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六十五章 贪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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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灰狼被大灰狼吃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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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嘎吱。”
光是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咔……咔吱……”
肚子……好痛啊……好痛啊……热乎乎的液体粘稠地……沿着大腿往下流。
推车轮子像是要脱轨了一样“喀拉喀拉”地响着。
“呜啊啊啊啊！！！！痛！！！痛死我了！！！！”
“冷静点奈良小姐，都是要当妈妈的人了……幸好羊水破了的时候你正好在医院附近被人送进来。不然在大街上阵痛会更糟糕而且很危险。”一脸淡定的护士长一边在我迅速行驶的推车旁淡定地发着牢骚，给了我一种她经验丰富的安心感，后来我才意识过来——不对啊这里是爱丽丝学园附属医院大部分都是学生啊，虽然有钱人家的夫人也会来这里住院待产，但这世界上有钱住得起这医院的毕竟不多啊，你有经验个什么劲儿啊！好吧或许我孤陋寡闻……有钱人还是比较多的。我实在痛得稀里哗啦，一开始我还能忍，后来我就想着两眼一翻直接昏过去算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没生出来……我就基本知道对方像谁了。
以折腾我为乐这点绝对像你啊芹生！S到基因里不是你的错，遗传下来就是你的不对了！
千辛万苦到了产房，我依旧没有看见他，一边痛得满脸鼻涕眼泪汗水脏兮兮的，心里也是瀑布宽面条泪在那里控诉……你看看上次纪录片里的产妇们旁边男人们跟着一起紧张甘愿做老婆的发泄口，我相信他们都被剧痛中的女人们握住手握得痛到几天不能撸——那是幸福的痛。芹生你为什么这么爱工作……你跟学园结婚算了！没等我吐槽完肚子里等不及要出来的小宝贝就开始各种强调存在感，我抓着旁边屏风的布帘，咬紧牙关抬起身子，替我接生的医生倒是比较淡定……或许有钱的孕妇真的很多。
“奈良小姐，呼气……慢慢呼吸……”你说得倒容易球在同一情景下示范给我看！好吧我承认我痛得迁怒了！
听专业人士的话应该不会错，虽然痛到我超想尖叫，但我还是忍住了跟着医生护士的指导顺好呼吸……可我怎么觉得一点用都没有啊而且越来越痛啦！
死去活来三个小时。
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绝对！不如请让我一脚踢（翘辫子）了吧！好吧我懂了原来芹生不在才是明智的！妈的这个时候什么爱人的支持精神上的安慰都是狗屁！（已经痛到爆粗口）他又不能给我分担点什么不如说我看到他会觉得更痛！这么惨烈的状况他还是不要看比较好无论他什么反应我都很堪忧……
死去活来不知道多久。
“呼……呃……恩恩……”
“再加把劲儿，还有一点就出来了……好的……好的好的！使劲儿！”
到底是过了多久呢……我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魂都飞走了半个，只给我留了半条命。
“呜哇……呜哇啊啊……”
“是个女孩儿。”
