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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回到阔别许久的老家,在同学聚会的酒店里,偶然遇见儿时玩伴。
她没怎么变,依旧黑黑瘦瘦,我一眼便认了出来,倒是她,废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黑溜溜的大眼睛盛满惊喜:“小东?!”
看着那双依旧乌黑的大眼睛,一瞬间,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满脸是泥的小女孩。
Part 1
记忆中老家的三月仍是白雪一片,只有在一些向阳的地方,雪才有融化的迹象。雪水顺着低矮的屋檐往下淌,弄得整个世界都是湿漉漉的。冻了一冬天的垃圾堆也化了,老远便能闻到各种污秽混合在一起的骚味儿。
每条巷子的地面都被自由流淌的雪水搞得泥泞不堪,无论谁走过都会在裤腿上溅几个泥点子。然而这条狭小曲折的巷子,却是我们一群淘小子的绝佳战场。我当时已经上小学二年级,是几个男孩子中年纪最大的,于是理所当然地成为领导者。
那天太阳很好,风也不大,我们几个刚刚结束一场战斗,一起趴在房头宋奶奶家高高的柴火垛上晒太阳。每个人满头满身都是灰乎乎的泥水,大家正盘算着等会儿回家该怎么躲避妈妈或者奶奶的追杀。
这时,一个看起来六七岁的小女孩拐进了巷子口,她推着没比身高矮多少的老式“二八”自行车艰难地走在稀泥里。玫红色的小棉袄和黑黪黪的脸上都是泥巴,仔细看看,那辆沉重的、掉了链条的自行车上也还在滴着泥汤。显然是她和车一起摔在了泥里。
她慢慢地从巷口往里走,最后消失在转弯处。
我是那一片的孩子王,方圆上百家就没有我不认识的小孩儿,此时看到个眼生的,颇为好奇:“那妞儿怎么没见过?”小时候总觉得这么说话才有大侠气概,但在大人面前,我还是颇为收敛的。
“她呀,瘸腿方老头家的外孙女,前两天和她妈一起搬回来住的,好像是被男人甩了。”说话的是石坤,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娘炮,平时最爱嚼舌根,说实话我挺膈应他的。不过后来他成了我们这一圈里仕途最得意的,据说在税务局里混得如鱼得水。
“啧啧,身上比咱们还脏,这丫头回家也要挨训喽!”石坤幸灾乐祸地支楞着耳朵准备听好戏。
没过多久,不远处老方家院子里传出来的女人的训斥声,沙哑的嗓音声嘶力竭地喊着,但失望的是,石坤没听到除此以外任何人的声音。
Part 2
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那女孩和她妈妈便来我家串门了。
妈妈把我叫出来:“东子,这个小妹妹是敏敏,比你小……哎呀,春芬,敏敏几月生日来着?”
“十二月,比小东小半年。”只见那高挑消瘦的女人对我笑了笑,露出一颗青绿色的虎牙,看着莫名地别扭。
原来那女孩也九岁了,只不过长得又瘦又小,看起来就像六七岁的一样。她长得黑黑的,但并不丑,大大的眼睛像布娃娃,却闪着瑟缩的神色。
那个方阿姨继续对老妈道:“我记得他俩小时候还一起到河沟里游泳呢。唉,一眨眼儿过去五年了都。”
“那时候他俩都太小了,哪儿还能记得。不过东子你以后可不准欺负敏敏,听到没有?”老妈又转头对方阿姨说:“我家儿子就是个小混球!”
“听、到、啦……”我撇撇嘴,心想那是哪辈子的事儿?算命的说我是火命,要离水远点,所以我妈从来就没让我下过水。再说了,那条河沟自打我有记忆以来就是条臭水沟,还游泳呢,不熏死都不错了。
母女俩走后,我问妈妈:“妈,那个小妹妹好像一直被她妈妈打。”
妈妈正嗑着瓜子,口齿不清地问:“小孩子净瞎说,你咋知道的?”
