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宴上·贺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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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本就人少，主人家上得了桌的就只有阮乐师夫妻和女儿紫夕，是以这顿饭与其说是谢恩宴，倒不如说看着更像家宴。
一桌四人各怀心事，阮乐师一心谢恩，生怕招待不好靳徵晏。靳徵晏一边应着阮乐师，一边心思不属，眼神时不时的瞟向紫夕。阮夫人因先前知晓靳徵晏抱女入府的举止，悄悄打量着这位年轻的大将军，总觉得靳徵晏看女儿的样子像是有什么。
而不用说的便是紫夕，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直跳，低了眼想看又不敢看，连菜都不敢夹。她是不知道这顿饭父亲为何要安排娘亲与自己这两个女眷上桌，按理来讲是不可以的。面上一直发着烫，被母亲问起来也只说是天热，可到底是天热还是心热，也只有紫夕一个人知道了。
“将军此番回京想是能在京中多待些时日了。听说将军御敌十分神勇，西漠边境一战敌军伤势惨重，怕是近年都不敢再与我国为敌啦。”阮乐师为靳徵晏添了酒，说道。
“哪里，是将士们神勇，若无他们，靳某又哪里能趋敌于境外。”靳徵晏点了点头，谦虚的说着，一双眼又忍不住的去瞧紫夕。此时紫夕并未像先前簪花，倒是斜插了一支点翠步摇，步摇微晃更显羸弱。
“没想到阮司乐竟也十分知晓战事，想来不仅只顾乐理，还心怀天下啊。”靳徵晏放下酒杯笑道。
阮乐师摇了摇手说：“并非是下官十分知晓战事，而是将军英名远扬，上琼城内无人不晓将军功绩。下官偶有出入宫廷献艺，所以也时常听到将军的事迹。”
靳徵晏笑意稍敛说：“不谈这些，今次阮夫人和小姐在席，你我老说些朝堂战事的实在无聊，倒要叫夫人和小姐倒了胃口。”
紫夕本就在一旁低头听他们言论，见提及自己与母亲，倒是让紫夕有些惊讶。本来女眷上桌迎客本就不妥，怎还好在桌上谈论，可靳徵晏竟像是没有顾忌，将话题转到了她们两个女眷身上。紫夕有些好笑的抬眼去看，不想正对上靳徵晏视线，靳徵晏含笑瞧着她，眸光温柔。紫夕心口突的一下，面上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滚烫又卷了上来，比之前更热三分。
“好，好，不谈不谈。”阮乐师应道，又为靳徵晏添了酒。
阮夫人当下神情温和，笑着对靳徵晏一颔首算是谢过，眼珠一偏就瞧见了女儿的羞怯之态，双颊晕染春华，眸中水色柔媚，脉脉含情。
那夫人也是精细人物，瞧着女儿这般姿态那有不察之理。阮夫人为丈夫夹了一著菜，冲阮乐师眼神一瞥示意紫夕，阮乐师顺着一瞧女儿羞态，心中一紧，已是明了妻子的意思。再看向唇角含笑的将军，阮乐师一时倒有些为难。女儿长至十六，早过及笄，生下这般儿女心思实属正常。虽说与靳徵晏并非门当户对，可靳徵晏是何等可靠人物阮乐师也是知晓，若靳徵晏真心待紫夕也未尝不是夕儿福分，只可惜……夕儿无福消受啊……
阮乐师这厢为难，靳徵晏却是不知，这一顿晚饭因着紫夕在场吃的是格外舒心，始终扬着唇角，眸中溢出点点柔光，粗看无常，细看动心。
原本还有些迟疑的心绪在瞧见紫夕反应后再无疑惑，靳徵晏知道，自己是对这阮乐师的女儿动了心，不然也不会因见到紫夕的反应会如此欢喜。得了紫夕这么个讯息，也不枉自己厚着脸皮要阮乐师带着家眷到席上。靳徵晏开开心心的吃完了这顿饭，又心情好的同阮乐师聊了几句塞外轶事，但始终未同紫夕说过一句话。虽然心有遗憾，没有什么机会亲近，却也知道急不得，若是急了反倒显得孟浪了。
撤席后，阮夫人同紫夕便回了后院，阮乐师陪同靳徵晏在院中散步。此时天光已暗，到了掌灯时分。
“阮司乐莫怪靳某唐突，有一事靳某想请令嫒帮忙。”靳徵晏停在一株蔷薇前，一句话讲的有些踌躇。
“哦？将军有何事需要小女帮忙？小女一个深闺女子何以帮得了将军。”阮乐师问。
靳徵晏偏转了身正视阮乐师，抿了抿嘴说：“过几日便是靳某姨母，圣太后的寿诞。这些年来靳某在外，姨母老人家不少为靳某操心，靳某想送份大礼给她老人家，一来祝她寿辰，二来聊表心意。”
“那将军是想要小女为将军挑选贺礼？”阮乐师问道。
“不是。”靳徵晏摇头。
“那下官就不明白了，小女无才无能，能为将军做什么？”
靳徵晏一笑，说道：“阮乐师的女儿岂是无才无能之人，令嫒的一手箜篌深得先生真传啊。”
阮乐师心中一紧，张了张嘴干涩道：“将军何意？可是要小女殿前献艺？”
靳徵晏点头道：“靳某正是此意，不知阮乐师可同意？”
阮乐师轻皱了眉，干笑的说：“太后寿辰，宫里早已安排了下官筹备曲乐，不若下官看是否能为将军安排一二？”
靳徵晏一摆手道：“不可，若是由阮乐师安排，彩练之时定会被姨母知晓，靳某只想此曲作为意外之喜献于姨母。阮乐师的箜篌技艺许国上下无人能出其左右，令嫒得您真传，其他人便都被比下去了。且此曲唯有女子奏来才可，所以靳某恳请先生应允，请令嫒帮靳某献上贺礼。”言罢，靳徵晏拱手一礼。
阮乐师忙扶起靳徵晏道：“使不得使不得，小人怎受得了将军大礼。将军言至如此，下官若再拒绝便是不明事理之人了。不过……”
“不过什么？”靳徵晏问。
“不过小女自小便有主见，下官宠她惯了，不忍逆了她的心意，这件事要待下官问过小女才可答复将军。”
靳徵晏笑道：“既然求的是令嫒，当是如此，阮乐师只管去问令嫒，问好后成不成都要叫人来我府上回个话，今日天色已晚，靳某就不多打扰了，这便回了。”
“好，下官送将军。”
言罢，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庭院，到了门口，早已候立在外的车夫和侍从躬身请了靳徵晏上车，靳徵晏上了车转身对阮乐师诚恳道：“若小姐不同意，阮乐师可要帮靳某求上两句，此事对靳某至关重要。”
阮乐师拱手一礼道：“将军放心，下官省的。”
靳徵晏这才笑着进了车内。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宴上·贺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