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旖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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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红烛在静静燃烧。
叶小凡看着自己身上的大红衣服，心情忐忑。
他静坐许久，把房间内的一切东西都看了个遍，铺着大红色喜被的床，贴着红色双喜的墙面和柜子，桌子上摆着一对酒杯，中间是几盘糕点，像是红豆糕。
叶小凡摸摸肚子，正要起身去拿糕点吃，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你们放开我！”
“我不成亲！”
“慢点慢点，别伤到了他。”
“砰！”
房门被猛地推开，叶小凡抬眼看去，只见一身着红色喜服的年轻男子被身后众人推了进来，烛光晃动，叶小凡看不清那男子的面容。
男子踉跄两步才站稳，而房门已被从外关上。
“把房门给我锁了！”外面有人这么说。
男子折回去，拽了拽门，门丝毫不动，他愤怒地朝门踢了两脚。
叶小凡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
男子回过身来，叶小凡依旧没看清他的脸，却知道他在看自己。
画面陡转，叶小凡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躺到床上去了，上面有人笼罩着自己，这人呼吸急促，气息拂在叶小凡的脖子上带来一阵灼热。
叶小凡只觉身体燥热不堪，他搂着背上的人，像只离水的鱼，张着嘴大口的呼吸。
男子忽然笑了声，声音清清冷冷。
叶小凡抬眼看去，终于看见了这男子的面容。
他眉角斜飞入鬓，目若星辰，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翘起了个温柔的弧度。
这是……
叶小凡心头一热，柳安长！
“呼！”
叶小凡喘着大气从梦中醒来，他一轱辘坐起身，体热心热，一时半会间，仿佛还停留在梦中。
唇上轻轻的碰触，脖子上灼热的呼吸，仿佛缺氧一般的感觉……
叶小凡抓了抓头发，一时不敢置信，他居然做了春、梦！而且主角居然是柳安长！
房内静悄悄的，能听见小风他们的呼吸声，月光从半掩的窗子投进来，照亮床脚。
叶小凡弓膝坐了好一会儿，血管里流淌着的燥热才渐渐消失，他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啊？
团子睡得横了过来，头朝着自己，脚丫子伸出了床外。
叶小凡将他抱到床中央，贴着自己放下，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没有出汗，又摸摸他的手心，温温热热。
将薄被搭在团子的肚子上，叶小凡重新睡下，他双手枕在脑后，闭眼好一会儿，却无丝毫睡意。
心跳地有些不正常，叶小凡伸手摸上左胸口，心跳不快不慢，和平时并无两样，他却总觉得不对劲，那里面多了些他尚未了解的东西，让他一时忐忑不安。
叶小凡甩甩头，努力让自己心无旁骛，他紧闭着眼，开始数：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月光从床脚移到了床中，叶小凡似睡非睡，他迷迷糊糊，嘴唇微动，发出细不可闻的声音：柳安长，柳安长，柳安长……
天色微亮，公鸡扯长了脖子打鸣，一声声地划破寂静。
叶小凡打了个哈欠，昏昏沉沉间探手摸摸团子的位置，摸到后，手搭在团子的身上还未收回来，就又沉入梦境。
“爹爹！”
“爹爹！”
似是听到了楠楠的声音，叶小凡眯缝着眼睛醒过来，“楠楠？”
“爹爹，你快起来，吃早饭了！”楠楠拿着馒头，边吃边道。
什么？
叶小凡一惊，从床上坐起来，他扭头往门外一看，就见院子里铺满了阳光，他拍拍脸，没看见团子，便问：“团子呢？”
“在外面吃饭呢，早上我哥给他穿的衣服，”楠楠回答，又道：“爹爹你快起来，我马上要去私塾了，头发还没扎呢。”
叶小凡点着头，从床尾拿起外套匆匆穿了，趿着鞋出了门。
院子里，早餐摆了一桌，众人围了一桌子，团子坐在柳安长怀里，手里抓着个窝窝头在啃，柳安长正皱着眉头，用勺子给团子喂粥。
“小凡起了啊，”柳安远看见他，笑着道。
叶小凡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黑大笑嘻嘻，：“老大居然也会睡过头！”
叶小凡瞪他一眼。
柳安长抬眼看他，“快过来吃饭。”
叶小凡点点头，跑到水井边洗漱一番，坐到了柳安长身边，团子扭来扭去躲着柳安长的勺子，勺子上的粥蹭了他一脸。
叶小凡啧了一声，看团子，“又不好好吃饭！”
说着他把团子从柳安长怀里抱过来，把他手里啃了一小半的窝窝头拿过来，撕成小块儿丢进粥碗里，柳安长把勺子放到碗里，叶小凡将碗往团子面前一放：“自己吃。”
团子探头看了看碗，在叶小凡腿上扭了扭，往前挪了挪，一只手扶着碗，一只手拿起勺子，舀粥里泡开的窝窝头吃。