“我亲耳听到的。”
“唉……东子我和你说,离她们家远点。”
“为什么呀?”
老妈不耐烦地吐出瓜子壳,又抓了一把,另一只手拿着遥控器随意地调着台,显然是没准备回答我的问题。
我又问:“妈妈,方阿姨的那颗牙齿为什么是绿的啊?”
此时老妈刚调到一部热播的电视剧,她放下遥控器,眼睛一刻不离屏幕,道:“小时候淘气摔得呗,你要是再跑出去疯,说不定哪天你的大门牙也会磕成那样。”
于是我信以为真,后来才从敏敏那里得知,那是被她亲生爸爸打的。
Part 3
二年级的暑假,《火力少年王》风靡大江南北,无论男孩还是女孩,几乎人手一只悠悠球。而我自从半年前连废三辆四驱车之后,老妈大人终于发飙,表示永远不会再给我买任何玩具。其实当时我自己是有点小金库的,都是平时帮忙跑腿买东西时省下的零头,攒起来也有个十来块,但距离我的目标——江海队宋园的“核子裂变”还差十块钱。于是为了这笔“巨款”,我决定去捡矿泉水瓶子。
我家附近有个职高,每天都有学生在操场上打篮球什么的,夏天时瓶子尤其多。碍于面子,我通常都是在傍晚吃过饭之后偷偷翻墙到里面捡瓶子,虽然大部分都已经被学校打扫卫生的老大爷捡走,但在树丛角落里还是能找到不少。一周后我把捡到的瓶子拿去卖,竟有六块一毛。
那天我把捡来的瓶子藏到柴火垛里时天已经黑了,整个巷子也是黑漆漆的,连我都忍不住快走几步。路过敏敏家时,却看见一个小小的人影蹲坐在门口的石阶上。
“喂,你没事儿吧?”我知道那是敏敏,也大概知道她蹲在这里的原因——估计她又做了什么惹妈妈不开心的事情。
家长训斥孩子在我们这里本是常事,但自从她母女俩搬回来,整条巷子几乎每天都能听到那个沙哑的吼叫。街坊邻居都在说敏敏这么懂事一孩子,整天做饭洗衣服,还要被妈妈打,真可怜。我渐渐也有点明白为什么妈妈要我离她们家远点了。
此时,小家伙默默地把自己缩成一团,单薄的后背轻颤,伴随着细微的抽泣声。她在哭,但她显然不想向其他人诉苦。
这样一个可爱又悲惨的小女孩简直就是现实生活中的仙度瑞拉,同情心泛滥的我跑去小卖部买了个一块五的“大脚板”——这个高级冰淇淋相当于我两天的收成,但我觉得只有这样做才会让她的心情好起来。
我以为任何一个小孩子都不会拒绝“大脚板”的诱惑,但显然我错了,直到冰淇淋的巧克力脆皮粘哒哒地和里面的奶油混在一起,那个倔强的家伙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我有些生气,走到家门前时,把包装袋里不成形状的雪糕一口气倒进嘴里。粘腻的口感让我差点没吐出来,那应该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难吃的冷饮。
我决定不再理她,可第三天的傍晚,那个小小的身影却又出现在操场上,手里提个大塑料袋子,里面大概有十来个瓶子。我这次彻底火了,心想这丫头居然好意思跑来戗行!于是把好不容易捡到的几个瓶子往地上一扔,翻墙准备回家。
“小东哥!你的瓶子!”身后传来怯生生的声音。
此时我人已经在围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不要了还不行吗?给你,都给你!”
谁知道她把手里的大袋子展开,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声音依旧很轻:“这些都是我帮你捡的。”
“谁要你帮我捡!”我翻身跳出了围墙,心想这家伙又在唱哪出,不料围墙里的声音竟然急促起来:“等等!小东哥!”
“你又要干嘛?”
“我不会爬墙。”
我一听,“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那你怎么进来的啊?”
