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五十四章 启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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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出现了的，是不应发生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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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喂，你听得见吧，奈良静。”
“啧……信号应该是接上了才对。”
有谁在和我说话吗？
“快给我注意到啊。”
“不然……就来不及了。”
机械化的声音里带了些焦急，可它每说一个字我就会把它们都忘掉，所以我根本听不见它在说什么。
“这里……也被……g……an扰……”
“这样——滋——下去的话……啪。”
——呐。
——你觉得，世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坏掉”的呢？
“……奈良静。”
“恩？”我睁开眼睛，揉了揉……糟糕了，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我看了一下时钟，凌晨三点，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会亮起来。我反应了一会儿，才猛地站起来去看那个叫醒我的人。他把外套扔在一边，看来还算进行得顺利，上面没有血，接着他开始在我面前换衣服，我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芹生？”
他换上睡衣，然后就坐在了床上，很累的样子，偏头回应了我的目光：“怎么？”
“……你回来啦。”
“出了点意外，比预期的时间长了一点……干什么？”
我小心翼翼地伸手去碰他的脸颊，冰冰的，外面一定很冷。第一次无预兆地分开了这么久，甚至连他的体温都让我觉得怀念起来。我将头抵在他的肩膀，他什么都不说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大概也是在休息。我所触摸到的，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感受到的……这一切都是那么有实感。我一直躁动不安的心终于稳定了下来，他就在这里，哪里也没有去，毫发无伤。
“芹生我担心死你了啊{{pД｀q}}连着二十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什么的妈妈我心脏都受不了了，这几天我都只能数着‘一只芹生两只芹生‘才能睡着你知道吗熊孩子担心死我了我要拿管教棒打你的P……呜哇木要侧唔饿念（不要扯我的脸）……”而且还是两只手一直拉我的脸你以为我是油库里吗！呜哇好痛好痛……对不起我不吵了就是了！
“闭上嘴，上床睡觉。”松手了。
“……是。”我揉了揉两边被扯红的脸颊，把他的衣服查了一遍没有染血或者其他不现在洗就洗不掉的东西，放进洗衣筐就跑上了床。他好像已经睡了，我替他把床头灯关了他都懒得抬眼皮看我一下，恩……这种时候，真是没有防备的样子啊，所以姐姐我稍微吃一下豆腐什么的应该完全没事吧！放我一个人独守空房这么久一点回报也没有奈良静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我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这样就可以抱住俺嫁的小蛮腰啦！
没有反应，很安静地睡着了。
很累吧，辛苦你了。我用脸颊蹭他的背他都静静的不动，还是不要打扰他了……我果然容易心软。于是悄悄把手伸回去，再挪到离他远一点的位置，让他舒服点睡至少别让我呼吸的声音吵到他。我侧过身，闭上眼睛……腰上一沉，背部暖暖的……靠上了什么。这个……这个体位……我看了看腰上那条白白的手臂，又红了一把老脸，感觉什么都能原谅他了，无论是他把我一声不吭丢在这里这么久也好……还是他比较注重久远寺，我什么都可以不怪他。
“……欢迎回家，芹生。”
只要他在这，一切都好。
——那是原有的轨迹，被人强行销毁的图纸。
——请回答以下问题：
——这个世界，是从哪里开始脱轨的？
“滴滴——滴滴——滴滴——啪。”
我一不小心把闹钟拍下了地，迷茫地坐起来四处张望了一下，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这么一张大床上还是只睡着我，芹生是走了吗？明明刚刚长期出差回来，现在又不见了……不对……我摸了摸身边的床铺，四处看了一下，然后跳下床几乎是用跑到跑到洗衣筐前面，意料之中的结果。
