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异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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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说要有神展开，于是就有了神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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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即将失去家人这件事，令我感到无比的恐慌。
——来人！快叫救护车！
脑中一片空白，反应不过来。心里不断喊着“不要啊……不要啊……”但却不知道自己是否说出了口。惊恐的极致好像就是呆滞，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毫无痕迹地接受下来。
——芹生……芹生你能听见我吗？！
正如我，一直所做的那样。
——记忆中，似乎也曾这样哭喊过某个重要之人的名字。
刚才喊得太厉害，喉咙干涩着很难受。我坐在手术室前面的长椅上，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即便我知道饮料机就在拐角处，里面有凉爽的章鱼香蕉汽水。脑中从一片空白渐渐缓过了神，理解了现在的状况，我能做的只有等待。环顾四周，即便刚刚似乎有这么大的动静，现在周围除了我却空无一人。
“芹生，你真的人缘不太好啊。”我扯扯嘴角，这样娱乐自己但缺德的行为让自己好受了许多。我脸上都是汗，用手顺着额头将前额的发拢到后面时，发现自己手上还都是血。在我的印象当中，有过把芹生的一件深色衣服浸到水里，散出许多血色的事情。没有此时那样的担心，因为我知道这不是他的。芹生很强，强到让现在的我感到不安的地步。
他让我忘记了，其实他随时都有可能回不来的这回事。
“……还是去洗手吧。”
学园里附属医院的味道没有外面的那么重，也许是因为病人比较少的关系。手上的血迹干了，洗了好久也洗不掉，嵌进了指甲缝里，深深浅浅褐色的条纹看上去很脏的样子。洁癖如芹生那是一定会嫌弃的，他才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血呢。
回到手术室外的门口，似乎变得热闹了一些。一群我看得都已经习惯了的黑衣人，他们都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像是木头人一样。一个穿着和芹生相似的黑色服装的女人翘着二郎腿坐在长椅上玩Iphone……在这个看似肃穆的场景中显得格外有违和感。我瞬间知道了这是个不好惹的人，默默地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上。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应该问候说“请问你们是芹生的朋友吗？”，还是应该说“请不要用Iphone破坏这篇文章里难得的忧桑气氛好吗谢谢配合”。或许我做得最好的选择那就是闭嘴……此时从那台Iphone里传出了一阵喊着“Brain……”的低沉沙哑的声音，另外加一阵收集阳光时的音效。
……在手术室前玩植物大战僵尸的话再怎么说都有点儿不合适吧，不吉利啊喂。
“你就是奈良静？”和芹生非常相似的质问语气，俗话称物以类聚，那是正确的。女子头也不抬，白得跟骨爪一样的手指在屏幕上以神一般的手速滑来滑去。
“……是。”这个时候我会犯贱的想“要是我说不是呢？”，好吧，那也许我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真是忧伤的一件事。
“那没你什么事了，赶紧滚回去睡觉也好打UNO也好怎样都行，别在这儿晃悠……”女子终于知道把Iphone收起来，抬起头来露出一张令我感到了近乎麻木的自卑感的美女脸——就凭她胸前那个至少是C的尺寸，这次性别绝对不会认错了——现在的杀手都是挑好看的选的吗。女子笑了笑，涂了浓妆的脸马上变得妖艳起来：“对于Persona来说你完全不需要担心，啊……你们也不是要到关心彼此的程度吧，只是挂名夫妇而已嘛。”
好吧，是不是通过相貌来选的我不知道，但我认为至少说话不好听这点是共通的。
我抿抿唇，只是看着她不说话，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她收敛了笑容，也一样看着我，眼神变得不屑很多，从看一只解剖课上青蛙的眼神升级到了看一只苍蝇的厌恶。不过比起睡在玄关的芹生被我吵醒的神情，她还差得远呢。（那分明就是洁癖型的魔王看着垃圾型的勇者……）
“怎么？没听见我说话？不死的爱丽丝治不好耳聋吗？”已经完全是接近找茬的语气了，如果面前有个茶几什么的她一定会毫不犹豫一脚踩上去然后往我这里一踢。……如果是芹生，那绝对会这么做的。见我没什么反应，她的表情开始烦躁起来：“我让你滚啊，在这附近像苍蝇一样呼吸着让人很烦啊。Persona的事跟你没太大关系吧，一般人别牵扯进来。”
第一次听见有人对妻子说“你丈夫TM干你屁事”的言论，这是标准的问题发言了吧。如果和芹生在一起学会了什么的话，那八成就是以不变应万变的更高一个等级……眼前的女子显然傲娇的明显程度比芹生上了一个等级，但论“动手”能力的话……如果是芹生如果不想看到我，早就把我揉成球扔出去了吧。