医生把它……她扔到我的肚子上，隔着绿布单，热乎乎的，皮肤红彤彤，还冒着点热气……直接让我想到了“刚出炉”这个词。她的声音不大，没有那种传说中响亮的号哭声，像是只小猫一样“嗯啊嗯啊”地叫唤……不会是身体不好之类的吧。而且皱巴巴的很像小猴子……脐带刚被剪断，用个小夹子夹着。我整个人都处于虚脱状态，连抱她的力气都没有，但还是忍不住哭了。
她在我肚子上进行人生中的第一次呼吸，我想着……嘿嘿，宝贝，你知道这是你妈妈吗？我可是妈妈了呢。女儿吗……芹生我们有了个小姑娘！呃……他好像说过“生女儿以后要是带男人回来就严刑拷打他”这样的话！我觉得芹生一定会变成女儿控傻爸爸……恩，是因为他听到我说“芹生我两个月生理期没来了”的时候居然失态到打翻了咖啡泼了一桌面毁了上面所有的文件还故作镇定面无表情地拿起空杯子喝水吗。手还有点抖呢……好可爱……本来他二十都不到按老人的讲法成人礼都没过，我还担心他会不要孩子，但芹生毕竟没有我想的那么渣。事实上……我怀孕以后真的体验到了什么叫做皇后待遇，无论说什么都不会被打被骂还被人温柔以待（以芹生的标准）我都快被宠坏了。
我们两个人都没什么正常的父母，甚至没什么亲人，现在有了个和彼此血脉相连的孩子……
真好。然后我闭上了眼睛，大概真的是太累了，立马失去了意识。
醒过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了孩子她爹难得穿了一身白的坐在旁边，大概也知道乌鸦黑穿过来不太好吧。他就坐在那里硬邦邦地看着小孩，我觉得，他有点……紧张。人家说妈妈们生完孩子傻三年，芹生又不是妈妈但这刚开始就有明显的智商下降了，被人用枪指着脸色都不改的男人现在对着个刚出生连猫都打不过的小姑娘，居然会紧张……哎，怎么这么可爱。我“呼呼”地笑出声，他瞄了我一眼，说不上是因为我嘲笑他而不高兴还是怎么的，然后继续看着我枕头旁边呼呼睡觉的小姑娘。
“是个小姑娘！”我炫耀一样地和他说，“可费劲了！”妈妈我可是很伟大的！
“我知道，他们说整栋楼都能听见你叫。”
我捂脸，真的很痛啊你来试试就知道了！他又一声不吭了，给我倒了杯水，芹生给我倒水啊……这么好的待遇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了。我捧了个水杯靠在床上，又侧过身去看我的小宝贝……恩，还看不出长得像谁好看不好看，但黑头发是看得出来的，原来如此，行平校长那个金毛是不隔代遗传哒……也好，不然推婴儿车出去散步大家都觉得不是我们亲生的那就不太好了。我把杯子放好然后轻轻把她抱在怀里，据说脖子还不硬所以要好好捧着头，暖暖的……还没睁眼呢，被医院包好了像个小娃娃……比我想象中要沉，没愧对我怀孕时吃的各种好东西。
好……好可爱……
“芹生！小宝贝好可爱啊你抱抱她嘛！”
“……不行。”他面无表情，冷冷清清地说。我拍拍小姑娘……没事的爸爸一定不是在嫌弃你他可是个傻爸爸啊。我鼓脸，虽然芹生说越鼓越大但是我不！开！森！不开森就要鼓脸让他知道！结果被戳了。
“抱抱啦抱抱啦……她这么可爱……以后也肯定长得像你！”我又陷入美好的幻想之中了，“哎……以后的日子有小天使Ｘ２，呵呵……”傻笑。
“还是不要像我比较好。”他站起来，又给我把水满上，我不知道他干嘛对水杯那么执着……或者他觉得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好干的了。他的声音很稳，“像我就太可怜了。”
好惊悚！会从芹生嘴里听见“可怜”这个词什么的太惊悚了！他居然会有同情这种和谐的感情而且还说了出来！我看了看怀里似乎是在睡觉，暖呼呼的肉团团……你看你爸现在就对你区别待遇了，这以后绝对就是女儿控啊！我突然觉得往后的日子有很多笑话可以看了……不，我并没有幸灾乐祸！绝没有！顺便的我要给那位将来娶到公主的勇士点个蜡！据说公主们都有一个喜欢用恶龙看女儿的老爹！我们家连恶龙都省了！
“没事的啦，芹生。”我笑，将女儿递给他，他犹豫着，很明显地紧张着，不知道该不该接，“没事，你不会伤到她的。”因为你那么害怕伤到她。
