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之因缘劫》慕容恭少

30、偷了个镜

　　丰御同逐浪天突然造访了落音山，与慕容洛在冰心阁闭门会谈。公仪歆合上门，出了冰心阁。虽听不到他们谈论的话题，但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关于神器与妖皇临世的大事。
　　她回到自己的居所，突然一只小雀儿扑着飞进窗户，落到窗台。公仪歆去抓小雀儿，它不动也不跑。它的爪子上缠着一封信。公仪歆取出信来念，心底仿佛被搅了一个大洞，不知道该怎么办。腿一软，便坐在了凳子上。又赶紧用烛火将信纸销毁。
　　这封信是东方卿少所寄，信上写道：小侄儿，师叔有一事相求。求你帮师叔偷出昆仑镜，昆仑镜在你师父手里。师叔有一些事情想要求证，明日辰时在山下树林等你。还有，取一撮你师父的毛发。不照做，明日我率军亲临落音。侄儿你自己看着办吧。
　　要从师父这里偷东西谈何容易。除非将师父放倒。
　　但慕容洛此人为人谨慎，若是在茶水里下毒，他必然会察觉。看来只能用无形无色的香。公仪歆下山去买了一些药粉，又去后山采了几朵紫色的曼陀罗。曼陀罗配上各种药材，用特定的比例调和，再加上清水，将飘带融在水里。
　　夜里，公仪歆事前服了一颗清心丹，端着一壶酒与几碟菜走进冰心阁。慕容洛正在看书，丰御与逐浪天早已离开。不知道是否是心虚的缘故，酒壶差点从盘子里滚落。
　　“师父…吃…吃饭了。”她小心的将盘子放在桌上。慕容洛放下书本，过来吃饭。刚想拿起筷子，公仪歆却嫣然笑道：“师父，吃饭前让徒儿为你跳一支舞吧。我想跳给师父看。”
　　慕容洛放下筷子，眼带笑意的看着她，道：“好啊。难得徒儿有这样的兴致，为师自然乐意观赏。”
　　公仪歆颔首，退到大殿中央。她着一身白色轻纱流仙裙，腰间系着一串小铃铛。紫色的飘带随着手势灵巧飞舞，如柳枝的细腰一下一下扭动，腰间的小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慕容洛始终含笑着注视着她。
　　轻移着莲步，转动着身躯，不动声色的向慕容洛靠去。手一转，紫色的飘带拂过他的脸颊。哪知他的手握住溜过的紫色飘带，一拽，将公仪歆给拉了过去。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腰，巧妙的一用力，她便重心不稳的摔到了他的身上。
　　他一手握住她的下颚，眼波跳动，还有一些迷离，“你喜欢我？”蹦出了这样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公仪歆霎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四周散发着一阵淡的了无踪迹的曼陀罗迷香。他又靠近了一分，鼻尖快要擦到她的鼻子。
　　“回答。”声音低沉沙哑，握住她腰间的手掌却是一紧。害的她差点啊的一声叫出声。
　　师父这是怎么了。（因为你跳了艳舞，是男人就把持不住了…………而且中了迷药，心智不太对头）“我……”犹豫了半晌，她微微点头。
　　“很好……”他低喃一声。冰凉的指尖抚上她的嘴唇，将遮盖住的飘带向上挪开，紫色的轻纱遮住了她的脸只露出了一张红唇。隔着一层轻纱，他蓦地吻上了她的嘴唇。第一次，这样主动。
　　她几乎要陶醉其中，隔着轻纱却依旧可以感受到他那纤细的睫毛微微触着她的眼皮，痒痒的。小手不自觉的抚上了他的后脑勺，想与他贴近一些，再贴近一些。原来情欲是这样的。
　　哐嘡一声，凳子翻了一个向。慕容洛身子一软，二人滚到了地上。在地毯上滚了几圈，慕容洛将她压在身下，毫不犹豫的再次吻了上去。唇齿相交，灼灼的热气弥漫在唇齿之间。
