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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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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星最近找到了一种叫败酱草的草药,对眼睛的治疗效果要比艾草好上许多,于是景星便马上给高德劭换了药。敷了几天,高德劭的眼睛明显好转,看东西已经能大概看出一个模糊的形状了,这让景星高兴得露出了出事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给高德劭换了药,收拾好东西,景星拿着木棒,又回到刚刚挖坑的地方坐在地上继续挖。他要弄一个小陷阱,看看能不能捕到一只野兔或者野鸡。这几天都是吃野果和野生菌菇充饥,身体补充的能量远远不够他们消耗,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出问题的。
他们已经在森林里走了5天,除了偶尔遇见一些比正常的要大上几倍的昆虫和鸟类以外,倒没见到什么猛虎野兽,这让一直战战兢兢的景星稍稍松了一口气。
景星的脚还没好,扭伤的脚腂处不大能受力,还是得拿着木棒支撑着走。小腿处那蜿蜒曲折深可见骨的伤口,景星在第二天便处理了。伤口太深太大,不处理的话会出现坏死的现象,在这什么都缺乏的森林里,要是出现恶化,那就麻烦了。
于是景星拿高德劭给他的小刀,找来一根材质比较坚硬的木棒,削成一根比绣花针要大上两倍的针,一头尖细,另一头微微弄了个小槽口,从裤头那里拆出一条细线来,牢牢地绑在小槽口上。这样,简易的缝合工具便完成了。
没有酒精消毒,景星便拿着艾草泥一遍又一遍地洗涮伤口。没有麻醉药,景星便找来一根木棒,用衣服擦一擦,咬在嘴里。
稍稍走远几步,景星在一棵大树旁坐下。
木针虽然被景星用刀子尽量打磨光滑,但是略微粗糙的表面,在穿透皮肉时,还是带来了巨大的疼痛。牙齿死死地咬着木棒,因为疼痛,冷汗浸湿了他单薄的T恤,青白的脸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水,沿着下巴滴落在他的胸前。
一针,两针,三针......每一针,都让景星痛得脑仁发麻,几乎晕死过去。左腿的肌肉不可抑制地抽搐着,身体也不停地颤抖,景星左手小心翼翼地按着伤口,右手拿着针迅速地把伤口缝合起来,在结尾处打上一个结。
缝完后,景星靠着树干喘着粗气,咬着木棒的嘴巴已经变得麻木,牙齿也没了知觉。把坚硬的木棒拿下来,上面竟然有两排深深的牙印,还沾着血迹,来不及下咽的口水混着血迹,湿了景星的前胸。因为咬得太用力,牙龈居然出血了。
伸手轻轻地抚摸小腿上的伤口处,指尖沿着裤线感受布料下那凹凸不平的触感,当初那痛不欲生的感觉已经随着时间渐渐淡化。即使伤口好了,到时候也会留下狰狞的伤疤,但景星不在乎了。
高德劭的眼睛在慢慢的恢复,自己的腿也没有出现坏死感染等现象,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拿一些树枝枯叶布置好陷阱,景星撑着木棒站起身来,缓缓地挪到高德劭的身边。
“陷阱布置好了,我们出发吧。”拉高德劭站起来,景星自然地把手搭到他的肩膀上。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景星已经不会像开头那两天一样感到尴尬不已了,即使还是会害羞,却能够做到面不变色了。而且,其实他还是很高兴能和高德劭有肢体接触的。
肩上背着自制的简易木质弓箭,腰上别着几支削得尖锐的木箭,景星手里拿着刀子,迅速地把灌丛中的果子摘下,然后放进高德劭背着胸前的布袋里。
不一会便装了大半袋,景星摘下一颗,在衣服上仔细地擦干净,塞进高德劭的手中。
“先垫一下肚子。”早上吃了几个昨天剩下的果子,到现在估摸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肚子里早已空空如也。
迅速地解决掉手中的果子,高德劭从胸前的布袋中掏出一个来,景星见了,伸手拿过他手中的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才递回给他。
“你吃。”手自然地垂到身旁,高德劭没有接过果子,而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景星楞楞地看了看手中的果子,又侧过头看向一旁的高德劭,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谢谢。”轻声说着,嘴角无法抑制地上扬,一口咬下一块果肉,酸涩的感觉迅速在嘴里蔓延,竟带了一丝甜味,景星低着头笑弯了眼睛。
摘好果子,他们又到前边采摘了些败酱草和艾草,竟还找到了一株巨大的可食用野生芦荟以及几个个头比鸡蛋要大一些的鸟蛋,这让景星欣喜若狂。
小心翼翼地用草药垫着把鸟蛋放进布袋里,景星用刀子切了几片芦荟,然后便和高德劭往回走。
回到树下,景星把东西放下后,发现不远处设下的陷阱有情况,连忙走过去看。
只见陷阱上像是有什么爬过一样,铺在上面的树枝枯叶被拖离了坑口,坑里面却什么也没有。景星皱着眉,察看了一下那痕迹,重新把陷阱布置好。
挖个坑把鸟蛋埋进去,拿土掩上,捡一些小鸟的羽毛在上面堆着做引燃物,然后拿来前几天找来的打火石,拿着小刀迅速地敲击,产生的火花把易燃的羽毛点燃后,小心翼翼地一边吹着一边把枯叶放上去,火势渐旺。早晨收集来的露水还不够两人饮用,景星只好用从海边装来的海水把菌菇洗去粘附在上面的泥沙,拿削得细长的木棒穿好,递到火上去烤。
