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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年少 ...

  •   念儿次日装作青寻的模样,本欲叫璇姐姐打打掩护,后情急许了哥哥与璇姐姐相守,再者若是求璇姐姐做个掩护不知还有劝上多久,十有八九要是璇姐姐不答应,便不是多一个也是帮手这般简单了。考量许久念儿独自一人趁着早朝的大臣退去一道出了宫门去。
      朝中大臣与父亲交好的多,一个未防碰上了避不了要寒暄几句,说多错多,念儿小心谨慎地等着人潮疏散下来,慢悠悠地乘着车辇最后一个出去。驾车的是个自小与之相熟的吕府的书童阿生,几次欲出言告诉他许久未见他这束发还是偏左了一分看的她很是挠心,只是这一出言便要破功了于是盯着他后脑勺郁郁行了一路也未说破。

      虽说并不打算回府让吕擎抓起来教训,可存了些小心思为了掩人耳目自作聪明地没有阻止车辇往吕府。临临落在门口了才一本正经地出言道“改道北烟巷。”说罢还忍不住朝阿生絮絮叨叨地解释了几句“其实我本是要回府上的你瞧瞧我都到家门口了自然是本想着回府上,你看我倘使不回府上也没处去不是?我晚些就回府上,只是我忧心国事罢了,欲上街瞧瞧这几处商铺发展地如何了。这天下一太平啊就有些鸡毛狗碎的零星事,都是闲着的。所以我先不回府了……”
      阿生瞧了她一眼无奈道“知道了小姐,你无须与我解释这么多。”
      念儿如遭雷劈地将剩下的话咽回肚子,呵呵干笑了两声尴尬地将一颗脑袋又堪堪缩回车辇里。许久才从车厢里闷闷出声道“竟然被你瞧出来了。”
      一直到了醉千年苦思许久念儿也未寻思出来自己是哪一处露了破绽,又掩耳盗铃地假装未被识破,不好拉下脸来去问阿生。神游天外地随手沾了杯酒一饮而尽又喃喃着抓起一盘花生就放进嘴里。忽然眼前的桌子叫人一拍,念儿正专心想事浑身被吓的颤了一颤,此刻才意识到方才往嘴里放了些什么,此刻辛辣上来,忽而忆起爹爹说孩童喝酒是要醉了脑子的传闻,也不知明早起来会不会变地更蠢一些,念儿被那杯酒辣出泪来,悔恨地很。
      抬眼见着一个眼里蓄了薄怒的小美人儿,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眼眶都红了,见了念儿抬头确是一惊,念儿化作男儿身委实又几分俊俏。
      只听美人儿一字一句道,“那杯子是我的。本姑娘的杯子岂容你染指!”
      念儿抬眼“嗯?”了一声反应过来不拘小节地将杯子递回去道“我方才还思忖如何我会点了酒来喝。你为何坐在我桌上,这可是见我生得美了要与我拼桌么?”
