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六十三章 情报 ...
-
该来的，总要来的。
——————————————————————————————————————————
“咔哒哒。”
“唔嗯！”
要是奈良静的话，现在已经哭出来了吧。Persona笑了笑，松开手，垂目看着冰室叶月捂着已经被扭得变形的手臂，冷汗从苍白的脸上流下来，睁大了的绿眼睛……现在倒是有些像奈良静了，之前那些漏洞百出的行为真是太让人看不过去。冰室叶月看了眼明显不能正常使用的右臂，菜刀被Persona夺走，现在还横在她的脖子上。都怪这个素体完全没有受过训练，所以她才会被Persona这个小鬼彻底压制住。拿奈良静当人质是没有意义的……她现在是彻底明白了，但Persona真的是在威慑她吗？这表情和这眼神……怎么看都是乐在其中。
啧……五六年前还是个会对她用敬称的乖孩子呢，现在彻底变成和他师傅有相似点的变态虐待狂了。要是三四年前……她还有把他打趴下的把握，现在应该是不行了吧……就算换上自己状态良好的身体，做到全身而退就很费力了。冰室觉得Persona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她夺走了奈良静的身体，一点也不紧张。
“你……难道早就预料到了……”
“算是吧，因为那个时候……”Persona暗色的眼眸半闭，却是紧紧盯着冰室叶月，“打中奈良静的子弹，再怎么算都太准了一点，如果是冰室家特制的鬼弹的话就不足为奇了。”婚礼上从拿枪到上膛瞄准最后开枪，这一系列的动作要赶在Persona等人察觉之前完成，在这种情况下打中被佐伯秋濑抱着的奈良静的太阳穴，必死无疑正正好好……不是有着超人的好运就是另有蹊跷。他用刀刃轻轻贴上奈良静的脸，就好像她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既然你们盯上藤原薰，那看上奈良静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过借用天野忍（Amano Shinobu）的爱丽丝来让奈良静自己走出学园，这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前在花姬殿感到的违和感也是你潜入到了某个人身上吧。”
“呵，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冰室冷笑，这个表情在奈良静的脸上怎么看怎么怪异。体术……枪法……隐蔽……都已经和她不相上下，再过两年这个男人会更加厉害吧。人都说子弹不长眼睛，这句话并不适用于鬼弹……对于被称为“鬼使一族”的冰室家，他们发明出了将鬼魂灌入武器使其更加随心所欲的攻击方式，这样的子弹就好比灵活的跟踪弹，几乎百发百中，即便是朝反方向开枪都能击中目标。天野忍不是受过训练的刺客，但经常会为冰室做石头让她完成任务顺利一点，当时还算是个既有效率又经典的办法。被她培养过的Persona不可能不熟悉……她明明应该料到的，那么为什么，学园知道了她作为冰室家仅存的活人还不采取行动？果然……是那个小公主所设下的结界起作用了吗。
“Persona，我今天必须带这个素体走。”强行突破是不可能的，冰室空洞洞的眼神照出Persona恶意的笑容，她绝不可能在这里放弃，“作为交换，我可以给你学园现在急需的情报……关于阳炎，和那个女孩子，还有对藤原薰的袭击，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我要的只是素体。”她强调了一遍。确实……为了接触到一直被学园保护起来的奈良静，之前潜入花姬殿的小姑娘的身体就已经花了很大的劲，然后连续二次附身已经很勉强了……这个奈良静也是个不好惹的，整整六个晚上……她明明把素体关在鬼宅里动用宅子里所有鬼魂去抓了，居然还能坚持这么久……最后不得不亲自出马动用禁术把她封印起来，现在冰室叶月的精神和□□都已经压到了极限，因此和Persona对上绝无胜算。
Persona只为学园所动，面对这样的利益他自然知道怎么权衡。