芹生很少有那么窘迫的样子，搞得我特别想找个相机或者DV把他拍下来……笨拙地接过小姑娘，学着我的样子抱在怀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抱着的是个人形定时炸弹呢……说不定抱的真是炸弹他还会淡定点。是不是人做父母都是这种感觉……有点兴奋、有点害怕……以及特别幸福。
小姑娘很给面子，脸朝他的方面转了一下，不过还是睡得昏天黑地……这，莫非真的得了我的真传？！
“……好沉。”那是因为你觉得她很重要啦……才不是因为她胖，就算是这样你也别说。
“我那时候吃得多，所以养得好吧……医生没说什么吗？”
“3500克，很健康。”
“太好了——因为她哭声不是很响，我还以为身体不好……嘻嘻，是个天生的小淑女呢。”这点应该不是像我，恩。我揉了揉眼睛，偷偷把自己的眼泪都擦掉，真奇怪……明明是那么开心的事情，眼泪怎么会都流出来了呢。芹生抱了一会儿就把她放回我的身边，我感觉他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等会儿护士会带她去儿科……你先睡吧。”
“恩。”我忍住哭腔，真没出息啊，奈良静。“确实很累……你再抱她会儿啦，孩子要多抱抱。”
我一边说一边缩到被子里面，他这时候倒很乖……大概是听我说这样对孩子有好处。我眼皮很重，但还是忍着睁着眼睛看着我生命中的两个小天使……这份幸福来得太快太好，甚至让我有些受之有愧了。名字……取什么好呢……要像个女孩子一点，文艺一点？不要起奇怪的名字就好了……希望她会成为一个温柔的孩子。
“奈良静。”
“恩？”我眼皮太重，已经闭上了，意识也模模糊糊。
“……谢谢。”
“恩……”眼泪，即便双眼紧闭，还是流下来了，真丢人啊。
我才是……无论说多少次，都没有办法表达清楚的感谢，还有……喜爱。
——那是……原本预定好的，美好的未来。
——已经，无法对你敞开。
“噼啪！”
一阵电光闪过山路的入口，接着像是波纹一般沿着透明的半球形扩散到了全山……于是这个巨大结界终于初现出它的轮廓，和学园的结界很像，完全的球形将整座山包裹在了其中，恐怕地下也一样没有出路，而外面连信号都收不到更别说有支援能进来。Persona迅速地隐入树林的黑暗，刚才触碰了结界，阳炎已经察觉到他的位置了，灼白的火焰跳动在不远处，一会儿熄灭一会儿燃起，光亮越来越近，圣焰不是一般的火，它不能大范围地持续燃烧或自主燃烧，但是一旦被确认为目标除非阳炎自己解除火焰否则就会把对方烧成灰烬……无论那是金属、树木、人类……甚至是水和空气都能烧起来。
《利未记》第十章第一节：拿答和亚比户是亚伦的儿子。他们提着自己的香炉，盛了火，点上香，来到祭坛前。可那是耶和华禁止的番火。
《利未记》第十章第二节：刚放上祭坛，腾起一团赤焰将他们吞了，当场烧死在耶和华面前。
“我们小公主的结界很厉害吧……比起学园那种越外围越脆弱，时不时连小孩子都能受点伤突破出去的结界，这个壁障就像是通了电的网一样。”那个男人每走一步，他身后的火焰就向前一寸，“你们谁也逃不了。”
阳炎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黑斑，这麻痛从未有一分一秒消失，每一刻……每一刻都在提醒他他失去了什么。眼前一片黑暗的树林，火焰虽然灼热但光却没有到达很远，他知道Persona就在这里，他一向擅长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给人致命一击。阳炎像是个悠闲的领主，审视他的领土，狩猎只不过是为了玩乐，不管对方是无害的小白兔还是凶猛的熊，都只不过是玩乐的一部分。
更何况，对方已经连獠牙都没有了。