      那小美人儿又是一拍桌子道“是公子你一来便一言不发地在我们桌前做下了,北朝之人可都如你一般无礼。”
      正巧一个酒保小厮端着几盘小菜过来,美人拍完桌子正欲将身子缩回去立直,小厮一个不防撞到美人儿身上,滚滚的汤汁还冒了烟顷刻晕湿了她的后背,将她烫的弹了一弹一头扑进念儿怀里。
      念儿觉着自己一颗老鼠屎不好坏了北朝一国臣民的名声,且当下形势特殊,不好在外头与人杠一杠,顺势搂住她想讨个乖并随口解释道“姑娘不要误会,北朝就我一个不知礼数的,不巧就叫你碰上了。”
      见美人站的未稳又搂了搂美人儿腰身疑惑道“如今北都民风开放已经到了这般境地吗?”动作亲昵俨然一副占了姑娘便宜的模样。
      美人儿满脸通红,伸出一个粉拳就欲砸下去。念儿一脸茫然地顺手就执起她的手左右仔细瞧了瞧,见她手腕戴了几串镂空雕花银饰,又往她腰间一瞄,佩了水纹鱼样白玉环,应是南朝人。忽然又幡然领悟道“你是异国人?”说着伸手便与拿下她腰间的佩环瞧瞧成色。
      水头很好,纹饰也精致,雕工不错。即便不是身份显赫也该家道殷实。念儿沉浸在自己越发缜密的逻辑中沾沾自喜不可自拔,私心里以为若是他日家道中落,在北朝街头绣个锦旗摆个摊算个卦替人看看面相也能聊以生计。却忘记此时已扮作男儿身,又是摸小手,又是眼色乱飞顷刻就激怒了小美人儿。这小美人儿也是个刚烈性子,竟二话不说提着一把大刀就砍过来,呼呼带起一阵罡风。念儿堪堪一躲削落几缕青丝。
      方才念儿见了这把硕大的大刀委实有些花容失色,若说南朝的小姑娘都是柔柔弱弱文质彬彬,这姑娘也着实骨瘦如柴却并不温文尔雅,可见念儿往日里对南朝小姑娘柔柔弱弱必定温文尔雅的观念有些颠覆,竟不知这南朝的小姑娘虽有嶙峋瘦弱的身子却爱配上这么一把嚣张狂野的大刀,实在不符。此时哑然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竟赞叹道“美人儿竟如此情趣。”
      小美人儿以为又是一番调戏举起大刀又满脸羞愤地朝她砍来“北朝竟有你这般无耻之徒,本姑娘今日便替天行道了。”
      其实这姑娘也就空有把大刀,武艺实在不精,南朝果然还是不如北朝重武些,念儿虽不欲弄出太大动静,三两招内制住她还是有把握的,轻松避过一招忍不住劝道“不过是摸了个小手姑娘你气量也忒小。”
      美人并没有收势的念头,可未过几招一把横空出现的纸扇在美人儿刀下轻轻一挡。啪的一声一个男子收回纸扇静立一侧笑道“令妹脾气虽说刚烈些,这位兄台竟真与令妹动手实在有失大丈夫风范。”男子眉目风流,长相俊美,听似卑谦有礼,实则声音冷冷弯着眼睛却神情冷厉,念儿心道自己本不是大丈夫何须顾及这些风范,却只是捂着自己的手臂哼了一声。
      方才男子看似帮念儿教训不知规矩就朝人出手的妹妹,替念儿挡了这美人儿一击,实则本来念儿便能躲过,反倒是他这般一挑一挡,消去了念儿的大部分攻势,念儿无以反击,受震的大刀哐当一声落了地,划过念儿手臂,霎时小臂鲜血汩汩而流。忍不住暗叹自己不知为何灾心不散,分明如此谨慎为何一出门就能撞上事。其实倒霉这事也讲究一个机遇,难道出一趟宫便偏偏碰上一对异国男女,自己身手不凡几百个里边也难得碰上一两个对手,今日便是随便一逛便招了个身手更为不凡的。
      酒馆的小厮原本还兴致勃勃地觉着上天待他不薄,刚刚开张未几日便招了这么几个模样出众的男女,叫酒楼坐满了一众看热闹的乡亲,直到几人乒乒乓乓打破几个壶打裂几张桌子脸上的谄笑就再也挂不住了,只是技不如人自然识相地不敢上前赶人,怨念地躲着角落看着几人。
      念儿是个极要面子又受不得气的,众目睽睽之下叫人伤了便夹着尾巴走向来也不是她的风格。不过今日她本就是担着别人的名头,即便丢人现眼也是留的青寻的脸,在外头即使招摇撞骗也有青寻日后回来收拾臭篓子。且此处与吕府甚近,若是闹出些动静只怕分分钟就能叫吕擎架回去。见男子低头劝了美人儿一声“李三公子可便要来了,你且住手。”就不欲多做计较,顺势想找个偏僻处避避风头。
      只是念儿此番会错了这男子的意,他叫美人儿不要与自己计较指的并不是放过念儿,只是要亲自动手替妹子教训这轻薄的登徒子。
      念儿转身要走便被男子一本正经地含笑拦下“方才这位兄台是哪只手碰了令妹还请留下,嗯?还有那对瞧了不该瞧的东西的眼睛也留下吧。”
      眼见瞧热闹的愈发多了,阿生也没了影子不知是否是回了府上告密去了,怕再不脱身今日少不了一顿鞭子,爹爹虽然宠她,严厉时也叫念儿畏惧三分。转眼瞧了瞧眼前之人,方才他一出手便知自己不是对手,硬来自然讨不着便宜,识时务地讨巧卖乖道“今日是在下唐突,他日必登门道歉,这手我却用着顺了不欲留与你。”
      男子眼中难掩风流激浪,眉眼略加扑闪便是潋滟的魅色,果然是南方的男子,美也美得更阴柔些,不若北朝男子这般伟岸大气。只见他装作苦思道“可惜令妹的手不是一般人可摸的,不然兄台这双手倒生的白嫩我瞧着也很舍不得。”
      念儿无心与他周旋,此时出来并未带了太多银两在身,随手掏出几把银子塞进他怀里抬头问道“你瞧着用这些银子将令妹摸上一摸可还算得上诚心?”
