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女尊文 ...
-
红色的朱漆大门上一块巨大的匾额，匾上龙飞凤舞的书写“贤王府”三个烫金大字两个镶金大字。
夜色沉静如水，窗内烛光摇曳，穿着大红色纱裙的女子推开梨花木窗户，凝视着漫天星辰。她转身熄灭了烛光，提着一盏昏暗的灯笼，长长的走廊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她周身有一点亮光。
贤王大喜，她怎能不真心祝贺。
在庭院里站了许久，已经有几分晕眩，府外那锣鼓喧天的乐曲，让她有几分恍然如梦的感觉。明知道娶太后母家的嫡出只是为了权势依仗，可偏偏，眼睛却酸涩的不行。睁开眼眸，眼前是刺目的红色，她捂着胸口后退几步，痛苦，挣扎，遗憾，这些情感在眼中一闪而过，“她与你，倒是一对璧人。”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她的话，她的祝福，皆是出自真心。
他为权，她为利。
从一开始，他们的出发点就并不单纯。
温娆坐在梳妆镜前，任由沁墨解开她的发髻，此时天还未亮，屋内摆放的红烛已经燃尽。她已经换上了一袭湖蓝色的锦袍华服，简单的梳了一个发髻，显得干净利落。洛云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为他谋划的谋士，那么，从此，她就是温九。
“主子长得真好看。”
“沁墨，你能看的见人心吗？”
三月末，柳絮飘飞，街道上细雨横斜。
一个模样俊俏的年轻公子撑着一油纸伞，走在清冷的街道上，衣襟被雨水打湿了一块，他却浑然不觉。走到贤王府，门外看守的侍卫见了他，弯腰行礼，动作恭敬。
“九公子可算来了，爷在书房里大发脾气，王妃都被轲侍卫拦了下来。”管家仲伯见救星回来了，脸上的愁云马上消散了，他们家爷也就温九公子能治得了。
温娆听了勾唇浅笑，若不是了解他，怕还真的以为他是那种鲁莽之辈，“仲伯放心，估摸着近些日子连绵阴雨，方才心情不好，依我看，这天，也快晴了。”朝堂之上瞬息万变，云帝身体微恙，也不知是谁下的狠手。
想必，这云国，是要变天了。
刚推开书房门，就被迎面而来的黑影撞了正着，她一时不察，却没想到被‘脾气暴躁’随手扔来的玉石来了个亲密接触。洛云见了是她，习惯性伸出的手有些不自在的放回身后，“我不是说一个人静一静，你来做什么？”
“仲伯说你今日发了一大通脾气。”温娆弯腰将扔在地上的玉石捡起，“怎么，瑞王可是打算行动了？”
“嗯，也就这几日吧。”洛云看着她眸中浅淡的笑意，不由得也微微勾起唇角，“他素来骄傲自大，这次恐怕也是如此，父皇病危，他该是等不及了。”他从没有怀疑过，眼前的女子是最懂他的那一个。
她明明最是厌烦这些皇室斗争，哪怕是从前也是明哲保身，这样温润如玉的女子，却为了他，甘愿做一个谋士。洛云垂下眼眸，嘴唇忽然有些干涩，“后悔的话，你随时都可以离开。”若是不走，若是他登上了那个位置，他恐怕再也没有放她离开的理由了。
洛云停下了呼吸，看着呆愣的女子，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答案。
“好。”温娆唇边绽放的笑意忽然变得灿烂，她抬眸看向他，“会离开，但不是现在。”
离开之日，便是你心死之时。
云国十五年四月，皇四子洛永谋反，洛云下令射杀。
云国十五年五月，云帝驾崩，传位于前太子洛云。洛云登基为帝，次年改国号为元初。
温娆看着放置在床上的贵妃的宫装，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如今倒也算是风水轮流转了。洛云的确没有亏待她，三十几个宫女太监，倒也算是抬举她了。
“沁墨，你看看，我脸上苍白的厉害吗？”温娆看着铜镜里模糊的影子，抬头问道，毒入肺腑，药石无灵。冰凉的指尖抚上脸颊，“总是觉得不够真实，像是在做梦一样。洛云，怕也是喜欢我的吧。”
“可惜，时日无多。”
新帝理朝，首当其冲的便是后位悬空，子嗣单薄。洛云看了眼唾沫四溅的大臣凉凉道“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源。常存仁孝心，则天下凡不可为者，皆不忍为。朕愿为先帝守孝三年，斋戒沐浴，以示心诚。”
温娆慵懒的躺在步撵上，穿着华丽的宫装，乌黑的墨发简单的挽了个发髻，淡淡的开口“你们殿外等着便是，她还会吃了我不成。”
林宜华长得一张娃娃脸，笑的时候，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说话的时候奶声奶气的。可偏偏这样单纯的孩子，却要在如此险恶的地方度过余生，温娆看到她的时候，浅笑道“我比你年长两岁，若是不介意，可以唤我姐姐。”
新皇登基，要处理的政务繁忙，轲言说皇上总要到三更天，才会小睡一会。沁墨说这些的时候，也不敢看她的眼睛，深怕她突然问是怎么得来的消息。
洛云没时间来后宫，林宜华又是个闲不住的孩子，常跑过来找温娆聊天，这一来二去的也就这么熟悉了。温娆到底不是十七岁，心性也沉稳些，闲来无事也就拿着沁墨从宫外找来的杂书解闷。林宜华是一个典型的云国女子，从小被养在闺阁之中，被灌输相夫教子的理念，知道温娆去过不少地方，也就缠着她说些宫外的趣事儿。
“姐姐可是喜欢表哥？”孙嬷嬷说后宫里没有姐妹，这里是没有硝烟的战场，若是喜欢上表哥，那她就做不好一个贤德的皇后。她是真心把温娆当成姐姐，也并不希望日后两人为了这一点点宠爱成了仇人。
温娆听了也不回答，挽袖给林宜华倒了一杯茶水，浅笑道“情爱之事无非是佛教中的贪嗔痴，若无求无欲，则通达神佛。喜欢也并非是爱情，宜华，我对他，不贪，不嗔，不痴。”所谓爱，也不过是两人各自导演的一出戏。她不过是早一步知道了结局，才可以占了上风。
“那……。”她本想问个所以然，可现在却也不好开口了，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红晕，早知如此就不该听孙嬷嬷的来探探口风。
温娆捏了捏她嘟嘟的脸，嘴角微微勾起，“宜华深得我心。”
“姐姐。”某人瞬间石化。
月色沉沉，温娆掩面轻咳，她也是将死之人，强留着苏太医也不是明智之举，还不如听天由命。沁墨送走了林宜华，眼神飘忽，“主子，对林贵人可是真心。”
“小姐，这贵妃不安好心，你可别给她蒙蔽了。”孙嬷嬷本是林夫人身边的奶嬷嬷，可那个做父母的不担心自己的儿女，这不就把陪了自己大半辈子的孙嬷嬷做了陪嫁。
林宜华嘟着嘴，眼神里满是不赞同，“嬷嬷，这些话往后可莫再说了，温姐姐待我如亲姐妹，又怎会害我。”林夫人向来宠她，有事老来得女，也就娇惯了些，本想再过一年教她主持中馈，可偏偏被太后也就是如今的太皇太后赐了婚。
“小姐，你性子单纯，哎。”孙嬷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眼看着太皇太后去了寺庙礼佛，皇上又从不入后宫半步。
午夜时分，漆黑的夜空一只鸽子从宫中朝外飞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9章 女尊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