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五十六章 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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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本命还是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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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咕噜噜的……渐渐变得遥远的水面，还有混杂着的血的颜色。冰冷和疼痛，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然后就不会再痛不会再觉得冷，只是麻木。在水中浸泡的失重感，还有刚才被袭击的一瞬间脑中冲刷过去的浪潮，混乱了……抓不到一点头绪，记忆也变得朦胧，好像就要被修改成陌生的片段。
“早点回来。”
印象中，似乎有谁这么叮嘱过……
这大概就是……死……？
“呜啊——呜呜……”
小孩子的，哭声？
Persona回过神来，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和脚底下切实的地面……怎么回事，自己刚才明明掉到水里了才对。衣服是干的，身上也没有伤，他四处望了一下，这地方像是个公园，有秋千和滑梯，周围还有些残雪，但冬天已经过了。接着他将视线落在眼前揉着眼睛哭泣的小孩子上，是个男孩儿，黑发。男孩子不断地哭着，在这里他只有一个小孩子，另外的人就是Persona，冷眼看着他哭泣。
虽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这种情况下也无法做到无视，他已经停住脚步……虽然不是自愿，但这种情况就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如果是以前的Persona大概是可以的。Persona走到那孩子跟前，那孩子放下原来擦眼泪的手，仰起头怔怔地看着他，Persona看着他的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孩子微张着嘴：“好漂亮的人……”
这孩子有一双他简直不能再熟悉的绿眼睛，加上这死蠢的颜控性格，Persona很快就把他和某个笨蛋相挂钩。
但他是个男孩子，所以可以基本排除他又中了某个诅咒穿越到过去见到奈良静小时候的可能性……而且，这里也不是学园。Persona看了他一会儿，还没等他开口，远处就走来一个人……真是说曹操曹操到，Persona看着喘气跑过来的奈良静这么想着。那女人一脸着急的样子，跑过来一把抱过了这个死蠢的小孩，而这个小孩还愣愣地看着Persona。
“悠介！为什么一声不响地跑掉了啊……急死我了。”那女人非常担心的样子上上下下检查着那个孩子，第一次被奈良静无视了这么久的Persona表示有点不快。
“妈妈，悠介，看到天使了哟。”
……妈妈？Persona上上下下打量起这个小孩子，这个叫悠介的男孩长得像奈良静，他也看不出像自己哪点了。莫非这次没有穿越到过去是穿越到未来了吗……Persona突然心中有很复杂的感觉。悠介拉着奈良静的手指着Persona：“妈妈你看你看，这么漂亮的人一定是天使吧！”
果真和奈良静一模一样，父亲在面前或许长相上有微妙的不同，那也不至于完全认不出来吧。
“真是的……这孩子……”奈良静脸上带着宠爱的笑容，她的头发有点长了，脸色比前一段时间好很多，毕竟在Persona离开家前的记忆中奈良静还处于比较伤痕累累的阶段。眼前的女人倒是充满了健康的活力和生活幸福美满的光彩，虽然长相原本不属于上乘（甚至中上），在这种温和的光芒下也显得亲切起来。Persona松了口气，看来这个时代奈良静还过得不错。
“明明这里什么也没有呀。”