他不是走了，而是还没回来，我只是做了个梦……混淆了现实而已。
“……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发病了。”我慢慢拖着身子坐到家里的沙发上，连环梦什么的真的有点伤不起。我将两手的手指交叉，放在腰上……也对，芹生这样主动抱过来什么的我怎么总是想多，这果然是梦里才会发生的事情，就那个石头脑袋怎么会懂什么叫浪漫和少女般的心动。我看看自己的无名指，好吧收回前言……他是木头脑袋，偶尔能够开个花什么的，本质还是个情商负值的笨蛋。
“笨蛋芹生笨蛋芹生笨蛋芹生……”我有点生气了，在那里甩着沙发上的垫子泄愤。幸好我是他的妻子而不是女朋友，不然他这样早就被甩了！或者我会以为自己被甩了。电话没有一个短信没有一条……我都去和婆婆（大雾）住过一段时间了他怎么还不回来。我把头埋在沙发垫子里，然后在沙发上翻来覆去。
又要想怎么去熬过今天。什么都好，我只希望知道他平安，因为这两天我眼皮总是跳。奈良静智商不高的……别老是逼我去想些有的没的，生活简单一点不好吗？
芹生你这个……笨蛋。
当我撕下今天的日历，才发现二月份已经到了，而芹生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在久远寺拿我去做过几番实验后顺便也治好了我的病，我回来住都已经过了三四天，家的里里外外都被我擦过一遍，就连野蔷薇他们都会和我感叹说“啊最近都没有看见Persona呢”……你知道你失踪多久了吗我数到十马上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就拿着键盘和搓衣板候着你了！
1、2、3、4、5、6、7、8、9……9.5……9.75……九——点——
算了老子不玩了！
我把便当盒盖上，戴好围巾帅气地把门一甩……在它快要撞上的时候拉住悄悄关好，毕竟万一坏了什么的修的还是我。
芹生不在的时候孩子们都会让我来照顾，虽然我不能教他们些什么，但至少不会变成流民在上专业课的时候到处转悠。说是这么说……但危险能力系的孩子是全校第一少，连那个特别能力系的人数都能超几倍，而且，大家都不怎么留在学校里，现在在学校里的孩子只有一些刚升上中等部的调皮捣蛋鬼，和还在读初等部的两个小可爱野蔷薇和飒，高等部的前辈们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人影，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好管的。
不过今天总算是有点不一样，因为周琉一回来了。不过似乎脸上什么的都挂了彩，像他这么注重外貌的人估计快疯了吧。我推开危险能力系的大门，他真巧是第一个来，做在教室里看着窗外发呆，不知为何我想到了思春的少女……这种非常让人忧郁的印象。
“诶呀琉一，欢迎回来。”啊，说起来今天午饭好像做少了，因为琉一回来了的话也就是说有很多其他的孩子也会回来咯……啊，说什么其他的孩子，整个危险能力系的人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二十吧……至少我至今没有见过十五个人以上。
琉一听见我叫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与往常吊儿郎当或者是抓着我聊女性杂志吐槽我皮肤不光滑雀斑没遮好不一样，他有些惊讶和迟疑地看着我的脸，然后眼神躲避了一下。我觉得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把食盒放在一边，以防消息太惊人的话我会把它打翻那我的努力和心意就全白费了。
“……琉一，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不知道？”他似乎比我更惊讶，眼神不断躲闪，我只能叹口气。
“……你打碎玻璃了？”
“不是。”这点他倒是回答得蛮干脆，不知为何我却觉得琉一露出了松一口气的表情。
“那是什么？把芹生的钢笔弄坏了？窗帘上泼墨水了？等等……你不会又把八云的蜂窝捅了吧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帮你弄回去的……”
“诶呀，不是那种事啦。”琉一叹气后微微笑起来，像是宽心了一样，“算了，你不知道也好。”
我的眼皮跳了跳：“……你不会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比如放了两只疯狗进来测试我的逃跑技能有没有MAX之类的。
“没有……没事。”琉一朝我摆了摆手。既然他不说我就不勉强他了，自己惹的麻烦自己处理，不知不觉伪娘的琉一居然也这么有男子气概了妈妈我好感动好自豪（泣）。琉一很反常地凝望了我一会儿，然后迟疑着开口：“我说啊，奈良你……真的想这样和Persona一直过下去？”
