时已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他抬眼，认真地盯着叶零。
　　“零儿，淩一自认不是什么杰出之人，但也不是那出尔反尔之辈，我答应娶你，不是因为你的眼泪，也不是因为小时候的约定，而是因为我愿意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有你能陪我度过，我娶你，只是因为喜欢。我说过的话，也自然不会反悔。”
　　叶零先是被他一声零儿震地原地不能动弹，接下来的一席话又让她从脚趾尖到耳垂都红了起来，但她又觉得要表明心意，也就只有此刻了，她磕磕巴巴地开口：“凌……淩一，我嫁你，也是因……因为喜欢”后来的话却越说越顺溜，就像存放在心中的洪流，如今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我从……从小就喜欢你了，当时你答应娶我，我高兴坏了，连被送到师傅那里学艺，我都没有吵闹，因为我想变得足够好，好到让你舍不得不娶我，但我每日每夜想你，想知道你会长成什么摸样。我实在太想见你，所以我在及笄后第二天回来，虽然我知道我还不够好，但至少你已经可以娶我了呀。见到你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你来，可是你却不认得我，你甚至还不知道我就是你口中的小姐，可我还是开心，因为我终于见到你了，可是你却不记得了，你什么都不记得，我就好像个傻瓜，我以为你会娶我，但小姐的身份甚至还不如小叶子能和你亲近，我找师兄来陪我演戏，你却没有什么反应，我向你表白，你却推脱，直到我哭了才答应，你要娶我，我很高兴，却害怕你委屈自己，所以我把爹娘叫来问你，但你说你喜欢我，我很欢喜，淩一，我真的很欢喜。”说着说着，叶零眼里泛出泪珠，嘴角却在微笑，仿佛要让淩一知道，她是真的在欢喜。
　　但淩一却也知道，她心中又有多么委屈，淩一抬手逝去她的泪珠，把她揽进怀里：“零儿，我不委屈，我怎么会委屈，委屈的，从来都是你。你已经很好，好到，我已经害怕娶不到你。”
　　他轻轻地拍着零儿的背，安抚她。叶风夫妇看着这对小儿女，心中也倍感欣慰。但有些话还是该说，叶风轻咳一声，没有反应，他又忍不住连咳数声，直到零儿都不好意思在呆在淩一怀里。
　　放开零儿，淩一转过身面对叶风，突然跪下。零儿吓了一跳，但仿佛又知道淩一想要做什么，便也跟着跪下。
　　“老爷，这些年来，谢谢您对我的养育栽培之恩，您给我衣食，给我薪饷，给我职位，我却从未回报过您什么，现在，我又要向您求娶小姐，淩一孑然一身，无以为报，无论老爷答不答应，都请受淩一一拜。”说完，便朝叶风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叶风连忙把淩一扶起：“阿一啊，说什么客气话，我一直也没把你当外人，现你能领走这个祸害，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零儿可是不乐意了，站起来正要好好声讨一下她爹，却被淩一拦下。
　　“这么说，您是答应了。”
　　“我能不答应么，不答应这小祖宗指不定想什么法儿来折磨我。”
　　一听她爹答应了亲事，零儿扑过去在叶风脸上香了一口，然后在叶风耳边阴测测地说：
　　“怎么会，我最心疼你了，爹~”
　　一句话让叶风在炎炎夏日打了无数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