奈良静的话打断了他的观察，那个女人至始至终没有看过他一眼，即便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她的视线也不在他身上。奈良静看不见他。Persona很快得出了结论，即便悠介拼命想要向奈良静证明Persona的存在，但奈良静也是一脸疑惑，接着碎碎念“呀咧呀咧……我也到了看不见圣诞老人的年纪了吗太可悲了我一定是生出来就被记在淘气名单上了啊”。她摸摸悠介的头，悠介却要急哭了的样子。Persona叹气，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噤声的手势，悠介看看Persona再看看奈良静，仿佛恍然大悟了什么，然后大义凛然地对Persona重重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天使是来拯救世界的吧！所以要保密的对吧好的我不会说的！（握拳）】
这孩子像奈良静一样蠢而且会脑补（脑洞够大）真是太好了。
“来，悠介，该回家了。爸爸在等我们呢。”奈良静牵着悠介的下手往公园外走去。Persona对未来的自己有那么一点兴趣，再者他现在也没有别的事情好做……不知为何似乎已经开始对穿越这件事感到习惯了。他跟在母子俩的后面，渐渐看到远处的一个人影，奈良静拉着悠介的手朝那个人喊道：“太慢了！”
“凉介！”
……诶？
Persona脚步定在那里，看着宫本家的那个少爷走过来一脸狗腿的样子接受奈良静的训斥……他本人的思绪已经开始凌乱了。而悠介这小鬼头还火上浇油地在宫本凉介的边上绕来绕去地喊着“爸爸爸爸”……不愧是母子，Persona有种熟悉的想要踩人的感觉。
“对不起啊……小静，公司的事情有点耽搁了。”
“今天可是儿子的生日！你不是说好要回来一起吃饭的吗？果然是工作大于老婆孩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干我怎么不知道？”
“对不起对不起，当然是老婆大人和小宝贝最重要啦。”
“嘴上说的好听，你有没有一点自觉，所谓男人在家里的位置就是……”
“第四位，前三位是孩子、老婆和狗！”
“……知道就好。其实也没要你这样，再说我家也不养狗。”
“好的我知道。别生气……别生气啊，生气了多不好会生皱纹的……”
“算了，悠介原谅爸爸的话妈妈就什么也不说了。”
怎么回事？Persona看着眼前一家三口打情骂俏秀恩爱的场景顿时反应不过来地呆在了那里，悠介还是时不时地回头看看他。悠介……他就说奈良静和他怎么会想出这么个死蠢的名字（这是老师的迁怒并不是对叫悠介的孩纸有歧视），就是因为他是宫本凉介的儿子。Persona在那里站了很久，旁观到宫本凉介抱起儿子走向他的车，奈良静被宫本凉介握住了手，就好像上次他在仙朵拉城看见的那对推婴儿车的夫妻，原本心中的不快都被一种莫名的感觉所覆盖了。
这不正是……奈良静所期待的生活的吗，也是“芹生”永远没办法给奈良静的生活。
那女人脸上的表情，除了“幸福”再也找不出其他词语来修饰。Persona强迫感情平静下来，然后就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这不是很好吗……没有他的世界，本来就应该这样……这样很好。
悠介从他父亲的肩膀处探出头来，朝他傻傻地笑，挥了挥手：“拜拜。”
这不是很好吗，这才是适合奈良静的生活……普通的家庭，还有一个像彼此的孩子，这女人已经得到幸福了，Persona理应觉得满足。那么为什么……心中涌上的，不是轻松或是安心。
而是无法抑制的……毁灭欲。
——早点回来。
——抑制住……抑制住抑制住抑制住抑制住……那不是你的，你不能毁掉！
“啪咔。”
他原本以为那是没控制住，制御器戒指因为承受不了死亡刻印的力量和碎掉的声音，等他吐出了一口血，才发现自己胸口处插了一把剑一般的冰锥……不止是胸口，全身都又痛又冷。膝盖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原本用来撑地的双手……左手痛到没有知觉。Persona闻到一股花香，那个梦魇又出现在了眼前。
女孩月白色的长发垂到地上，丝绸般的顺滑，身上有沁人心脾的香味，像是花草的香……她双腿露出的皮肤洁白娇嫩，仿佛看一眼就竭尽了亵渎。Persona呕了几次血，才缓过来抬头看这个只有6、7岁上下的女童，他跪倒了才与她一般高。她的脸是粉雕玉琢，精致无比，噙一抹笑，粉唇娇嫩，当她笑出声来，就像风吹过银铃。她用那双艳红的双眼看着已经在一瞬间败北的敌人，胜利的样子理所当然，用娇小的手抚上Persona的脸。