“恩，没错。怎么了？”我觉得有些奇怪，他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其实也没什么……你看，Persona这个人吧……”琉一沉默了一会儿，我趁他这段时间就去倒了杯茶。“无论怎么想都不是结婚对象吧！情人的话看在那张脸的份上也就算了……奈良你和我们不一样，所以……那个……你如果找到机会的话，还是早点去找别人过普通人的日子比较好，这样你也会幸福一点。”
“那是做不到的。”我用勺子轻轻拌着被子里的红茶，不管琉一怪异的表情往里面加了一袋椰果——其实我一直想这么做，“恩，不愧是芹生的学生，说的话都这么相似。我呀，虽然不像你们这样，但我很耐打的。而且……我觉得不是芹生不行吧，已经习惯他了。”
“耐打……”这是可以用在人身上的词语吗。琉一嘴角微挑苦笑了一下，“算了，你开心就好。”
而且啊……因为有芹生，因为我和芹生在一起，即便没有孩子我也不会寂寞或者遗憾。因为这个危险能力系的存在，对我来说……我有了一个很大的家，甚至连这个蔷薇花园一般的学园都不再像以前那样排斥。周琉一表情依旧很纠结，就像是想要表达什么但怎么都表示不出来。
“奈良，要是有一天Persona他没有回来，你怎么办？”
“等他，这里是他的家，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其他可去的地方……那他一定会回来。”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笑的时候扯动了脸上的伤，疼得龇牙咧嘴。我看他脸上那拙劣的伤口处理，只好帮他去拿红药水之类的再给他上一层，要不然周琉一万一毁容了，全世界都等着被诅咒吧。我帮他重新弄了一遍，比他原来弄得好多了，也不会因为创口贴贴得不好而扯来扯去的，“奈良，你怎么像老妈子一样。”
……我就当你是夸我主妇技能满值了。
“你呢？”我隐隐约约猜到周琉一遇到的困难是什么了，“是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吗……所以刚才是恋爱烦恼的咨询吗？”原来如此！怪不得会扯上芹生……嘛……这两个人条件很相似嘛，长得好看但都是女人脸，芹生有暴力倾向他学生我估计也没有好到哪里，也经常干些危险的工作……恩，确实如果是这样的条件，在修罗场上的条件会很差呢，特别是琉一他在外貌条件上比芹生还要偏女性化绝对会被刷掉的啊。我担忧地看着他，像个看儿子去告白而知晓胜算不大有些担心的老妈，开导的说辞一股一股涌上我的心头，我整个人都变得母性了起来。
他愣了一会儿，露出微笑：“滚【和谐啊和谐是个好东西】你妈蛋。人家怎么可能对女生有兴趣！”
我捂脸：这种“老子喜欢男人”的宣言不是比刚才还差吗！现在的孩子都是怎么了男生都是基女生都是腐我已经被时代所抛弃了！说起来上次和芹生出去被人行注目礼的原因大概不是嫉妒，而是在幽怨我这个雌性居然霸占了这么个优质的搞基资源吗！我生下来就没带把真是对不起啊！要是我带把早把芹生给办了还能等到这时候？！芹生啊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教好孩子是个不合格的妈妈对不起啊！（泣）
“琉一君……刚才妈妈的少女心碎了一地。”
“你是谁的妈妈啊！而且妈妈哪里来的少女心？”看你这吐槽就知道你和我有血缘关系，而且女人无论到几岁只要关系到恋爱的时候都是少女（乙女）知道吗！
“奈良小姐！早上好！”
几声健气的问好暂时打断了琉一的恋爱咨询……我的两个小可爱朝我扑过来，看着他们红扑扑的脸蛋就让我心情大好，就连刚刚被长子（大雾）刺伤的心都瞬间被治愈了。我摸着飒的头语重心长地叮嘱：“飒君，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像你哥哥那样。”
“谁是他哥哥/弟弟啊！”他们都说儿子会像妈，原来是真的。琉一和飒都撇过了头，不过琉一是因为表情幅度太大撕到伤口，飒是因为傲娇……这点像他爸。
我摸摸野蔷薇卷卷软软的头发，再瞅瞅她的脸……恩，果真是遗传了她爹的美貌妈妈心安了，也是，如果脸长得像我那就太可怜了。这呆萌样加上这可爱的脸如果都是遗传造成的话我又要吐槽“芹生你绝对生错性别”了，诶呀我的小公主……我忍不住把她往我怀里揉了两下。女孩子嘛，就是要这样身娇体弱易推倒的好嘛。
“奈良小姐。”我家小公主轻轻拉着我的衣角，“刚才门口有个奇怪的叔叔说要我们来找你哦，还说要给我糖吃呢。”
奇怪的叔叔？给♂糖♂吃？怪蜀黍！我马上进入一级警戒——想对我家小公主出手！是哪个找阉的这么大胆！
“野蔷薇，你答应我要是有陌生的叔叔或者阿姨请你吃棒棒糖什么的绝对不要去好不好！”
“恩，我知道了！”小姑娘若有其事地点点头，我很满意，回来请你吃糖。
我让琉一照顾好两个小的，就气势汹汹地冲到门口去看那个所谓的怪蜀黍，等我把他记在我的黑名单上等芹生回来他就倒大霉了！绝对会被“咔嚓”掉。当然咔嚓掉的是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呵呵。
