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赐予我的爱》美美狼

8、家中闹剧

　　路上谁都没有说话，他明白少冬什么都没问，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家的情况少冬明白得很，俩家里的又不远，就是斜对门。
　　董少冬看见左辰铭第一眼，心就有点揪揪的疼，他把这个纤细的少年当做自己的弟弟疼着，那双红肿的眼看的他心里抽抽的，虽说辰铭粘着他，但是他明白辰铭没在他面前表漏过一点负面情绪。
　　他一直想让辰铭发泄出来，但是……他还不是他心里最近的人啊。
　　刚踏进家门，就看见叔叔半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开门的声音就把视线转了过来，看到左辰铭的瞬间身体已经坐了起来，笑眯眯的问：“铭铭，你回来了，想我了吗？”
　　婶子就坐在旁边，不屑的看着自己的老公：“铭铭想你干什么，别自作多情了啊，铭铭，你别理他。”
　　他礼貌地对婶子笑了下，就扑到叔叔身上撒娇：“我回来了，你做什么好吃的没~”
　　爷爷在旁边桌子上练习毛笔字，看见他这么闹腾不禁念叨起来：“你回来就不安生，快点坐好了，像什么样子啊。”看到他吐吐舌头坐好了，老爷子才继续写字。
　　“你怎么不问你爷爷做没做好吃的？”他叔逗弄左辰铭。
　　“……要是这样，我等辰溪回来出去吃。”他撇撇嘴说道。
　　这句话成功的让老太爷抬起头笑骂道：“你小子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食了，想我像你这么大吃馒头都是香的。”
　　“可现在不是那时候。”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都是惯的，饿几天就不是这样了。”他叔叔说完就起身出门：“我做的好吃的，我们都吃了，给你和你弟留下了，你弟再过一会就回来了，你先吃吧。”说完就去盛饭了。
　　饭吃到一半就听见左辰溪回来的叫喊声：“我回来了，我哥呢？”
　　“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我，我很是光荣啊。”他咽下嘴里的饭，嘚瑟的抖着腿说。
　　“可不呗，我这当爹的都不招人爱。”叔叔撇着嘴吃醋。
　　刘茜看兄弟两个这么要好，并不是多么开心，这个儿子谁的话都爱答不理的，唯独这个哥哥说话最管用，要说心里不别扭那是假的，这不又忍不住嘟嚷起来：“还在这里扯什么，赶紧吃饭洗澡，要不自己去洗衣服！”
　　左辰溪皱着眉头把书包摔在沙发上，冲着他妈叫喊起来：“你什么意思啊，我这么多天没见我哥哥，想他说几句话你也管！我怎么有着这种妈！”说完喘了几口气，看来是不爽到了极点。
　　这下家里本来的气氛全没有了，左辰铭扯着嘴角笑了下，他看到弟弟偷瞄了他几眼，偏头见爷爷的脸色也不好，心里的郁闷转了几转化成了叹息：“吵吵什么，还不赶紧的来吃饭。”
　　叔叔倒是没说什么，阴沉着脸站起身，朝着自己儿子就是一脚：“你还真是无法无天了啊！那是你妈，这么大了最起码的尊老不懂！道歉！”
　　这脚是不轻快，直接把左辰溪踹到了衣柜上，衣柜都往里移了几分，左辰溪没说话只是慢慢地站了起来，没哭更没闹，可能是被打习惯了吧。
　　他心里不是个滋味，从小看到大的弟弟不心疼谁信啊，拉住站起又要上前打骂的叔叔：“叔，别打了。”
　　这时候的他叔还在气头上，没消气倒是推了左辰铭一下，力道不轻，他没想到叔叔会连他都动手，一下撞到了桌子角上，疼的他闷哼了声。