不一会,空气中便飘散着菌菇浓郁的香味,景星又翻了翻手上的木棒,确认熟透了以后,才递过去一串给一旁的高德劭。
海水自带的淡淡咸味让菌菇吃起来不至于那么索然无味,景星一边咀嚼着嘴里菌菇,一边拿着刀子仔细地给芦荟去皮。
去掉坚硬的绿色外皮,里面是透明的果肉,裹着一层黏液。景星切下一小块放进嘴里,湿漉漉滑溜溜的感觉顿时让他全身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忍下恶心的感觉把芦荟咽下去,景星又切下一块稍大一点的,看了看高德劭有些脏的双手,直接把芦荟递到他的嘴边:“芦荟,虽然不好吃,但是对身体很有益。”
感觉到触碰在唇上的湿冷物体,高德劭毫不犹豫地张嘴吞下。
触碰到唇瓣的手指迅速缩回,景星看着指尖愣了几秒,便低头继续处理手上的芦荟。
芦荟虽然可以食用,而且有极好的保健作用,但是在没有经过加热煮熟的情况下,生食多了是很容易中毒的。除了食用能保健以外,芦荟还有杀菌、抗炎、解毒、消肿等作用,拿来外敷最好不过了。
把芦荟肉切碎,景星取下蒙在高德劭眼睛上的布条,倒出一点收集来的露水在手中,轻轻地洗去附在眼睑上的草泥,然后又拿来到海边清洗过晒干后的布条,把芦荟卷上去,小心地敷上去。
换好药,景星把剩下的芦荟都切碎了,抹在两人伤势比较重的地方。看着火苗渐渐熄灭,估摸着蛋应该熟了,景星拿过一旁的木棒,把灰烬扫开,挖开上面的泥,小心地掏出几个蛋来。
蛋壳被烧得滚烫,直冒着烟,空气中顿时充满了浓浓的蛋香味。景星拿着摘来的巨大树叶随便擦了擦上面沾着的泥土,滚烫的蛋让他一时拿不起来,只能拿几片树叶隔着握在手中。
一边鼓着嘴呼呼地对着鸟蛋吹气,一边指尖微红地剥着蛋壳,看着除去了蛋壳露出里面白嫩光滑的蛋白,好几天没吃过肉的景星咽了咽口水。
把蛋壳剥干净,垫着用海水清洗过的树叶,景星把鸟蛋放到高德劭手中,然后又拿着树叶抓起一颗蛋来继续剥壳。
把壳剥了一半,景星便忍不住地先咬一口,浓郁的蛋香顿时在嘴里蔓延开来,他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鸟蛋一共有六个,景星吃了一个后便停住了嘴,倒是给高德劭剥了两个,剩下的三个他打算留到晚上,要是下午找不到其他食物,陷阱也捕不到猎物的话至少还有蛋吃,单单吃果子的话很快就会饿的。
这几天他们走的并不远,除了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之外,主要是害怕越往深处越危险。在景星的精心照料下,高德劭恢复得很快,除了眼睛还不能看清东西以外,身体上那些不大不小的外伤痊愈得差不多了,加之休息了这么几天,他的体力也恢复了七七八八。
景星给他做了一把长枪,是用一根手臂般粗的树干做的。长而直的树干被他削得能舒适地握在手中,粗糙的表面用石头尽量打磨得光滑,握在手中的一头用布条缠绕着,避免被木刺扎到,另一头折绑着一块锋利的石片,看起来有点像原始部落的武器。
长枪在高德劭手中,配上他那高大提拔的身材以及英俊潇洒的容貌,倒多出了几分古代侠客的味道,让景星初见时愣了好几秒。
下午的时间,他们一般都会到周围寻找食物和草药,顺便看一下四周的环境,但并不会走太远,然后找一棵比较合适的树作为临时的栖息地。他们从不在夜晚生火,在漆黑的森林里,任何细微的光亮都会很明显,这样很容易引来其它的动物或者什么东西。
他们打算在这棵树上休息多一晚,就在这附近采摘一些草药,再看看有没有鸟蛋或者其他能吃的,景星在附近挖了陷阱,他想看看今晚会不会有所收获。
一个下午的收获寥寥无几,除了野果和菌菇,他们没找到其他的食物,连一颗鸟蛋也没再见着。
景星一直觉得很奇怪,明明小岛上的鸟类还挺多的,怎么几天下来,就只见到一次鸟蛋呢?难道这小岛上的鸟大多都不孕不育?
拿着草药和食物,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他们便往回走,景星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设下的陷阱,看看有没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穿过一小片灌木,绕过几棵大树,再往前走过几棵树就是他们暂时休息的大树了。景星似乎听到了响动,从他们休息的方向传来,想起陷阱就在那棵树后的不远处,猜想是有动物掉进陷阱里了,不由得心里一喜,瞪大眼睛伸长了脖子往那里张望。
远远望去,眼睛还未看到陷阱,在视线触及到他们休息的那棵树时,景星便愣住了。
树上的物体让景星全身的血液好像一下子凝固了一样,整个身子像是掉进了冰窟,四肢瞬间变得冰凉,脸色煞白,似乎连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察觉到景星的反常,高德劭微微侧头,轻声地问:“怎……”
听到耳边的声音,景星迅速地抬手捂住了他的嘴,一动也不敢动地看着不远处那庞然大物,确定它没有发现他们,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搭在高德劭肩膀上的手紧紧地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那把折叠刀,景星小心地推着高德劭往一旁的大树后面移动,动作缓慢得像慢镜头播放。
“啊!”的一声响,一只庞大的鸟惊慌地从他们原本休息的树后窜了出来,直直地朝他们冲过来,然后拍打着翅膀几个漂亮的旋转便飞上了天空。
望着大鸟渐渐飞远,景星心里一紧,呼吸一滞,僵硬地扭头,视线对上前面不远处那庞然大物的金色眼眸,顿时一口气憋在了喉咙口。
我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