当我冲到门口，我又赶紧冲了回去。
“……小静，我看见你了。”
“您看错了！”
那个……小野蔷薇……我记得学园祭的时候列队你是在的吧……还有开学典礼之类的你都是有出席的吧，那为什么你会认不出门口的“怪蜀黍”是高等部校长！天哪我刚刚在脑内剧场里对我的便宜老爹做了什么残忍的事情……我蹲在墙角自我忏悔，根本不敢出去直视便宜老爹那发光的金毛。如果他知道了我刚才内心在想什么……
尼玛人与人之间基本的信任呢！不就是叔叔吗不就是给糖吃吗世界上也是有好的怪蜀黍的（比如芹生）！萝莉控万岁啊！
“……早上好，行平校长。”
啊，说起来相亲的事情弄得很僵呢都不知道怎么说比较好。我本来就比他矮很多，现在一低头更加矮了，我诚心认错的姿态似乎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也是，再怎么诚心认错要我和芹生离了再找一个也是不可能的……话说最近他们怎么都在质疑我和芹生的关系，明明我们俩都更进一步了这样的事那样的事也都有过了，他们怎么比原来还要不舒服的样子。莫非真的是秀恩爱作死吗。
“小静，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他的表情很认真，根本不像是可以蒙混过关的样子。他看了看危险能力系教室的方向，为我打开了车门：“在这里说会影响到孩子们，上车吧。”
“那个校长，如果是我和芹生的事的话……”
“上车吧，小静。”他语气中的沉重和悲伤打断了我的解释，发生什么事了？我脑中不好的预感开始不断地浮现。他垂下眼眸，不再看我的脸。“确实是，有关于你和Persona的事情，但是，已经不是你想的那样了。”
“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他是什么意思呢。我的语言被剥夺，其实潜意识里猜到了一点答案，我只是机械地坐进了车子。车门关上，我看见危险能力系离我越来越远，琉一虽然看上去不靠谱，但野蔷薇和飒交给他我也比较安心。我依稀看到琉一站在窗边，他看着我上了车，隔着玻璃我看到他表情晦暗。发生了什么事？
“Persona……他多久没回来了？”
“24天。”
我还记得他出门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我还记得对他说“早点回来”，那只是一句惯用的语言，就好比“一路顺风”。他关上门的动作也好，就连穿什么样的衣服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不会的……吧？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就偏偏落在我们身上。
“听我说，小静……你一定要，冷静地听我说。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你有权利知道。”
我很冷静，真的。
“Persona这次去执行的任务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任务，以他的能力来说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我知道，芹生很厉害，我比谁都清楚，比谁都有自信……也许太有自信了。
“虽说花的时间比较长，但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而且任务的目标也确实是达到了……意外是在返回学园的途中，因为Persona向来都是单独执行任务，我们只知道他的定位突然间消失，通信也是在此时被切断了，那是他出去后一个星期发生的事情。”
啊，原来这么早你就已经出事了，但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万幸的是他的生命信号还存在，所以学园方面尽了力去搜索他的位置……”他顿了一下，但结果我却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失去联络后又过了一个星期，他的生命信号……”
“芹生死了吗？”
我的声音没有发抖，心跳正常，呼吸正常，脑中也没有一片空白。我问他的语气就好像是问“今天下午喝茶吗”一样，只是我的手指却不自觉地转动着另一只手上的戒指，我靠在车门边，等着高等部校长的回答。他在沉默，所以我又问了一遍，因为这种情况下我无法容忍默认。
“他死了吗？”
“恐怕是的。”
——啪嚓啪嚓，那是心碎的声音。
——喀嚓喀嚓，那是世界崩塌的声音。
“……尸体呢？”过了很久，我终于发出了声音，我摸了摸脸颊，本以为自己一定会哭，但居然没有眼泪。喂，奈良静，芹生他死了啊，你怎么都不哭的。我扭了扭自己的手臂，觉得这个时候就算是装也得哭一点吧……那样的话，一定……哭也没有用这种事，我早该知道。没有尸体就没有实感，我想看他的脸，哪怕那真的成了一张死人脸，真的是张面瘫脸一点都不笑不生气不哭，哪怕是被火烧烂了被水泡烂了面目全非了怎么样都好，我要看见他。