“……真是和传闻中一样令人火大……我还以为只是公主大人一向讨厌‘我们这边的人’的原因呢。”
瞧，以不变应万变的胜利。女子站起来，拍拍自己的长皮裤上不曾有过的灰，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角度看着我：“算了，既然你喜欢等你就等好了……我只是奉命来看看情况。放心好了，Persona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只不过是腹部被穿透了，并没有致命伤。还有，你最多只能等到手术结束，这之后由上面的相关部门接手，别忘了管好你的嘴。”
她皱皱眉：“你笑什么。”
“没……只是觉得，小姐您话意外的多。”我笑，所谓仗着自己不会死就作死说的就是我这种人。
然后下一秒我就觉得天翻地覆，身体的某些部位狠狠装上了冰凉的医院地板，以扭曲的姿势倒在地上。我抽出一只手摸了摸我的脖子，没断。又感觉了一下其他的部位，都没有断掉或者扭动的痕迹。我只是整个身体被折成一个三角形甩在了地上而已……
“我的名字是小泉月，你给我记住了！”她咬牙切齿地说完之后扬起头就走了，其实我还想说“真是巧啊水兵月有一只黑猫也叫Luna来的……”，但是最近作死太严重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我扭了扭身子，终于能从三角形状态摆脱出来了……话说分筋错骨手是杀手的必修课吗？我站起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没人了，就像谁都没来过一样。
“好吧，芹生……其实你人缘也不是那么差。”
手术的时间比想象的要短，和小泉月说的一样，加上芹生本身身体素质就好，没我想得那么严重，却也不是太乐观的那种，毕竟是穿透了腹部，伤到了些许的内脏……我不明白他们对致命伤的定义是什么，我也没资格说（被卡车撞飞还能若无其事地跑去和别人签婚约的家伙）。
但是……事情在之后突然失去了控制。
得到芹生没事，手术成功的消息之后我被勒令不准接近，不准探望。原因不明，或许根本不需要原因。我没必要偏偏执拗地要去看那么两眼，毕竟他没事了，而且我又不是什么神医，无论是我去看他还是他看我都没啥意义。反正如果没事，他很快就能回家了。
又过去三天，芹生受伤的消息都被封锁起来，无论是那天帮助我叫救护车的人还是孩子们看上去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早上突然有一通电话打来，让我马上去医院。我猛地一愣，难道出什么事了？伤口感染？病情有变？如果不是伤口有问题，那就是芹生有问题吗？我一边迅速洗漱穿衣，一边将“芹生把医生打了”到“芹生因为医院伙食不好把医院炸了”都来回想了一遍。
事实上，确实是芹生出了点小问题……“小”问题。
芹生他……缩水了。
“原因不明……”小泉月一脸不良少女的烦躁，让我怀疑她是不是大姨妈快到了。我们现在正在芹生的病房门口，里面安静得吓人。我几乎以为小泉月是在骗我的了：“手术结束之后身体开始不断地时光倒退，看他现在的行为状态恐怕记忆也是……倒退了至少有五年吧。”
大姐，拜托请你不要用这么无所谓的语气说这么一件惊悚的事情好吗，很可怕的！我回头看了看门，不知道这背后有个什么现实在等待着我。
“研究院的人说要查明情况还要一段时间，恐怕是和那个伤口有关，根据工作后的检查记录……后夜祭的那天Persona应该是没有受伤的。现在上面的人说交给你比较好，嘛……看孩子的话，我想对你来说应该是驾轻就熟的吧。”最后那句话充满了恶意。
对于她“愣着干嘛，进去啊”的表情，我报以两个卫生球和内心一个大大的“凸”字。
我扭开门把，打开门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擦过我的耳边嗖的一下飞了出去。我回头看了一眼，一支针筒插在墙上，针头已经完全没入……谁能告诉我芹生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战斗力爆表的？我摸了摸耳朵，奇迹般的没有伤到。看了眼小泉月，她对我露出了第一个极为灿烂的微笑，用嘴型对我说“一路走好”。
……我现在求她明年今天给我上两柱香还有可能成功吗？
我默默地关上了门，就像是一只兔子把自己和狼关在了一起一样。简直就像是恐怖片的情节……当我回过头来时，病床上并没有人。但窗是关着的，而且这里是四楼……我趴在窗台上看了一会儿，排除了芹生跳窗逃生的可能性。然后开始在房间里搜寻类似人形的身影……床底下，帘子后面，卫生间……没有。
“芹生芹生快出来……不出来的话，嗯……打屁股？”我作死了一下，说实话，没信心也没勇气实施。
干嘛不问问当年芹生多高呢，搞不好只有小豆丁那么高的话我要怎么着啊。将床头柜的抽屉第三次打开再关上，仍没有收获的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芹生已经溜走了……直到我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冰冷。
我猛地回头……一双熟悉的暗色眼眸看着我，里面却充满了我所不熟悉的恐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异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