叶小凡正要探手去拿碗，面前就被人放了一碗粥，叶小凡眨眼，对上柳安长的视线，他忽然想起昨夜的梦境，瞬间耳根一热，他咳了声，有些不自在，“谢了。”
柳安长点点头，喝了口粥后，突然问：“昨晚没睡好么？”
叶小凡一怔，心头一跳，立刻连连摇头否认，“没，睡得很好！”
柳安长瞥他一眼，“你眼下都青的，这是睡得很好？”
叶小凡挠挠头，避开柳安长的视线，“做了个噩梦，所以就没睡好。”
柳安长挑眉，“噩梦？”
叶小凡点点头，强行面不改色地撒着谎，“对！”
黑大等人一脸好奇，“什么噩梦？老大你胆儿这么大，还能被噩梦吓着啊？”
叶小凡暗暗咬牙。
柳安远笑，“昨天我说故事时，你也没听，应当不是我的罪过。”
柳安长摇头，叶小凡才不会怕他说的那些精怪故事，这让他好奇了，究竟是什么噩梦能把叶小凡吓得睡不好觉，看他眼下青色浓重，想来是一夜都没睡好。
柳安长还未开口，黑五便先问了，“老大你做了什么噩梦？说说呗！”
叶小凡：……
柳安长看他，用视线重复了一边黑五的话。
叶小凡扫了一眼桌边众人，见除了团子在认认真真地吃着饭，其他人都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楠楠还含糊不清地催促着：“爹爹，你快说，我马上就要走了。”
将脑内旖旎的画面挥开，叶小凡咳了声，一一看过众人，“你们真要听？”
众人齐刷刷地点头。
叶小凡喝了口粥，无奈望天，“那好吧，我就说给你们听。”
他伸手拿了个窝窝头，掰了两块放到团子的碗里后，他边吃边道：“梦里是在夜里，我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怕进了小偷，就起身开门，结果门一开，你们猜我看到什么了？”
“什么？”黑大愣愣地问。
“一个女鬼！”叶小凡一瞪眼，“就站在桂花树下，黑大，就是你这个位置！穿着一身白衣，头发那个长啊，遮着脸，一直垂到地面上，还在湿漉漉地滴着水！”
黑大倒吸一口气，他摸摸胳膊，悄悄往旁边挪了挪。
叶小凡瞥见了他的小动作，心中暗笑，面上却依然摆着唬人的表情，“我当时吓了一跳，以为没睡醒看错了，就揉了揉眼，揉完眼再一看，那女鬼没了？！”
“然后呢然后呢？”黑四催促问。
“然后啊，我就往桂花树走了几步，还没到桂花树下，就又听到了些声音，”叶小凡手朝水井一指，“就是井里传来的，‘呲啦呲啦’的，像是手指甲挠墙的声音，我当时汗毛一竖，扭头一看，就见从水井里冒出个头！”
众人情不自禁地往水井看了看，离水井最近的黑五挪了挪板凳。
叶小凡掐了一把大腿，堪堪忍住了笑意，他继续道：“先露出个头顶，然后是整个头，再是手胳膊，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女鬼就从水井里爬了出来，而且出了水井，她也不站起来，就那么朝我爬过来！”
“嘶！”
黑四扭了扭身体，往黑七身边靠了靠。
柳安长皱着眉头，有鸡皮疙瘩从他身上冒出来。
叶小凡摇摇头，一脸沉重，“我当时吓得不行啊！转头就往屋子里跑，跑进屋后又赶紧拴了门，关了窗，躲到床上，心想这下她进不来了吧！”
众人听得聚精会神，静等下文。
叶小凡眉头一挑，道：“结果我就感觉有水落到我脸上，我一愣，抬头一看，就见那女鬼头朝下吊在房梁上！湿哒哒的头发一直垂到我眼前，就快挨上我的脸了，她一仰头，我看见了她的脸，她的眼睛居然是全白的，没有眼珠子！”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气，一脸惊惧。
叶小凡内心狂笑，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从嘴角悄悄冒出来些许，他咳了声掩饰，“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吓人？”
他可是看过各种恐怖片的人，这随便编一编，哄这些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柳安远摇头，“是吓人，小凡啊，难怪你没睡好了。”
黑大等人连连点头，有的还在搓鸡皮疙瘩，柳安长面色不变地继续吃饭，表现地极其镇定。
叶小凡心有得意，让你们八卦！
柳安远看小风和楠楠，两个小孩竟出乎意料地面不改色，他好奇地问：“小风，楠楠，你们不怕么？”
小风摇摇头，楠楠冲他吐了吐舌头，“才不怕呢！”
这些人都是大笨蛋！这一听就知道是爹爹编来故意吓唬他们的！一群笨蛋还当真了！
叶小凡一看楠楠的表情，就知道这丫头知道自己是编的了，他摇摇头，看柳安长，“你不怕么？”
柳安长淡淡看他一眼，“有什么好怕的？”
叶小凡噗嗤笑出声，眼含笑意地戏谑道：“那我刚才怎么看见你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了？”
柳安长：……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旖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