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的我》付少少

34、魔妖南霸

　　我用了两个多小时才终于把《清心咒》读顺，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多，我实在没有心力再背诵下来，就准备先去休息。小野正躺在床上跟百海聊天，他问百海是怎么被我父亲封印的，其实小野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借鉴一下封印大妖怪的经验。

　　不过这刚好问到了百海的痛楚，它见小野满脸的纯真与期待，也不好不回答：“那也是有很多客观原因的，就是......嗯......怎么说着说着就聊到这里了？”

　　我突然想起了刚才凤凰神木跟百海的谈话，就马上在它伤口上撒盐：“听凤凰神木说，你被封印的时候挺遭罪的，具体是怎么痛苦能说一说么？也好让我们高兴高兴！”百海终于拉下狗脸：“你懂什么！我是故意被你父母封印的！”

　　我笑了笑：“继续吹！”百海可能真生气了：“还不都是因为你！如果你早点开窍，我还用得着做这种丢脸的事？！”我一愣：“关我什么事？”

　　百海深深的舒了口气，口气才缓了下来：“以前我们都有办法驱除心魔的，因为二十年前的‘上池之灾’，我们四个妖王才无法控制自己的邪神。如果不让你父母把我封印，估计我的邪神现在就失控了。”

　　我点了点头，继续戳百海的痛处：“那你不还是被我父亲封印啦！”百海瞪了我一眼：“你父母联手，我的确要稍逊一筹，不过你别忘了，我可是西边的地头蛇，就算打不过你父母，我想躲起来的话，他们也找不到我。况且我还有那么多得力的属下，你可以用你那颗榆木疙瘩想一想，如果不是我自己愿意，你父母能那么顺利的封印我么？”

　　榆木疙瘩！这只狗还真敢说！我剜了百海一眼：“这又管我什么事？”百海钻到被窝里：“睡啦，睡啦，明天还要赶路。”小野却叹了口气：“可是，睡不着啊！”

　　我想到明天的确还有的忙，就对小野说：“那就数羊。”小野笑了笑：“这到是个办法，一只羊......呼！”我吓了一跳，这就睡着啦！

　　百海笑了笑说：“这小子还是太年轻，才数了一只就能睡着。我也数，一只......呼！”我哭笑不得，你比小野还厉害，羊还没说出来就睡着啦！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又吃了凤凰神木一个梨子，我们才继续赶路。临走的时候，凤凰神木单独对我说：“切记，随心而动。”我没听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只能呆呆的点点头。

　　等离开那座木屋，我问百海：“这个凤凰神木，到底是何方神圣？”百海回答说：“她是妖界的隐者，据说她的妖力只比我们四个妖王稍逊一筹，上次见她的时候，康熙还在打吴三桂。”它顿了顿又自言自语：“谁能请的动她？”这一点我也想不明白。

　　我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背《清心咒》，关于凤凰神木的事就留到以后再去想吧！反正是有人在帮我，又不是有人在拆我的台，没必要担心。

　　小野在前面开道，我在最后一边走，一边背诵《清心咒》。可能是我太用心，有好几次踩到了百海的尾巴，把它尾巴上的毛都踩得稀疏了不少。

　　百海终于忍无可忍，让我先走。可是它的悲剧还没有结束，我一背到有停顿的地方，就会突然停住思索一番，百海每每都会撞到我腿上，差点把它的鼻子撞歪。后来百海干脆离我半米远，才幸免于难。

　　我们早上七点钟出发，直到上午十点多，我才把《清心咒》一字不差的背下来。还没来得及梳理一下混乱的大脑，小野突然拉我躲到一旁的草丛中。毕竟是老来成精，即使没来得及知会百海，它也在第一时间跳到我身边。

　　前方传来了一个我熟悉的女声：“估计他们已经逃出燕山，这里还有只不能碰的魔妖，咱们还是快点往山外走吧。”回应她的是一声简单的“嗯”。

　　当他们走到近处的时候，那个女声突然说：“咦！你看，这里好像有人来过。”接着是剑出鞘的声音。而我已经听出了对方是谁，我慢慢的站起身对他们说：“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你们！”面前果然是吴珊珊和陈晓明。

　　吴珊珊见到我先是一愣，接着就过来拉着我的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开始接除妖的任务啦！”我有些心虚：“是啊，是啊！”小野跟百海见是我认识的人，也从草丛里走出来。

　　吴珊珊打量了一下小野：“你的副手看着挺精神的。”陈晓明则看着小野那把长弓说：“他是日本的除妖师。”

　　我虽然跟他俩接触的时间不长，不过也了解两个人的秉性。他俩在一块儿，表面上像是陈晓明对吴珊珊言听计从，不过真正出主意想办法的却是谨慎、冷静、细心的陈晓明。

　　我还没想到该怎么把他们蒙过去，吴珊珊就指着百海问：“你出个任务，怎么把宠物也带来啦？！”陈晓明那张脸一成不变：“它可能是百海。”我拍了拍脑袋，真的能骗过陈晓明么？！

　　陈晓明可能已经发现不对劲：“你们真的是接到任务才来的？”吴珊珊一愣：“没什么事就快离开吧，这里可有只魔妖。”我叹了口气，看来已经没办法蒙混过关：“我们就是来找那只魔妖的。”

　　吴珊珊赶紧拉着我往来的方向走：“别胡闹，跟我们一起走。”我钉在原地不动，跟她解释为什么要来找南霸。她听说我找了个没有灵力的男朋友，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如果师傅知道了，非打烂你屁股。”