“芹尾零，好好想想吧。”
“为那个罪恶的学园做坏事，到底是对不起行平泉水，还是对不起你自己。”
所有人，都无法逃过那双眼睛，必将拜倒在下。Persona努力维持自己的意识，一股强烈的恶心催使他吐出黑色的血。
“离我……远点……！”
——挣扎吧。
——直到达到目的之前，挣扎了才有希望，不是吗？
——“快点回家吧”，不知是谁在那里呼唤着。
自从知道自己被NTR之后，情绪平静用了八个小时，几乎没有睡觉。
即便我已经用尽了两年专业课学来的辞藻替芹生掩盖了他因为中途犯萝莉控被一6岁萝莉打成重伤的事实，他还是免不了被小泉月鄙夷了那么一下，不过小泉月一听对方治好了死亡刻印，脸色猛地就变了，都没来得及多数落芹生。总而言之，情人节那天开始，芹生进入了无限制假期，不知道是不是带薪的。
2月14日情人节，学园的女生们都跟疯了一样，拿着她们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料的巧克力去围堵可怜的雄性生物，空气中都散发着巧克力的甜味，而我现在要去医院照顾芹生并顺便给这个基本没有恋爱经验只有黑历史的骚年做个恋爱指导。其实你以为我会有什么恋爱经验？谈了两次恋爱结局都是被NTR什么的，我怎么解释比较好？不过就算没有我误人子弟，在我看来芹生的这段小恋曲基本也不太会成功就是了。
以上的猜测没有幸灾乐祸的意味，实在是芹生综合条件太差，偏科偏成这样老师我表示已经没救了。除了长相没有一门是及格的这怎么办！怎么救啊！
不过芹生的记忆最近很混乱，兴许这段小恋曲也是因为他脑子出问题了，医生还是说可能是因为轻微脑震荡，我想脑震荡失忆也就算了……这还能脑震荡出一段小恋曲真不愧是芹生啊。所以当我走进病房的时候看见芹生不在病床上我整个就吓尿了，我把门很迅速地锁上然后开始找能防护的东西可以罩在腹部……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当年在我肚子上玩36连击的小芹生。
好……好吧，我现在做两个推测：一、芹生去找他的小情人了。二、芹生想要先把我这个障碍干掉再去找小情人。怎么看我的情况都很牙败啊！等等等等芹生有话好好说，我不是会缠着你的女人啊所以……所以如果你有需要我现在去拿离婚协议书也行但你要净身出户毕竟你是责任方……不不不其实你不愿意也就算了！本来就是包办婚姻嘛！现在是自由恋爱的时代了对不对！但你也要知道这也是法治社会你不能做这么多反社会的事啊特别当对方是你前妻的时候！
我抱着枕头战战兢兢了一会儿，安静了才听见卫生间传来干咳的声音。
也许我搞错了，其实我家芹生才是受害者，妈蛋这种孕吐的即视感我的脑洞要不要这么大！
“芹……芹生……没事吧？”我默默敲了敲卫生间的门，里面没人应，但传来了水的冲刷声，我想应该是没事了。芹生打开门，不知为何我觉得他看着我的眼神好危险啊我又做错什么了吗。我抱着枕头一脸惊恐，“去床上……躺着吧？好不好？”
可他不应我，我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发现原本卸下去的耳饰都已经戴好了，应该是他身体好了很多的象征吧。等等……他身体好了很多，也就是说他已经有精神到可以揍我了？我抿唇——这TM是人干的事？我怎么老躺枪……自己失恋就算了别人失恋我也要跟着躺枪这是什么节奏？
他眯眼看了我一会儿，就像食肉动物吃饱了以后看着草食动物都没兴趣地踱步到一边消食，他最终还是放过我，乖乖上了床去看他的报纸。我松了口气，将枕头垫到他身后，然后就开始削苹果。恩……兔子花样，是怎么削的来着……算了，那样的好浪费啊。芹生大概刚才犯恶心了，那是脑震荡的症状之一，是正常现象，不过经过昨天的事件我觉得他更有可能是做了个恶心的梦。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去和他探讨这个问题……毕竟，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喜欢的人就是那个小萝莉没跑了。
我千算万算，最后还是输在了……很多很多方面上。爱丽丝上，输了……对方屌炸天到小泉月都变了脸色；相貌上，输了……芹生都能不由自主地夸她漂亮；年龄上，输了……我大概比对方大个15、6岁吧……啊哈哈哈，人比人比死人，大实话。我削断了苹果皮，只能再起刀，一点没注意到芹生翻报纸的速度比平时快多了，然后他把报纸一叠就放在了旁边。我用纸巾擦了擦手，难道今天的报纸很无聊吗？我一翻，发现上面都是情人节的大篇幅报道。