“路过的叔叔帮我翻进来的。”语气那叫一个无辜,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我无奈,只好又翻回去,把她和那一袋子瓶子送上墙头,又自己先跳出去,再回头接应她。看着她犹豫不决的样子,我不耐烦道:“你倒是跳呀。”
“我、我不敢……”
我自信地拍拍自认为结实的胸膛:“哎呀没事儿的,我在下面接着呢,怕啥!”
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她紧闭着双眼跳下时来的样子,也忘不了……她摔破脸后的那张脏兮兮的、哀怨的小脸。
我先带敏敏回我家处理了伤口,老妈气愤地拉着我送敏敏回家,我起初还害怕老妈与我同去,心想等下说不定要怎么治我的罪,到了才发现老妈是为了少让敏敏挨骂、为她求情而来的。其实,大家都心疼敏敏。
每个家庭主妇都是合格的外交官,我妈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说到最后方阿姨的脸上都带上了笑模样,她半开玩笑道:“小东,那我们家敏敏要是毁容长大没人要了怎么办呀?”
“那就让她当我媳妇儿!”我的回答引起两位妈妈的大笑,此事便也随之解决。
后来我和敏敏一起捡瓶子,我如愿以偿地买到了“核子裂变”,敏敏也买了一个漂亮的新笔袋。那年的暑假,便这样安静地过去了。
Part 4
开学后不久,敏敏做饭时被掉落的菜刀砍伤脚趾,虽然不是很严重,但走起路来还是一拐一拐的。我上下学都会经过她的学校,于是便开始顺路接送她。
那时的自己也带着炫耀的成分吧?骑着新买的自行车,后座载着一个布娃娃般的女孩,怎么看自己都是挺潇洒的。
日子就这样过了三年,崭新的自行车也渐渐脱漆。可能是从那时起形成的习惯,我便一直这么接送她,冬天路滑时就一起从学校走回来。她的成绩也在我的辅导下渐渐有所提升。
三年里,她也长高了不少,只是还是瘦,单单细细的,愈发像个竹竿。
她依旧受着方阿姨时不时的毒打,有一次她甚至指着我家门前职高三层的那栋教学楼说:“你说我要是从哪里跳下去,是不是就不用挨打了?”
我直接愣住,一脸惊恐地看着她。情商一向不高的我憋了半天才小声说出一句至今都想抽自己两嘴巴的烂话:“可是那比挨打疼多了。”
然后她就笑了,像个大人听到幼稚孩童的玩笑话一样,最后甚至连眼泪水都笑出来了:“逗你玩儿的,我要是跳楼,我妈还不得哭死啊,再说了,就算要真跳也得找个高点的地方啊,不然摔不死还得受罪,多划不来。”
刚升入五年级的那个秋天,邻居赵奶奶为方阿姨介绍了一位姓龚的叔叔。此后的一段时间我总是能看见他进出敏敏家。两人看起来发展还不错,新学期刚开始没多久,敏敏跑过来和我说她要走了。
“去哪里?”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依旧会舍不得。
“城北,挺远的呢。”
我对城北的概念一向很模糊,只知道那里到处是上世纪遗留下来的、半死不活的工厂。
方阿姨其实是个很能干的女人,她过去之后在一个小学附近开了家奶茶店,日子过得总算有点起色。龚叔叔也有一个女儿,貌似和敏敏相处得也很融洽。
敏敏偶尔会回来看姥姥姥爷,顺便兴奋地和我描述她的新家:“冬天都可以在家里洗澡呢!随时随地都有热水,真好!”
在老家这样的北方城市,冬天能在家里洗澡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方阿姨的脾气好像也好了不少,敏敏终于可以正常地生活了,真好。
Part 5
那是个刚下过雨的阴天,我一个人在家偷偷看电视,听到有人敲门时我还吓了一跳,急忙把电视关掉把遥控器放回原位,确认一切无误后才去开门,出乎意料的是,门外站着的竟是方阿姨。
“小东,你妈妈呢?”
