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X王爽]相思绝》青衣成白

35、第 35 章

　　第三十四章修者
　　赵子和觉的今年是个很顺当的一年，宋言升做五品文华殿大学士辅太子。大学士别看品级不高，但权利杠杠的，能做大学士的无不是才华高绝的帝王心腹。宋言自己也觉的馅饼掉的略快，但也没有什么心虚不安的感觉，还真的逮到了直接面圣的机会。
　　倒霉的是他第一次面圣皇帝就晕过去了。太医怎么弄皇帝就是不醒，太子殿下声色俱厉的喊着治不好皇帝就要满门抄斩。宋言略绝无奈，心中也知道这已经不是太医能医治的范围，遂主动请缨。
　　太医一个个都被沉着脸的太子殿下吓得战战兢兢，如今有人凑上来刚刚好。
　　宋言也不扶脉，对素衣道：“陛下病情严峻特殊，臣要单独和殿下谈一谈。”
　　素衣也知道一些情况，沉默着挥手让太医和左右退下。
　　“陛下所中的是一种诅咒。”宋言淡淡道：“这种诅咒被命名为蛊相思，这点想必殿下已经知道。”
　　素衣默默点头。
　　“我所料不错，有人替陛下压制过蛊相思。”宋言轻叹：“诅咒的可怕之处在于它无解。更何况，蛊相思并非是针对个人的诅咒，但后果偏偏让陛下承受了，自然折寿。”
　　“陛下承受的是四人份的蛊相思诅咒。”宋言紧紧盯着素衣：“有人施咒让陛下迷上自己的亲儿子，咒语针对的是你二人，但所有的痛苦都让陛下承受了。非但如此，有人又给你下了蛊相思，你和另一个人的诅咒也全被陛下承受。你和另一个人皆因为陛下为你们承受了诅咒而得益。我想殿下知道另一个蛊相思的受益者是谁。”
　　素衣默默点头。
　　“陛下此生，多为你所累。”宋言直言不讳：“我想你身为人子，为父分担疾病忧愁义不容辞，是不是？”
　　素衣肃然说道：“到底该如何做，请仙长教我。”
　　“我非仙长，殿下不必如此称呼。”宋言微微一笑：“我要殿下做的，就是承受你应当承受的诅咒，殿下愿意吗？”
　　素衣微微一惊：“我承受三人份的诅咒？”
　　宋言唇角露出淡淡的讽刺来。人性就是如此复杂而直白，他淡淡的道：“殿下勿忧，陛下续命也不过三年，等陛下薨逝，一切诅咒就消失了，只损你三年寿命无碍，殿下此生长寿安康还有四五十年，大可不必犹豫。”
　　素衣被宋言看的有些心虚，但听说素遇就算有他分担诅咒也仅三年寿命，一时心下大痛：“分我二十年寿命给他……，我不在乎。”
　　宋言轻轻夷了一声：“诅咒破了一半？你……。”
　　素衣身上的蛊相思居然破掉了！看看素闻的神情，他有些明白了。
　　“陛下真是你的福星。”宋言感慨的说道：“只需要你分担一半的诅咒了，其他不用多说。修道之人干扰红尘，实在是可恶。”
　　宋言不会给素衣留下什么记忆，所以素衣答应分担诅咒后回他直接回溯了一下时间，到了素衣刚刚把所有人都挥退的一刻，对素衣道：“陛下身体极为虚弱，好好医治也只怕只要三年性命！”
　　素衣震惊的看着宋言。
　　宋言却不看他，只轻声道：“臣配置了药丸，陛下按时服用，也能减少些痛苦！”
　　说完从袖中取出一瓶药：“陛下一旦精神不济就让他吃这个。此药极为珍贵，殿下妥善保存，臣告退。”
　　“你站住。”素衣问道：“既然此药如此珍贵，你从何而来？”
　　“我配置的。”宋言轻声道：“我家中精通岐黄之术，此药贵在药材稀有罕见，若无药材，臣也无法。”
　　“你写下药材名字，我去寻找。”素衣坚定的道。
　　宋言默然，但还是写了下来。