……报社你为什么要放弃治疗？！这是要伤及无辜啊！我看着床上凝望窗外一副文艺青年状态的芹生，自己就处于风中凌乱的状态了。好吧其实我没有忘记今天是情人节……说实话给芹生的巧克力还在家里的冰箱里冻着呢，但想必他也没心思收我的巧克力所以我打算晚上自己内部处理掉。但这种秀恩爱的场景真是让人恨不得烧两把啊……我摇了摇头，默默地将报纸放进了垃圾桶。
然后一抬头，就迎上了芹生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用一种似乎被圣诞老人遗忘的孩子的眼神，向我传达着“我的呢”这样的信息，我叹气。
“芹生，我不是她。”虽然送义理巧克力也是可以的，但我只买到了爱心状的模具所以怎么看都是本命，再者……即便芹生说什么我都会想把一切都捧上来满足他，让人当成替代品还是会有些不舒服。芹生挑了挑眉，朝我伸出了手，我摇头，“绝对不行……况且医生说了头部受伤不能多吃巧克力。”
他收回了手，我的心中涌起了罪恶感。
“芹生，你想要的是喜欢的女孩子给你的巧克力，我是不行的。”
“……喜欢？”
“昨天晚上不是说了吗，你恋爱了。”他有的时候记忆会不清楚，我得提醒他。不过这种被NTR的事由我来提醒这么多遍真的好吗，“对方是白头发红眼睛……长得漂亮爱丽丝又厉害的小萝……芹生你怎么了？”
他的脸色突然就变得不好，捂住嘴一副犯恶心的样子。芹生偏过头来瞪我，过了一会儿冷静下来才一个字一个字像是咬着牙说话一样：“别提那家伙。”
好吧，前妻没资格提现任，护食嘛，能理解……话说芹生你对喜欢的人的反应是不是有点过激，一看就知道你没喜欢过我啊，不知为何此时我有点庆幸。我耸了耸肩，不提就不提，芹生咳了两下，脸色还不是很好，他顺手就去拿桌子上的水杯，但是那玻璃的杯子却从他的左手悄然滑过，“嘭”的一声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我的反应很迟钝，直到一声脆响我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芹生却看着他的左手，像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没关系，我来收拾，你在床上别动。”
看来以后杯子要放在右边了。我默默地想，然后去拿扫帚和抹布，芹生一声不吭地看着我，我也没多在意，现在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
“……我不喜欢那家伙。”他突然出声。
“诶？”我抬起头，一脸不解。你不是说会经常想到一个人的身影想到心里就会难受但又不能停止不想吗？这么有标志性的症状难道不就是相思病吗……我想这家伙不会是又傲娇了吧，所以把玻璃杯的大块残骸一边用胶带绑好一边说，“芹生……喜欢一个人要很坦率地说出来否则是要错失良机的……如果你不喜欢‘那家伙’那你是讨厌吗？一点好感也没有？”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给了我一个无比纠结的答案：“有好感，正因为这点我讨厌她。”
好复杂！刚过青春期的少男心好复杂！话说你这简直就是教科书式的傲娇吧！
“说到底不还是喜欢嘛。”我不禁吐槽。
“那你呢？”芹生很快地反问，“奈良静，你也总是说‘喜欢’啊‘爱’啊这种蠢话。那是种什么感觉？”
看来他真的是陷入困境了，不然像是这种“什么是爱”的矫情问题他从来不问我。我把大块碎片用胶带包好了扔进垃圾桶，开始捡剩下的小碎片，一边思考一边向他解释：“喜欢，这个问题很难说清楚……好感，比那深一点吧。对了，比如说现在。”
我把碎屑拢在手里，尖锐的一直刺着我的手心。
“我喜欢芹生，所以芹生喜欢别的女孩子的时候，我就会乖乖退下来，这是喜欢芹生才能做到的事情哟。”我无不自豪地说。
“为什么？”
“真是迟钝的家伙啊……因为芹生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才会更开心不是吗，我想要芹生幸福，就像你之前让我很幸福那样。”我将碎屑包到纸团里，手心有些划伤，但算了……很快就会好的吧。我把手擦干净，放在口袋里坐到一边。没有芹生不行，不是芹生不行……那样的幸福，大概不会再有了。“虽然，要离开芹生我会很寂寞，但是比起自己的事，对方更加重要……这样的感觉大概就是，喜欢。”