野外战、树林、野兽……这些不是很适合Persona，常年他在城市里工作的情况比较多。但是……夜晚是他最好的助力，特别是这种光污染比较少的山林里面。他的夜视能力比较好，摸清了地形熟悉得也比较快，问题是身上的弹药没带够，远程偷袭大概撑不了多久，火焰的高温所引起的空气扭曲也会影响精准度，而且再怎么熟悉地形也是刚刚上手，相当于是在别人的专场。屏住气，降低存在感，这些都不是很难，阳炎是使用爱丽丝就会消耗寿命的类型，所以对方一定不会想要持久战。
只是拖的话，一个弹夹就足够了。阳炎一定不会使用爱丽丝到极限，但剩下来的体力也不足以和Persona拼近战……所以，就看他能不能撑到阳炎的爱丽丝支撑不住了。Persona潜行到树影之中，消音器因为携带起来不方便所以拿掉了，在这种不断移动的情况下也没什么意义。他朝阳炎开了几枪，中的几率不大，更重要的目的是为了诱阳炎的火跟着他多多消耗其爱丽丝。
三枪中了两枪，但那没有意义，阳炎有块透明的石头大概也是那个所谓“小公主”给的。之前见到过那个小丫头治好死亡刻印，这种伤当然也不在话下。阳炎只是被子弹的冲击力撞了几下，血都没来得及流多少，子弹就被自动愈合的血肉推出了伤口，他夸张地揉了一下。
“真疼啊……简直就像被老鼠咬了一样。”阳炎看了看刚才黑暗中朝他放枪的位置……Persona是冰室家的小姐教出来的，他冷笑了一下，“切……窜来窜去的像条虫子真烦人，既然这样的话，就来场森林大火吧！”
圣焰听了他的指挥，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样缠绕上周围的花草树木，一瞬间把周围照亮如同白昼。这点Persona没有料到，因为阳炎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大量消耗掉他原本就不能大规模使用的爱丽丝。Persona迅速地后撤，和阳炎拉开距离，把自己的位置隐埋在树影后面。这样准头更加没有了，Persona借着火焰烧得噼里啪啦的响声换了个弹夹，当然也是最后一个弹夹。
虽然不愿意这么想，考虑到那个所谓“小公主”近乎无所不能的特性……不排除她将阳炎的爱丽丝性质也改变了的可能性。
那家伙以为自己是神吗。
Persona看了看四周，零零散散的火花照亮了这片树林，像白炽灯一样，再躲下去没完没了难度还会上升。阳炎在树林间走来走去，Persona确认他脑子已经不正常了，这种类似玩闹的心态在工作的时候是大忌，难道他已经弱到让阳炎觉得杀他像捏死只虫子那么简单了吗……他闪过身，一边俯身迅速贴近一边朝阳炎开枪，火焰找到目标就追上了他，和《圣经》中描述的感觉很像，是有生命的制裁之炎。这是偷袭，子弹打中阳炎的胸口……四肢……脸……最重要的是眼睛，这会制住他的行动。迅速上前，圣焰虽然杀伤力很大但其实是非常需要精准度的爱丽丝。
这点和死亡刻印比较类似，就好像洪水要用小闸口排出去，控制力和集中力对效果至关重要，特别是当这项能力需要远程作用的时候。
然后……眼睛受伤可是相当痛的，在刑讯里一直是被重点关照的部分。
阳炎捂着面部弯下腰还没来得及从衣服里掏出什么——看形状像手枪，就被Persona一个腿鞭击中腹部退开，应该断了几根肋骨，Persona顺势抓住他的头防止距离不受控制，就打算把阳炎的脖子折断，但时间不太够……要是死亡刻印在的话在Persona触碰到阳炎的一瞬间就可以分出胜负了。时间不够在意料之中，圣焰上来的时候Persona还有足够的时间撤离和阳炎拉开距离，在他后退的时候那种感觉又来了……就是和那个“小公主”战斗的时候全身如同时间被冻结了一样，瞬间僵硬住。
“砰。”
阳炎抬起头，子弹一颗一颗从他的身上落下来，他怪异地笑着，手上沾着血，还有一把枪……Persona受伤的一瞬间恢复了行动力，往后退了一步，他捂住被打中的腹部，这个位置偏上，有点危险。行动会受到一点制约……在并发症出现之前解决战斗比较好。Persona看了眼自己手上颜色较深的血，甩在一旁的植物上，没有出现死亡刻印的反应。
