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狐九》公子九思

10、心悦君兮

　　狐九的目光，确实在“得美人董小宛”处流连了许久，一直望着这一行后面的空白，好像下面还应该有什么东西似的。
　　不过就算狐九把那本尧光史书盯出一个洞来，那下面也不会多出几个字。
　　所以狐九到底是随手就把书丢在了一旁，自顾自的走了。剩下一群尧光陪同的史官感慨，我们尧光的藏书阁怎么那么神奇，狐九狐大人病恹恹的来了，怎么就活灵活现的出去了。
　　这好歹是一件喜事，于是大伙儿也在一起商量庆祝庆祝什么的，随后，尧光就传出了消息，狐九狐大人又病倒了。
　　于是这个时候，尧光的那些个官员就不解了，要说长于尧光这个地方，每个人都是身强体壮的。狐九原先从祈风台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算是情有可原，但是现在这么一出，尧光的官员从此以为天虞的众人真是……弱不禁风。
　　当然，多一个狐九少一个狐九还是没关系的。
　　因为这个公子狐九，从来就是一个来吃白饭的，什么事都没见他干。还听说狐九狐大人去尧光一年一度的拍卖大会上为了两个少女也闹腾过，如此不堪，所以失踪了就失踪了，干什么去管它。最重要的是，狐九狐大人失踪了也就算了，公子姬忽也失踪了。这就成了尧光上上下下流传的一件大事了。
　　公子姬忽是谁，那可是差点就和宣帝作成了亲戚的人物。虽然说是差点，可是以后的事呢，谁知道啊。
　　底下官员议论纷纷，这边尧光的宣帝和天虞的庄公倒是显得非常淡定，该喝茶还是喝茶，该在言语上一句话玩味出七八种意思的还是继续玩味，似乎这件事就没发生。
　　倒是一些站定其它几个公子那派的那些个官员郁闷了，这到底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呢，这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呢。
　　然而狐九这一切都看不到了，本来尧光就接近极北之地，平时就把狐九冷的瑟瑟发抖，更何况现在狐九还好死不死的向着极北之地的方向走。
　　此时的尧光已经是大雪覆盖了，向着极北之地走去，狐九才赶了一夜的路，雪就没到了膝盖，越往北方，当然雪下得越大。
　　原先堆在地上的石块，地上长着的枯黄的杂草什么的通通都不见了，完全被积雪覆盖住了，现在触目可及的，只有几颗少得可怜的，没有叶子的树干。
　　也许再走一段路，那里就冷的连树也受不了了。
　　风把狐九的衣摆吹的飘啊飘的，晚上让人见到了，也就真的是活见鬼了。
　　又走了几步，狐九突然停下，像是辨别方向似的四周转了一圈，然后说道：“公子，你出来吧，跟着狐九也没有意思不是。”
　　当狐九说出话后，才发现声音小得可怜，本来雪地就善于隐藏一切的声音，更何况此地空旷无比。
　　然后枯树后，还是缓缓走出一人，正是公子姬忽。
　　“公子,狐九有幸,得以公子如此垂青,但已经到了此处了,公子就回去吧,公子不比狐九,若是同狐九一般肆意妄为,恐怕吾主见怪。”
　　”狐九。“
　　姬忽此时已经到了狐九跟前，一改往常官场上那种挂在脸面上的笑，此刻显得严肃无比，说道：“狐九，若说此刻，我已经对你感兴趣了呢。”
　　狐九后退一步，脸上挂上微笑，说道。
　　“公子说笑。”
　　“我是不是说笑，你心里清楚。”
　　又一阵风刮过，狐九与姬忽对视了一眼，随即轻佻一笑，凑了上去，说道：“既然公子对狐九感兴趣，那狐九，可真是艳福不浅。”
　　看着姬忽的唇就要吻上去 。
　　姬忽一把按住了狐九，说道：“狐九，我要的不是你这样。”
　　狐九愣了愣，随即连上的笑容绽放的更开，说道：“难道公子认识的狐九，不是这样的？”
　　姬忽似是叹了一口气，也没有继续下去，放开狐九，说道：“继续赶路吧。”
　　狐九见姬忽是执意要和他一起走了，也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一句：“离狐九要去的地方还有很远，只怕更向北边，雪会更厚，还请公子珍重。”
　　姬忽一笑：“无妨。”
　　狐九一转身，没有见到姬忽了，心情也平静也下来，于是成功的觉得这里的寒风怎么越来越刺骨了呢。
　　早年还在修行的时候，狐九倒也不是这么畏寒的，那是因为每天都在动，也都算是，和寒冷这个次打交道吧。当初也不是没有去过极北之地，似乎也是与现在一般的装束，倒也不觉得如何。
　　现在，也不知道狐九一直赖在家里动也不动过了多久了，原先那种御寒的功夫，自是越来越倒退了，自然是越来越怕冷了。
　　也算是，越来越像个人了吧。
　　仿佛此刻寒风听到了狐九心中所说的话，直勾勾的往狐九衣服没有包住的地方里钻。
　　若不是姬忽还跟在后面，狐九大概早就变一个狐狸头，或者是干脆变回成整只狐狸了，至少狐狸还有一身厚厚的毛呢。
　　姬忽又发话了。
　　“你是要去，找鲛族。”
　　“从何得知。”
　　狐九迈出一步，接话道。
　　此处只有两人，也不需要管什么劳什子君臣之礼了。
　　“见你看史书，却只看了将穆子轩那一段。”
　　狐九一顿，说道：“ 算是吧，到时候见了，你可别害怕。”
　　“鲛族虽少，却也不是未曾见过，怎么就会害怕了。”
　　“那是你们没见过，鲛人只有在自己的领地，或者是在一个绝对放心的人的身边，才会呈现出原来的样子，你们见到的，自然是与平常人无异的，又何来害怕之说，现在，我们要去的，是一千年前的夜明城呢。”
　　狐九说着，折扇已经不知道被抛到哪里去了，浑然不觉此刻早就不是和公子姬忽的相处模式了，倒像是回到了一千年前，望着季卿，两个人也是如此一般对话的。反正长得也一样，狐九暂时也不想去管那么多。
　　“夜明城。”姬忽顿了顿，随即说道：”一千年前，将穆子轩率兵攻占极北之地，夜明城就成了废墟一片，此后，便有络绎不绝的人前往捕捉鲛人，不留生路，鲛人的迁徙或躲藏，此时，怕是人烟全无了吧。“
　　“我倒是有个故人……”狐九抬起头看向这茫茫大雪，说道：“可是你应该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