芹生看了我一会儿，我也不说话，教学嘛，就是要给学生留点时间自己思考领悟。我又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右手边，然后收拾收拾东西就准备回去了，他看上去要思考很长一段时间。
“那，再见，芹生……明天见。”
芹生是没有经过必要成长的孩子。或许他对我来说，比起一个真正的丈夫，更像个孩子吧……无论怎样，我喜欢他这点是不会改变的。他和我的常识不一样，被人告白后他不知道该回绝……不，应该说，面对别人的死缠烂打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绝，亲吻对他来说并不是具有特殊意义的亲昵行为，所以才会导致我有的时候会有一点点……一点点以为他喜欢自己的错觉。要是那样就真的好了……我坐在公交车上由衷地想。
那样的孩子第一次喜欢上别的人，我希望他一切顺利。
公交车里弥漫着巧克力的味道，这个学园真的……为什么这么疯狂呢，守护它的人也都不是什么正常人。这个学园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疯狂……这么的……令人怜爱呢。明明是最讨厌的鸟笼，现在却变成了唯一的归宿，有点舍不得了。广播里说着今天关于情人节的新闻，啊啊啊啊嫉妒死了！要是芹生肯对我……哪怕一次也好啦，做出这样那样的事情那就绝对……嘛，不可能吧，不是我脑子坏掉就是他脑子坏掉。
我回到家里洗了把脸，刚想把外套都脱了去洗澡，打开冰箱想要拿啤酒的手却收了回来，视线就再也无法从那块巧克力上收回来。
“奈良静，你这么白痴行平校长他肯定不知道。”
我笑着对镜子里的自己说道。
蠢……蠢……蠢死了！恋爱中的女人蠢死了！
即便心中都是嫌弃，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和腿，冷风刮在我的脸上，连围巾都遮不住。如果我是个男的，那大概就是个贱受，而我是个女人，那说明我是个贱货，似乎半斤八两，但加上“受”这个字还能博得点同情，似乎有人是好这口的，可没听说过有人喜欢“贱货”的。总而言之，我还是输在了性别上吧。
我再次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站在病房门口我却又不敢进去了。
都到这里了……却开始紧张起来。你们都领证了，又不是真的情人节去告白的小妹子……我都毕业这么久失恋这么久了有什么好怕的。我握住门把手，鼓起勇气就推开了门，然后头本能地一偏，一阵凌厉的风擦过我的耳际“刷”地一下掠了过去。我回头看看，一把刀插在墙上，比起担心自己的安危，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考虑这个墙的裂缝要不要赔赔多少……恩，果然被芹生带坏了啊。
“芹生，你跟我的脸有仇吗。”
“这个时间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抬手给他看手里拿着的小袋子：“觉得一个巧克力都没有的你太可怜了，所以过来送快递。上面没有用奶油写字，虽然是心形的那是因为模具只有这个了，才不是本命呢知道吗这是义理，义理！就像每年妈妈和姐姐会送的那唯一一块（或者两块）巧克力一样！”
“这个时间没有人会来，你又在门背后鬼鬼祟祟的。”芹生接过小袋子，然后用湿巾擦手，坐在床上拆开看……这回高兴了吧，我以一种“孩子圣诞节早上没有找到圣诞树下的礼物，为了让他停止哭泣而带他去了一趟百货商店买小火车”的父母心态看着他，这孩子被迫害妄想症真重啊，刚才那刀稍微偏一点我就OVER了……至少我的脸OVER了，顺便的我已经放弃向他解释鬼鬼祟祟和告白前少女心中悸动的区别了。
是牛奶巧克力，其实我觉得芹生并不是那么讨厌甜食，所以稍微甜了一点，应该没关系吧。我朝他比划了指甲盖的大小：“听好了芹生君，只能吃那么点……那么点知道吗，否则我会被护士长干掉的。”
“你做的？”
“恩……看着教程第一次全程手工。”买材料的时候和小女生抢得可辛苦了！啊，不过这点你不必知道你吃就是了。我低头，因为感觉看芹生吃巧克力会很色气，所以非礼勿视，“怎么样？会不会太甜了。”