　　“恩！”慕容洛闷哼一声，骤然间离开了她的嘴唇。然后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身子一僵，不受控制的栽倒在她的身上，沉沉闭上了双眼。
　　他这次意识到原来这个香有毒！
　　公仪歆拿来一叠被子给他盖上，取了一撮头发。又强行开启他的墟鼎，取出昆仑镜。一切进行的都是那样的顺利，不耗费一兵一卒。伤的只是慕容洛一贯来对她的信任，东方卿少也是算计到了这一点。
　　“师父，对不起。我用完了之后，一定会拿来给你！”公仪歆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
　　辰时，东方卿少果然在山下的树林中等待公仪歆。公仪歆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树林，帮他就等于背叛师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还是想帮他这个忙。东方卿少看到她来，还是与以往见面那般的笑一笑，可这次却笑得有些忧郁，“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那么跟我去一趟青国。”
　　“青国！？”
　　“对。”
　　第十五章：千夜雪
　　羽雀越过千山万水，两日后，到达遥遥东海彼岸的神秘国度——青国。一个以秘术著称的国度。据说青国的每一个人，无论男女老少，都会秘术。他们的术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还可以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力量。譬如瞬间转移，置换面皮，从铜里炼出黄金。
　　大街上的女人皆裹着面纱，只露出了一双黑色的眼睛。青国的女人的黑眸特别大与圆，五官也尤其深邃。所以在那层面纱下的双目格外迷人，黑色炯亮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十足的异域风情。而这里的男人皆头戴布裹的白帽，上头插着一根暗色的羽毛。
　　公仪歆跟着东方卿少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街道上熙熙攘攘，各地的商贩来叫卖。摊铺上尽是各式各样的手工艺品，在日光下璀璨夺目。偶尔有几个青国男人礼貌地对她笑，想要进一步搭讪，却东方卿少尽数吓跑。
　　他们来到了一座湖畔的夜雪阁。高高的三层古典阁楼筑在湖中央，白墙黑瓦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中。楼前屹立着四根柱子，木头柱子上雕刻着精致的图腾。突然，湖水涌动，一座长长的木头拱桥浮出水面，每一个桥栏上都镶嵌着一颗圆润的翡翠珠子。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也不知道这个软飘飘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东方卿少牵着她来到了大殿前，一阵风袭来，雕花木门恍然间打开。
　　“我在三楼藏经阁……”又是这个女人的声音。她仿佛总是知道他们下一刻要做什么。
　　他们二人来到三楼的藏经阁，只见弧形的书架叠满重重的藏书，书架间放置着一张圆形的卧榻，青色的纱蔓垂落下来。里面有一个模糊的倩影。