只是一般的情报绝对不能和素体的价值相提并论，但冰室叶月的情报确实很诱人……从未有过，几个月来学园动用了所有情报人员，其结果不是被掐断就是一无所获，这意味着的是前所未有的危机，任何信息都值得用命去换。冰室见Persona用一向阴森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看谁……是现在毫无意识的奈良静，还是在衡量冰室所说的话的真实度呢。
“……我知道了。”
Persona并没有让冰室失望，要不是很早以前就失去了坦率表达情感的能力，她大概会流泪。
太好了……忍，没关系，我很快就能来救你了！
“不过，你不能一个人走。”Persona话音未落，冰室就点了头……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只要能带着这个素体走出学园她的任务就已经完成，是因为被迫执行任务而只想要快点完成，还是完全有自信Persona不会影响到计划呢。情况对己方不利，但双方都没有选择。冰室心里却沉甸甸的……在她收到“那边”的命令之后，“那边”的一句话一直让她困惑，他们说“务必不用担心遇到的障碍，请记住你的唯一任务就是带走素体”……仿佛这种情况，也早就在预料之中。
男子将刀和枪放下，这样就算协议成立了……现在他要去对直属上司做个报告，他不能放奈良静一个人去，并且他也要自己活着把情报带回来。Persona将菜刀插回原来的地方，他确实答应了冰室的条件。
但他没说会一直遵守。
对方八成是有陷阱吧。习惯什么事都往坏的方向想，Persona也没时间做什么准备，幸好有关于奈良静的一切权限都已经被交到他的手上，出学园的手续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冰室给的期限是今晚午夜。他的问题很多，除了刚才冰室提到的那些，就连冰室本身都是一个问题。这女人在他把师傅杀了以后就自行隐退，和天野忍回老家结婚去了，一直没什么动作，那为什么到现在突然转向了对学园不利的位置？而且冰室与藤原是世交，再怎么说跟藤原薰也没仇，即便有人委托也会避开才对，或者不用鬼弹而顺理成章伪装成是失手……还有阳炎和那个莫名其妙的小鬼，到底有多少是学园不知道的……最后是奈良静，她出生到现在都二十多年了，现在才有人打她的主意是不是太晚了点。
不……奈良静被盯上应该是他的责任，是他把奈良静拉到了不同的世界。
有什么不对，他说不出来……这种明显的违和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Persona看了看奈良静因为睡眠不足和疼痛而苍白的脸，别过了目光。他早就有心理准备这一天会来，学园和奈良静之间没有可比性，但这一刻来得有些快，有些……措手不及。
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他没来得及和奈良静解释……Persona回过神，为什么他会想和奈良静解释呢？没有那个必要。
反正这女人不会死，只要她不死，他就一定能带她回家。
Persona和久远寺的交谈并没有花费很长的时间，他们也有自己的计划，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布下。
穿黑衣的人不久前刚刚离开校长办公室，久远寺看着手里简短的文件，他的外貌比上次和奈良静见面的时候要大上几岁，看来不死的爱丽丝确实对安积柚香的诅咒有效，也怪不得会有人盯上奈良静。他把奈良静带去做实验，Persona是默认的，他根本没有拒绝或者阻止的立场，这点久远寺很满意。全心全意只为了学园……这就是他给奈良静找的监护人。新年的时候虽然有过一些小动作，但Persona最终还是他的人。
Persona做出的决定他并没有异议，他们知道的太少，这点牺牲如果能换来难得的情报，那就足够了。不如说，一开始借藤原薰的事件将奈良静作为暴露在外的诱饵也是他的意思，没想到这次还真的能钓上一条大鱼，加上藤原家的忠心，即便奈良静真的出了事，那也很值。
行平一巳会生气吧，如果是他的话绝对不会把奈良静当成筹码。正因为如此……他才赢不了久远寺，也无法做到久远寺这个地步。
这个学园的每一砖每一瓦，全都建筑在血和骨之上。
