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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交束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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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晚晴自然能感觉到祝英台跟在他们的身后,只是不愿意去戳破,再说她怎么说也是女孩子,因此根本不可能对王蔷动什么歪脑筋。
梁晚晴不说不问,可这并不代表王蔷就不会问,一到草庐里转过身就看见站在他们身后的祝英台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恍然笑道:“哦,我知道了,公子也是来学怎么煎药的吧?”说着就走到一个大柜子面前开始抓药。
祝英台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谁让梁文清这个家伙行为可圈可点并没有让人生厌的地方,可正因为如此才更加让她不放心,只得默认下王蔷所说的话。
梁晚晴其实并不是一个胡乱动恻隐之心的人,一方面是因为梁山伯,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个王蔷和小时候的自己实在是太像了,一样为自己的容貌而倍受同学的非议和排挤,只是后来她终于还是慢慢地将这种心态给摆正了,因此也才有了后来的梁晚晴。
王蔷或许在下方子或许看病上面不是特别精通,可是对于抓药却是一把好手,即便不用秆称也能将药准确地抓出来,代药都抓好后这才将其中的一帖药放进煎药的陶土罐里,然后接了水将药泡在水里,等做完这些准备工序后她这才回过头笑道:“你们快点过来帮我升火。”
梁晚晴凑到祝英台的耳边,见她脖子稍稍缩了一下这才微微勾了勾嘴角:“英台同学,我们快过去吧。”说着就将手背在身后施施然地向前走去。
祝英台虽然不甘心就这么放过梁晚晴,但到底现在还是给梁山伯创造一个安静的养病场所更加重要一些,想到这里也只是恨恨地瞪了眼她的背影,若是眼光能够杀人的话,那么她早就已经变成了一个筛子。
王蔷的心虽然不是很细腻,但她还是能够感觉出这两人相处地并不和睦,因此便有意无意地将两人隔开,以免到时候争吵起来又得让还在养伤的梁公子烦心了。
梁晚晴倒没想到这个姑娘居然也会有心细的一面,居然能看出来自己和祝英台不对付,当然就算她不隔离自己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让哥哥难做的,不过偶尔逗逗她其实也还蛮好玩的呢,而祝英台自己也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出事情,因为这种默契这一天虽然有些小风波,但到底还算是平静。
第二天一大早,梁山伯一大早就睁开了眼睛,将脸转到一边就看见自己的妹妹梁晚晴正一脸疲惫地趴在自己的塌前,眼中泛起了柔光,嘴角微微勾起,果然在生病的时候有亲人陪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梁晚晴趴在塌前本就睡得不深,感觉到一道目光锁在自己的身上微微地了皱眉头,睁开迷蒙的睡眼就看见自家哥哥含笑地看着自己,很没形象地伸了伸懒腰,见他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弱弱地叫道:“哥哥。”
“文清,你啊,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呢,你昨天没惹出什么麻烦来吧?”梁山伯一向知道自己妹妹的尿性的,只要一天不惹点事情出来,这心情肯定就是不舒坦的。
梁晚晴听了之后心里头便是一颤,随后就将头压得老低就是不敢去看自家亲爱的哥哥,心里很清楚这事绝对不可能是祝英台告诉他的,毕竟那件事情祝英台自己也有份的,不过想到那个马文才之前精彩的表情就不由得地笑出声来。
笑声尽管已经被梁晚晴压低了好几个分贝,可是却还是被梁山伯给听见了,老实说他还真不想露出那种“果然如此”的表情,微微地叹了口气道:“文清,若是你不说,我就写信给阿娘,让她来处理你。”
梁晚晴一听便忙敛起了脸上的笑意,脸立刻垮了下来,随后拉起梁山伯的衣角讨好地笑道:“哥哥,千万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要是让娘知道了一定会念死我的,你总不希望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的我英年早逝吧。”说着就像是要被主人丢弃的小狗一样瞪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梁山伯看见自家妹妹这个眼神心一下子就化了,再一想到过个三年她就要嫁人了就更舍不得为难她了,想到这里就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微微地了口气柔声道:“真拿你没办法,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若是晚晴闹得不过分倒还好说,若真的过了自己这个哥哥免不了要拉上他去给那人赔礼道歉。
梁晚晴哪里能不清楚梁山伯的这点心思,只是在她看来这件事根本没什么好道歉的,自己和祝英台以及荀句伯所做的事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想到这里就先转身倒了杯茶递给他后,这才将昨天下午的事情细细道来。
事情还要从梁山伯喝下了带点安神汤睡下了之后开始说起,眼看着交束修的时辰就快到了,梁晚晴替梁山伯掩好了被子,对着四九嘱咐了两句,就带着自己和梁山伯的百两束修以及洛阳府衙的举荐文书去交了束修。
要说这书院的陈夫子就是一个嫌贫爱富的人,书院三年的束修其实只要八两金,可是第一个学子上交了八两金之后只得了个下等座位,第二个名叫王蓝田的学子,端看那外貌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风流潇洒,一派世家子弟风度。这样的气质也就只有那种历经了百年的太原王氏才会养出这般出色的人,因着他的家世以及他所交的束修多被安排到了上等座位。