　　“欢迎魔君东方卿少光临夜雪阁。”她轻声笑道，举止投足之间皆一种大气之感。面对杀人嗜血的魔君她却也表现的从容不迫，好似一切的事情尽在掌握之中，胸有成竹。
　　公仪歆如一尊佛像，呆呆的立在那里。这就是青国第一秘术师——千夜雪。虽看不清她的样子，却已经为她那种神秘之美所折服。
　　“本尊来跟你做生意。”话毕，便将三个夜明珠放在桌上。千夜雪喜爱搜集夜明珠，凡是求她办事的人，无论大事小事皆要送上夜明珠。
　　“好说。”她似乎十分满意。这三颗夜明珠是东方卿少从天界搜刮来的宝贝，产自于万年前的海底。突然，青色的纱蔓自动向两侧褪去。终于露出了千夜雪的真面目，一声青色的罗裙，脸上覆着一层青色的面纱。一双明亮的眸子盈盈秋水，饱含笑意。婀娜的身躯离开木塌，取了那三颗绿色的夜明珠。
　　她的身子轻巧，来来回回皆像是踩着云端。她从橱柜里取出了一个巨大的水晶球，水晶球里跳动着纷杂的画面。她抚着水晶球，手里闪过一道绿色的光，手里那三颗夜明珠十分神奇的融入了那水晶球当中，越沉越深，仿佛落入了大海。在一眨眼，便消失不见了。
　　“究竟是何事啊？”她柔美到无骨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想看一个人的前世今生。这个东西凭你千夜雪一定能够操控。”东方卿少拿出一面漆红的镜子，流云的边幅闪闪发光。
　　——昆仑镜……千夜雪一眼便认出了这是何物，“魔君究竟是想看谁的前世今生？”妖魅的双眼微微垂下，可见其画了青色的眼妆。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管帮我操控昆仑镜。用这个就可以了吧。”东方卿少将手里的一缕长发递给千夜雪。
　　她点点头，“通过昆仑镜可以看到这个人的前世今生。但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凶险异常。且你们通过昆仑镜回到过去，本就是逆天之举，切不可做出改变过去的事情。否则当天地的要素发生变化，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只是看…不会进行干涉。”东方卿少道。
　　“好……”
　　结果，千夜雪答应了这件事——利用强大的秘术将他们送进昆仑镜。昆仑镜会让他们看到与他们相关的事情，或是他们最想要看到的事情。
　　她发动古老的咒语，在昆仑镜上用血刻下一个一个蚂蚁大的奇怪符文。昆仑镜开始发出奇异的光芒，红色的光。镜面不断转动，阁楼上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红色漩涡，天出诡象，青国的百姓都聚在一起讨论这个奇观。轰隆一声巨响，红光猛然一缩，天空中的红色漩涡骤然消失不见。东方卿少与公仪歆被吸入了昆仑镜的镜像之内。
　　千夜雪盘膝而坐，双手展开，昆仑镜浮在空中，不断焕发出红色的光芒，镜中不断跳动着混乱的画面。
　　第五卷：慕容洛篇——爱恨两相缠
　　第一章：真相
　　他们进入到昆仑镜所看到的第一个画面便是熟悉的落音山，他们正立在冰心阁之外。突然一只白色的纸鹤从窗内飞出，一道金光，纸鹤便消失在了天空。随之，一个白色的身影走了出来。二人赶紧躲在柱子后头，那白衣之人正是慕容洛。
　　他这是要去哪里？纸鹤？
　　随即，画面一转。视野里皆是苍苍茫茫的大雪，二人正立在雪崖之上。崖内有一个洞，东方卿少认得那个洞。厚厚的雪地上印出了两个不同的脚印。
　　一个是墨玉从的，那另一个是谁的？东方卿少记得，那时他出来后将血迹与脚印所有的痕迹都一并去除。带着重重的疑惑，他拉着公仪歆缓缓靠近山洞。
　　终于清晰且真切的看到了洞内发生的一切。