“去姥姥家了。”我看到她又尖又长的下巴上有什么液体蜿蜒留下的棕色的痕迹,看着像菜汤之类的,于是我对她说:“阿姨,你下巴上有好像沾什么东西了。”
她下意识地摸下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要了点餐巾纸沾上水,对着镜子把那污迹擦掉,顺便整理了一下她凌乱的头发和衣服。
“今天不是周四吗?你怎么没去上课?”
“清明节串休啊,敏敏没放假吗?”
“敏敏、敏敏……”她念叨着,眼神变得很迷离,突然,她开始翻着全身的口袋,刚刚理整齐的衣服又皱得像块抹布。最后,她从牛仔裤的后口袋里翻出了一个有两个手指甲那么大的塑料片儿,是个手机卡。
“小东,你把手机借我,我要给敏敏打电话,我不用你电话费,你看,我有卡,我用自己的钱。”
我有点后悔让她进来了,她现在看起来简直就是个疯子。她急切地看着我,好像电视剧里吸毒的那群人。
“阿姨,”我吞了口口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淡定:“手机被我妈带走了,桌子上有座机,你拿那个打吧。”
她走过去,颤抖的手在拿起话筒的那一刻停住,过了一会儿,又颓然地放下。她自嘲地咧了咧嘴角,露出那颗混着青色的虎牙,仿佛破碎的、沁了尘埃的玉。
现在想想,她是在恐惧如何向女儿诉说自己又一次婚姻的失败吧?
就在这时,妈妈回来了,她把我赶到房间里写作业。可老房子的隔音并不好,我依旧可以听到她们的对话,不,准确地说,是方阿姨单方面颠三倒四的叙述。
“他用扫把打我,还掐我脖子,好几次我都休克了,他还不放手!
“有时候真想这么一死百了,可是还有敏敏……
“我现在怀疑他原配就是被这么打疯掉的!太狠了!这么多年,就连……就连敏敏他爸也没对我下过这么重的手!
“我快被他逼疯了,今天一早头没梳脸没洗地就跑出来,刚才要不是小东提醒,我的下巴上还有血呢。我的牙都被他打出血了!
“我才不要欠他的,我把他送的手机、镯子全甩给他了!一样都不要!我再也不想欠任何人的了……大姐,这么多年了,带着敏敏走了一家又一家,我算是终于看清了,男人啊,没有一个是可靠的!
“不过那家店是我的,我当然要拿回来。钥匙不是在他那儿吗,好呀,老娘就撬锁!撬完我顺手就把锁扔到收破烂的车里了!
“呵,今天是我们一周年,刚好一年……我让他和鬼过纪念日去!昨天他打我打到累得睡成死猪你知道吗?”
半个月后,敏敏又回到原来的学校上课,由于转学,她的成绩又滑了下去。不过此时还有一个月我就要毕业考试,老妈看得正严,再加上那次方阿姨来过我家之后我妈就被吓到了,说什么也不让我再与她们家人接触,因此也没办法多管。
考试结束后,在深圳工作的爸爸决定把我和妈妈都接过去。临走时敏敏送了我一个玻璃的小瓶子,里面有她折的星星和一张她的大头贴。
此后便忙碌地过了六年,玻璃瓶子也在我一次次搬家之间丢失。我在高考结束之后曾经回过老家一次,不过那时老房子拆迁,新楼又没盖好,整个地盘都是灰蒙蒙乱糟糟的。我在那里呆了一个月便落荒而逃。
记忆中老家的虫鸣鸟叫、绿荫如盖,早已不复存在。记忆中的那个大眼睛的小女孩,也混入了滚滚烟尘之中,再无音信。
Part 6
敏敏熟练地点燃一支女士香烟,淡蓝色的指甲在扭曲的烟雾的笼罩下说不出的妖娆。她叹了口气,道:“你走之后,大概过了四年多吧,我妈又嫁了,这回是个无儿无女的糟老头子,抠得要命,看着就恶心,天晓得我妈怎么会和他睡的。
“再后来我妈因为他出车祸死了,老头子可能良心发现吧,把所有的遗产都给了我,其实也不过就是这家酒店和一个百十来平方的破平房。我总觉得我妈就是为了这点遗产才嫁给他的,现在可好,呵呵,她没命享受,倒便宜了我!我现在也是老板啦!”她弹弹烟灰,满脸坚决,然而眼眶却又隐隐湿润——这表情我太熟悉了,她只有在做错了事情死不承认的时候才会露出这副表情。
我想,她还是爱方阿姨的,她也知道方阿姨就算把遗产拿到手也是全部留给她的。只是这些年心里的芥蒂太深,她性格又倔,所以直到现在也肯不承认。
一个奇怪的想法突然涌上心头,我问:“你结婚了吗?”