不然我哭不出来，身体不听现实，它会不由自主地做梦，就好像昨天晚上那样……做芹生回来的梦，做芹生活着的梦。直到我摸到他的手却没有摸到温度，摸到他的脖颈却没有摸到脉搏，摸到他的胸膛却没有摸到心跳……一切熟悉的东西都消失了，一个看上去像芹生的东西但是却不是芹生……即便看到了你的尸体我也无法接受你的死亡。因为你没有死，所以即便大家都为你的死亡悲伤或是欢愉或是做出任何反应，我都绝对不哭。
但现在，尸体是第一步。
“还没有找到。”高等部校长似乎到了目的地，他很绅士地为我打开车门，我停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把脚伸出去，跟在他的后面，一直走到高等部校长办公室，够大够空旷，白白的墙壁，一点装饰都没有，比久远寺还要简洁。行平校长径直走向办公桌，拉开抽屉，递给我一包东西，零零碎碎的。我小心翼翼地打开，是碎掉的戒指，有很多，都已经碎得很厉害，甚至不知道哪个是哪个，拼都拼不起来，也没有了原来抑制爱丽丝的作用，所以我拿着这么多却还觉得很轻。
它们都被烧得焦黑，一看就知道主人凶多吉少。
“我很抱歉。”
原来高等部校长说的“没有必要”是这个意思，我确实没有必要和芹生离婚了，因为在他的眼里，我已经是一个寡妇。
“……就这些？”我忘记要遵守对长辈的礼貌，我捧着那些戒指，突然觉得可笑，“就这些芹生就被你们给‘说死’了？”
“小静……你要接受现实。”看来我已经完全成了一个因打击而神志不清的疯女人了，但你们都不觉得奇怪吗？一个信号不见了而已，只是一堆碎掉的戒指而已，只是找不到人而已，死了就死了什么的怪不得死亡率会上升都是被你们说死的。你们都不能思考得积极一点吗……为什么要放弃希望啊，Never give up的道理你们懂吗？
“哭吧，小静……哭出来就会好了。”
“我不会哭的，人没死我没事哭什么。动不动就哭的女人什么的，也会惹人心烦的。”我把戒指的碎片收起来，然后对行平校长鞠了一躬，“上次的事是我们失礼了，多谢校长先生亲自过来通知我，那我就告辞了。”
“小静……”
“行平校长！”
他似乎还有很多话想和我说，但却被突然打开门的声音和一个人几乎破音的呼喊给截住了，我不得不说就连我都没有这么失礼过。门口的那个人我不认识，但他一脸着急的样子连口水都不咽，我原本想这么紧急的事情闲杂人等就不要在这了，所以转身就要走。
“校长……Persona……Persona他……”
如果说刚刚他是因为跑步而喘不过气，这次就是被我掐得喘不过气了，我拉着他的衣领，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你特么倒是往下说啊！
“他……在医院……还活着！”
……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上帝确实是存在的，但他绝对是个抖S，如果有人给我这两个小时接上心电图，大概会发现我有两段空白，一段心跳太下面，一段心跳太上面，仪器的屏幕根本显示不出来。幸好他只是玩玩我而没有真心给我来那么一下，就这点我已经感恩戴德了。但千万别再来一次了，姐胆子小，你别吓我。
还活着还活着还活着还活着还活着……我的脑海被这句话彻底刷屏，世界的一切就好像在此刻恢复了原样。
“被发现的时候，胸口还插着一把长冰锥，像剑一样整个贯穿了……身上也有很多地方被小一点的冰锥刺穿了，奇怪的是明明心脏都已经完全被破坏了，但当工作人员把他身上的冰锥拔掉的时候，才发现他居然喘气了。”
“车子在不远处的河底被找到了……根据车窗上被破坏的痕迹，大概当时是连人带车被袭击后一起摔进了水里，在车门打不开之前就脱离了车子，之后可能是因为伤势过重没办法自己上岸吧。就这样在水里漂了这么多天……”
“到底是怎样的人能对Persona……”
剩下的话语都是对敌方的推测，但一路在医院里到处寻找的我什么都听不见，满脑子都是芹生……芹生……芹生……他还活着，能喘气，有温度有心跳有呼吸，不是尸体。
他回来了，不是梦。
医生说他在加护病房里，现在还不能探望，我只能在玻璃窗外看着他。所以我就乖乖地……乖乖地站在窗外看着他，浑身都是伤，被包扎得甚至都看不清他的脸了。这回是真的成了白雪公主了……但他需要的是绝对静养而不是王子的吻。我一直站在外面，玻璃映出的是我笑着的脸，但眼泪却打在我的手背上，沾湿了我的衣领。
真是……明明刚刚才说过，哭哭啼啼的女人最烦人了。
“欢迎回家……芹生。”
——世界被悬于蛛丝之上。
——快点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
——神用机械的语言，传下启示。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第五十四章 启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