　　他叔没注意看他这边，气愤之极的他更没有听见撞击声，毕竟那动作也是不自觉的，就听他叔叔还在说：“你就知道宠着他，我是他老子教训他都不行！”说完把手里的遥控器摔到了地上。
　　左辰铭是又疼又气，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大喘气，摸摸后脑勺出了个大包，幸好这桌子的棱角不是太厉害，不然就那力道没这么简单了，又气愤的看向罪魁祸首。
　　刘茜已经傻在了原地，她没想到就她那句无心的话会演变成这样，她连忙上去看儿子有没有怎样，但是左辰溪只是不耐烦的拨开他妈的手。
　　左辰铭起身眼睛还泛着红，也许是疼的，淡淡的说：“我是不是不该在这里？是不是我碍着你们眼睛了？你们见不得我开心是不是？”他疼得没有了知觉，不管是头还是心，他只觉得这世界太可笑。
　　在一旁黑着脸的老爷子看到大孙子现在的模样，手里的毛笔直接摔了：“你们还把我放眼里吗！啊！在我面前耍什么威风啊，想吵架回家吵去！还是说你们想把我气死怎么着。”
　　指着刘茜说：“你还有当妈的气度吗！辰铭跟你儿子跟亲兄弟似得，说几句话怎么了，你瞧瞧你还不给洗衣服，你怎么这么懒啊，哈！回家洗不也是一样，勤快的人眼里都是活，你大嫂在的时候，你连个碗都不洗！你非要闹得两兄弟不和你就开心了？！”
　　又指着左辰溪：“咱们家的道德都被你混小子败坏干净了啊，她是你妈不管怎样你都要敬着她，你都不敬着她了，你让谁看得起她！”有转向自己的儿子：“知道为什么辰溪这么混账吗！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
　　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身子骨依然很硬朗，站起来就找能打人的东西，左辰铭知道爷爷这回真的动怒了，赶忙上去拉住老太爷：“爷爷，我们错了，您别生气啊！”
　　“爸，您别生气。”他叔拿起旁边的扫把递给老爷子：“您打我都成，就是别生气啊，妈现在还在医院，您可不能再出事了。”
　　老爷子拿起扫把也没打人，只是甩了出去：“你还知道你妈在医院！”然后摆摆手：“都给我滚回家，辰溪留下吃饭。”
　　他其实也没吃饱，但是现在看见饭也吃不下去了，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鼓捣摔在地上的遥控器，这东西还算是皮实，只是分了家，合起来还是能用。
　　老爷在坐在藤椅上阴着脸，然后起身去了卧室，两兄弟看老爷子进去也松了口气，辰溪戳着碗里的饭，低声说：“哥，对不起。”
　　他没说话，这件事怪不到弟弟头上，但是现在看见这一家子头就更疼了。
　　看哥哥没理自己，左辰溪苦笑着继续吃饭，他很敬佩这个哥哥，大妈他们走得早，那时他还小小的，但是已经明白哥哥的痛苦，因为他的爸妈再怎么不和，家庭在怎么不美好，但是那也是家，可他的哥哥却没有了。
　　可是看到哥哥一点点的站起来，更加努力的活着，他瞬间觉得有这样的哥哥是一辈子值得骄傲的，可为什么成了如今的尴尬地步。
　　俩人沉默没一会老爷子就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袋子走到冰箱，把袋子放在了里面，冲辰铭说：“一会拿出来敷敷，不然明儿就要更厉害了。”
　　左辰铭突然觉得喉咙痒痒的，吸了下鼻子想了会，还是说了自己的想法：“爷爷，我想搬出去，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节假日就不回来了，过年再回来，不然这一去一回的费时间，明年我就忙了。”
　　话音刚落，左辰溪就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为什么？！”