“可惜……再上面一点就是要害了。”阳炎把小了一圈的透明石头拿在手中，“那个素体，小公主想要她呢。不死之身？听起来不错……用起来会很顺手吧……诶呀呀。”他偏过头躲开挥过来的军刀，Persona反手让刀刃换了个角度就割伤了他的脖颈，但有那块石头在，几乎没有损伤。简直就和奈良静一样……奈良静如果被Persona折断脖子还要求着他把位置整回去。
近战虽然是Persona比较占优势，但这种圣焰还在起作用的情况下就不是那么占先机了。他必须不停地攻击，阻断阳炎对圣焰的控制，甚至不能让两人有相持停留的时候。如果他还有什么优势，那就是脑筋不太正常的阳炎废话似乎特别多。虽然用言语扰乱对方不失为战术的一种，Persona也必须承认阳炎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还没恶心到能扰乱他判断力的地步。
先把他手上的石头解决掉比较好，现在距离也拉近了……啧。Persona忍不住皱了眉，和阳炎浪费的时间太久了，素体现在是什么情况就现在的情报来看很难预测，如果要和所谓的“小公主”对上，那常识能抛则抛才是有利方案……比如，奈良静可能会死。
瞳孔瞬间缩小，抓住对方的肩膀就是一扭，火焰顺着阳炎的衣服烧起来但是没有伤到分毫，他想要用圣焰拉开距离……徒手可能会被烧到，改成中距离进攻调整位置会比较方便。Persona稍稍后退一步，把手里的军刀紧紧握牢，刀刃够长……他瞄了眼阳炎拿着石头的手，只要把那只手剁下来就赢了一大半，不过那可不简单，制住对方的行动是一个难点，要用这把刀在没有死亡刻印破坏组织及骨骼结构的情况下轻易剁下来是另外一个难点。
真可笑，那样不祥的爱丽丝……居然在这方面如此便利。Persona死死踹了一下阳炎的膝关节迫使他跪地，然后硬生生踩裂了阳炎的小腿骨，如果有死亡刻印……对方的骨头就会像包装里的饼干那样发出“咔嚓”的碎裂声。但至少现在阳炎应该是走不动了……Persona被火焰逼得不得不先松开，周围都是火，如果不把阳炎干掉他也别想活着出去了。时间拖得久反而对他不利……又是情报漏洞，如果早预料到对方的爱丽丝失去限制的话就不会错失那么多机会，搞不好现在他都能把奈良静扔进车里回学园了。
圣焰现在还有没有限制已经成了个绝望的问题……按照至今为止的观察，强度没有改变，能支撑起这种强度的爱丽丝，除了爆发型就是原来的影响寿命型，后者如果不对，前者按道理这时候也该用得差不多了，圣焰本来就是消耗性极大的爱丽丝……那也就是说，圣焰现在根本没有限制。看来他的常识抛得不够远……
“呵……哈哈哈……”阳炎突然收敛了一点火焰，仿佛根本没感觉到痛一样回头对一脸漠然的Persona笑起来，身上铺满的火焰让他看上去像只凤凰，“现在素体应该已经被结界石吸收得干干净净了吧，真遗憾！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奈良静这个人了！”
Persona看着他，手中的凶器朝着他的手臂就刺了下去……不要在乎他说什么，不要在意……在意了只会延长时间，奈良静只会更危险。不要去想……不要去想……Persona站在安全距离内有限的空地上，这样下去会被大火彻底封死，但阳炎似乎不想就这么杀了他。阳炎从火中站起来，看上去很费力，但他手里的石头确实在修复着他的身体。
“你看上去，一副幸福的样子……”他像是呢喃着，字字却都是咬牙切齿，“开什么玩笑！你把塞西莉亚……把我的妻子……我的幸福都毁于一旦了啊！凭什么……凭什么你能得到幸福？！”
Persona没懂他在说什么，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幸福”这个词和“童话”放在一起，都是他退避三舍的东西。总而言之他好像误会了什么，现在在这里罗里吧嗦浪费时间，Persona再次看了看阳炎的手，那颗石头明显变小了，但不是因为治疗阳炎的伤口，而是在定住他动作的那一瞬间突然变小的。无论如何……证明了对方不可思议的能力也不是无限使用的，那么就要想办法把它用完，那么……契机是什么？