      男子接过这把银子整张俊脸都有些怔怔,美人儿却怒气更甚。念儿见他神色不动,浑身上下一打量就结下腰带,其间一块硕大的碧色美玉镶嵌其中,浑身通透水头很好,又随手拔下两颗鹅蛋打小的珍珠,一把全塞进男子怀里道“兄台有所不知,在下实则好男风,对女子的唐突实则算不上是唐突。”手将大把珠宝递过去时触道男子臂上,男子眉头一抽缩了回去。
      念儿恬不知耻地替青寻丢人现眼丢的很是欢喜,丝毫也不介意以她兄长的身份在外头给人卑躬屈膝。
      见对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忍不住嘟囔“便是花楼顶顶好的花姑娘也该够了,不过是摸个小手么。”
      身侧的小美人儿忍不住提刀又上前道“这般孟浪之人竟将本姑娘与花楼卖笑之人做比较。”说着又不敢不顾地动起手来,念儿心中暗叹甚少能见一女子比她还爱动手,话不出三句就提刀子,若是平日里寻个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地方相见必定要引为毕生知己,却长得一副柔弱贤惠模样实在有些欺人太甚。
      念儿有些被动地和美人儿又一番打斗起来,又道“如若不然,你将我摸回去你觉着可能消消火头?”回应她的又是美人儿一个大刀。
      男子却不再插手,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看的十分娴雅淡然。
      念儿右臂受了伤此时提不上劲来,拼劲全力也只未叫美人儿占了半分便宜。眼见着要夺了刀的忽而又一把软剑进来,将飞出的姑娘搂在怀里,一个剑背将念儿拍倒在地,不知是赶上什么日子今日路见不平多管闲事的人尤其之多还都不是与自己靠边的,虽是任谁见了一水灵灵小姑娘落势于男人掌下都会自动忽略掉她那把生猛的大刀,怜香惜玉之情泛滥。念儿慢慢一肚子窝囊气简直不能不发,却听得一声惊呼“青寻?”寻字还未落到实处,紧接着立刻改口道“青阳?”
      念儿抬着欢快跳动着青筋的额角,大惊失色地忽而反应过来又将头埋在地上。身份被识破了不要紧,只是方才这脸就生生丢到自己身上了,仿佛狠狠甩出去的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回自己脸上,方才对青寻落井下石时好不介意地给一个陌生男子摇尾巴讨好,此时想来便觉得十分掉面子,也只好埋头装作晕过去了。
      来者不知是谁,可依声音也能分辨出是个男子且十分熟悉,只觉得他着急地将自己拦腰抱起就上楼要了间房。
      念儿躺在床上依稀觉着手臂一凉,火辣辣的伤口疼痛立刻减了三分,又发觉他将自己的袖子愈发往上撂了,似乎是缠的紧了,他竟开始动手褪自己外衣。念儿心一紧,若再不醒来眼见着就要被占了便宜,眼睛轻轻颤动着就假装初醒。可刚刚开了道线便再也淡定不了了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颤抖着嗓子道“怎么是你?”
      李宸弯着眼睛一笑“你希望是谁呢,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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