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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社戏 ...

  •   清秋时节,夜微凉。
      从学校回来的江郁笙听到江爸江妈在嘀咕着什么,声音不是很响,只是隐隐约约的能够听到几个词“九月中旬”“庙会”“花旦”诸如此类的话,江郁笙暗自在心里琢磨到,难道是要开锣打鼓了?果不其然,吃过饭后,江妈就冲着正准备去洗澡的江郁笙说道,“囡囡啊,晚上去看戏啊。”江郁笙想了想自己在家也没什么事可做,便点了点头,拿着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隐隐约约的听到门后的江妈关心的提醒,“记得多加件衣服啊。”江郁笙轻快地应了声,“知道了。”
      再出门时,暮已沉,映着昏黄的灯光,可以看见丝丝成线的雨点入诗,“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
      听了江妈的话,江郁笙在出门前又加了件较为轻薄的针织衫,在下着雨的夜里,少了丝微凉。一家人风风火火的出发了。
      鲁迅曾在《社戏》里写道:两岸的豆麦和河底的水草所发散出来的清香,夹杂在水气中扑面的吹来;月色便朦胧在这水气里。淡黑的起伏的连山,仿佛是踊跃的铁的兽脊似的,都远远的向船尾跑去了……最惹眼的是屹立在庄外临河的空地上的一座戏台,模胡在远处的月夜中,和空间几乎分不出界限,我疑心画上见过的仙境,就在这里出现了。
      虽然是小城,也临着江,但却少了鲁迅笔下的乌篷船,少了岸边的两片豆麦,少了远处的几点渔火。许是因为雨太过缠绵吧。
      华夏文明博大精深,不同于京腔里的字正方圆,南方的社戏带了点绍兴的韵味,咿咿呀呀地诉说着一个又一个缠绵悱恻的故事。
      江郁笙并不是没有接触过社戏,但自从上了高中,就极少出现在这种民间场合了,尤其还是小时候津津乐道的戏场。
      不知道是不是人的通病,小的时候爱而不得便念念不忘,长大了却失了原来的风味,再也提不起兴致。江郁笙还细细的想着,突然戏台上传来一阵短暂而清脆的锣鼓声。江郁笙收回心思,知道社戏中的“彩头戏”开始了。
      随着锣鼓二胡的和谐伴奏之下,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侍女动作一致的从幕后出现,婀娜的舞动着身子,风姿绰约。尾随其后的是一个个穿着正装的大臣。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穿着一身明黄色的游龙戏袍的皇帝,在莺莺燕燕中姗姗而来。开戏不久,就有一个衣着白底蓝衫,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画着浓墨重彩的丑妆的小生手里提着一棵枝叶繁茂的树,点缀着一个有一个饱满而鲜艳的彩桃,这就是仙桃了。江郁笙兴趣盎然看着那个小生耍着嘴皮子说着祝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财源满满学业进步等贺词,接着就看到他将一个个仙桃折下,抛向戏台下的人们。江郁笙没好意思站起来加入这个热闹的气氛。看着四周的人纷纷起身伸长了脖子用力地挥着手,江郁笙眼尖地看到有一个人手一抓就是一个仙桃,很是赞叹。再将目光转向台上,只见那个小生将指头还挂着几个饱满的仙桃的仙树放在一边,接着端起早就备在一边的糖果饼干等,手一抓就是一大把,如天女散花般向台下的人抛去,一时间台下就看得见人头攒动的身影,又或者是一双双伸长的手挥舞,又或者是埋头弯腰找寻喜头的人。也许是被周围人的喜庆所感染,江郁笙也站起身伸出有些凉意的手,看到远远朝自己飞来的糖果,手一抓,她惊奇的发现,那颗小小的糖果正安安稳稳的包裹在她的掌心,那种惊奇让她感到不言而喻的欢喜。献宝似的递给江爸江妈,看到两人不约而同流出的喜悦,江郁笙感到这个夜并不是那么的冷。
      有些时候做事情并不需要特别充分的理由,感觉对了就要勇敢的伸手去抓。来看戏的人们图的并不是那几个抹了红妆的仙桃,也不是那可能家家都有的糖果饼干,他们想要的,往往只是在忙碌生活闲适下来的噱头,往往只是想要一群人的愉快,往往只是最简单的幸福。其实,幸福,就是那么简单。
      事隔几天后,有天江郁笙忽然跟苏宓予、林绾谙说起那天的事,说完就看到苏宓予挣了双惊喜的眼睛望向自己,江郁笙很是不解,苏宓予哆嗦的话都说不流利了,缓了缓,才说到,“郁笙,那天我也在啊,怎么没见到你呢?”唏嘘了一阵便拉起江郁笙的手细细的说叨着当时的场景,说完后两个人不免感叹彼此的错过。原来当时江郁笙与苏宓予就隔了几张凳子的距离,只是当时实在是人太多了,更何况还是下着雨的夜,人心未免浮躁了些,两个人就坐在一个戏台下彼此欣赏着自己的人生。
      错过未免不是遗憾,但人生也因遗憾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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