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桀朽

3、第 3 章

　　李叶觉得好冷，不光是天气的问题，还有他的心，寒冷泌入骨髓。
　　他一步步地走着，家也不想回了，走得累了，便随便在路边找了条长椅扫掉上面的雪坐下，静静地发呆。
　　回想着与柳原过往的一切，相爱时候的甜蜜，吵架时候的难过，平平淡淡过日子的相濡以沫，以前的种种，不管是开心的不开心的，现在想来都觉得好怀念，至少那个时候他们是相爱的吧。
　　现在，这一切要结束了吗？
　　李叶想让自己笑一笑，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柳原，不管你是不是有别的人了，你总该给我一个交代吧？
　　他取出手机，拨通了柳原的电话，却不想接通后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柳原，电话。”脆生生的，独特而陌生的嗓音。
　　“我现在没空，等会再打给你。”
　　“柳原……”李叶话都没来得及说，便被挂断了。
　　再打过去，便是关机的提示音了。
　　没空，多么微妙的一个词。
　　李叶编辑了一条短信，“分手”两个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还是按了发送。
　　就这样断了吧，三个人的感情他不稀罕。
　　短信发出去了，李叶紧紧攥着手机，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原来，真的没有什么永远。
　　手机突然震动，打断他的感伤。李叶擦了擦眼泪，接通电话，“喂。”
　　“不是要回来吗？你现在在哪了？”杨婷月的声音传入李叶耳里更让他心里发酸，想回家的欲望强烈无比。只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回去，只会让他们担心吧，他们都为自己操了一辈子的心了，现在都长大了怎么还能这样子。
　　“妈，临时有点事，回不去了，你和爸吃吧，等忙完我一定回去。”
　　“你的声音怎么感觉不对，是不是感冒了？”杨婷月敏锐地发觉不对劲，却又不知自家儿子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推测向生病感冒。
　　“没，就是嗓子有点不舒服，我待会吃点润喉片就行，妈，不说了，我还有点事。”匆匆把电话挂断了，李叶缩起脚，紧紧环抱着自己，眼泪又往下滑，这样瑟缩的姿势并不能给他带来半点温度，反倒让他变得僵硬，这里，好冷，好想回家，可是又哪里都回不去。
　　李叶啊李叶，你真他妈的失败，竟然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步，活该在这里受冷受冻……
　　其实李叶知道自己不该继续待在这里的，可是一来无处可去，二来手脚仿佛失去力气一般无法动弹，他便维持着那个姿势躲在这个寂静的角落里，意识恍惚之际，脑海里浮起的念头却是，难道我会就也样死去？
　　手机铃声在这时却疯狂地响起来，刺耳的声音将李叶的注意力拉回，看了眼来电显示，李叶有点厌倦地又将头埋下。
　　好累，什么都不想听，是解释还是同意分手，现在都不想听，那个人的声音，不想再听到。
　　手机黑了下去，不一会又重新亮起来，歌声继续，不堪烦扰的李叶终是接通了电话。
　　“李叶，为什么？”柳原的声音带着少见的焦燥与愤怒。
　　真想看看他现在的表情，李叶试着想象了下柳原的表情，却怎么也拼凑不出，从来就没听过这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怎么也无法想象得出来。
　　“李叶，李叶？”
　　“你在哪？”柳原说了几次都是毫无人回应，不由有些慌了。
　　“……咳咳，光源小区前的街道……”停顿了许久，李叶还是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将所在地告知了他，如果这人来得不及时地话，自己也许就真的会死去吧……
　　也许是安心了，李叶的手再没力气握紧手机，“啪”地一声，手机掉到了地上，在莹白的雪地上闪烁着光亮。
　　“李叶？李叶？”

　　医院急救室外，柳原坐在椅上，脸埋在掌心里，满身阴霾。赶到李叶那的时候，李叶已经昏睡过去了，身上覆盖着一层雪，温度吓人的低，脸色苍白得就像已经死去了似的，当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停了。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不，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
　　急救室亮着的灯突然暗了下来，柳原就像被什么踩到了似的跳了起来，全然不见平日的沉稳。“他怎么样了？”声音有点颤抖，像是过度紧张造成的。
　　“有点冻伤，不过送的及时，没什么大问题。昏倒主要是因为情绪太激动，还有身子有点虚，过度疲惫造成的。回去调养调养就行了。”医生一丝不苟地回答，“住院观察两天，没传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你，医生。”
　　“不客气，我把他转到312病房，你去办下住院手续吧。”
　　“好，我这就去。”柳原快速地办好入院手续，弄完后便一起守在李叶旁边。
　　抓起李叶的手，感觉着他渐渐回暖却依然显得冰凉的温度，眼神微凝。
　　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子，你个傻瓜，就不知道我会心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