他从昂贵的扶手椅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这是学园里最高的建筑，配有物理结界，他向下看去，正好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从本部驶离学园。一瞬，血脉中的某一处传达着一丝痛苦，那不是属于久远寺的痛苦，而是某个女人作为母亲的执念。他优雅地微笑，骨肉之情？愚蠢可笑。
脑海中，那个多年不肯消失的声音却一直在问他，逼迫他回想一些不属于他的回忆。
对久远寺来说，已经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了。
生个有用的女儿就是好，对不对？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坐在车上，冰室揉着刚刚被粗暴地整回原形的右臂，被破坏过的地方现在正在发烫，一点一点恢复，感觉很怪异。
虽然说附身过程比想象中的要不顺利，准备工作也不充分，没有足够的观察和模仿对方的生活习惯……但她从醒来到被发现中间不过十几分钟，期间甚至没有过直接接触连对话都没有就被人开枪了。Persona沉默着看都不看她一眼，其实是因为漏洞太多他都不知道从哪里说比较好，也有可能是那些原因太难以启齿了他不是很想说，当然也没必要说。要不回答她什么呢？因为奈良静每天早上要是比他先醒过来一定会盯着他的脸一直看，看到他都不耐烦而出声制止她，所以冰室因为盯Persona没盯够时间这一点就引起怀疑了？或者是因为奈良静从来不会专门到客厅去换衣服？
真相是Persona觉得“今天奈良静不太对劲打两枪试试吧”结果猜中了，好吧这只是开玩笑，如果真是这样冰室叶月会选择当场跳车撞死也好摔死也好她都不管了。
他俩都丢不起这脸。
冰室叶月走路的声音太轻，呼吸的频率也不一样，奈良静完完全全是个普通人，只是身体素质好了一点健康了点，那种轻手轻脚不想吵醒他的行为她根本想做也做不来。说到底……只不过是因为Persona太熟悉他枕边人的气息了，就算冰室叶月做几个月的准备工作，也会在十分钟内露馅。
等了许久没等到答案的冰室靠在副驾驶座上，一开始她还有些惊讶这个素体居然会被死亡刻印所保护，想着Persona大概很看重这个素体吧，时隔多年，他居然还能对某个人产生思念真是不可思议。果然是她错了，不管是夫妻也好，师生也好，对于Persona来说最重要的永远是久远寺校长和学园。素体，不过是暂时的责任，是学园的资产之一，本质上几乎和教学楼里的某个花瓶没有任何区别。
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些同情这个素体。在那栋鬼屋里的追逐，冰室多少能够感受对方的心情，本以为实验体是没有感情的存在，后来发现这家伙不但有感情而且还特别丰富，所以奈良静才能在那里撑这么久。那个时候她在大宅里到处跑，一开始还一边尖叫一边跑……后来就淡定了还会躲起来了……最后都知道遛弯神走位了，结果不得不逼得冰室亲自出马把她封印住。奈良静害怕的时候也会念叨，大部分都是“maya我好想回家！”、“家在哪家在哪家在哪任意门在哪……”、“操蛋别跟着我老子没有急支糖浆！”这样莫名其妙的话……其他都是喊名字。
芹生……芹生……芹生……像是把这几个音节当成护身符了一样，在宅子里游荡着找出口。如果知道对方把她当成和花瓶同一等级的存在，估计会伤心吧。
奈良静如果知道了会这样回答她：其实并不伤心……因为我早就知道在芹生眼里，我的待遇还没图书馆借来的同人志好。（呵呵）
冰室看了眼Persona的侧脸，现在还在市区，如果他戴上面具就太显眼了。幸亏用的是奈良静的身体，否则刚刚被Persona抓住她第一个要担心的就是死亡刻印。深度的死亡刻印对鬼魂来说就像是巨大的能量波，会把它们撑爆，虽然适度的负能量对它们来说就是再好不过的补品了……总而言之冰室一开始就想躲着Persona，真的希望有人能够体谅怀着这种愿望的她醒过来发现对方就躺在自己身边的忧郁感。
说起来这家伙以前不是有洁癖吗……好像是因为有个大叔对他动手动脚的，从此以后就特别反感别人碰他……冰室想了半天，说奈良静在Persona眼里就是个花瓶好像也不对，但说她有多重要似乎也不是。冰室叶月轻轻“哼”的笑了一声，她想这么多干什么，又和她没关系。果然和天野忍那个笨蛋在一起待久了，脑子都变得奇怪了。