　　墨玉从躺在了地上，胸膛上不断留着血，他粗粗的喘着气。而身旁又立着一个白衣男子，他手里正拿着七星剑。
　　“洛儿……快…快救我……”墨玉从乞求道，气血虚弱。已快奄奄一息。殷红的血染红了身下的一片泥土。
　　慕容洛却摇摇头，一剑刺向了他胸口，“师父，你该去了。好好在地下长眠吧……”动作是那样的绝然，没有丝毫的犹豫。
　　“为…什…么！？”墨玉从双眼睁得老大，眼珠快从布满血丝的眼白上钻出来。一副狰狞到极致的表情。一口一口热腾腾的鲜血从喉咙里呛出。
　　他淡道：“弑师虽大逆不道，但我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该怎么做。”
　　他们无法看到他的脸，但那白色的背影却比天山的万年冰雪还要寒冷，寒冷的绝情。公仪歆大口踹着气，忙捂住嘴。喉咙里好像卡着铁块，使她不能呼吸。世界观骤然间坍塌是怎样的一种颠覆感，她想她现在马上要濒临这种感觉。
　　东方卿少漠然的看着这一切，里面依稀还传出沙哑虚弱的惨叫声。可他觉得他这颗心已经木然了。三年前，他是怎样的被治罪。在丛林中，虎豹豺狼嗅着他浑身的血腥味而来，要把他当作是附中没事。
　　而断了手脚的他却丝毫不能反抗。残废的身体一口一口的被野兽吞下去。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刻骨铭心！一个紫衣的妖异女子从黑暗的树林深处走出，带着森然的笑意低头俯视着奄奄一息的他。
　　“既然你这具躯体已经这样了，不妨给我吧。呵呵。”月魔就这样附到了他的身上。或者是他不愿意就这样做一具傀儡，用强大的神识将月魔的神识压了下去。但，长久日子里，他与月魔融为一体，堕入魔道。
　　每当月圆之时，月魔的神识就会鞭笞他的身体，妄想挣脱他的束缚。那个时候浑身都是一种灰飞烟灭的痛楚，身体里的灵魂仿佛在接受地狱之火的灼烧。每个月的十五，他皆痛不欲生。魔君又如何，长眠与那黑暗的魔界，与黑暗作伴的孤独。还要压制着身体里的另一个魂魄，说不定有一天他就被吞灭了。
　　他原以为这一切都是他该受的。可到现在才发现，这些苦楚都是另一个人带给他的！他究竟是该喜还是悲。纸鹤是他用来陷害他的，师父不是迷迭杀的而是他杀的。
　　眼前的画面又一转，苍茫大雪衍生出了一片盎然绿意。一条古老石子小道向花园深处延伸进去，指引着他们走向未知的道路。他们来到一片花野，五彩斑斓的花朵绽放在原野，花瓣表面布满了彩色旋转的光晕。
　　一颗巨大的樱花树扎根在旷野，树干直直延伸到天空。古老的枝干如一片巨大的遮阳伞，向四面八方延伸而去。烂漫的粉色樱花结在枝干，随着风粉色的花瓣纷繁落下。
　　慢慢靠近。只见樱花树下坐着一个白衣男子，在这八重樱花雨中，他正低头抚琴。悠扬的琴音如阳春三月的新茶，淡淡的却融满了幸福之感。粉色的樱花不断落下，落在他的柔顺的发端，落在他白衣的肩头。
　　伴着琴音，一个身着粉色舞衣的女子在樱花雨下翩然起舞。用羽毛编织的衣袖舞动出几乎完美的弧度，停驻在面前，在缓缓而下。露出一个缱绻婉转的笑容。而在她微笑的同时，弹琴的白衣男子亦抬起头与她相视一笑，那是一种真情流露的笑。
　　原来他们是情人，眷侣。公仪歆默默的闭上了双目。心底仿佛是一个大沙漏，沙子一点一点的往下遗漏，然后心一点一点的变轻最后失去了感觉。他们分明才是最相配的。
　　等她再次睁开双眼这一切都消失不见了。她与东方卿少隐藏了气息躲在大殿中一株桃花树后头。大殿中央的鎏金宝座上坐着玉皇大帝，他戴着琉璃王冠，他虽闭口不言，但那种无形的气势却咄咄逼人，不怒自威。
　　大殿中央跪着一个白衣男子，他的身上戴着沉重的枷锁，白衣上印出了一道道殷红的血迹。他的头发凌乱的披散着，应该是被关押了很久的罪犯。身后有两个身材魁梧的大将押解着。