她愣了一下,随即抬手拿起茶杯,换上不正经的调子:“没呀,得有人敢要我算呀。”
九岁那年初见时的悸动又破土重生,我看着她窝在沙发里,懒懒地像只猫,眼神虽不复当年的纯真,却也勾起我万千思绪。然后,童年的那句话便与现实重叠——
“敏敏,当我媳妇吧。”
她讶然地看着我,然后开始不受控制地笑起来,指间的烟灰抖了满地,茶水也泼出来一小滩。她就像当年听到的那个幼稚的笑话一样笑着,让我再一次觉得自己像是那个不谙人情世故的傻小子。
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随手把香烟按在烟灰缸里熄灭,“我逗你玩儿的,其实我孩子都上小学了。”
“可是你才26岁!”我不信,试图拆穿她的谎言。
“我妈不也就比我大19岁?”她放下茶杯,拿出手机递给我看,屏保上的有一个带着红领巾笑得没心没肺的小女孩,大大的眼睛黑溜溜的,眉眼几乎与我记忆中的那个女孩重叠,都不用验DNA,真的,血缘有时候就是这么可怕。
“小时候最瞧不起的就是我妈,没想到我走上了和她一样的路,这大概就是命……不过我不会像她一样,一辈子被男人耽误,我谁都不想靠,只想用自己的双手让我闺女从小就像公主一样生活,把我没享过的福都享一遍……”
“那孩子的父亲……”
“谁知道呢?”她打断我,“反正我只知道这是我闺女,我要养她。”她把手机拿回来,很认真地看着我:“小东,你和我从小就不一样,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去捡瓶子吗?其实我一开始是不敢去捡的,因为我怕别人笑话我!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羡慕你,你从小就活得不费力气,吃这点小苦也是为了自己买玩具。不像我,要是没有捡瓶子的那点钱买笔袋,就只能用别人淘汰下来的铅笔盒,漆都磕掉了的那种。而且,你知道吗?后来就算我买了新笔袋,也都不敢让我妈看见,她会问我钱是哪里来的,她会认为我去偷去抢了……我小时候还在想,为啥你就那么好命,为啥我就这么倒霉,爹是混蛋也就算了,还碰着个神经病一样的妈!”她的声音开始变得哽咽,最后几个字可以说是歇斯底里地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浓浓的不甘和疲惫。
她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可是现在我想明白了,因为我们根本就不在一个世界啊。”
我抬手从茶几上的纸抽里抽出两张纸想递给她,却被她随手打掉,雪白的纸巾从我的手中掉到地上,迅速地把地上的那一滩茶水和烟灰的混合物吸收,变得惨不忍睹。
想象中的事物永远是一张洁白的纸,而现实,却是那团又脏又皱的纸浆。
-- The End --
短篇,算是新人练笔吧,写的只是心中的一个小故事,结尾有些仓促,因为写到那里的时候已经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收场了。欢迎各位前来吐槽~【有指教更好~(*^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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