结果，人类都是利己生物，只要自己好了，别人根本无所谓。
所以……忍，我只要你，其他都无所谓啊。
“你放心好了，素体现在被封印起来了在睡觉呢，所以……你把她卖了这种事，她是不会知道的。”大概是出于一种恶意，冰室幽幽地说着，在奈良静的脸上摆出她惯有的阴狠笑容。Persona用余光瞥了她一眼，然后就安安静静认认真真地开车，连呼吸都没有乱一丝一毫。无趣……冰室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春天吗……是个好季节呢。但是今年，是赶不上一起看樱花了吧。
她知道Persona不会毫无准备就和她出来，信号器？或者后面还有学园的人跟着……也许Persona觉得他还能全身而退……冰室抿了抿唇，学园这次可真是走了一步大错棋。不仅仅是素体，大概这回连Persona也保不住，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敌人是谁，不知道对方有多强大。冰室最后还是没有对她的后辈做出警告，即便做了也不会有用的……因为不久之前，她也绝不相信世界上竟然会有那样的人，更何况Persona这种被培养得眼见为实说一不二的人。
算了，反正她本来就不喜欢这个阴森森的小鬼。
开车开了六个钟头，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冰室也丝毫没有要逃的意思……应该也是知道，以奈良静的身体是绝对逃不走的。她没想到都这么些年了，Persona居然还这么熟路，明明他只去过一次吧……冰室大宅，只住着她和天野忍两个活人，其他都是坟地和鬼魂，那样一个在偏僻的山上，阴森森的大宅子。一些和爱丽丝学园有关系又不能给他们墓地的人会被埋在那里，比如在实验中失去生命的实验体……他们的灵魂和尸体都被当做冰室家训练后代的材料。
傍晚，传说中降魔之时，彼世与现世最为接近的时候……冰室远远地看见了摇曳的红色。
“……到了。”
深青色的山，在山脚下是一大片艳丽的红……那花是红花石蒜，据说是开在冥河的彼岸花，本来不是在这个季节开的，这附近的气候和土质也不能说特别合适，但这座山有特别的结界和磁场，还有阴气极重的冰室家坐镇，可能也有点不太正常了吧。一年四季在山的各处都会绽放的红花石蒜，天野忍那只蠢狗似乎还挺喜欢的，没事就采几朵回来要给她养着或者做装饰，烦得要命。冰室柔柔地一笑，那些回忆成了她记忆中仅剩的柔软部分。如果没有天野忍……她的笑只维持了短暂的一瞬，手紧紧地攥了起来。
Persona并没有上山，时机已经差不多了。
冰室也明白他的意思，Persona已经送她到这里，该给报酬了。她犹豫了一下：“你想知道什么？”
“从一开始，到现在。”
真是贪心。冰室冷笑了一下，但约定就是约定，再说……自己也没损失。他绝不可能活着把情报传递回学园，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真可怜啊，简直就像被粘在蜘蛛网上的蝴蝶一样。
“大约是一年前的事情吧……”
隐退后的日子很悠闲，那只蠢狗会画画会写小说，充满文艺二逼气息，说要赚钱养她，还真有了那么点小成就。冰室其实也不是自愿隐退，她身上有伤，外界阳气太重，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才会回冰室大宅休息，顺便从仓库里找找休养生息的方法。本来……应该是很幸福的。直到有一天，那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她家门前，带着一个月白色头发，眼睛和红花石蒜一样红艳的小女孩。
然后噩梦就开始了……现在想起来，简直就像梦魇。
“阳炎……我本来以为他被你杀了。他出现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头发染成了金色，身上都是黑斑却依旧直挺挺地站着，看上去挺吓人。”冰室空灵的眼神没有焦距地看着道路边的红花石蒜，“还有那个小孩子……真的是很漂亮啊，即便是我，也一瞬间被迷住了眼。”