“有点。”
我想也是。我捏了捏鼻梁，然后伸手：“只能尝尝味，否则要影响康复的话我会后悔死的。剩下的我会自己处理掉的你放心绝对不会浪……芹生你松下手好吗。”我很认真地说，不要像个贪吃的孩子一样，松手啦乖……等你住完院了要多少我都给你做好不好，只要你不吃出鼻血来怎样都好。我专心致志地拉着我家巧克力，但它纹丝不动……会裂的吧绝对会裂的……就像我的心一样会碎开的吧
“芹生。”我带点请求的意味喊他，他朝我勾勾手指。
所以我离他近了点，当然我知道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当我感受到领子被一道力气拉扯的时候就基本确认了我不好的预感。我的后脑勺撞上了床，听见可怜的巧克力君被甩到了床头柜上的声音，我的心就碎了一边，502都要粘不起来了，不过……我忘记了除了502其实唾液也是有粘性的。我因为紧张所以抿着嘴闭上眼，芹生见我不张嘴他就舔不进去所以非常简单粗暴地用手掐住我的下颚逼我张开嘴，意识到之后我马上主动投降，被人压在床上还被这样那样的感觉真的很奇怪，你敢按照牌理出牌吗？
他的舌头舔过我的上颚，痒得我浑身一颤，然后就僵硬起来，这次好像没有上次那么冷了，有巧克力的味道。粘膜接触过后就分不开彼此，芹生不会迁就我，所以我必须顺应他配合他的呼吸，学着他那样去吮吸舔咬和迎合，舌头被他缠住的时候我在想还能解的开吗……他似乎比我有经验的多……我又有点不爽了，但他把我死死压在病床上，用的是右手，而我怕他用上左手所以绝对不会反抗……这家伙都计划好了，最可悲的是我知道他的计划还只能乖乖地跳。芹生这次有点来真的意思，我听着黏腻的声音和口腔里逐渐酥麻的感觉都觉得腰软，我想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威胁一样用右手压我。
……你丫突然袭击我居然还不许我看！有你这么不讲理的吗！
“恩……芹……”我要……没气了……跟不上节奏了……他似乎也知道，所以他突然地离开我，右手撑在我的身边，我觉得唇边一凉就像是雨滴，然后我意识到那是交缠时没来得及分开的唾液……是他的还是我的那就不知道了，分开了也没意义。他接吻后会习惯地抹嘴……或许他只是对我这样。
我坐起来，突然不知道是该抱他一下还是甩他一巴掌，最后我憋出一句话：“好像是蛮甜的。”
芹生没理我，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说巧克力的事还是在说接吻的事。芹生捻起有些碎掉的巧克力，咖啡色沾上了他洁白的手指，他舔掉的时候有我预料之中的色气。我觉得有什么东西顺着我的下巴流下来，但那不是眼泪……
在鼻血滴到床单上之前我马上抱了一盒餐巾纸并且站了起来，要死……只是个吻嘛，只是吃个巧克力嘛，流鼻血流这么厉害奈良静你敢不敢有点出息！
“呵。”他像是调笑一样笑出声，这可是红果果的嘲笑啊。
“是巧克力吃多了上火气了。”我脸红着迅速澄清。
“那这些你不能再吃了吧。”
“芹生……为了个巧克力你至于吗。”这是出卖色相吧！
“也不是全为了这个。”他将巧克力的包装纸包好放在了一边，我内心吐槽“你不否认你是为了巧克力吗？！这么坦白率真的你我不认识啊”，接着他看着我的脸，露出非常柔和的笑容，不过每次他这么一笑我就知道自己要倒霉，“稍微明白点了，你所谓的‘喜欢’。”
“哦，是吗。”
刚才你果然是拿我做实验，不过就凭你能明白出什么幺蛾子来。我真心只是这么随口一说，一边用纸巾擦着自己的鼻血，坐在他的床边，他看着我……那眼神认真得我几乎不敢直视。我以为刚才那点唾液可以粘好我的心，后来想起我的心不是旧式信封，舔一舔就能黏牢了。它该碎的时候，就碎成渣渣，在芹生眼里和玻璃杯没两样，收拾的还是我。
他那么认真，每一字都像是一个锤子，要把稍微完整点的碎片都碾得粉碎，很有力度。
——比起自己的事，对方更加重要……这样的感觉大概就是，喜欢。
“奈良静，我‘不喜欢’你。”
“啊……我知道。”
我把脸上的纸巾拿到眼前看还有没有流血，红红黑黑的纸团又干又湿，温热的液体就划过皴裂的嘴唇。
“芹生，如果你不喜欢一个女孩子，别吻她。”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第五十六章 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