“‘永远幸福快乐’？就你！和那个素体！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周围的火焰都像是在反映主人恶劣的心境一样升高降低，热浪吹在两人的脸上，视线都变得模糊不清……再这样下去即便不烧死也会因为脱水和窒息而没命，但眼前的阳炎现在还被火焰包裹着，包括那只拿石头的手，子弹没了而且也没效果，也不能近身……阳炎一步一步朝他逼近过来，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你这种人……根本不配！”
……好烦。Persona身上还有伤，有些失血，小心地……不碰到火焰而把对方割成碎块的几率，有多少？压低了身体更适合冲刺，对方就像个火人，虽然圣焰没有了度量限制，但这种消耗大的爱丽丝控制起来有多困难Persona多少有点感同身受，周围的火焰圈子在缩小就是证据，阳炎用火焰形成盔甲，其精度已经不允许他再肆意使用火焰大范围攻击了。要不是他纠缠不休……Persona会考虑丢下他然后自己去找奈良静。
那女人最好自己撑住了，运气好的话让冰室脑子清醒点，情况不至于那么糟。
为了让火焰不碰到自己，他的攻击必须小心，幸好地上的火焰已经不再那么高了，所以他可以不碰到直接跃过去。刀刃再长一点会更方便……可他条件有限不能要求过多。Persona其实是擅长速攻的，因为攻击力上略微的缺憾能够靠死亡刻印弥补，和冰室叶月当初教育他的方式也有关系。割断他其他的地方没有用，关键是那颗石头。阳炎跟不上他的速度，握着石头的那只手在几秒之内就被对方用刀穿透了，他发出一声叫喊然后被Persona用刀撕扯开了手掌，石头从中掉落在地上。
阳炎本来就和Persona不一样，他的身体早就被圣焰拖垮了，而Persona却是学园有目的地培养出来，专业的机器。要是他全盛时期，恐怕Persona想这样攻击到他并且得手还不至于那么简单……他之所以还能站着，还能使用圣焰，还能对Persona咆哮，支撑着的只有两样东西，一样是对“小公主”的忠心，一样是形成深深执念的恨意。他伸出同样布满黑斑的手要去抓取地上的石头，却因为身体实在太不灵便而被Persona抢先。
但他的女神并没有放弃他。
Persona的指尖刚刚触碰到那块钻石般璀璨的石头，一股花香就冲进鼻腔，熟悉得他差点就咳嗽出来。然后一些片段就被强硬地塞进了他的脑海，乱七八糟像是走马看花，大部分都是那个女孩……月白色头发的红瞳女孩。他的意识、理智和判断力都变得模糊起来，耳朵里面传来些根本不存在的声音。
“哥哥……”
“哥哥！”
“呐……哥哥。”
“芹尾零！你快想想你这样做到底对得起谁？！”
前面属于女孩的清澈声线扰乱思绪，让人心里升起好感，最后的斥责则让人羞愧不已，Persona迅速地将石头扔了。
刚才……那是什么？Persona很严重地恶心了，几乎要吐出来的那种，和他命悬一线被学园救回后在病床上醒过来的感觉很相似。脑海里都是那个小女孩笑着的样子，心绪不宁几乎忘记自己刚才在干什么……大概冰室那时候就是这种感觉，怪不得她连切腹的心都有了。Persona摇了摇头，还是不能回神，直到阳炎一枪擦到了他的额头，血从伤口一直流到眼睛里，他才渐渐清醒。
阳炎褪开身上火焰的铠甲，转而要用它们攻击反应一下子被攻击得极为迟钝的Persona，那些火焰烧上了他身边的土地，阳炎瞪大了眼睛，不肯放过他被烧死的每一个细节。但很快这份兴奋又被打断……远处传来了阵阵狼嚎，还有一声巨响，就像有什么爆炸了。
那颗石头突然发出了些机械版的杂音，一个明显不像是人类的声音慌慌张张地传了出来。
“阳……阳炎大人！”
是狼人！听声音他已经兽化了……难道那个素体出了什么意外？阳炎皱起眉头：“说！”
“那个素体……那个素体把结界石嚼碎咽下去了！”因为兽化而变得粗犷的声线因为慌慌张张而显得滑稽起来，阳炎则因为其中更加滑稽的内容而愣住了。他回过头看原本被包围在火圈里的Persona……却发现对方已经不见人影。到底……到底是什么时候？！他狠狠锤了下地面。