　　他本不想让这个年轻的太子折腾，但这位太子殿下意外的固执，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怎么看，这位太子殿下都不算一个太合格的储君，冲动、小心眼、睚眦必报，大局观不够，除了一张倾城绝色的脸其他的一般。但这是素家的事情，宋言没有发言权。
　　素衣：“……。”他很明显的从宋言眼中看到了叹息嫌弃。
　　刚刚醒过来的素遇也看到了宋冶明显的嫌弃眼神。他忍不住笑了一笑，出声道：“宋卿请坐，朕还有些事情要和宋卿谈。”
　　宋言轻声道：“陛下龙体欠安，还是多休息为好。”
　　素遇笑道：“无妨，有宋卿这个杏林高手在，朕不会有什么问题。”
　　宋言只得坐下。
　　素遇对素衣道：“太子也坐下来。”
　　素衣默默的坐到素遇身边。
　　“若朕所料不错，宋卿也是修者。”素遇含笑看着宋言。
　　“是，我是修者。”宋言不想让别人知道是一回事，别人看出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遮遮掩掩。
　　素衣震惊的看着宋言。
　　素遇笑，随后肃然道：“朕感觉自己时不久矣，是以托付太子于先生。”
　　宋言微微摇头：“陛下恕臣无法答应。殿下资质非常一般，没有人主之相。若陛下真为了素氏百年大业，还请另择主君。”
　　素遇沉默了，随后微微苦笑：“他是我嫡长子，又做了多年储君，其他人上位哪里能放过他？作为一个君主，我有责任为天下负责，但作为一个父亲，我同样心疼我的儿子。而且，他长成如今模样，也是我的错。”
　　素衣两辈子第一次听别人说他资质一般。但实际上不光宋言这么觉得，素遇也默认了宋言的说法。这就是说他的资质真的不行？素衣拒绝接受这个说法。
　　宋言微微笑：：“陛下真要心疼子嗣，哪里不能安排他们呢？也许不过百年，又是一个世家，不过千年，也许又是一个素氏皇朝。您说是吗？”
　　素遇喂喂沉吟，随后拱手：“宋卿能帮朕说服他们吗？”
　　“不能，我能说服的紧只有一个你。”宋言笑：“臣言已至此，陛下早作决断。”
　　素遇微微点头，让素衣起身送送宋言。
　　素衣心中郁闷：“宋卿，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宋言轻轻道：“本朝皇族素氏乃是青河有名的书香世家，前朝末帝无道，太祖皇帝起而逐之。太祖皇帝以谋略出众，宽和爱民传世；太宗皇帝横扫番奴，边朝小国不犯，以武治传世；陛下在太宗皇帝征战时就处理国事，安定后方，今天下繁华，万国来朝全是陛下功劳，以文治传世。殿下如今二十有四，天下只闻太子貌美倾城，你有反省过这是为什么吗？”
　　素衣冷笑道：“谁有给了我机会？我什么时候有过机会？”
　　“太祖皇帝于九族被诛也能拼出一条路来，太宗皇帝远征时候阻碍不可谓阻碍不大，陛下监国也没有少被难为。”宋言轻声道：“机会不是他人给的，而是自己挣出来的，要真是别人给的，那才悲哀。”
　　素衣脸色极为难看。宋言知道自己说的太多，只好抱歉的笑了一笑：“若是殿下不愿意听，那就算了。”
　　素衣轻声道：“不，我只是不知道原来我这般不好。”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些尴尬难过难堪，“我真的没有想到。”
　　宋言沉默，然后微微一笑：“和陛下好好谈一谈，做皇帝的资质一般，不代表做其他事都一般，不是吗？”
　　素衣也微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