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唯恐相逢是梦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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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一宸携了音瑶回屋，一盏烛灯微摇，音瑶有些局促地坐在桌案旁，看了看陌一宸。
陌一宸从容地回视着她。
音瑶倒了一杯茶，猛地灌了两口下去，擦了擦嘴，将情绪酝酿了半天，才结结巴巴道:“刚才谢谢你。”
陌一宸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似笑非笑看她:“不谢。”抿了一口，又道：“还不累吗，不想睡觉？”
陌一宸虽然从前是个混蛋，但假死过一次后性子大变，对白梨鸢也算得上真心实意。虽然不清楚他如今这般到底是因为什么，但起码知道如果白梨鸢不愿意，陌一宸是不会用强的。
他如此君子坦荡，自己这般扭扭捏捏倒显得奇怪了，如此思量一番，遂大大方方走了过去。
两人脱下外袍，各自躺在各自的位置上，陌一宸伸手替音瑶盖好被子，然后不说话了。
音瑶睁了一双眼，困意全无。他昨夜睡在这里，今夜又睡在这里，不会明晚还要睡在这里吧？
撑着脖子想了一瞬，估摸着陌一宸这会儿应该也还未睡着，遂打开了话头：“陌一宸，我昨夜对你说的话，你可有好好考虑过？”
陌一宸闭着眼睛道：“考虑什么？”语调甚是云淡风轻。
音瑶叹了口气，“你我既不可能做真正的夫妻，你也不用将真心付给我，从前是，以后亦如是。需要你真心相待的大有人在，千辛万苦将李诗鸢娶进了府，你却忽然对她这样冷淡，你让她如何自处。再者，柳妩毕竟是你明媒正娶迎进门的女子，她刚从江南回来你却跑到我这里留宿。这是不是有些不像话。”
陌一宸慢慢睁开眼睛，侧头看音瑶：“怎么不像话了？”
音瑶险些气节，陌一宸，你真的是……够了。
无悲无喜的一张脸，没有多余的表情，但一双湛如星辰的眸子却看得自己有些晃神，音瑶听见慢慢开口：“有时候，我常常会把你错认成另一个人？”
他又将头靠过来一些，声音不轻不重：“谁？”
音瑶将视线落在头顶的帷帐上，接了话同他说：“不是说长得像，就是给人的一种感觉很像。”
陌一宸很反常地没有不耐烦，居然还耐心地问音瑶：“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音瑶想到古水幽潭般的东皇神尊，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个笑，慢慢开口：“一个面上很冷，但其实心里却很温暖的人。”
陌一宸又问：“还有呢？”
还有什么？
音瑶想了一瞬：“他就像一座巍峨的玉山，靠近他就觉得很安心。他做菜很好吃，长得也好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大爱无边，救过我几次，算是我的大恩人。很能干，在我的印象里他无所不能，被很多人敬仰。”
陌一宸沉声道：“其实他不是无所不能，很多事情他也无能为力。”譬如你，明明你就在身边，却连告诉你他是谁都没有勇气，在让你重新爱上他之前他大概都没有这个勇气。
“嗯？”音瑶愣了愣，又继续道：“唔……我刚刚夸了他很多对不对，但其实他这个人吧，也有很多缺点。”
陌一宸轻飘飘道：“说说看。”
“他爱计较，有一次甚至威胁我要在我药里面加东西。他还记仇，有一次我不过是不凑巧遇见了他与女子私会，他居然把我拎回去专门给他做苦力。他嘴上说话特别不留情面，把我说的一无是处。他还很小气，有一次难得有个人同我告白，他居然硬生生把人家给赶走了……还有很多，哎，他这个人缺点实在是太多了，一下子说不完。而且背后说别人坏话，终归不大好。”
安静了一会儿，陌一宸才缓缓开口：“他不是小气，是因为在乎你，所以不想有人喜欢你。他很怕……再次失去你。”
音瑶一听陌一宸说的，下意识地反驳他：“他怎么可能在乎我，我们俩其实没有什么情分，认识也没有很久…”诶，等等，什么叫很怕再次失去自己？拥有过吗？
音瑶怔了怔，这些话从陌一宸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很不合常理。
白梨鸢当着自家丈夫的面侃侃而谈别的男人，已经很不像话了，这个自家丈夫居然还很有兴致地和自家夫人侃侃而谈别的男人，这就更不像话了。音瑶忙解释道：“我刚才说的这个人不是靳风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陌一宸淡淡道：“我知道。”
音瑶的思维很跳跃，这个音瑶从前就意识到了。但没想到的是，陌一宸他居然能毫不费力地就跟上音瑶这跳跃的思维，实在是世间难得。
音瑶琢磨了一下，准备绕回正题：“我们方才似乎有些跑题了，说到哪里了，对，说到李诗鸢和柳妩了……”
忽然陌一宸长臂一揽，就将音瑶揽到了自己怀里，叹息着呢喃：“说这些无甚意思，还是睡觉吧。你冷不冷，可以再靠过来一些。”
“唔……”音瑶一张脸涨得通红，今夜这是又要被陌一宸揩油水了吗？
音瑶伸出爪子，想把他推开一些，但他抱得紧，自己根本够不到，只能扯到他的衣领，遂扯了扯他的衣襟“我不冷，你可以再离开一点。现下……你抱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陌一宸抓住她不安分的手：“那你扯我衣服作什么？”
陌一宸衣襟微敞，音瑶正好摸到他裸*露在外面的胸膛：“咦……你身上怎么这么烫？不会是白日里受了寒，现下发热了？”
陌一宸沉声道：“……你别乱摸。”
“……”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唯恐相逢是梦中（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