　　这一点我也有想过，不过屁股烂了也不要紧，让姜殇别往我屁股上摸就行。直到说的我口干舌燥，终于让吴珊珊明白我必须要去拜访一下南霸。

　　一直不说话的陈晓明，突然开口说：“那我们跟你一起去，到时候也有个照应。”这主意到不错，陈晓明可是我这一辈除妖师中的佼佼者，有他这个强援，我也能安心许多。

　　吴珊珊有些无奈：“好吧，如果没遇到也就算了，既然遇见了，就没理由不帮你一把。”她顿了顿接着说：“不过对于南霸，你不能贸然出手，师傅曾经三令五申，只要南霸不是完全步入魔道，我们就不用理会他。”我点头点的跟空心钻似的，心里不服气的想：有必要拿父亲压我么！

　　这段小插曲终于结束，我们四人一狗，重新开始赶路。陈晓明跟小野在前面开路，起初小野还想跟陈晓明说两句话套套近乎，不过他说十句，陈晓明还不见得回一句，后来小野也放弃了。也难为一向腼腆的小野了，他平时话不过，这回终于下定决心要主动说几句，没想到却是碰到了冷脸陈晓明！

　　我跟吴珊珊没有这两个男人那么矜持，跟在他们后面聊开了，我从她口中得知，她跟陈晓明在追两只狐狸精。这两只妖怪狡猾的很，已经好几次从他俩的眼皮底下逃走，他们追到燕山后，那两只狐狸精彻底没了踪迹。这也不怪他俩学艺不精，自古以来，狐狸精都是最难抓的。

　　百海时常跑到高处查看一番，确定我们前进的方向，从早上开始，它就说：快到了，快到了！但是都到了中午，还是没有到达南霸的老窝。天气渐渐的燥热起来，我们人人满头大汗，只好先找个通风的地方休息一下，也顺便吃午饭。

　　刚坐下没一会儿，就听到山上有敲锣打鼓的声音，这荒郊野外，难不成还有锣鼓队？！陈晓明跟吴珊珊一听到鼓声，马上站起来挡在我跟小野前面。他俩手按着剑柄，目光转来转去的警戒四周。看到他们的神情，我跟小野也紧张起来，纷纷拿出武器备战。

　　百海却笑了笑：“不碍事，不碍事，一会儿由我出面就行。”陈晓明想了想，又把长剑别回腰间。吴珊珊皱了皱眉头：“你还真信它的！”陈晓明还没来的及说话，百海到火了：“好歹我也妖王，骗你这种小娃娃有什么意思？！”吴珊珊撇了撇嘴，也把长剑收起来。

　　鼓声越来越近，从山腰走来一队身穿淡黄色彩衣的妖怪。他们还没有完全修成人形，虽然有人一样的身躯，可是脖子上却长着些野兽的脑袋，有野兔、有山鸡、有野猪、有山羊。脑袋的类别简直五花八门，这只队伍除了衣服是一个颜色，其他没半点共同的地方。

　　最前面的妖怪敲着锣开道，后面还有鼓手、号手，组成了一支小乐队。本来我还以为是有哪家妖怪迎亲，没想到乐队飘飘忽忽的朝这边过来。说他们“飘飘忽忽”一点也不夸张，本来还在半山腰的，也没见他们怎么迈腿，就已经到了我们近前。

　　百海慢悠悠地走到我们前面，妖怪乐队就在它面前停住，敲锣打鼓声也马上止住。接着这队妖怪分列两旁，从后面走过来一个中年男人。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他的酒糟鼻实在太醒目，没错，这就是前两天在旅馆碰到的酒壶妖！

　　我也明白过来，那天我跟小野在氳里遇到的虎妖，就是南霸！我当时把他的属下赶走，还没让它吸到人气，那老猫子不知道会不会记仇！

　　酒壶妖看也没看我一眼，恭恭敬敬的走到百海面前，然后拜了拜：“恭迎百海大王！”百海臭屁的扬了扬头：“南霸知道我要来？”酒壶妖低下头：“首领恭候百海大王多时。”

　　百海笑了笑：“客气，客气，谁告诉他我要来的？”酒壶妖没有回答，而是说：“大王请登辇。”说完，就有四个小妖抬着张软床一样的东西走过来，停在百海面前。

　　百海一蹬后腿，跳到软床上，然后抬爪子指了指我们四个：“这四个人，是我找来给南霸压制邪神的，让他们也一起去。”酒壶妖恭恭敬敬的说了声“是”。

　　锣鼓再次响起，打锣的还是在前面开道，四个小妖抬着百海紧随其后，接着是鼓手号手。我们四个赶紧跟上，没想到百海就是被封印了，这些妖怪也不敢拿它怎么样。

　　只走了一会儿，路边的草木突然朝两边一闪，露出了前面的一栋古屋。古屋被院墙围着，院墙不是很高，可以看到院子里有假山、回廊，还有不少奇珍异草。

　　这栋古屋一共有三层，青砖黑瓦，雕梁画柱，很像是古时候大户人家的住宅。不管这座房子有多好，在这穷山僻壤的地方，也透着股诡异。

　　院门口站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抬着百海的四个小妖走到那个男子近处，慢慢把辇放下。男子躬身一礼：“小臣南霸，恭迎百海大王。”这就是南霸！