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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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如果我们面对彼此能够怦然心动
樱花飘落过后，岩鸢游泳部的露天泳池终于可以使用了。养了三个星期，手上的疤痕已经完全痊愈了。揭下纱布后，浅白色的痕迹很难一眼辨出，就像心上的疤痕一样。
在泳池里仰面漂着，眼睛所能望见的是碧蓝如洗的天空，间或有几篇樱花的花瓣从眼前划过，落进水里，漾起几圈波纹。
放学后的傍晚，阳光也只是浸透了一点点的云层，留下碧蓝一片，独献给遥。
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手已经好了，而是独自一人在此徜徉，并不觉得欺骗，也并不觉得孤独。
因为害怕那个人，也因为心里想着那个人。
真琴他们应该已经到鲛柄了吧，虽然是最后一次集训，但毕竟自从那次以后，自己也没再去过，所以……他大概，也不会再讶异了吧。
那么……现在他在做什么呢？从本校的部员身边离开，和江、真琴、渚、怜一一打个招呼，简单聊一聊天，然后又回去了。只是转身的时候，眼底有一丝难过。
难过……？
遥立刻从水里站起来。微风拂过，惊起一片凉意，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刚才怎么会那么想呢？只是自己不在而已，他不可能的。
努力的告诫自己，却还是无法阻止自己狂乱的心跳，也无法阻止潜意识的想法。
如果是……其实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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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柄/
“有三个星期没来了吧。”
刚刚走回队伍的凛就听见宗介阴阳怪气地开口。
“谁啊？”凛下意识地隐藏。
宗介冷冷瞥他一眼：“明知故问。”
沉默了好一会，凛把记录表和哨子一并交给宗介：“帮我带着他们，我去透透气。”说完就阴沉着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宗介也不回应，只是照做。
事实证明，有些压力并不是单靠运动就能解决的，譬如现在的凛。
从傍晚跑到夜幕低垂，拎着可乐在零售机旁的长椅上大口喘气。汗珠如流水一般顺着额头滴到地上，湿成一滩。
怎么会……搞到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当时再冷静一点……是不是就可以挽回？不，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连人影都看不见。看来头脑发热还真是分分钟要命的节奏啊。
可是、可是……他明明也没有拒绝啊！自己吻他的时候，他也……
唉！真是越想越糟糕！
“咕咚！”身旁的零售机滚下一罐饮料。
凛偏头，看见宗介在冷光下弯腰拿饮料。
“怎么找过来的？”凛问道。
“没什么，散步罢了。”宗介淡淡地回答，拎着可乐坐在了凛的身边。
“宗介，你游泳是为了什么？”
“为了站在顶峰。”宗介毫不犹豫。
“啊……是这样……”凛喃道，“我是为了梦想。”
宗介喝下一大口可乐，并不追问。他知道凛要实现他父亲的梦想，所以为了这个，他相信，凛不会放弃竞速游泳。
“七濑呢？”宗介突然问起来。
凛愣了一下，没想到宗介会问起遥：“他……大概是为了自由。”刚落了话音，忍不住又问回来，“怎么突然关心起他来了？”
“因为你。
“因为你一直在想他，而我一直在看着你。”
宗介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凛的衣领，咆哮道：“松！冈！凛！你究竟要为了一个男人消沉到什么时候！？”
“我……”面对宗介发怒的脸，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不要提反驳了。
“你以为消沉可以解决所有吗？！你只有变强！强到足够保护他，才有资格消沉！你现在这样算什么？又要自暴自弃了是吗？！”
一鼓作气地倾吐不快，实在是很爽。
“抱歉……”凛垂下眼帘。
“只有眼里的人，永远看不见除他以外的。”宗介松了手，长叹了一口气。
晚风凉凉的，扫过花木、扫过街道、也扫过心尖。
“宗介，今晚帮我请个假吧。”凛缓声道，“我要去见他。”