Persona握着方向盘的手轻微地一动，似乎勾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他们让冰室叶月加入一个新成立的反学园组织，名字是White Flame，苍白之焰。其实她一听这名字心里想的是“这到底是谁诡异的起名品味”，但当时不知是什么鬼使神差，她就是无法拒绝那个小女孩说出的每一个字，甚至当时还倍感光荣……和小时候被父亲肯定的感觉有点像。简直就是有病……她那么小心眼，看着天野忍这只蠢狗在小女孩旁边兜圈子居然没有一点反感，反而觉得这是应该的因为对方那么优秀。阳炎和女孩子走了之后，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恶，认定对方肯定是用了什么下三滥的爱丽丝而她隐退太久才会造成这种失误。
Persona听着这情况，觉得有点熟悉。如果奈良静听见了就会不要命地提醒他“嘿芹生那不就是你的暗恋对象吗”然后被他揍一顿。
一次就算了，第二次他们来，她下了结界又在屋子里燃了抗迷幻的香，所有该做的准备她都做了，结果却还是一样……那个小女孩似乎有种特别的魅力，你不敢也不能拒绝，或者说不忍心拒绝，甚至一句狠话都不忍心说，用她自己的话来讲，“像只哈巴狗一样献媚还自我感觉非常良好”……就这样她开始为那个莫名其妙的组织——苍白之焰做事。等到任务完成她才回过神来，然后继续自我厌恶，卯足了劲去找方法抵抗这种怪异。
Persona想起了某个现在已经当上了人民教师，以前抢了他老婆前男友的男人。
“这样的事情……居然重复了十多次。”冰室用手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那简直是不忍直视的惨淡人生，是她生涯中无法磨灭的污点……如果她知道她旁边坐着的Persona也有过这种经历，估计是会欣慰很多——她会像阳光一样灿烂地笑出来，使奈良静给Persona的违和感大大降低，效果好的话还能让Persona“情不自禁”地抽她。
十多次之后，即便是她也放弃了……尊严和骄傲都碎成了一地。无法抵抗那个小女孩，甚至还会像骑士那样每次看见她都单膝跪地，称呼她为“公主”，听着她天方夜谭一样“推翻旧学园建立新秩序”的理想还会觉得字字在理热血澎湃，如果不是蠢狗拦着她她估计就要找个“良辰吉日”切腹自杀让冰室家绝后了。这是噩梦……绝对就是噩梦……而且仅仅是个开始。自从她对女孩子“宣誓效忠”之后，就连阳炎以“组织”的名义下达的间接任务她都开始难以拒绝……脑子里面总是为了组织、为了组织……为了小公主、为了小公主……真的，那段时间她都疯了，忍不住就想自残。蠢狗急的团团转，有一次还哭了……幸好……
冰室沉默了一下，决定说下一段，Persona对她的家务事没什么兴趣，也没追问她。
之后她的身体状况不好不太灵便，就借了天野忍的爱丽丝，再和自己使鬼的爱丽丝结合起来，将人的精神困在彼世的冰室大宅之内，从而占据那个人的身体执行任务，这么做的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修改此人附身前后的记忆，混淆视听。然后就是去年圣诞节……藤原薰的婚礼。她和藤原薰有过大家族之间的交情，绝不可能接这份工作，说到底一开始她就对学园的改革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她早就脱不开浑水了。最初趁着圣诞节大家族会到爱丽丝学园聚会，她把藤原薰按照阳炎的指示骗到了学园附近的一栋小房子里，她也不知道阳炎是怎么从学园的眼皮底下做到不被发现的。大概是因为不是那个小公主直接下令，她努力使自己意识清醒给藤原薰留了个出逃的机会……而那聪明的小姑娘，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待。
至于婚纱，冰室就不是很清楚了……她一脸鄙夷地说“大概是阳炎的趣味吧”。Persona顿了顿，没说话。