　　“音琴。你可知错啊！？”玉帝居高而下，洪亮如钟的声音充满威严。面前的珠帘也因他那嘹亮的嗓子而微微震动。
　　“哈哈哈哈……”音琴听闻却仰头大笑，惊心动魄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大殿。殿中的神仙都错愕，纷纷议论着什么。
　　“错！我音琴何错之有！？我与仙乐两情相悦，早就私定终身！你凭什么拆散我们！如今这修罗场我也通过了，你还想怎么样！？”凌乱的发丝中却见到一双格外明亮的黑眸，处处透露着藏不住的阴鸷与暴戾。
　　“哼，区区一个琴魔你也觉得你配得上天庭的大祭司！荒谬至极！今日，本帝就将你诛杀在诛仙柱之下。让你受尽九百九十九跟脱魂针之痛！！”玉帝怒不可遏，将平日里儒雅得体的形象全部抛去，愤怒的嘶吼道。
　　“哼——那我今天便要让这天庭血流成河！！”音琴的眼中尽是寒冷的杀意。凌乱的头发不断的飞舞，身上的黑煞之气越来越浓烈。一声嘶吼，身上青筋爆裂，将禁锢在他身上的千年寒铁打造的枷锁尽速被扯断！神仙们皆被这种煞气吓的惊慌失色。
　　“飞蓬大将军快快上！！”玉帝赶紧叫道，颤抖着的手不断指着前面这个怪物。一道耀眼的白光，身着银色铠甲的飞蓬将军手握银色铁枪倏地现身，他乃是天界的战神。千年前，他曾经当时的魔君打的落荒而逃，是守卫天界的得力战神！
　　这一战打的极其激烈。只知道当时天界九十九跟擎天柱倒了五十五跟，一侧天庭坍塌下去。凡间的通天河已是血流成河，一具具数不清的浮尸浮在上头，这种现象持续了半年。后来，天界战神飞蓬将军战死。琴魔音琴身受重伤，被钉死在诛仙株之下。
　　东方卿少与公仪歆自然没有能目睹到那场战斗的糟糕状况，因为画面很快又转了到了另一个场景，是在丰国的麒麟殿。这一年，强大的丰国统一了九州的所有国家。殿中黑压压一片的文武百官皆弯腰屈膝，代表着对英主的绝对尊重。而在那权力的巅峰，那鎏金麒麟宝座上，一个身着黑色王服的年轻男子端坐在大殿中，王冠前的水晶珠帘微微抖动。霸气的剑眉下的那双墨色眼睛充满了霸道之气与对权力的执着与渴望。
　　公仪歆与东方卿少躲在大殿黑色的龙形柱子后头，她仿佛从这个丰国始祖的身上看到了丰御的影子，可是两人却又是截然不同的。丰御只是把天下霸业当做理想与目标，而这个人绝对不止如此简单！他也是师父，或是师父的前世？
　　哐嘡——她的手不小心打到了架子上的烛台，烛台顷刻间倒在了地上。糟糕被发现了！
　　“有刺客？！何时来的？”丰及画看向那根龙形柱子，嘴角微微上掀。一副不放在心上与凌驾于万物的傲气。
　　公仪歆与东方卿少从柱子后头走出来。
　　她遥遥望着大殿中的这个男人，还是忍不住唤道：“师父……”
　　“小姑娘，你认错人了。孤才不是你的师父。来人哪，抓起来扔去斗兽场……”顷刻间重重银色盔甲的士兵便将他们围个水泄不通。东方卿少正思忖着要怎样杀这些人才好，忽然间眼前的事物又消失不见了。
　　看来是千夜雪在用秘术在操控着这一切，一旦他们遇到危险与麻烦，便将他们送去另一个地方。只是下一个地方却等同于地狱修罗场一般。只要是在视野范围内的天空尽是红色的，如血一般的颜色。古书上记载着月亮藏匿，太阳消失，天空变成红色之时象征着巨大的灾难来临人间。
　　地上已是草木不生，只剩下几粒飞扬的砂石。东方卿少像感知到了什么，召来羽雀立即往高处飞去。果然一个巨大的红色光波在几里之外扩散开来，随着巨大的响动，飞石树木滚滚而来。巨大的冲击波将几座巨大的山脉尽数冲毁。泥石流随着光波滚滚而来。
　　东方卿少俯视着下方的一切，长发被冲击波带来的风吹的凌乱。