“……素体就给你当饵了，你饿了几个月了吧。”
他冷冷地说着，却像是想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而勾起了嘴角。
“但……但小公主说……”狼人虽然推辞，但一听这话，口水都有点来不及擦。
“小公主那边我去和她解释……人饿着肚子可怎么打仗，对方是个素体，吃慢点，等肉长回来一点一点吃掉，把你的狼崽子们喂饱了过来给我帮忙！”
“知……知道了！”
树林再度回归一片寂静，阳炎又找不到Persona的影子了。他咬着牙，站起来，一步一步……要去把落在他不远处的石头捡起来，总共也不过是十步路而已。但他走到第三步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树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安静了？没有火焰的噼啪声，没有风……没有树叶拍打的声音……没有一点生物的气息。
黑夜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暗？
他朝四周看去，发现那浓稠得仿佛能够摸到的黑暗牢牢地围住了他，他睁大了眼睛仔细地看，这些黑暗是一大堆黑色的烟雾……而这烟雾他再熟悉不过。
在变成一堆无法识别出外貌的物体之前，阳炎透过这层黑雾，看见后面站着的人，一双子夜似的暗色眼睛。
——现在，谁是猎物？
“嘎吱嘎吱。”
光是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咔……咔吱……”
肚子……好痛啊……好痛啊……热乎乎的液体粘稠地……沿着大腿往下流。
狼人把绿眼睛的女人从报废的车子里拉扯出来，一根不知哪里蹦出来的铁棍穿透了她的腹部，她已经晕了过去，狼人可惜地咂咂嘴……这可影响鲜度，活蹦乱跳的猎物比较新鲜，连血都是热乎乎香喷喷的。他把她拉到一片空地上，用尖利的爪子扯开了铁棍，撕裂了伤口，没有意识的素体躺在地上，一开始还会本能挣扎，喉咙马上就被赶到的狼群咬断，血一股一股地涌出来，对这群野兽来说，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味道。
似乎也不是那么糟嘛！他撕裂了女人的肚子，五颜六色的内脏像是一顿大餐，他有好好听阳炎先生说话，要吃得慢一点……这样内脏才会慢慢长出来，但这个女人内脏长得好慢，只能一点一点撕扯着啃咬，血倒是流了很多，让他馋得要命。狼人用裂开的铁棍像刀子一样，配合着爪子撕开素体的胸膛，她的四肢和脖子都被狼群死死咬着动弹不得，连惨叫都无法发出。狼人在群狼里享有头狼的资格，可以找他喜欢的地方吃……他最喜欢吃心脏，特别是它们还在跳动的时候，生生把它们吞下去嚼碎的感觉爽透了。
小公主说过喜欢的东西放在最后才更享受，所以他先不吃心脏，群狼会先给他留着。
“嘎吱嘎吱。”
是野兽在啃咬她内脏的声音。
“咔……咔吱……”
是狼人扯掉了她的右手，像骨头一样扔给底下的群狼去争抢。
他摘下那颗被传为“不死”的心脏，放在自己的舌尖上，与他的血盆大口比起来，这心脏就像是一粒珍贵稀少又难填饱肚子的果实。他毫不怜惜地一口嚼了个粉碎，血液像汁水温热地灌满了他的喉咙，大大地满足了他的食欲。他意犹未尽地看着里面几乎被掏空，空壳般被扔在一边的素体，等她长出下一颗心脏。或许……她的脑子也很好吃？狼人开始思考这个可能性。
“吐出来。”
狼人竖起尖耳朵，群狼们也停止了进食，转向说话的人。狼人金绿的眼睛紧盯着那个黑影，在庞大的身躯面前他甚至显得有些可笑，但是……狼人身上的每一个毛孔到在向他传达着恐惧，鼻子里面除了食物的血腥味，多了一股子令人发毛的气息。周围的狼群也开始后退，一边发出“啊呜啊呜”呜咽的声音，夹着尾巴，耳朵贴下，本能地表示了臣服。