然后是婚礼，她附身在组织的一个小喽啰身上……开了枪之后马上脱离了那个小杀手的身体，修改了记忆封口，其他的她就不知道了。这次暗杀藤原薰的事情把冰室逼到了底线，她没办法再继续忍下去……更何况……总而言之她要想办法逃，逃回学园也好。但在他们离开之前，阳炎就到了，他抓走了天野忍，他说可以放他们离开，只要冰室叶月为组织做最后一个任务。
“就是要把素体，带回来。”这也是她第一次详细地知道了素体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是很明白，既然阳炎有本事在学园的范围内囚禁藤原薰，那抓住奈良静对他来说应该也不是太难。但天野忍被抓了，她自己的身体又是那样……根本没得选择，她已经被逼上绝路了。
“之后的事，就是现在这样了。”冰室不是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人，不过她也不喜欢把情报给对方整理好。“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放心，这时候我不会说谎。”
对快要死的人，说谎没什么意义。她在心里默默补上了一句。
“……那个小孩子的爱丽丝，到底是什么？冰……还是无效化？”
冰室阴森地笑了，她看了Persona一会儿：“你和她交过手？原来如此，你就是那个和她交手之后还活下来的家伙，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她大概真的快被逼疯了，连她一向不喜欢的Persona给她“争了气”她都觉得暗爽。其实真实情况Persona和她差不多，基本是被按着打，只不过奈良静的石头撑了他一会儿，而第二次人家就没给他下杀手。现在这种事情不重要，冰室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要是想问倒我，你应该问她没有什么爱丽丝才对。”
Persona第一次，露出了可以说是惊讶的表情，冰室点点头，算是确认了他的想法。
“至今我所见过的爱丽丝就不下十种还能混合使用……冰、火、念动力、奇异植物、浮游、使鬼、动物荷尔蒙、对人用荷尔蒙、上次还长了双鸟翅膀……刚才你说还有无效化来着？怪不得你一直戴的那个耳坠都换了。”她用一种“被坑得很惨吧”的同情眼光瞄了一眼僵硬的Persona，颇有种过来人看后来人的优越感，几乎让Persona忍不住一拳敲上奈良静现在怎么看怎么欠扁的脸。
Persona迅速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对方是像志贵雅近那样适合爱丽丝石植入的体质？不可能……那种年幼的身体怎么可能承担这么大的负荷……按照她上次救阳炎的手法来看，恐怕盗窃爱丽丝也有，而至今唯一知道的盗窃爱丽丝只有安积柚香，还有上次那种制住了他行动的是什么……那感觉甚至不像是爱丽丝。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冰室一年以来少有地舒心了。
“还有想问的吗？”
“……她的身份是？”
“哈……”冰室呼了口气，“你都不看电视的吗……也许你不知道当红艺人，但那个最近惹了不少麻烦的‘暗夜血蝶’想必你忘都忘不了，对吧？”这起名品味……她翻了个白眼。
“她的名字、出生、年龄……必要的个人信息。”
“我姑且也算个受害者……只能告诉你我知道的，别太贪了。”冰室摇摇头，只好继续说下去，“名字有很多，公开的那个据说是原名，玛利亚提庇斯，父系据说是罗马尼亚以前留下来的贵族后代，母亲那边是日本本土，也很模糊，但给她留了个冰雅财阀，年龄确实是六岁……我没骗你。”她补了一句，所以她才不想和Persona说这个问题，绝对会以为她在骗人，冰室用奈良静的死鱼眼摆出了分外认真的表情。Persona突然觉得自己一定是做了个非常错误的决定，但他的这种错误与冰室说的错误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冰室是认真的，她觉得……她认定Persona不会活过今晚。
真可惜，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第六十三章 情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