　　老爷子阴着脸朝左辰溪吼：“闭嘴。”然后缓和了语气冲他说：“咱家的孩子不兴在外租房子的，有家为什么不回，你放心今天这事爷爷给你讨个说法，没人能欺负你。”
　　看左辰铭没有说话，老爷子心里明白这是自家孙子气还没缓过来，便坐到了孙子旁边慈爱的搂着他：“你爸妈走得早，那时候我也是难过的，你奶奶更是，毕竟是她身上带的一块肉啊，不过我更担心的是你啊，你那时候才多大，小脸煞白的看着坟。”
　　忆起那段时间，左辰铭闭着眼睛说：“我只觉得那是场梦，恍恍惚惚的，脚底下都像是踩着棉花一样，甚至想笑，笑自己怎么会梦到这些，明明……”明明一切都还似昨天。
　　“唉，我记得你是在你爸妈下葬的时候哭的，就跪在旁边哭，别说我受不了，当场好几个都上去拽你，其中就有你婶子和你叔，你叔这辈子没怎么哭过，那次看到你哭了他那泪就落了，你婶子后来对我说：那也是我看大的啊，那时候就像是也随着去一样，想到这我就疼得跟刀割一样。”
　　他低着头嘴巴有点发干，舔了舔嘴唇：“呵呵，下葬的时候风大，沙子随着风就拍在我脸上了，疼得不得了，我当时在想，为什么要疼。”
　　老爷子声音有些哽咽：”唉，老了流眼泪都比你们年轻的来得容易，那时候你奶奶就跟我说要对你好，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孤单了。“
　　左辰铭没忍住双手捂住了脸，仰起头，泪就这样顺着眼角流到头发里，旁边的左辰溪身子抖得也厉害。
　　“可是……我们做的还是不够，不，应该说代替不了吧。”爷爷擦擦眼角，疼惜的看着他：“以前你还在这里上学的时候，下大雨给你送伞，我在教室外面就看见你看着门口那对母子在发呆。”
　　左辰铭苦涩的笑着：“我在想，要是我爸妈在，会不会这样？”会不会问他冷不冷，问他饿了没，想吃什么。
　　“爷爷奶奶都老了，不知道哪天撒手就去了。”说完就看向辰溪：“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哥啊，别怪爷爷偏心，你有你的爸妈，他只有我们啊，以后你要帮着你的哥哥啊。”
　　左辰溪只是点着头，却发不出声音，现在什么承诺都是枉然，他知道以他现在的模样以后自己都照顾不好。
　　“诶诶，这样就对了，你们对然不是亲兄弟，但是也是最近的了，互相帮衬着我心里也就放心了。”说完顿了顿：“别怪爷爷啰嗦啊，辰铭啊，你婶你叔都是疼你的，有时候他们做得不对了，你也忍忍，长辈嘛。”
　　他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唉，折腾着一会，我也累了，你们哥俩先聊着吧，我去眯一会。”说完摆摆手走了出去。
　　看着满头白发的老爷子，他看着背影跟辰溪说：“爷爷，老了啊。”
　　左辰溪低下头嗯了声，然后抬头看向他：“哥……你讨厌我妈不？”
　　他愣了一下，轻笑着摇摇头：“不会，其实爸妈走后，对于婶婶算不上喜欢，但是在心里还是当她是半个妈。”偏头看想弟弟：“你呢，不会觉得辛苦吗？”
　　说起来，他以前也同情这个弟弟的，那时候他的爸妈还在，而且感情很好没急过眼，但是婶子和叔叔却是天天吵架，有时候还会动手，弟弟是很烦爸妈的，能在他家窝着坚决不回去。
　　左辰溪笑了：“怎么会，那是我的爸妈诶，虽然有时候也会像今天这样，要是离开了他们我会舍不得。”
　　是啊，舍不得，他拍拍弟弟的肩膀：“别混了，好好地，以后得养活他们呢。”
　　刚刚发生了这种事情，他没敢让辰溪一个人回家，怕回去有是鸡飞狗跳的，他们家是自己盖的三层小楼房，一楼自己家里住，其他楼层就是租赁，没人看这肯定不成，便和爷爷叫起来，他送弟弟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