死亡的味道。
“还给我。”
这是那个人说的第二句话，也是狼人的脑袋被割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朝那人冲了过去，却被黑暗死死按住，匍匐在地，像条真正的狗，他死命挣扎，摸到一些锋利的碎片，拿到眼前一看。
……戒指？
他的最后一抹思绪，被锋利的刀刃拦截下来。所以他根本没来得及思考……对方问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温暖的右手也好，总是吃得很多仿佛见不到底的胃也好，不怎么聪明的脑袋也好，倒影出他身影的眼睛也好……
——那颗总是被拿来说事，跳动的心脏……全部全部……
——都是，只属于他的东西！
“咳……”
我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大概是翻车的时候，车爆炸的火花溅到了我的眼睛。鼻子里面都是血的味道……像是血直接流进去了一样，好恶心。全身都在痛……痛到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我不知道我的手在哪里脚在哪里，还能不能动……我都不知道，仿佛我所有的感官，都只剩下了黑暗、血还有剧痛。我咳嗽的时候血从喉咙涌上来，差点让我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呼吸也停止了。
又过了一会儿，我感觉稍微好了点，才发现自己好像是躺着，但上半身却被人抱着。
“芹……生……？”
我意识模糊地猜测，然后才想起些什么来。
什么啊……原来只是个幸福的梦，是因为我这次摔得肚子那里特别疼，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吗？好可惜……
“我……做了个梦……”意识模糊，不能好好思考，只有梦中那种止不住眼泪的喜悦还隐隐约约地留下，支撑着我呼吸……说话，喉咙也好痛，声音也和老巫婆一样，我咽下一口血，腥气冲得我眼泪又要下来，“我……我给你……刚才，生了个孩子……”
“女孩子……很可爱……咳……”
温热的液体，从刚才开始，就不断滴在我恢复知觉的，冰冷的脸颊上。
“是个……非常幸福的……梦……所以……所以……”
我努力地喘气，我不知道其实我的心脏已经不在它该在的位置上了，只是想传达给他……传达给他，这样他就不会让我那么心痛。
“所以……芹生……不要……哭。”
温暖的光照在我的身上，黑夜毕竟是过去了。其实他没有哭，滴在我脸上的也不是眼泪。
我看不见，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血从他那张精致的脸顺着轮廓滴下来，一直流到我的脸上……我那张被已经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别人的血给弄得面目全非的脸。喉部刚刚才修复到能说话的地步，每咽一口血，就会从还没修好的血洞里流出来，内脏恢复得七七八八，心脏还不知所踪……破破烂烂的四肢，右臂从肩膀往下几厘米就完全断掉了，切口像狗啃的……虽然说确实是狗啃。看不见的我，此刻大概很幸福吧。
这样，就看不见他同样沾满血，却面无表情，在阳光下美得极为诡异的脸……血水像眼泪一样，他一只眼睛的巩膜都被染红。
也看不见……空地上一个个被开膛破肚，内脏全都翻找出来……简直堪称猎奇的野兽尸体横陈的画面。
——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
——重要的东西，找不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第六十五章 贪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