　　“这是九百年前人妖大战的古战场。妖皇就是在这里被丰及画利用上古十大神器给封印回了天之痕。想不到还能有幸见识到这些！”他那转紫的妖异瞳孔一动不动的观察着下方的一切。
　　“天啊……想不到是这样恐怖的……”公仪歆哆嗦着身体，大地居然瞬间变成了一片废墟。若刚才没能及时逃跑，肯定小命不保。
　　下方又传来成片的厮杀声，人界与妖界的军队杀到了一起。战场上的血腥惨不忍睹，地上皆是被砍断的头颅与四肢，一朵朵鲜红的食尸花迅速在这一片血腥与肥沃的土地繁衍开来。
　　一座高高耸起的山崖上站着一个身着黑色战袍的男子，他的周身笼罩着重重金光，上古十大神器在他的上方结成一个巨大的结印。每件神器都焕发出各自的光芒，耀眼不凡。那个人正是丰及画。
　　远天传来一阵阵怪异的雷鸣声。一颗紫色的流星划过，天空的红色不断跳动，忽然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无数的巨大的陨石从那道缝里冲向地面……
　　眼看着他们就要被那无数的陨石砸中，画面又是一转。他们来到了一个宁静的小竹楼，竹楼的窗户上，门上皆贴满了大红喜字。屋内喜庆的红纱微微拂动，桌上的鸳鸯烛星火熠熠。
　　难道师父曾经结过亲！？
　　还未来得及弄清楚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又离开了这个小竹楼。再一次来到了落音山，此时落音山的景致与后来的完全不同，九百年前的落音山只是一片秀丽的山川，并没有重重的庙宇阁楼。而且各峰的布局似乎也是不同的。
　　“师叔，你看……”公仪歆指着山谷处的一条溪流。只见一个黑衣男子从山谷与溪流交界处的一个缝隙中钻了进去。
　　“走！跟去看看！”东方卿少与公仪歆悄悄的跟了上去。
　　钻进缝隙，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沿着尖锐的石壁缓缓向里探去。突然哗啦几声——四周突然变得灯火通明。墙壁上的烛火一直延伸出去，很远很远看不到尽头。想不到这里还有一个地下城。
　　逐步往里探去，视野骤然开阔。只见数万蹲古怪的神像坐落在这个巨大的地下古城当中。每一尊神像都是迥然不同，栩栩如生的，与人的高度一模一样。这数万尊神像排列出了一个巨大的一个六芒星阵。
　　“好看么？”令人瑟瑟发抖的声音响在那一尊尊石像当中，“这都是我用活人做的。整整花了我一百年，要找天煞命格的人好不容易。”火把照亮了他的脸，正是丰及画或者也是慕容洛。那是一张绝美却又如地狱之花的脸庞。
　　东方卿少脸色苍白，“这个是九天伏魔阵。你到底想做什么！！？”
　　“恩。”他不紧不慢的从诡异的石像中一步一步走出来，脸颊在昏黄的烛火下显得狰狞恐怖，“好眼力，当九百年后赤贯妖星降临大地，妖皇再次出世。我将搜集到四散的上古神器结合九天伏魔印将妖皇融合在我体内……然后杀上九重天，血洗天界。开创一个新的美好世界，再也没有痛苦，再也没有杀戮……”
　　“你只不过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公仪歆怒喝道，她再也忍不住了。这真的是慕容洛么？这真的是师父么？！
　　“你们就骂个够吧……我就拿你们第一个来血祭我的阵法。”
　　“该回来了！！”不知道哪里传来千夜雪的声音。他们立即结印。
　　“想走！！？”丰及画也快速结印。数万只手从石像中飞出，要将他们拉入阵法之中。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们终于提前一刻离开了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