梁晚晴看着这一幕不屑地撇了撇嘴,心想幸好自家大哥并不是原著里那个没钱没地位的穷书生了,否则还不得被这个陈夫子给嫌弃死啊,不过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夫子,自己好歹也是个尊重老师的学生,只要他别故意找自己和哥哥的茬一切都好说。
没过一会就沦到马文才交束修了,陈夫子低着头看了眼举荐文书,抬起头看向他的时候眼睛充满了敬畏,只听见他高唱道:“杭州太守之子马文才,束修.......”在这个时候却停顿了一下微微皱起眉头不悦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马文才却并没有因为夫子的不悦而失措只是淡淡地说道:“陈夫子,剩下没有交束修的学子还有几人,束修干脆就凑个整数吧,不如十两金吧,总共是两百两金,请夫子自行填上便可。”
梁晚晴看着那些人要么就是露出了得了大便宜的兴奋的笑脸,要么就是露出了因为没贪到小便宜而露出了一脸遗憾的表情,又看到马文才睥睨一切的淡然,心里就觉得不舒服的紧。她就是那种你让我心里不舒坦,我会让你花了这钱心里更加得不舒坦的主,想到这里嘴角就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随即很快隐去只装做得了大便宜似的心直口快地说道:“哇哈,我哥还说我傻呢,没想到今天来了一个比我更傻的,等见着哥哥了以后我一定要好好和他说道说道。”
马文才若是连这么直白的话都听不懂的话那他就真成了傻子了,原先那张倨傲且神采飞扬的脸立刻变得阴沉了起来,只见他微微眯起眼睛,他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人居然敢这么胆大包天挑衅于他的威严,寻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一人群中的一个少年满是笑意地看着自己,那笑意在他看来充满了嘲讽的味道,这让他不禁想起小时候自己因为射箭输给了马太守下属的儿子害得马太守因此失了面子而被毒打了一通,更因为这件事导致母亲毁容最后彻底被马太守伤了心而自挂东南枝。
祝英台虽然不喜欢梁晚晴但更不喜欢马文才之前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感觉,因此便满是不屑道:“用钱财来收买人心,看这缺心眼地不就当场说出来了。”说着就看着梁晚晴不赞同道,“说到傻,我看你才是真的傻,暗暗笑话他就可以了,干嘛当他面说出来啊,万一他反悔了,看你怎么去后悔?”
梁晚晴一听嘴巴就瘪了下来,随后小跑到马文才的身边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眼巴巴地看着他问道:“那个马同学,你刚刚说的话还算数吧,我想你家那么有钱,不像是那种说话不算术的人吧?”
马文才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地压下心里头的闷气,拳头握得老紧,手上的青筋有些凸出,看着其他学子一脸忐忑的样子微微地咬了咬牙道:“当然不会,我马文才向来言出必行,说出口的话绝对不会后悔。”
梁晚晴看着他一脸便秘的表情后心里立刻舒坦了不少,嘴角微微扬起显示了她此时的好心情,不过想到之前的惊险的一箭觉得气还是没出够,她想要让马文才知道惹到她的后果,想到这里就包袱里面掏出了两张文书,将文书递到陈夫子的面前恭敬地说道:“陈夫子,我想过了,我觉得这束修还得我们自己交,否则就有违了父亲平时对我们的教导,请夫子收下。”
陈夫子也没想到在他看来的穷酸书生的脸色会有这样的差别,先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后淡淡地应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接过他手里的文书,低下头看去,随即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大得能够塞下一个鸡蛋,随即回过神对上梁晚晴满含笑意的眼睛,但到底还知道为人师表该有的形象,只见他轻轻咳了一声正色唱道:“梁山伯,京城县令梁永旭长子,束修一百两金。梁文清,京城县令梁永旭次子,束修一百两金。”
在梁晚晴之后祝英台与荀句伯也同样递上了自己在书院三年的束修,荀句伯觉得梁晚晴这种狭促的性子很对自己的脾气,满脸笑意地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调侃道:“兄弟,还真看不出来,梁山伯那种善良的老实人居然会有你这么坏的弟弟,不过说得真好。”说着就特地向马文才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过去特意用他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真该,还真以为老子是天下第一呢。”
梁晚晴自从换上男装粘上小喉结后早就忘了自己真正的性别,同样哥俩好地将手搭在他肩膀上爽朗地笑道:“兄弟,你这个兄弟我梁文清交了,以后只要你让我打谁我就打谁。”
荀句伯听后嘴角勾起了坏坏的笑意,冲着他眨了眨眼睛问道:“如果我要打你哥呢?你会打吗?”
梁晚晴听后示威性地扬了扬拳头不假思索地说道:“那我就打你!”
“好,你这小子我是结交定了。“荀句伯笑着身出手满是豪气地说道,“好兄弟。”
“好兄弟!”梁晚晴笑着伸手和他击了一掌。
因此大家就忽略了早就仓皇离开的马文才以及站在一旁王蓝田一双若有所思的桃花眼。
梁山伯看着梁晚晴一脸兴奋的样子无奈地抽了抽嘴角,伸手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无力道:“文清,你这样真的好吗?”
梁晚晴微微地撇了撇嘴满脸不在意地说道:“哥,谁让他先用箭射我的,你知道的,我向来心眼小都是有有仇报仇的。”
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只听见荀句伯爽朗的笑声率先响了起来:“文清,山伯,今天是祭孔大典,若是错过今年恐怕又得再等三年了。”
“没错,这次的祭孔大典任何人不能缺席,再不快点我们恐怕就要赶不上了。”祝英台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