看着潇洒离去的背影，宗介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
发了通火，结果换来了他内心对那个人的坚定。
真令人讨厌。
空易拉罐充当了发泄物，一个大力被砸在零售机的铁皮机身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然后又是它滚到地上的声音。
宗介站起来，又弯腰去捡它。
就像捡起一颗被人抛弃的心。
然后把它丢进废弃的角落。
他的身影在幽绿色的灯光中渐行渐远，孤独而冰冷。
唯有零售机前地面上的一滴泪渍，见证过他的热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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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家/
简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眼前的不速之客。
指针在“嘀嗒”声中慢慢地划着，玻璃杯子里的水不泛一点波纹。两个人都在沉默。可以说，都不太好意思面对对方。
“嘛，遥。”凛调整呼吸，尽力以一种轻松的口吻说道：“我想吃青花鱼。”
遥的视线从桌面移到凛漂亮的脸庞上，强装出的笑容难以掩饰眼角的落寞。
布料的摩擦声响起，却迟迟没有遥的回答。直到听见冰箱门被关上，凛才敢睁开眼。遥穿着围裙在料理台上忙碌，还是习惯性的围裙+泳裤的装束。
这个男人……是不是对自己也太放心了？
凛的喉结滚了一下。
小心翼翼地伸过去手，几乎是颤抖着将手贴到遥的腹部——凛直接把手伸进遥的围裙里了。
肌肤相触的一瞬，两个人都是一阵猛烈的颤抖。
凛紧咬着下唇，眉头也皱得死死的。但是，不能，不能再后退了。如果再给彼此缓冲的余地，他只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两副身躯之间的空隙被填满了，炽热的肌肤之间只有凛的黑色棉背心的阻隔。只有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才会有真实感，心中空缺的部分，也才会有充实感。鼻尖在他的耳后，轻嗅着发间的清香，忍不住，就好想永远沉醉在他的温柔里。
而被环抱的人，也终于满足了内心的渴望。尽管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雷打不动，但是……好想转身，感受他的吻和心跳。
Wait！！
遥被这样的自己吓坏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样想，不就等同于……
“遥，青花鱼该翻面了吧？”凛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起。遥紧握着锅柄的手一抖，差点把锅翻了。
“诶，不专心。”
“对不起，都糊掉了。”
“没关系，”凛温柔道，把怀里的人又搂得更紧了一点，“只要是你给我的，我全都接受。”
遥早上是被热醒的。
睁眼的时候太阳还在地平线下，天空还是带着夜的颜色。
锁骨处传来轻微的凉意。
低头一看，紫红色的发安静地停在肩膀上方，它的主人睡得安详，手脚还似八爪鱼般死死扒在遥身上。
心跳都乱了。
想一想昨天被种了鲨鱼牌草莓的事，遥顿时觉得自己身上一阵电流经过，带起了酥酥的麻意。
“别走……”紧附在身上的人动了动，把遥抱得更紧了，整张脸都埋进他颈窝。睡梦中，他的声音软软的，像小时候一样让人眷恋不舍。
“七濑……”
听见自己的姓，让遥产生了好奇心，于是全神贯注地想听他再说些什么。
可是，他沉默了。
等了好久，凛都没有再发出声音，遥觉得还是睡一会吧。
“遥……我喜欢你……”
刚闭上的双眼豁然睁开。
“可是……我好害怕……
“小时候……你一直问我……干嘛要……缠着你……
“是因为……因为……”
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想跟你一起游泳，想跟你一起接力，想一起站在世界的起跳台上，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所以，我努力的缠着你，一步步向我定好的计划迈进。可是你的眼里只有那一抹泓蓝，从没注意过暗处那双眼睛。它渴求地看着你，期望你能怜悯出一丝多余的感情。
我写下“for the team”，前提是有你在。
但是，热烈的感情由于不能表达，所以变得刻骨铭心。
七濑遥，我放不开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